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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烟一走进御膳房,被那瘦弱纤柔的玉妃震了一惊。
☆、拍落在地
玉妃清莲般的面容黏上了一层烟熏后的黝黑,可还在不停地一心一意地切东切西,忙上忙下。
这么大的后宫,我菱烟还从没看见哪一位主子会亲自下厨的,难道那玉妃有什么企图?
不行,我得告诉贵妃。
菱烟吩咐完御膳房的厨子,低首匆匆而离。
“娘娘,刚才那贵妃的丫鬟菱烟好像看了你几眼,又急急忙忙退下去了!好像又要多嘴给贵妃娘娘通风报信去了。”
敏如跟着玉妃也忙得大汗淋漓,却暗自还为玉妃打抱不平。
“我们做我们的事。别人的事吗?我们还是置若罔闻的好。快做好了!”
玉妃拿出丝绢为敏如擦了擦脸,又给自己擦了擦,主仆两个相视而笑。
“娘娘,小心烫!”
玉妃忍着烫手的瓷盆,硬是放入了盘子中,白皙的手指生生留下一个红印。
玉妃亲自端着那碗银耳莲子汤,兴匆匆往皇上所住的静养殿碎步走去。
迤逦宫廊,蜿蜒曲折,靠着敏如曾来来去去的记忆和玉妃自己一些评断,才慢慢沿路像前。
可宫廊并不好走,快要走到静养殿时,一身黄色凤翔青天缎袍,腰间别着凤舞琼琚吊坠,紫霞飞云般的发髻上的金雕簪子的流苏一垂而下,俨然威慑后宫的气势挡住了玉妃的脚步。
“皇后娘娘吉祥。不知皇后娘娘也是来探望皇上的?”
玉妃紧抿娇唇,不愿抬头看这个不知是故意还是凑巧也来看皇上的皇后。
可皇后见玉妃仿若自恃清高,见到堂堂一国之母,竟然不下跪行礼。
一怒之下,“啪”地一声把整盘银耳莲子汤拍落在地。
玉妃来不及反应,滚烫的汤水活活烫伤了玉妃的纤手。
敏如惊愕不已。
玉妃忍着滋滋的烫伤的疼痛,面色青白,低低地说了句:“皇后娘娘,你有愧为一国之母。”玉妃的话说完,敏如才回过身来,眼色忙乱交错,搜遍自己的衣服,却找不出一卷绷带。
“这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倩儿,咱们走!”
皇后冷眼相待,对玉妃红肿得像馒头似的手置之不理,拂袖而去。
玉妃实在忍不住,豆大的泪珠沿颊而下。
☆、自作多情
“敏如,我送给皇上的汤……”
玉妃这一番心思全被皇后的一掌给白白浪费了。
敏如看到玉妃这样被人欺凌,怒火冲天,二话没说拔腿跑向静养殿。
她不顾太监们的阻拦,冲到静养殿门口破口大叫。
“皇上,玉妃娘娘给你送银耳莲子汤了!皇上!”
侍卫们气势汹汹,硬是要把敏如架出去。
而正好在小憩的皇上听到敏如尖尖的嘶吼声,还是不情愿地站了起来。
“小帽子,外面是谁啊?竟敢在朕的门口大叫大闹?”
那细皮嫩肉的太监迎了一眼皇上,眼色狡黠,讪讪地道:“启奏皇上,奴才听到好像是玉妃娘娘的丫鬟在大呼小叫,她如此没有宫规调教,简直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胆敢这样惊扰圣驾。”
“算了,出去看看吧!”
郑明基怎么也想不到玉妃竟然过来看他,当初不是就像是冰雕一样的冷漠吗?
玉妃顾不上那一双通红钻心的痛手,疾步追了上去。
看到敏如拼命在那边大喊大叫,怕到时候皇上降罪反而白白搭了一条命。
“敏如,你这是干什么?我们的银耳莲子汤已经洒了,我们走吧!”
玉妃伸出那双一点点肿胀起来的手拼命拉回不断的往前冲撞却被侍卫拦截的敏如。
“朕倒是谁呢?原来一主一仆在做这样拉拉扯扯的戏,弄得朕想休息都这么难!”
玉妃本来还为皇上担忧,不想让他为自己伤势牵肠挂肚,没想到这样的冷言冷语让玉妃的内心更加痛楚了几分。
“既然皇上觉得是臣妾打扰圣驾,那臣妾甘愿领罪受罚。这一切都是臣妾教导无方。”
玉妃噗通跪地,苍冷的月眸已经失去了往常的颜色。
敏如看到自己连累了娘娘,愧疚之情油然而生,只得跟着下跪,听从发落。
还是如此对朕?好你个玉妃,你以为朕不敢动你吗?
郑明基听到这样的应承,气血攻心,大步流星走到了玉妃身边,野蛮地拽起玉妃的手,大声地呵斥道:“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动你吗?你相不相信朕现在就把你真正打入冷宫……”
还没等皇上发泄完,玉妃就淡淡地顶了句:“那玉清宫还不冷吗?皇上是一国之君,掌着生杀大权,要如何发落臣妾还不就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情?或许也只能怪臣妾自不量力,滋生多事罢了。”
☆、原是红手
他龙颜大怒,俯身把这个无动于衷的女人的手紧紧地、紧紧地捏住,似乎想要捏得她粉身碎骨为止。
可惜皇上也是人。
他那双犀利明亮的俊眸很快主意到了手掌中捏住的殷红臃肿的双手,原本高高在上容不得半点亵渎的心一下子咯噔了。
“这是……”他紧锁着冷眉,不可置信地问道。
“启禀皇上,娘娘是为了给皇上您亲自送她自己下厨做的银耳莲子汤,不过……”
玉妃那颗珍珠烟霞般的心已经凉了半截,更不愿意在一个对她生出怜悯之心的皇上面前倾诉自己的委屈,于是立马接掉了敏如的话茬。
“皇上,只怪臣妾处事不小心,刚才马虎一下就……把本想端给皇上的银耳莲子汤洒了一地。”
玉妃收了收清眸,那只被郑明基紧紧捏着却忽而又松懈的手及时抽了回来,恹恹地淡回了句:“皇上,臣妾惊扰圣驾自知有罪,请皇上发落吧!”
他满脑子都琢磨不透这个瞬息万变的女人,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玉妃见着皇上仍是一副愁眉不展的苦脸,又只得依依地再添了句:“这点小伤也是臣妾自作自受,希望皇上不用耿耿于怀。请皇上降罪吧!”
她眼若秋波,却隐隐散发着一股哀伤之怨。
玉妃不再想奢求什么,哪怕只是皇上那如过去那般一个关心的眼神。
郑明基还是被这个女人那骨子里透着的坚韧僵硬给折服了,还有那为他受伤的红玉手。
“来人,传太医!玉妃,朕今天念你受伤的份上不想再追究此事!小帽子,还不快扶着玉妃进去。”
玉妃那垂鬓而下的一绺纤丝覆住了她高傲的不屑之,因为她不想接受他的施舍和同情。
露仪宫苑中翠竹盈盈,芳菲葳蕤。
有何人念我无聊,梦魂凝想鸳侣。
难道她还想旧情复燃吗?
以为靠送碗汤就能旋转乾坤吗?
贵妃一边品味着香气萦绕的黑玛瑙补气汤,一边脸色阴鸷地望着似乎黯淡无光的窗外,哪怕外面天朗气清、碧日当空。
贵妃仍然细细咀嚼着方才菱烟的通报,本来就让她怒火交杂的玉妃这次又光明正大触逆了自己的禁忌,那就是和她争风吃醋,明争暗斗,甚至不择手段。
本宫不容许这贱人想东山再起。
☆、染荨麻疹
也许满肚子的怨气已经占据她的重心,竟然忘记那黑玛瑙补气汤是如此滚烫,娇舌活活烙伤。
“啊!臭丫头!你竟然拿这么烫的汤水给本宫喝,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那一通震杀人心的怒吼让一旁的菱烟吓得一愣一愣,随之忙磕头求饶。
赵贵妃本想扬手教训菱烟,可惜一阵莫名的瘙痒开始像被虫豸侵咬一样撕心裂肺散开来。
“怎么回事?啊……嚏……我好痒,菱烟,本宫怎么了?你这黑玛瑙汤里放了什么东西……”贵妃像是对什么过了敏似地,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已然顾不上形象,只是拼命地乱抓着整个身子,一个个红印子慢慢爬上了白嫩的肌肤。菱烟可谓害怕地无以复加。
跪在地上,大气不出,颤颤发抖。
这一次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娘娘,奴婢去叫太医!”
贵妃已经完全像是发疯似地狂乱剥蚀着自己的玉肌,脑袋里塞满了毛茸茸一般恐惧的东西。
菱烟连滚带爬地跑出去,又不敢耽搁一秒地带回了太医。
让美烟和菱烟大吃一惊的是,贵妃娘娘已经倾躺在云雕床上晕厥地不知人事了。
太医匆忙地为贵妃把了脉,却一下子脸色发青变黑,赶紧退避三舍,满面焦虑地答道:“贵妃她好像得了荨麻疹,会传染的。快,千万房内保持通风顺畅,还有闲杂人等不准擅自进入贵妃静养的寝房,春寒季节更容易传染开来。我这里有药房子,你们快去帮贵妃煎出来,每天早中晚服上三次。还有进来前最好用药水浸透的纱布蒙住口鼻,以免传染。”
菱烟、美烟两人毕竟还是顾及自己,一听到要传染赶紧二话不说撤了下去,一路上还唧唧哇哇吵着谁去端药的问题。
真可谓流水无情,人也莫过如此。
贵妃染病的消息也在宫中不胫而走,大家都怕自己也传染了,不敢再轻易踏出宫门。
至于玉妃见了皇上一事也在宫中传了开来。
凤阳宫。
一片嘈杂声。
“什么?皇上怎么会?难道又是玉妃那个贱人耍了什么花招?那本宫把她弄伤的事情会不会已经向皇上泄漏呢?可恶的贱人。不过那个那个得了荨麻疹的赵贵妃是罪有应得,谁要她竟敢怂恿自己的表哥来陷害本宫和当朝宰相?”
☆、心有灵犀
皇后怒气满面,她对这些背叛她的人都恨之入骨,她恨玉妃的故作矫情,她恨贵妃的虚情假意,她更恨皇上的蒙蔽是非,总之恨意无处不在,只可悲的是,不知道如何解恨……
真应了那句,此恨绵绵不绝期。
皇后虽火,可是那粉雕玉琢、温婉照人的苏贵妃却仍在梦韦宫无动于衷地弹奏着清丽遐迩的高山流水般的木琴,心里喜滋滋的……
“太医,玉妃伤势应该无大碍吧!”
郑明基扬扬高挑的俊眉,不以为然地说道。
“启奏皇上,玉妃娘娘的伤势可大可小。如果再晚一些,没准微臣就回天乏术了,娘娘的整双手也就要因此残废;现在虽然及时得到医治,但由于娘娘延误了一些时辰,导致脓包肆生,要是将来保养不好,怕是会留下深深的疤痕……”
郑明基反念一想,刚才确是自己一时粗心大意只忙着责怪玉妃,却忽略了她竟然受伤,内心顿时百味交集,一时不是滋味……
“不管怎样,朕让你开出最好的药方子,让玉妃不用受皮肉之苦……”
郑明基话锋一转,以此想补偿对玉妃的过失……
可玉妃毫无动情,苍炎失神,不知不觉晶莹的泪珠就塞满了那双明眸。
郑明基看到玉妃如此煽情的泪水,心头不禁一怔,当初这个冰山美人全身都是冻住的,哪怕泪水也是。可这次玉妃那冰棱似乎被哪来的煦日所融化了,那么绝美清丽……
郑明基见此情景,摆了摆手,屏退了所有的人,静养殿里只剩下玉妃和郑明基二人,那么静谧安祥……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
任宝奁尘满,日上帘钩。
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
两人虽在同檐下,心灵之距确如万水千山般远迢迢。
玉妃倚在床阑边,一回眸,只剩他和自己两个寂寞孤单的身影,也许他想知道自己这次来静养殿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