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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哑口无言。
瞧我这记性,怎么把后宫空虚这茬给忘了,真是失职,而今的嫔妃死的死,关的关,马才人有孕,牛才人坐小月子,黄氏姐妹又自相残杀耽误了入宫,尚寝局还真是没有牌子可以呈上。
看来这几天皇上都是独寝蓬莱殿,也亏得他忍了这几日。这会儿他既然已经找来了,那我该如何回他?是推说病未痊愈,找个宫女塞去蓬莱殿以供皇上清火,还是装作服下仙药一剂神速康复,亲自上阵服侍皇上良宵一夜?
我在宽大的袖子里扭着手指,纠结了好半天,终于还是决定不去祸害无辜的宫女,改由自己英勇献身,虽说闭着眼睛也能想到有无数的宫婢前赴后继地想要登上蓬莱殿里的龙床,但她们涉世未深,又哪里晓得与皇后共职的凶险,我想,我身为后宫之主,有必要默默地,不计回报地阻止她们不恰当的行为,但俗话说的好,施恩不图报,不是么?
我默默地给自己鼓了鼓劲,告诉自己工作第一,领导至上,然后抬起头,朝着皇一的侧脸甜甜一笑:“臣妾见了皇上,这病就好了大半呢……”
“哦?”皇上胳膊一抬,提起鱼竿,鱼钩处赫然有一条活蹦乱跳的锦鲤,正在拼命地
甩着尾巴。
我赶紧使劲地拍马屁:“皇上好本事,臣妾方才钩了半天,也没能钩上一条呢。”
皇上取下锦鲤,顺手扔回池子里,再低头看了看旁边搁着的小桶,那里面,在确是空空如也。于是皇上就得意地笑了:“看来梓童钓鱼的功夫,的确是不行,要不要朕教教你?”
我大松一口气,连忙顺杆而上,凑到皇上耳边轻吹一口气,软软糯糯地道:“皇上,不如到床上去教臣妾,可好?”
皇上满脸含笑,当即丢了鱼竿,搂着我朝寝室而去,一边走,还一边不忘笑话我:“梓童真是猴急。”
看来我的“病”就此好了,也不用去寻甚么仙药,于是我决定,要贿赂春桃夏荷等人,不能把我钓鱼技艺高超,只是爱和皇上一样钓一条放一条的习惯说出去。
缠绵的前戏过后,皇上如约教我钓鱼,深深浅浅钓了个够,又换我这个学生复述一遍,直至精疲力竭无力握竿方才罢休。
教学过后,照例该钦甜汤,但今日迟公公却不在,因为他每次都力劝皇上不要进甘泉宫,以免过了病气,所以皇上今日是特意甩开了他,独自前来的。
我还记得,皇上是只喝迟公公所煮的甜汤的,可这会儿他却不在,怎办?我忐忑着,紧张着,期盼着,试探着问皇上:“皇上,臣妾派人去找迟公公来,现煮一碗?”
第86章 战败
皇上轮廓分明、英俊非凡的侧脸,半隐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之中,让我看不清神色。他沉默良久,终于出声道:“算了,睡罢。”
算了,他说算了!我突然有些激动,那是一种明知在玩火,却舍不得放手的激动;更是带着些害怕和胆怯的激动。但这些害怕和胆怯,还不足以让我退缩,因此我抬身吹灭已燃掉一半的蜜蜡,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钻进皇上怀中,拥着他闭上了眼睛。
虽然是在黑暗中,但我仍然能感觉到皇上久久未眠,而我默默掐算过小日子,心潮亦无法平息,想必皇上也是掐算过,所以才后悔得睡不着觉的罢,只可惜皇上的话即是金口玉言,旦说出去,就无法再收入回来了。我这是,捡了个大便宜呢。
我正窃喜,却听见皇上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梓童,马才人怀胎快满三个月了罢,再不动手,只怕就迟了。”
我明白皇上的意思,三个月后,胎儿成形,会增加动手的难度,看来皇上还是没准备放过她啊。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害人了呢,倘若她腹中的孩儿也没了,我拿甚么让太后堵心去,虽说她老人家如今还在慎思堂,但只要东山王不倒,她就不可能被关一辈子,总有出来重掌长乐宫的那一天。
皇上修长的,冰凉的手指划过我的手臂,仿佛在催着我回答他的话。我连忙出声道:“臣妾马上想办法,请皇上静候佳音。”
皇上满意地“嗯”了一声,不再作声,过了一会儿,呼吸渐缓,似是睡着了。
我却睡不着,睁着眼睛看那账顶镶嵌的夜明珠,我就知道皇上不会让我白捡个便宜,即使是个也许根本不会落实的便宜,也要让我用实际工作去交换。不行,我不能让马才人腹中的胎也落掉,可想个甚么法子才算好呢,既要保住她的胎,又不能让皇上认为我消极怠工……我盯着账顶的夜明珠瞧了又瞧,好半天才进入梦乡。
第二日卯时,皇上早起上朝,我紧随着起身,服侍他穿戴洗漱过后,将他送上了去蓬莱殿的肩舆。
如今后宫调零,无人来甘泉宫请安,春桃很有几分得意,便好心地劝我再去睡个回笼觉。
我却直摇头,唤来夏荷吩咐道:“想办法把这几个消息,传到马才人耳朵里去,但别让她知道消息来自甘泉宫——第一,皇上晚饭后会去御花园散步;第二,皇上很是看重她腹中的孩子。”
很显然,夏荷并不明白我为何会有此举动,但她还是甚么都没问,转身办事去了。我在淑景院早有部署,因此这差事办起来也不算难,没过多久夏荷便回转,告诉我一切都办妥当了。
于是傍晚时分,我便以有要事相商为由,邀皇上一起逛御花园——这要事,自然就是如何打掉马才人腹中胎儿的事,皇上心知肚明,很快就来赴约了。
我没有料错,马才人果然有着一颗积极向上的心,当我与皇上才逛到一丛茉莉花前,还没来得及谈到正题时,就“偶遇”到了马才人。马才人行礼过后,抚着小腹浅浅地笑:“皇上,臣妾腹中的皇儿,会动了呢。”
皇上一愣。
真是好人才,居然懂得拿胎动说事儿,不过连三个月都还没到的胎儿,当真就会动了?这样的话,也不过哄哄皇上这种没当过父亲的人罢了。当然,我也没当过母亲,只不过嬷嬷们教得好罢了。
马才人大概是见皇上无动于衷,又再接再厉地道:“臣妾有感觉,他以后一定长得很像皇上。”
皇上脸上神情复杂,他看了马才人好一会儿,但终究甚么也没说,径直朝花间小路去了。
我看了看满脸失望的马才人,心道,到底是碰运气的事,失策难免,看来皇上的心,比我想象中的要硬。
我提起裙子,穿过茉莉花丛,赶上皇上的步伐。皇上一路沉默,直到路将走尽,才低沉着声音道:“梅御女没了,邵采女去了永巷,太后又在慎思堂,如今的后宫,乃是多事之秋,还是暂时不要再起风浪罢,马才人的事……暂且就这样罢。”
就这样罢?这话的意思是,他准备放过马才人?原来皇上到底还是有侧隐之心的,我喜出望外。不过这喜悦可不能让皇上知晓,我强压住笑意,装出一副平静的模样,道:“臣妾知道了。说到底,后宫风波不断,都是臣妾失职,臣妾……”
“是她们自己不争气,同梓童没关系。”皇上没有怪我,他执了我的手放在掌心,紧紧握着,眼睛却是望向远方,不知落到了哪里。
我伴着皇上走出御花园时,还能遥遥望见马才人那落寞而又不甘心的背影,多么幸运的人儿,她刚刚逃过了一劫,却还浑然不觉呢。
回到甘泉宫,又是一场巫山云雨,直到晚间歇下,我还有些忐忑不安,生怕皇上又惦记起马才人腹中的孩子来,但接连过了好几日,也不见他再提起,我这才真松了一口气。
然而我才松快没多久,边关便有战报传到蓬莱殿,又由蓬莱殿传遍了后宫内外?——我的父亲右骁卫将军奉旨乘胜追击吐蕃骑兵,却遭了埋伏,损失惨重。
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这次出兵,乃是皇上的意思——毕竟按照常规,上次打了胜仗后,就该班师回朝了,但东山王岂肯放弃这大好的机会,他集结了许多同党和门生,在朝上对我父亲大加弹劾,大有不将他拉下台就不罢休的劲头。
皇上左右为难——我想,他大概是左右为难的,不然也不会夜夜宿在蓬莱殿,既不到后宫来,也不处理那据说堆成了山的奏折。
但事情终究是要解决的,毕竟边关战败,乃是事实。这一日,甘泉宫迎来了久违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我没有理会春的确的建议,穿了身华丽的、能彰显皇后身份的衣裙,于大殿之上迎接皇上的到来。
待我行过礼,皇上扶起我的手,上下打量。对于探究的眼神,我故意装作没看见,只顾着命人设宴,与他同饮,直至微醺还不罢休。
自召至终,我都没有提及父兄,就好像边关从不曾有战败传来一般。最后没沉住气的,反倒是皇上,他把玩着一只荷花盏,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梓童的父兄在前线战败,难道梓童就一点儿也不担心?”
我提起玉壶,为皇上斟满杯中酒,轻轻松松地笑道:“父兄的安危,臣妾自然是担心的——不过他们并未受伤,无须臣妾担心。至于其他——他们是皇上的臣子,无论赏罚,自有皇上决断,岂有臣妾置喙的余地?”
我把“皇上的臣子”几字咬得极重,想必皇上也听出意思来了,不过他终究还是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抓住我的手,甚么也没说。
我知道,他确是无话可说,也是不敢说,一来东山王势大,他不可能忽视他的意见;二来……只有两虎相斗,他的皇位才能稍微稳当点,若是一家独大,只怕那本来就不怎么牢固的皇位,更要岌岌可危了。
若以君王的平衡之道论,东山王那边,太后进了慎思堂,那么,皇上这回是打算借着战败,拿我们简家开一刀了?怪不得他今晚要特特跑到甘泉宫里来。
我借着饮酒,偷眼看皇上,心里猜想着他接下来会说甚么。
但皇上将我的手握了半晌,却只道:“今晚朕留宿甘泉宫。”
哦,是要先宽慰我一番,再把打击人的话讲出来么?我马上兴致乏乏。但皇上既然已经把话讲出来了,为了保住饭碗,我怎么也要强打起精神,好生侍奉他,毕竟在简家大验临头的当口,容不得我再添上半点错。
我同皇上进到寝室,脱去外衣,准备使出浑身解数,把他服侍地舒'炫'舒'书'服'网'服,好把对简家的处罚降到最低。然而皇上的一句话,却让我大跌眼镜:“梓童,你上回有个要先灌肠的新招术,还没使完的,叫作甚么来着,不如今晚你就教朕那个。”
我瞬间愣在了原地,要先灌肠的,不是爆菊花,还能是甚么,真难为他还记的这么清楚。
若是换在往常听见这要求,我一定会尔开了花,可今晚我的任务是讨好他,若是把这招给使出来,别说我们简家处罚回重,就连我自己都要倒大霉。
“呃,皇上……那个……今晚臣妾没准备好……咱们还是……改日……”我结结巴巴地,紧张兮兮地组织着语言,然而皇上却朝床头角落里一指:“准备甚么,角先生不都在那里么?”
我看着那只的确装有各式各样的角先生的大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