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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青此时也不否认,点了点头。
“我再问你,你是不是跟南朝的内卫说过关于浚哥的事?”冯宁想发脾气又发不出来,满心烦躁,但还是惦着来时跟冯熙说的最后一句话,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叶青青看向她,诡异地笑了笑,说道:“果然如我所料,看来陛下还活着!”
冯宁眼一眯,锐利的光芒射向叶青青。但叶青青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大吃一惊。“不过你放心,世道那秃驴来密信问过,不过我找了个理由搪塞了。”
“为什么?”冯宁不解地看向叶青青,照理说叶青青应该很乐意把这个消息告诉南朝。
“我也不知道。”叶青青避开冯宁的眼光,但整个人恢复了灵动。
冯宁心中一动,准备继续问道,也许是因为听到拓跋浚没事,也许是因为叶青青身不由己,冯宁对也的怨恨少了不少,不过好二人都明白,已经再难原谅。
“剩下的让我来吧,宁儿你先去休息一下。”冯熙突然阻止了冯宁。
冯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放心,如果是刚才以前她还会人为了冯熙对叶青青还有一丝怜悯,还有一丝情意,但看到那血肉模糊的玉盆,她真的不确定冯熙会对叶青青做出什么来。没错,她是怨恨叶青青的背叛,痛恨她杀死自己的骨肉,但从内心深处来说她不希望叶青青死,或是生不如先,就如刚才一样。但现在的冯熙却如定时炸弹一般,整个人很是阴森,她很怕冯熙会一下子杀了叶青青。
但在冯熙坚持的目光下,冯宁还是叹了口气,答应了。已经不是朋友,所以不再保护,理所当然!
改变
冯宁不知道冯熙最后跟叶青青说了些什么,总之叶青青待身子好了一些后,很平静地离开偏殿,准确地说是离开冯家,抱着那个孩子的骨灰去了国华寺,削发为尼,决定用余生在佛前忏悔自己所犯下的罪孽。虽然不知道其中是真心还是另一场演技,但是冯宁还是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无论怎样,朋友一场她不希望叶青青有太惨的结局,这样算是最好的结局。
只是,冯宁转过头,刚好撞上冯熙还来不及掩饰的痛苦,冯宁的心头狠狠地一撞,哥哥终究是个温柔的人,虽然那天口头上说的那么残酷,但最终还是为自己爱过或者仍然爱着的女人留下了一条活路。只是自己的心底的情伤何时能完好呢?这两个人爱情带着血与火,伤害与背叛,但夹杂其中的仍然有真爱,只是冯宁插不上手,也无力去做些什么,或者根本就不能做些什么,只能看着一对有情人劳燕分飞各西东。冯宁总觉得自己要负上一些责任,毕竟是她亲手拉开了整部戏的大幕。
“这不是你的错!”两人错身时冯熙却如看透了冯宁的心思,淡淡地一句话留在冯宁的耳边。
怎么不是她的错呢?是她轻信了叶青青,是她亲手把叶青青推到了哥哥是身边,也是她一个劲地在旁边出谋划策把这两人凑成一对。如今这般结局怎不叫她愧疚万分。可是如果她越是如此想,哥哥会更加难过吧。罢罢罢!目前先还是把这件事放在一边,等过段日子大家的心情都稍稍平复,再慢慢地好言相劝起沉疴。有时候时间和沉默才是最好的疗伤药!
想到这里,冯宁勉强扬起一抹笑。对着一直坐于一旁地拓跋仪说道:“这次多亏嫂子,否则真要出大事了!”
“这本是臣妇应做的。只是太后娘娘下次莫要什么人都往我们府上塞了。这次好在是个细作,若是个刺客可怎么的好。”拓跋仪只是微微点点头,眉眼都在笑。出口就是幸灾乐祸地讽刺。
冯熙听了微微皱眉,冯宁却不以为意。她早知道自从自己把叶青青送于冯熙以后,这个嫂子早已恨自己入骨,当初在宫中地情谊都已经转为浓浓的愤恨。不过这也难怪,若是换了自己恐怕也会如此。无所谓对错。
“是了,我年轻气盛地。难免就着了有心人的道,我这里给嫂子陪个不是。”毕竟自己的确有些对不起她,冯宁还是决定放低身子,向拓跋仪道了歉。
“臣妇是什么人呢,怎么担得起娘娘地不是,只是下回不要往死里作践臣妇就好。”拓跋仪却是眼皮抬也没抬,口中依然吐出讽刺之语。
冯宁微微一怔,一时之间不知说些什么好。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见这个嫂子,以往有事还会招进宫来说说话,后来叶青青嫁到冯府,这一切事情都下意识地叫了叶青青代为传话或是商量。只是印象中拓跋仪是明理端庄,仪态万千的公主殿下,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开口闭口就是讽刺,尖酸刻薄地小妇人,不知怎么地,冯宁看着眼前的拓跋仪,突然把她与鲁迅先生故乡里头那个“圆规“杨二嫂的形象重叠起来。
摇摇头,晃去自己可笑的念头,面前地拓跋仪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窜高着眼睛看着冯宁,带着浓浓的的讽刺。
冯宁正待继续说些什么,但拓跋仪这副样子让冯宁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下去,只得长长一叹。
冯熙见状,一个妻子一个妹妹,也只能上来打圆场,说道:“这时候不早了,我与娘娘还有事说,不若仪儿先回去吧。”
拓跋仪这时才收回对冯宁的注视,看向冯熙,似笑非笑地点点头,说道:“既然老爷这么说了我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这个命。”说完也不待冯宁兄妹反应,也不行礼告退,径直走了。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冯宁看着拓跋仪走远,才有些诧异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讲话越来越刻薄,每次与她讲话都很累,动不动就挑刺,讲不过就端出个公主身。”冯熙叹气道,“本以为是个贤德娘子,现在想来倒是有一半般被骗了,哪个公主是好伺候的。”
对于冯熙的说辞冯宁倒不认同,拓跋仪这般性情大变逃不脱一个情字,对哥哥用情越深,看着在无数个其他女人身上徘徊默默隐忍,到最后爱上的还不是她,自然忍不住爆发了,只是这般行为却把哥哥推得越加的远,这样的恶性循环,难怪拓跋仪会变成这副惹人厌的样子。不由感慨道:“爱情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可以把一个人改变成这样!”
冯熙闻言却没有作答,也不知道是故意不答还是没有听懂,却说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你先别悲风伤秋的,我有事说!”
“不是借口吗?”冯宁愕然。
“我什么时候说了是借口,是正事。”冯熙加重了语气。
说起正事,冯宁也严肃起来,直起身子说道:“什么事这么严重?”
“明日大宋的使节团就要到了,后天便正式上朝晋见。”
冯宁重重一愣,脱口而出:“怎么这么快。”
“是到了时候,只不过最近事多才会觉得快了。”冯熙说道。
冯宁听了沉默不语,是了,这些日子都在搞叶青青的事才会觉得时间快了。终于还是要见到他了吗?
“哥哥说的是,他们自来晋见,我依旧如往常一样便可。”
冯熙暗自点头,嘴上却说:“这样最好,只是只怕你到时候见了,就什么都不管不顾。”
“哥哥,我好歹也经历了这么多,这点城府还是有的。”冯宁笑道,心中却是卷起千层波浪,拳头暗暗握紧,终于可以问个明白,终于可以好好发泄一番!
冯熙看了冯宁半天,方才说道:“你私底下想怎样我不管,只是朝堂上那么多眼睛盯着万不能有什么差错!”
“行了,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也经历过极凶险的事,到时绝对忍得住的。。”冯宁连忙保证道。
“你即这么说我也放心了。”冯熙定了定,又说道,“只是最好他不要在大魏公开出现,特别是以大宋使节的身份。”
“哥哥,你想怎样?”冯宁一惊,忙急急问道。
冯熙一笑,叹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不是,不是!”冯宁不好意思地连连摆手。
“还说不是孩子,遇到他的事情就这样的慌了手脚。何况关键不是我想怎样,而是你那位到底想怎样?”冯熙笑道,但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
冯宁闻言也进入了深思,是啊,拓跋浚,你到底想怎样?!
旧帕子
夜已深了,冯宁却一个人在榻上翻来覆去个不停,一双眼睁得大大的毫无睡意。
明天他就要来了!
也许不用等到后天,明天就能见到他了!
可是会怎样呢?冯宁白天跟冯熙虽然答应得好好的,内心深处却抑制不住地想冲上前去打他一顿,然后抱着他大哭一场,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是她的身份却决定了她不能这样做,面对自己死而复生的郎君还要保持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这真是太难太难!
叹口气,索性披衣而起,幸好是初夏,夜晚的风吹来凉丝丝的,让人爽到了心里。抬脚下床,慢慢地走向窗户,一把推开,瞬间月辉伴着清风争先恐后地挤进屋子来,地面上泛起一层银霜。目光望向天空,一轮圆月稳稳di挂在天空,明亮剔透。一时之间,倚在窗边不由痴了,不知不觉又到了一月的十五,月圆了,人能园吗?
羿日,冯宁对着朝堂中众臣的喋喋不休,不由得暗暗皱了皱眉,昨天夜里,一个人对着圆月发了痴,等到回过神来一缕红光也慢慢从东方开始升起,知是没有时候补眠了,只得随即梳洗一番便直接上朝来了。只是一夜未睡,再加上昨天经历的也太多,只觉得人异常疲劳,只盼得那些朝臣们早早说完,自己也可以回寝宫补上一觉。可谁知这一群人大概两天未上朝了,好容易逮着机会就一个个说个不停。若是真有事情,冯宁也就忍了。毕竟身上担着这么个责任,可一个个说的却是些鸡毛蒜皮的事,说来说去脱不了争权夺利这四个字。也是如今一般地事情都通过陆丽、高允、源贺、李冲和冯熙把持的政事堂解决。一般朝臣少有机会从中得利,是以这早朝便成了朝臣们拼命表现自己的地方。冯宁起先还耐着性子听。可越到后来越是放肆,整个朝堂已喧闹得如同一个集市,自己的头也随着这些噪声起越来越痛。心中本来有事。再加之身上不爽,冯宁顿时大怒。厉声道:“朝堂之上岂容尔等放肆!”
冯宁声音并不大。但足以让那些互相拆台的同时还不忘关注高高在上地太后和陛下的朝臣听得一清二楚,瞬间,朝堂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一个个奏来。”冯宁见此又不好叱责,只得说到。
但是底下的朝臣们此时却如同被钳了嘴一般,一个个一句话都不敢说。那五大臣们也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毫无下水帮一把之意。
要是在平常,冯宁还能笑着好言相劝,无奈今日心火实在是大了,对着张佑使了个眼色,便拂袖而去。
朝臣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个个垂着头,等着张佑说出那句“退朝!”
冯宁昏沉沉地回到后殿,自有丝屏和写意接应,正待回寝宫歇息,却听到身后拓跋晗地叫唤。
对别人可以不耐烦,对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却不可以,勉强撑起笑脸,转过身子,柔声道:“晗儿,怎么了?”
拓跋晗见冯宁离去,本就要追去,但碍者身份还是老老实实地听张佑说完那句退朝,才急匆匆地追来。只是人小个矮,才跑了几步路就已经有些跌跌撞撞,慌得身后地内侍一个劲地叫着“祖宗”,等到他到了冯宁面前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冯宁见了拓跋晗的样子心疼不已,立刻忘了自己的头痛,蹲下身子把拓跋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