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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皮肤并不算白皙,因此没谁发觉他脸上的温度。
兰莫邪在有条不絮的处理完早朝之后,便乘着轿子准备回宫。
路过御花园,一阵悠悠的歌声忽而传来,兰莫邪听着耳熟的紧,便让海公公宣了停轿,仔细的听了听。
那是一名女子在唱歌,虽说唱的不是特别的温柔婉转,但在炎炎夏日还是很令人心悦的。
而那调子,熟悉的让兰莫邪无法忽略。
他第一回听见这首采茶小曲,是在好几年前了,在那小小的农家别院,年幼的李秀禾唱给他听的。
听见这调子,兰莫邪就能想起曾经的李秀禾,她是那么的温柔贤惠,可进宫后,却越发的虚伪了,或许,谁都有这样纯真年少的时候,只是活着太辛苦,于是也就渐渐的变了。
兰莫邪心中有些许感概,但这歌声肯定不是李秀禾的,他下了轿顺着歌声寻去,这种采茶的小调,宫里的人应当是不会的。
曲径通幽处,一名穿着藕色小衫荷绿罗裙的女子正在采花,纤纤的手儿折下一支支雪白的茉莉,再将花枝插进了身旁搁着的花瓶中。
她一个人哼着歌,瞧着那背影,还真瞧不出是谁。
兰莫邪走到了她的身后,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还在欢快的哼着歌,等那花瓶插满了花,她才小心的捧着花瓶站起了身,而这一转身,就看见了兰莫邪。
“王上……”绯玉一副花容失色的模样,仿佛是被惊着了。兰莫邪面无表情,绯玉这就福了福身子,而他只一心打量着她的装扮。
绯玉这一身衣裳,看着很是眼熟,梳着简单清爽的发髻,点缀着两个精致可爱的银质流苏,她的穿着打扮,分明与李秀禾第一日进宫如出一辙。一张秀丽可人的脸蛋因为精心的打扮,更显得娇媚。
原本就是如花的年纪,只要肯花心思打扮就一定是美的。
绯玉请过安了,便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儿,若是往日,她不会露出这般窘态,而现在,她是抱着目的来的,自然格外紧张。
兰莫邪根本不需要动脑子,就知道李秀禾到底想干什么了。
绯玉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在这儿采花,这分明是设计好的,就等着他下朝的时候来上钩了,绯玉这模样,就是为了勾起他的怀念,想起他们昔日的情分来。
好,很好,非常好。
看来,李秀禾就连养病都在操劳动脑子想着怎么复宠,竟然这么大方的连自己的陪嫁丫头都贡献出来了,那么,他也不介意给她配合配合,演一出好戏。
“绯玉?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好生的照顾你家娘娘,到这里做什么?”按照一般的思路,兰莫邪这就有模有样的问了。
绯玉一见兰莫邪并没有动怒,反而这么心平气和的问她,心中也就不那么怕了,大大方方的说:“娘娘睡得不好,听说茉莉能宁神,因此奴婢我特地来花园中为娘娘采些。”
兰莫邪心中一阵冷笑,贱婢,睡不好要靠闻茉莉花来催眠,那这宫里还要御医做什么?
“哦,原来如此,你倒也是个衷心护主的好姑娘。”兰莫邪露出了温柔的微笑,尽管笑的十分勉强,连他自己都为这演技感到不齿,不过,糊弄绯玉这种小角色还是可以的,“你今日穿的衣裳倒是好看,只是有些旧,看在你这么衷心的份上,本王就赏你一套新的好了。”
不是在衣服上做文章么?那他当然要好好的配合!
绕来绕去的,话题总算到了衣服上,绯玉这就很疼惜的提了提裙摆,温情满满的笑着说:“这是娘娘最喜欢的衣裳呢,娘娘说,当年她初进宫,就是穿着这身衣裳,王上还赞她是清水出芙蓉,美极了,而娘娘说如今她已经为人妇了,不该再穿这种女儿家的衣裳了,才赏给奴婢的。”
清水出芙蓉?
兰莫邪在心里默默不齿,那女人当年还有些清纯模样,可惜啊可惜,后来就越长越残了。
“不错,当年的秀禾确实清水出芙蓉,美极了,今日你这般打扮,倒也有些她当年的风姿,本王看你,倒是一点儿也不比她差。天儿热,你摘好了花就回去吧,不要教你们娘娘等急了。”兰莫邪有些不舒服,也没空跟她扯,这就打发她走。
绯玉有些看不出端倪,这王上虽说夸了她,也很难得的给了她一个好脸色,但有没有让他有什么想法她还真是看不明白。
王上从来都是神秘莫测的,谁也不能揣测出他的行事思路来。
也罢,都打发她走了,她走就是。
等绯玉走了,兰莫邪才踱步回去,他胸口火辣辣的疼,却也只是皱了皱眉,没有表露分毫不适,上轿前,兰莫邪刻意吩咐了海公公给绯玉做个牌子,晚上送来侍寝,还很应景的给她赐了个“蓉美人”的名儿。
*
绯玉回了贤福宫,就将今日的演戏心得尽数的汇报给了李秀禾,在提及到兰莫邪竟然亲口说起了当年的事儿,并且没有迁怒绯玉,反而赞她也是清水出芙蓉,李秀禾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认为最坏的可能便是兰莫邪雷霆震怒,因此将绯玉给罚了,但见她好好的回来了,还得到了赞美,李秀禾总算是舒心了。
她这就又设计好了明日的剧情,让绯玉好好的揣摩。
当夜,绯玉还在苦苦的排练中,传召侍寝的人就到了贤福宫,传唤所谓的“蓉美人”侍寝了。
这可是李秀禾最后的希望,她满心欢喜的送着绯玉上了马车,而当人走远了,这才蓦然发现自己如此心疼。
李秀禾在晓梦的搀扶下,伫立在贤福宫的大门前,心里空落落的疼着。
曾经,她把那个男人当成了自己的全部,为他做什么她都愿意,只要能留住他的欢心,她就可以做出贤惠的模样来与这偌大的后宫分享这个男人,多少个夜晚只要想着他在别的女人身上纵情驰骋,李秀禾这心尖儿都在滴血。
而今夜,她竟然要为自保,连自己从小贴身伺候的侍婢都要送去兰莫邪的身上。
她不是不恨,她明明出身高贵,本该收到最好的待遇,可却被那男人狼子野心篡夺了江山却无力反击,但这些恨,比起她对他的感情,却是那么的无力。
李秀禾默默的站在那儿,宫门前高高悬着的宫灯照的她如此可怜,晓梦忙劝她回去歇息,李秀禾才默默的转身回去。
今夜,又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
柳月玲夜夜专宠,这有了男人的滋润,近来显得格外的气色好。
虽然恩爱承欢之时总是吹了灯,她瞧不见那个仰慕多年的男人,但能被他要,也是幸福无比的。
眼下她正是受宠的时候,她早早的就洗漱好了,就等着侍寝了。
可今夜,她却怎么也没等到传召,派了宫人去打听,才知道,今夜侍寝的是个才封的蓉美人。
柳月玲心里酸溜溜的,这睡觉都要睡不着了,这蓉美人是个什么人物,她竟然都没有听过。
在进宫的时候柳月玲就已经把这宫里的事儿给摸清楚了的,美人倒是一大堆,还真没有一个叫蓉美人的,与她一同进宫的秀女也没有一个名字带蓉字的。
因此,这来路不明的蓉美人让柳月玲好生心烦。
她越想就越是睡不着,云萝瞧着她似乎睡不好,便问:“娘娘,这么晚了不睡,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柳月玲可不是个轻易能将心事告知给谁的人,更何况,云萝乃是粉黛的亲妹妹,粉黛又是青璃的亲信,虽说青璃被贬入了冷宫,但从青璃弄伤了兰莫邪而没有被杀掉的情况看,就知道青璃被贬不过是兰莫邪生生小气罢了,她想复宠,那是迟早的事儿。因此,柳月玲这就摆出了一副悲天悯人的姿态,无比感伤的叹着气,说:“哎,这两日本宫实在是忙,也没有多少时间过问姐姐的事儿,也不知道她们主仆在冷宫过的怎么样?本宫听说,冷宫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两日才病死了一个,明日本宫要找人想办法打点一下,让她们不要过的太难才是……”
云萝心思单纯,在柳月玲这种老手面前那绝对堪称智商为零,一听柳月玲这么说,她也跟着难过起来:“是啊,也不知道姐姐和璃娘娘过的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她们……”
“欺负倒是不会,姐姐她也不是个好惹的人物,粉黛跟着她,大约也不会受太多的委屈,只是冷宫中吃穿用度都成问题,姐姐可是过惯了好日子的人,也不知能不能吃饱。云萝,你去给本宫准备下,支点例银,明日好拿去打点。”柳月玲说。
反正她得了不少赏赐,做点面子工程也是应该的,等青璃从冷宫出来,必定是比她柳月玲受宠的。
不为别的,只为兰莫邪瞧着青璃的那份温柔,便是装不来的。
他的心里,恐怕连李秀禾都没有,但却有青璃。
柳月玲是懂的,像兰莫邪这样的男人根本不会轻易为谁动情,若是动了,一定情深绵长。
她哀哀的叹口气,她什么时候才能抓住他的心呢?
若是有这么一天,恐怕她连睡梦中都会笑醒的,虽然她得宠,但也只是做了床上发泄的工具罢了,赏赐给她的东西,永远都及不上赏给青璃的那些。
长夜漫漫,如此难熬。
*
绯玉侍寝后,一早醒来身旁已经是空荡荡的了,绯玉光着身子抱着被子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反应过来。
照例是一碗汤药,绯玉皱着眉喝完了后,就拿到了册封的诏书。
这对绯玉来说简直就跟做梦似地,一夜之间,她虽然失去了清白,可当了一辈子奴婢的她也有了翻身的时刻,就连平时高高在上的大宫女亦栾琴芳都要对她客客气气的叫一声娘娘,这感觉可真是好极了。
在兰莫邪的寝宫呆了一阵,绯玉又得了额外的惊喜,不仅赏赐了首饰布料,还赏赐了两个侍婢给她留着用,这么一来,她可真是做了主子了。
绯玉在亦栾安排好了一切后,这才带着东西回了贤福宫。
从此以后,她虽不是贤福宫的主位,但也有了自己的地盘。
这一切改变来的太突然,飘飘然间,绯玉就更加的要对李秀禾尽忠了,若不是李秀禾,她一个姿色不算上乘的小宫女,又如何能出人头地?
绯玉一回贤福宫,李秀禾已经在等着她了。
“奴婢给娘娘请安!”绯玉照例给李秀禾请安,并不觉得这样有何不妥。
倒是李秀禾,提点她说:“你已经是王上的人了,该自称臣妾才对,你是本宫的陪嫁丫头,本宫对你,自然要比别人亲切,你就唤我一句姐姐就好。”
绯玉愣了愣,她还有些不能接受这个转变,入宫前每日的唤李秀禾为小姐,入宫后又每日的唤李秀禾娘娘,这么多年了,她还真是不习惯的。
“傻丫头。”李秀禾笑了笑:“你和本宫还生分什么呢?我们之前的情谊,你这些年的尽心伺候,也当得起。”
“是,姐姐……”绯玉轻轻的说了一声,这就乖巧的坐到了李秀禾的身旁。
于是,这对新晋的兰昭国好姐妹,这就就李秀禾的复宠大计开始了商讨。
*
柳月玲倒是说到做到,一早用了早膳,就让云萝拿了些银子上冷宫去了。
每一天勾心斗角的过也是过,坦坦荡荡的过也是过,与其多树立敌人,不如多发展同盟,反正王上喜欢青璃,柳月玲相信自己表达对青璃的好,兰莫邪知道了一定会赞同。
柳月玲花了五两银子外带几个媚眼就摆平了冷宫的侍卫,大摇大摆的进了冷宫,这是她第一次来,但也被冷宫的场面震住了。
虽有高大的朱红宫墙拦着,一派神秘的模样,但绕过了宫门前的照壁,内里着实荒凉。
这儿的屋子破破烂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