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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应该的,但她查起毒来却慢吞吞,一点儿也不着急,一看就是想借机让皇上没牌子可翻,只能到甘泉宫去,以此博得专宠。’”
“专宠?”昨天皇上刚来时,就提过这词儿,原来是太后的“功劳”。
“是,娘娘。”夏荷回答道,随后,她的话语里带上了几许气愤:“太后还给皇上送了个年轻的宫女过去,据说生得很有几分颜色。”
“皇上没收?”我想也没想,就问道。
夏荷惊讶道:“娘娘已经知道了?皇上确是以边防战事吃紧,政务繁忙,无心于此为由,拒绝了太后。”
我轻声一笑,道:“若是收下了,今日尚寝局就该来请本宫给她们一个名分了,就算没记档,也该来知会本宫一声,毕竟本宫是皇后,掌管着六宫之事。”我说完,又问:“太后送了人儿,难道太妃没送?”
夏荷又气愤起来:“回娘娘,太妃也送了。”她说着说着,又笑了,补充道:“不过被皇上以同样的理由拒绝了。”
“嗯,若皇上拒绝了太后,而答应了太妃,那太后那里可就不好交待了。”我微微颔首,道。
不过,边防战事吃紧,这是借口,还是真的?我曲起中指,轻敲妆台台面,仔细琢磨起来。
应该是真的,不然有人给送美女,哪还有拒绝的,太后和太妃又不是第一次给他送。
既是事关边防战事,还是要打探清楚的好,我曾许诺过夏荷,准她择日出宫,去右骁卫将军府探望我娘亲的,不如就是今日罢,顺路问一问边关之事。想到这里,我招过夏荷,吩咐了她几句,命她即刻出宫去。
夏荷领命,去领过出宫腰牌,出宫去了。
虽已查出放暗箭的人,但我悬了一夜的心,还是没能放下来,盖因昨日皇上明确地说过,他并不怪我“专宠”,只是恨我不该为了某些私利,就置他的意愿于不顾。可是,我的私利那么多,他指的究竟是哪一件呢?作为一名兢兢业业,以讨好巴结上司为己任的忠心下属,我哪里又置他的意愿于不顾了?
等等,皇上好像提过长乐殿,提过太后的帮腔,还提过“方才”,即玉清池边的话,且让我一件一件地理顺了。
长乐殿我每日都去,但同皇上碰在一处的,仅有牛马事发的那天,那日,我好像做了两件事,一件是册封牛、马二人为正五品才人;另一件事,则是提出要保下牛、马二人腹中的皇嗣,并负责照料她二人。唔,皇上介意的是哪一件事?
而在长乐殿中,太后为我帮过腔?好像是的,那天不管我说了甚么,太后都是一副支持的态度,可她支持的多了,我又怎知皇上指的是哪一件?
至于玉清池边,皇上则是磨着牙齿提到过牛才人和马才人,看起来的确是对她二人有意见,可到底是甚么意见呢?
想不通啊想不通,我一手拍着膳桌,一手托着腮,百思而不得其解。
算了,既然想不通,就化迷惑为食欲罢,我重新拿起筷子,继续用早膳,过了一会儿,春桃出去了片刻,回来时脸上喜气洋洋,禀道:“娘娘,今日吕太医又为邵采女验了早膳,仍旧无毒,但邵采女身上的红疹却有增无减,都已生到肩膀上去了。由此看来,那毒并不在膳食之中,要另找原因了。”又笑着道:“吕太医已将邵采女住处的所有物品都验过了,没有一样带毒的。”
第四十章 崇敬
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问道:“还是没查出毒源,这有甚么好高兴的?”
春桃一愣,道:“娘娘不是教导过奴婢,说既然没毒,就可以排除了……”她说着说着,终于反应过来:“哎呀,瞧奴婢这笨脑子,都没毒,那岂不是都要排除掉了?都排除掉了,那咱们还有甚么可以验的?”
我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道:“也不是甚么法子都没有了,从现在起,让邵采女把她屋里的东西,每天扔上几样,扔到甚么时候她身上的疹子消了,毒源也就浮出来了。不过你提醒她,动作要快,不然毒性侵入血液,可就麻烦了。”
“是,娘娘。”春桃复又高兴起来,道,“既是这样,奴婢可要给她安排个妥当的地方扔东西,不然扔掉却找不回来,那可是白忙活了。”
“很好,你便看着办罢。”我回答完她的话,站起身来。早膳已经吃了八分饱了,再吃下去就要长胖了,现在,该是去长乐宫请安的时候了,不用腰舆,走着去,权当饭后散步。
夏荷不在,我便搭了春桃的手,道:“随本宫去长乐宫请安。”
春桃忙道:“瞧奴婢这记性,光记得邵采女中毒的事,却忘了向娘娘禀告牛才人和马才人受孕的事。”
“哦?已经有眉目了?”这事儿弄清楚,我去了长乐宫也好有话说,于是停下了脚步,问春桃道。
春桃点了点头,道:“尚食局和尚寝局都使人来禀报过了,尚食局那边称,牛才人和马才人当初服用的避子汤,绝对没有问题,有档可寻。不过,尚寝局那边查出个小太监,已经招认了,称当初是牛才人和马才人联手贿赂了他,让他中途把药给换了。”
果然同我猜想的差不多,我点了点头。其实不是这个结果,又能是甚么呢,难道是牛才人和马才人天生异禀,对避子汤有抵抗作用?就算这种可能性的确存在,那也不可能同时发生在两个人身上罢。
我扶着春桃的手,继续朝前走,一路步出书房,穿过前庭,出宫门,朝长乐宫而去。
长乐宫一如既往地金碧辉煌,黄色半透明的琉璃瓦,同朱红耀眼的宫墙相得益彰,使任何一个站在宫门前的人,都不由得生出肃穆崇敬之心来。
此刻的我,心中亦是充满了对太后的崇敬之情,这种崇敬,与个人恩怨无关,纯粹是一个下属,对上级高超职场斗争手段的景仰——太后,居然在我尚未入宫之时,就已经开始部署打算了。仅凭这份抢占先机、未雨绸缪的意识,就足矣让我佩服了。
常嬷嬷在宫门前侯着,是在诏示太后对牛、马事件的关注么?我在心里微微一笑,脸上亦是挂满笑容,命夏荷把才弯下一半身子的常嬷嬷扶起。
“母后随便使个小宫女来接我们便是,怎敢劳动常嬷嬷。”我客套的台词,从来没有变过,也懒得去变,反正没人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更不会有人因为这一句客套,就真换了迎接的人来——除非是太后的需要。
有趣的是,常嬷嬷的台词也没有变,她同以前一样,后退至我左侧稍前的位置引路,笑道:“娘娘客气,这是奴婢的本份。太后日夜为牛才人和马才人的事忧心,生怕因此乱了宫纪,此刻太后正在殿中侯着娘娘呢。”
我如今查探出来的结果,不正是太后想让我知道的么,不想让我知道的,恐怕在我未入宫时就已经消失殆尽了。既是如此,还有甚么好忧心的,我忍不住暗自嗤笑。
我随着常嬷嬷上了月台,小宫女进去通报,不多时便出来,奉太后之命请我进去。
常嬷嬷引我到宝座台阶前,然后退至一旁,我则拜下身去,口称:“臣妾见过母后。”
“平身,赐座。”太后今日的态度很和蔼,从她比平日略微和缓些的声音里,可以听出来。
“谢母后。”我直起身来,到阶下左手边第一张椅子上坐了。
许是因为天气炎热,两只铜鹤口里吐出的檀香淡了许多,太后的神情也因此清晰了不少,能看见她唇边啜着的微笑,在一袭水蓝色织金衣裙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打眼。太后就这样微微笑着,问我道:“牛才人和马才人一事,已经有眉目了?”
我欠身答道:“回母后,此事已经查明了,乃是牛才人和马才人联手,贿赂了监督她们服药的小太监,偷换了避子汤。那名小太监,已然招供了。”
“她们好大的胆子!”太后威严的声音,自宝座之上响起,但我却瞧不出她脸上究竟有几分怒气。
我继续道:“虽然真相已经大白,但牛才人和马才人现如今却怀有龙裔,不好作出处罚,以臣妾愚见,还是等她们把皇嗣生下来后再说罢?”
太后沉吟片刻,道:“她们竟敢违背宫规,私自怀上龙种,若不作惩罚,只怕要乱了后/宫的风气,不如先降她们的份位,至于其他惩罚,待她们产下龙裔后再作定论。”
才升了她们的职位,而今转眼又要降,虽说后/宫嫔妃的待遇优劣,往往就在上位者喜怒的一瞬间,但旨意这般反复无常,可不是甚么好事。更何况,牛、马二人升职的的旨意,是我亲自颁布的,如今揪出大错来,再降她们的职,岂不是狠狠打了我自己一巴掌?太后这个话,坚决不能应。
第四十一章 力争
于是我表现得愈发谦恭,以一种完完全全为太后着想的口吻道:“母后,虽说册封牛才人和马才人,是臣妾的主意,但当时皇上责备臣妾时,却是母后替臣妾解围,称她俩身怀龙裔,当得起才人的份位。而今还没过几天,却又要降她们的份位,若是传出去,只怕要影响母后的贤名。”
太后饶有兴趣地看着我,笑道:“若哀家没有记错,册封牛、马二人的旨意,可是皇后颁下的,而那日长乐宫中哀家替皇后辩护的事,又有几人得知?”
果然是只老狐狸,一眼看穿我的心思,我心下一凛,索性破釜沉舟:“母后所言有理,只不过臣妾才刚入宫一月有余,办事欠思量,也是有的,毕竟不是谁生下来就懂得如何做皇后。倒是母后母仪天下数十年,当日怎地也不提醒提醒臣妾?”
这话因有个反问句,在太后面前显得十分地不恭敬,让太后刷地变了脸色。但她到底是以喜怒不形于色而见长,转眼就又平复下来,恢复了往常的神态,和往常淡淡的语气:“那依皇后之见,该当如何?”
我听到这话,终于舒了一口气,道:“依臣妾之见,此事暂且压下,一切待得皇嗣平安降生后再说。”
太后注视我良久,突然问道:“听说昨日皇上驾临甘泉宫,却又龙颜大怒,拂袖而去?”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心想,皇上岂止是拂袖而去,简直是连裤子都没顾得上穿就走了呢。不过我不能给太后羞辱我的机会,只死咬着不承认,道:“太后哪里听来的,没有的事,皇上昨日在甘泉宫愉悦着呢,后来是因为边防有战事报来,这才匆匆走了。”
我想,太后到底只是个嫡母,怎好在庶子房事一事上追问细节,只要我死咬着不承认,她就不相信也得相信,所以我心十分笃定,果然,太后又注视我良久,仍是遂了我的意,道:“牛才人和马才人的事,就依皇后的意思罢。”
太后讲出这一句,神色略显倦怠,挥手道:“哀家乏了。”
我便离座,俯身跪安,径直出长乐宫去了。
一路无语,待回到甘泉宫,春桃才抚着胸口道:“娘娘,真是吓坏奴婢了,您竟然敢在长乐殿上与太后针锋相对,难道就不怕太后怪罪?”
就算是小虾米,也有同长官唇枪舌剑的时候,我虽然身为下属,为了自己的利益,在上级面前据理力争,也没有甚么不对,当然,这也是因为洞悉了太后所有心思的缘故——她巴不得我护着牛、马二人呢,至少在孩子尚未出生前是这样。
“只要牛才人和马才人腹中的皇嗣安然无恙,太后就决计不会怪罪于本宫。本宫暂时的没脸,同皇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