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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老看到他的犹豫，膝行几步：“庄主！万不可犹豫了！若庄主执意要留下这个女人，老朽宁愿搭上这条命也要置她于死地！”
“庄主！此女不能留啊！红颜祸水，庄主万不可再犹豫了！”
听到红颜祸水这个词，慕凝忽然很想笑。
她看了一眼岿然不动的皇甫郁，唇角勾起：“做决定吧，皇甫郁，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他缓缓的看向她：“凝儿，你也在逼我吗？”
“我早就说过了，你若执意留下我，会无数次面对这样的选择，你若不坚定，只会让自己痛苦。”她轻轻一笑，“你若犹豫不决，就让我来帮你做决定吧！你的基业，你的野心，你的宏图大志，可不能因为我而功败垂成。”
说完，她拉着慕嘉，一步步走下去，手臂忽然被他紧紧抓住。
“凝儿，不要……”声音竟然是从来不曾有过的软弱，“不要走……”
她闭上了眼睛，心里一丝丝的抽痛。
“皇甫郁，够了，你不能放弃那么多追随你的人，也不会放弃这么多年的信念，现在再说这种话还有什么用呢？”她狠狠了心肠，“你若能放弃复国，我就不走。”
她看着他的眼睛：“你能放弃吗？”
皇甫郁眼里的痛苦和挣扎几乎可以把她给吞噬。
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心里在天人交战，他知道他留不住她，可是一旦放开，就再也没有机会再抓住她的手。
哪怕把自己放的再低，放在尘埃里，她也不会再回头了。可是复国，是他活到现在的全部信念，若放弃，他就会像一个智力低下的孩子，什么也做不了，茫然无措。
慕凝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一点点移开，然后转过脸，不去看他破碎绝望的表情。
这一走，他们就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了。
无论是冥非，还是皇甫郁，我都谢谢你，谢谢你曾经给我的这么多的爱，你给我的伤害，我都原谅你了。
放手吧！
最后一用力，他的手臂无力的垂了下来。
这一刻，所有人都看到，他们一向敬畏的庄主，一向冷酷无情自信果断的庄主，眼中竟然流露出那么软弱和无助的情绪。
眼底最后的一点温情也消失了，火苗在慢慢的熄灭，一点一点，直到全部归于黑暗与寂灭。
从今以后，他再也没有可以失去的，也再也没有退路。
慕凝从容走下楼梯，从容走过地上跪着的一群人，一直走向山庄门口。
这条路很长，路上的人也不少，可是没有人来拦她。
她一直走到门口，放眼望去，尽是黑压压的人群，然而她一眼就看见最前面的他。
白衣黑发的男子，一如他们初见，姿态闲适，笑容温暖，眼里似乎只看见她。
慕凝忽然觉得很累。
这种累，是终于找到依靠后，神经放松下来的那种累。
他向她张开双臂，微笑着，带着鼓励。
“凝儿，我们回家。”他将她抱个满怀，在她耳边低声说。
143绝不是老子不行！
被叶云天抱上马车，慕凝看到徐禹手一挥，大军随着马车开始行动起来，悄无声息的开始撤销包围。
叶云天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轻叹一口气。
慕凝眨了眨眼睛，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对面，慕嘉忽然开口：“叶叔叔，你不是皇上吗？为什么不待在皇宫？”
“因为我还没把你和你娘带回去。”他微笑着看他。
慕嘉“哦”了一声：“娘，你要和叶叔叔回皇宫吗？”
“不回。”慕凝含糊道，“我们回客栈好了。”
“嗯，”慕嘉点头，“我也这么想。”
叶云天嘴角抽了抽，无奈道：“凝儿，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答应我？”
“答应什么？”慕凝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答应和我在一起。”他继续蹭她的脸。
“唔，你要让我做皇后吗？”
“只要你愿意。”
“没兴趣。”她想也没想就拒绝。
叶云天苦着脸：“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你待在我身边，别到处跑了成不？乖。”
慕凝调整了一下姿势，惬意的眯起眼睛：“你现在要带我去哪里？”
“先去军营，这段时间我都在那，皇甫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起兵，我不能不小心。”他叹了一口气，“凝儿，最近赫哲也比较乱，我绝不会让你嘉儿去云州，太危险，皇甫郁也在那里安排了人，你现在还是跟我在一起比较安全。”
她静静的听着他说话，终于点了点头：“好。”
他这才面露喜色：“太好了，真乖。”
慕嘉叹了一口气：“娘，你这是选择了叶叔叔吗？”
“嗯？我什么都没说。”慕凝伸出一只手，“嘉儿，我要喝水。”
叶云天不待慕嘉动作就拿出水壶喂她，慕嘉挑了挑眉，乐得自在。
嘿，有个人这么殷勤伺候着也不错嘛！至少他可以少操点心。他欣慰的想着，也往椅子上一靠，眯起眼睛假寐。
叶云天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好笑，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他终于，把她找回来了。
***
马车很颠簸，慕凝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躺在柔软的床上，臂弯里是慕嘉熟睡的小脸。
她在儿子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这才起身，挑开床帏下床。
“什么？五万？”是叶云天刻意压低的声音。
“回皇上的话，这只是皇甫郁山庄里的人手，还有一些人被他分散在兖州，云州和冀州。”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一阵轻微的响声，外面归于安静，慕凝这才从屏风后走出来，叶云天揉着眉心，略有一丝疲惫。
她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
叶云天握住她的手：“醒了？”
“嗯。”她摸着他的右臂，“伤好了吗？”
“好了，别担心。”他拉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凝儿，我好想你。”
她低低的应了一声：“你为什么要出动军队？我可不想被人说红颜祸水。”
他笑了：“我虽是为了你，对外可不是这么说的。”
“嗯？”
“为了给皇甫郁一个威慑，为了探清淬剑山庄的实力，这都是很好的理由，当然，救回宸妃也是必须的，这涉及到我大胤的尊严问题。”
她勾住他的脖子，仰脸看他：“你离开皇宫已经快两个月了吧？你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宫里都没事吗？”
“放心，京城里的事都在我的掌握中，若我离开两个月他们都撑不下来，要他们做什么？”
慕凝戳他的胸：“可是你也不能一直不回去吧？难道要等着把皇甫郁的事情解决？那可能还要好几个年头。”
“唔，先布置着，能待多久就待多久。”
“你可别说是为了我。”
“就是为了你，感动不？”他寻找她的唇。
慕凝拿手挡住，笑的甜美：“陛下，这我可承受不起。”
叶云天心里狠狠一动，拿开她的手准确的吻了下去，直吻的她脸色绯红意乱情迷，末了，在她的唇上舔了舔：“我好想把你给吃了！”
“想得倒美。”慕凝瞪他。
“总有一天……”他含糊的说着，凑上去咬她的脖子，“再这么下去，五年的存货都要变成六年的了，凝儿……”
慕凝脸红红的推开他：“不行，想要泻火的话找别人去！”
慕凝很清楚，这男人忍了这么久，看她的眼神那么血腥，一旦她松口，她一定会被吃的连渣都不剩。
叶云天咬牙：“你这个磨人的小东西，你怎么那么坏呢！”
她无辜的看着他，继续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对了，宫里的情况怎么样？”
“嗯，宫里？”
“薛嫔生了没有？”
他这才“哦”了一声：“没生，反正又不是我的。”
“什么？”她大惊。
“我本就不打算让她们中的谁怀孕，不然我早就孩子一堆了！”
“薛嫔胆子真大。”慕凝叹了一口气，“居然敢给你戴绿帽子。”
他的脸有一点扭曲：“是啊，所以我怎么可能容下他。”
慕凝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她为什么要给你戴绿帽子呢？难道是你……”
看她的眼睛往他身下某处瞟去，叶云天觉得自己的男性尊严受到了侮辱，他粗声粗气的说：“听着，是老子对她没兴趣，绝不是老子不行！”
慕凝“哦”了一声，意味深长。
叶云天怒道：“不要挑战我的尊严，不然我会让你三天下不了床，你试试？”
眼神不太对……慕凝立刻收敛，点头：“我相信陛下的雄风无人能及。”
他哼了一声：“我会让你亲自体验体验的！”
慕凝决定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就问：“对付皇甫郁，你有信心没有？他手里可能还有一批火器。”
“火器？”他拧眉，“那是唐武在世的时候弄的东西吧！唐武一辈子都在为皇甫郁铺路，估计杀手锏不少。”
“你有法子么？”
“整个大胤想要摧毁他一个小小的山庄还不是很简单的事？”
“那你为什么不主动出击？”
“那是他们的大本营，若主动只怕损失会很大，但他们要起兵，势必要离开山庄，那时就好办多了，何况，赫哲说不定还要趁机搅浑水，所以我绝不会主动挑起战事。”
内忧一般都会招来外患，慕凝的表情变得沉重。
叶云天在她的脸上啃了一口：“放心，有我在，什么都很好办，只要你乖乖的待在我身边。”
144让为夫来伺候你吧！
大胤的军队驻扎在云州和冀州的交界处，离淬剑山庄和赫哲都不远，一旦打起来，两面都能兼顾到。
两个人在营中的生活可谓如鱼得水。
慕嘉的某些天性得到了很好的发展，叶云天的贴身侍卫整日带着他舞刀弄枪，他天天都兴奋的脸通红。
男孩子嘛，玩玩刀枪什么，只要不过分，慕凝还是很乐意见到的，所以就随他。反正之前皇甫郁也教过他一些剑法之类，他上手也很快。
叶云天每天除了批改奏章，和将军们商量军事布置之外，都陪着慕凝，若不是慕凝强烈反对，他即使在议事的时候也打算把她抱在腿上。
慕凝也乐得被他这么宠着，唯一不满的是某人动手动脚的频率太高，她的豆腐不知被吃去多少，不过幸好慕嘉和他们睡在一起，每天晚上他依然只能看不能吃。他咬牙，直说嘉儿是他的克星，当年在宫里因为慕嘉的存在害的他一直没吃到，现在还是如此！他几次提出要给慕嘉换个营帐，都被慕凝严词拒绝。
每次看到他**的表情，慕凝的心情都极好。
“娘！”慕嘉钻进了帐篷，举着弓兴奋不已；“娘，你看这是宋叔叔给我做的弓！”
慕凝接过来看了看，很小巧，显然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她笑了笑：“真好看，嘉儿要好好练习，不要让宋叔叔失望哦！”
他大力点头，忽然期期艾艾道：“娘，宋叔叔说，晚上教我射箭，我可不可以到他的帐篷去睡？”
“白天不能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