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邵采女坐到明显越了级的座位上,却丝毫没有受宠若惊的表情,反而是一脸的了然神色,就仿佛我赐她这样的座位,是慑于她的恩宠。
我转头一看,春桃和夏荷的脸色黑似锅底,特别是春桃,好像要跳出去捧人一般。
我朝她俩眨眨眼,示意她们稍安勿躁,然后回头,作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问邵采女道:“邵采女怎还有空来给本宫请安?本安还以为你去林子里陪皇上狩猎了呢。”
邵采女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一定是先前央过皇上带她去而被拒绝了。她扯动嘴角,勉强笑了笑,道:“臣妾记挂着来给娘娘请安,怎能去陪皇上狩猎,再说,娘娘不也没去吗?”
我伸手拂过袖口繁复的花纹,满怀遗憾地道:“本宫没去,只是碍于身份,不然早去凑热闹了。”
夏荷真不愧是最知我心意的人儿,马上插话道:“娘娘,怪不得黄二小姐一大早就忙着梳妆打扮呢。”
我配合地望向夏荷,正要接话,却听见邵采女充满怀疑的声音:“黄二小姐还是未出阁的姑娘,怎好去陪皇上狩猎?”
瞧瞧,瞧瞧,夏荷可甚么都没说,邵采女就自动自觉地理解错了,这可怪不着别人。
我自然乐得将错就错,转向邵采女,惊讶道:“邵采女还不知道么,皇上正在林中射美女作乐呢。”
我将射箭的规则讲与邵采女听,当她听到中箭者会被封为嫔妃时,就再也坐不住了,扯着手帕子站起身来行礼告退。
待我一点头,邵采女便脚步匆匆地出帐去了。
春桃斟来一盏菊花茶,奉于我手中,我端起来轻啜一口,悠然静候好消息。
木兰围场并不大,帐篷所在的草地,离皇上狩猎的树林也不远,再加上邵采女脚步匆匆,我想,她很快就会到了。春桃的茶水泡得很好,我吃着吃着,唇角啜上了笑。
一盏茶刚刚见底,就有小宫婢前来通报:“娘娘,迟公公求见。”
“宣。”我丢开茶盏,坐直了身子。
小宫婢打起帐帘,迟公公气喘吁吁地快步走了进来,他应是一路飞奔而至,额上挂满了汗水。他走到帐中,躬身行礼,急急地道:“娘娘,皇上有旨,请娘娘即刻将邵采女遣回宫中,迁入永巷。”
迁入永巷,便等同于打入冷宫,我闻言心下欢喜,但面儿上却满是惊讶,问道:“这是为何?”
迟公公苦笑着,将事情讲了一遍。原来就在方才,邵采女盛装闯入树林,不顾内侍们的劝阻,执意要同胡女们一起充当“猎物”,惹得皇上勃然大怒,而她运气又着实不好,正要退出来,却被吐蕃三王子一箭射中,在胸口处留下了代表吐蕃三王子的紫色印记。
按照皇上与吐蕃三王子的约定,邵采女当属吐蕃三王子所有,虽然三王子在得知邵采女身份后,并未强人所难,但皇上仍旧觉得颜面尽失,十分恼火,因此当场下旨,令邵采妇马上迁入永巷,从此以后,非召勿出。
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美妙,我料到了皇上会生气,因为他说过,猎射美人,乃亡国之兆;但却没想到吐蕃三王子插上了一脚,让皇上的怒气更到了顶峰,看来邵采女是命中洽谈室今日有此一劫了。
迟公公向我禀报完全,朝外一招手,便有两名内侍,一左一右地押着邵采女,走进帐篷来。此时的邵采女,面色苍白,双目含泪,一头的钗环东倒西歪,一条双丝绫的帔子也滑到了脚边,绊得她踉踉跄跄。
她一见到我,眼睛就瞪圆了,咬着牙恨声道:“皇后,你竟设了圈套让我去钻!”
第80章 险情
不等我开口,春桃便喝斥道:“娘娘面前,竟敢称‘我’?”
“依照宫规,该当如何?”我悠悠然地接过夏荷递过来的茶盏,问道。
春桃马上回道:“回娘娘,依照宫规,该掌嘴二十。”
“很好。”我点了点头,但并未示意春桃动手,而是道:“告诉庭掖局,让他们看着办。”
春桃低声应答,似有不满,好像在怪我没让她亲自动手,这妮子,也不看看情形,虽说邵采女犯了宫规,可按照规矩,该由庭掖局行刑才是,若改由她动手,认真计较起来,可就算私刑了。
虽说师出有名的私刑在宫中也算不得甚么,但毕竟迟公公还在这里呢,我怎能因为一个邵采女,就落下动用私刑的名声,再说这样做,也与我一贯的贤惠大度的形象不符不是?
邵采女大概是怕再领二十巴掌的刑,没敢再开口,改由一双眼睛怒瞪于我,似要将我活吞了一般,真是的,她自己愚笨,要朝圈套里钻,与我甚么相干,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太笨,却又胆子太大。
我挥了挥手,邵采女便被带下去了,迟公公也随后告退,春桃则赶紧去派人传旨,生怕庭掖局将邵采女的那二十巴掌打迟了。
随着邵采女被押回宫中,我的心情变得舒畅,但显然皇上的心情恰好与我相反,没过多久便满脸怒容地回来了。我听过小宫婢的禀报,立在帐前,远望着皇上的背影消失在御帐门口,按照规矩,我该去迎驾的,但我想,此刻的皇上,大概不想见到任何人,于是就没有动身,转身回帐去了。
傍晚时分,皇上于林边设宴,邀请所有的随驾人员出席,包括吐蕃三王子,以及黄姜氏母女三人。
因有外臣在,我得盛装出席,春桃好容易得了一展本事的机会,自然不肯轻易放过我,捧着妆盒朝我脸上涂涂抹抹,舍不得罢手。夏荷也很是兴奋,取了好向套礼服朝我身上比比划划,口中念叨着:“娘娘,虽说如今宫中您一枝独秀,但席上却有黄家两位小姐在,她们自然是不能同您相比的,但到底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夏荷的唠唠叨叨,竟大有赶超春桃的架势,我忙采取了忽视的策略思绪转到了别处去,说来还真是,当初同我差不多时间入宫的三名嫔妃,竟全失了势,可我好像并没有做甚么呀,难道是她们运气不好,太倒霉?
在我开小差的空档里,春桃完成了她的化妆大业,夏荷也朝我身上套好了礼服,不用想,肯定是一脸浓妆,外加一身明艳艳的大红绣金衣裙,我紧闭眼睛,不敢朝镜中去看。
春桃同夏荷两个,围着我仔细打量了一番。齐齐点头道:“娘娘今日一定艳冠群芳。”
奉承的自豪感谁都爱听,我也不例外,就算不太满意这身太过夺目的装束,也冲她俩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小宫婢来报,称列位大臣和命妇已然到席,皇上正在御帐等我,好一同朝宴席上去。
等我一同出席?是为了示恩,好让我还远在边关卖命的父兄安心罢,上级就是上级,随便一个举动,都大有深意,我得好好学学。
我让春桃给我最后理了理衣裙,再披上帔子,朝御帐而去,皇上果真正在等我,他见到我,龙目上下一扫,露出满意的神色,赞道:“梓童今日好装扮。”
我侧头看了看春桃脸上得意的笑容,突然有些气闷,难道是我的审美出了问题?
待我行过礼,皇上走到我身侧,携起我的手,朝外边的宴会之后走去。
围场的宴席,与宫中的奢靡精致大有不同,一张龙凤案设于屏风之前,其下有数十张翘头几案,分列两旁,蓝天为顶,绿草为席,所有的人席地而坐,很有几分轻松随性的气氛。
随着内侍的一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所有的人站了起来,躬身而立。我与皇上走向屏风,于龙凤案后坐下,众人山呼“万岁/千岁”,皇上赐座。
我坐在皇上身侧,朝下看去,左侧几案前,坐的是几位大臣,以东山王为首,他是太后的父亲,位高权重,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望向我的上眼神,不怎么友善,不过这也正常,谁让太后现今还被关在长乐宫礼佛呢。
右侧几案前,坐着黄姜氏母女,黄姜氏今日按品穿着诰命礼服,打扮得中规中矩,但她两名女儿却是打扮得花枝招展。不过,虽说两位黄小姐都是满头珠翠,一身华服,但以我的眼光细细看去,到底还是黄大小姐身上的首饰成色更好,衣料更为名贵。
在左侧更为靠近御座的地方,还有一张几案,案后坐着一名胡服男子,头戴胡帽,一身胡服,想来便是那吐蕃三王子了。不知怎地,我觉得这吐蕃三王子投向我的眼神,也不怎么友善,这可奇了怪了,我与他能有甚么冤仇?
不等我琢磨明白,各色佳肴便流水一般端了上来,除了惯常的珍稀菜色,其中还有不少野味,只不知是不是皇上战绩。我正猜测着,就见东山王举着一杯酒,起身道:“皇上今日骑射英姿,令臣等折服,臣恭贺皇上狩猎获胜。”
皇上竟是胜了以骑射闻名的吐蕃三王子?我微感惊讶,但随即又猜测,大概是迟公公暗中派人使了手段罢,毕竟是咱们自己的地盘上,作起弊来很容易。
皇上看起来心情颇好,举杯一饮而尽,东山王面带微笑重新坐下。反观他对面的吐蕃王子,脸色沉郁,很不好看,想来是因为输掉了比赛,心情不好。
虽是在围场,一样有歌舞,一曲霓裳羽衣曲过后,东山王又站起身来,道:“皇上在宫中宴饮,亦是一般的歌舞,如今身在围场,不如来一场比试,只怕更为应景。”
皇上显得极有兴趣,大概是因为已在狩猎中赢了吐蕃三王子,此刻对“比试”格外有信心罢。反观吐蕃三王子,脸上的神色,竟比皇上还要急切,大概是急于再比一场,赢过皇上,好挽回颜面。
“依东山王之见,该如何比试呢?”皇上含着笑意问道。
东山王拱手道:“回皇上,不若在百里开外设一箭靶,比试射箭。”
又是射箭,真是无趣,难道他们今日还没比够么,我垂首饮了口酒,本有的一点兴趣全都没了。
但吐蕃三王子的眼睛却亮了,他抢于皇上开口前大声道:“东山王这提议极好,就依东山王,咱们来比箭。”他一面说,一面高抬下巴,以挑衅的目光望向皇上,大有你不应战,就是孬种的意思。
皇上不知是自信满怀,还是受不了激,竟一口答应下来,随即命人在百米外安设箭靶,准备同吐蕃三王子一比高下。
内侍们扛来箭靶,取来弓箭,开始忙碌,黄大小姐看着看着,突然微微皱眉,开口道:“此时天色已暗,若要射箭,只怕不好瞄准。”
她说的不错,这时候的天色,确是暗了下来,各人席后已燃上了灯烛,在这样的情况下,要射中百米外的箭靶,的确比平时要更为困难。
黄大小姐丝毫不掩淹满脸的担忧之色,深深凝望于皇上。
我微微侧头,朝皇上看去,只见他冲黄大小姐爽朗一笑,道:“朕却以为,只有这样,才更显胜者的技艺高超。”
黄大小姐似因这一笑而微微恍神,黄二小姐马上抓住了这空隙,举起杯来嫣然一笑:“皇上箭术高明,岂会把天色明暗放在心上,淑芬谨以此酒,预祝皇上旗开得胜。”
皇上仰首一笑,饮尽杯中之酒,并冲黄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