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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两军已变成短兵相接,失了气势的西桀兵,根本无抵抗之力,鲜血很快辅满了玉阶,流淌成河。
冯野在大殿并未找到沉祭,随即带兵,直闯内宫进行搜捕。
沉祭此刻,已是躲无可躲,所有的出口都已被封死,他只能走暗道。可他没想到,就如他当初背叛彦祖一样,也同样会有人背叛他。
冯野将内宫中所有剩余的人都集中起来,逼问沉祭的下落,凡是回答不知道的,格杀勿论。
在求生的欲望下,终于有沉祭的亲信,说出了那条秘道的入口之处。
在狭窄暗道中狠难行进的沉祭,听见后面响起的人声,心中的恐惧越来越甚,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拼命往前爬。
终于到了出口处,他命令随行的几名亲信,堵住追兵,自已则匆忙逃窜。
当冯野也出了密道,看见远处的那条身影,眼睛微微一眯,便使轻功追了上去。可是追到那片岩石处时,沉祭却突然不见了踪迹。
冯野想起之前陈阅告诉他,沉祭会缩骨功,于是假装茫然四顾,却暗中仔细查看岩石间的各个空隙。
终于,他在某个角落发现了遗漏在外的一小块衣摆。没有丝毫犹豫,他迅即击向那个地方。岩石碎裂飞起,后面藏着的沉祭,也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
看着冯野一步步走近,沉祭惊慌失措,想和他谈条件:“朕……不,我抓了冯绍,只要你肯放过我,我便将他交给你。”
听见冯绍的名字,冯野的心中,微微颤了颤,沉声问道:“他在哪?”
“一个只有我找得到的地方。”沉祭狡黠地回答。
冯野却忽然大笑,嘲讽地看着他:“不尽然吧,你看你的密道,不是也被我找到了吗?”
沉祭顿时气得咬牙。
“不要给我耍花样。”冯野走上前,直接往他腰间要害处踢了一脚,“不然我现在便杀了你。”
“我宁可死在你手上。”沉祭闭上眼苦笑。
“只怕你没这么好命。”陈阅的声音,忽然从远处传来,沉祭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下一刻,他的牙对准舌根,狠狠咬下,然而一颗银弹破空而来,击中了他的穴道。让他就连想寻死,都不能
陈阅走到跟前,对冯野微笑:“主子吩咐,要将他活捉回去。”
冯野点了点头,将人交给他,自已则去审问方才被抓住的那两个活口,关于冯绍的下落……
当冯野终于走下地牢,来到冯绍的面前,他只是缓缓抬头,望着冯野扯了扯嘴角:“你来了?”
冯野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他。
他便又垂下头去,入定一般盯着身前的蒲草。
借着昏黄的灯火,可以看清,那些秸秆,摆成了一个字——空。
心已灭,万事皆空。
冯野看着那个字良久,忽然低声问:“你连凤歌,也不想记得了么?”
冯绍的身体,猛地一震……
“冯绍,以你的立场,你可以说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但是……”冯野的声音顿住,眼神哀伤而痛惜:“除了凤歌,她真正爱的人,是你。”
那一天凤歌被冯绍劫持时,绝望的眼神,他看懂了,那不仅仅是因为和亲人即将生离死别,还有被爱人背叛伤害的万念惧灰。
“我真的不知道,你当初……怎么忍心……”冯野说不下去,仰起脸看向那盏昏暗的油灯,眼底有隐约的水光。
此刻的冯绍,依旧呆呆地坐着,脑海中却仿佛又响起了她的声音,“来世,我希望再也不要遇见你。”没有人知道,这句话在他的梦魇中,出现了多少次,每一次他都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坠下悬崖,消失在他再也看不见的地方,他在梦中,一次想叫她的名字,却永远也发不出声音,惊醒的时候,心总是碎裂般地疼。他只是,不敢承认自已……错了。
“回去看她一眼吧,没有人,真的要你死。”冯野的声音很低,冯绍微愕地望向他。冯野却再未说话,只吩咐将他的镣铐打开,便带领其他人离开。
当地牢中只剩冯绍一人,他茫然地望着某个点许久,终于慢慢的站了起来……
次日,官兵由西桀地牢中拖出一具服毒自尽的尸体,虽然剧毒已使面容腐烂难辩,但从其体型衣着,以及身上携带的紫金令牌,仍能确定,他正是曾经荣极一时的三王爷——冯绍。
半个月后,将一切安顿好的冯野和陈阅,各自返回本国都城。在赤河分别的那一刻,两个人傲笑着向对方领首,彼此心里都清楚,今日虽是盟友,下次相见的时候,只怕就已成战场上的对手。东北天下,最终只能有一君一国。
几天之后,冯野抵达帝都,城中百姓夹道欢呼,席容也在宫中,摆好了盛大的庆功宴,贺他凯旋。
席间,席容走下御座,亲自为他敬酒,说出口的,仍然只有两个字:“谢谢。”
但眼神中的深意,冯野却明了,捧樽一饮而尽,佳酿入喉,温暖至心。
当宴席散尽,冯耳跟随在席容身后,走出大殿,穿过回廊,站在那片宁静的月光下,犹豫了片刻,轻声开口:“我这次……带回来一个人。”
席容一怔,随即转过头来看他,眼神复杂。
“对,是冯绍。”冯野低低一叹。
第五百三十九章 谁吃定谁
席容又将脸转了过去,继续看着远处,可从她微微起伏的身躯,看得出来此刻她心中的愤怒。无论冯绍如何对她,她都不怪她,毕竟,是她让他坐上皇位的心愿,不能得偿。即使是他囚禁折磨自己的父亲,她也可以不怪他,毕竟,父亲曾欠下他们母子血债。可是唯独对凤歌,她接受不了。
每次看见凤歌那样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她都心如刀绞。她不明白,冯绍为什么狠得下心,将他爱的,爱他的女人,就那么生生扔下悬崖。那一刻的凤歌,该有多么绝望痛苦。
“我说过,他若再踏入帝都一步,杀无赦。”她的手,在广袖中握紧,声音冷硬。
冯野的唇边,发起一抹苦笑:“其实你跟我一样,从来都狠不下心杀他。”不然当初,她不会明明可以讲冯绍万箭穿心,却放他走,也不会再征西桀之前,一切都吩咐到了,却独独没有说,冯绍该如何处置。
席容咬紧了唇,不说话。
“让他们再见一面吧。”冯野沉叹:“至少让凤歌知道他后悔,心里会好过些。”
“凤歌不会知道……她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席容低吼,已是噎不成句。
冯野轻轻揽了揽她颤抖的肩膀,低声说:“凤歌会知道的,她一定什么都知道,总有一天,她会醒来,不会辜负我们的等待。”
席容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次日深夜,冯野再次来到寝宫,身后跟着一个样貌普通的侍卫。自进门起,他便一睦低头垂眸,僵立于侧。
席容传召他们进了内室,然后摒退了其他人等,望着那侍卫冷冷一笑:“好久不见啊冯绍。”
冯绍缓缓抬起头来,却没有看她,目光慢慢转到了凤歌的床上。只看了一眼,眼中便滚烫泛潮。她已经……变成这样了吗?尽管他早就知道,可到了亲眼看见的这一刻,却还是不肯相信。那个曾经娇蛮也好,倔强也好,甚至冷酷也好的女子,如今已不过是活着的死人。而这,都是他造的孽。
“看到了吗?满意了吗?冯绍?”席容含着恨意的声音响起,伴着忍不住的泪水:“你怎么舍得……当初怎么舍得的啊……”
是啊,当初,他怎么会舍得松开她的手?即便不能救她,为什么不能陪着她一起死?冯绍脚步踉跄地走到床边跪倒,紧紧握住她的手,泪滚滚而下。“对不起……凤歌……对不起……”他的头在床沿上拼命的磕,转眼间,额角已有血痕。
席容别过脸去,用手捂紧了嘴,不让哭声溢出来,冯野也背过身,只盯着窗外那弯凄凉的残月……
这一夜,很长。直到天明时分,他们才离开。临走之前,冯绍俯下身,似是想亲吻凤歌,可最终,却只是惨然一笑,仅仅握了握她的手便松开。他已不配再拥有她。余生,他只希望,能倾尽所能,换她醒来。哪怕她醒来之后,再也不愿意记得他,遇见他。
“她……会醒的。”冯绍转头,对席容微笑了一下,眼中满是泪水。
席容垂下眼睑不看他,绞紧手中潮湿的绣帕。
冯绍再未言语,最后眷恋地看了一眼凤歌,便蓦然转身出门。
冯野也随之离开,两人一路沉默。
出了宫门,冯绍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来,望着冯野笑了笑:“大哥,我要走了。”
冯野的嘴唇顿时一颤,失声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 ;
冯绍却没有再重复,之轻轻地说了声“保重”,便疾步远去,身影逐渐消失在淡金色的晨曦里……
……
冯绍走了,席容和冯野对此事,再缄口不言。凤歌依旧是每日那样静默地躺着,仿佛对伤自己最深的那个人的来去,一无所知。
而其他人,皆以为冯绍已死于西桀一役,更何况如今征战获捷,疆土扩张,席容的威信大增,朝堂中的那些暗流,自然也再无胆翻涌,政治呈现出一片清明之态。
但席容并没有就此掉以轻心,反而在冯野回来后的第三天,便增拨了二十万两白银做军需之用,厉马秣兵。她心里明白,如今的天下,已仅余两国,最终的决战,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必须早做准备。
当彦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不仅以手撑额,粲然而笑。他家容儿,倒真是块当女皇的好材料呢。也好,夫妻对弈,更有情趣,看到最后,究竟谁吃定谁。
既然他家娘子已经开始招手了,他自然也不能落后,得赶紧将东楚的事情收掇收掇,好返回天楚大本营。邪佞地一勾唇,他走出大殿,去往天牢,那里,有他已经“款待”多日的客人——沉祭。
不过彦祖从来不叫他沉祭,只叫他魍魉。
而他每次听见这个名字,都恨得咬牙,他知道,彦祖是告诉他,在自己的心里,他永远是那个卑微的奴才,而非尊贵的西桀之主。这些天,彦祖也一直是用对待奴才的方式惩罚他,鞭笞,掌嘴,在脸上刻字,极尽羞辱。他只恨不得一死了之,却偏偏连死都无法如愿。
就如现在,彦祖站在他面前,用马鞭抬起他的下巴,啧啧两声惊叹:“嗬,这字刻得还真精致呢,一笔一划都见真功夫,朕得好好赏赐那刻字的师傅,事儿做得好,真好。”
魍魉两眼赤红地瞪着他,想要破口大骂,却只能发出含糊呜咽的声音,因为他的上下颚之间,撑着一根细而尖锐的竹签,连舌头都被钉死,根本无法说话。
彦祖望着他,眨了眨眼,摸着下巴做沉思状:“你莫非是嫌竹签太低廉,配不上你?也是,好歹你也混了两天国王当当,念在你曾经跟了朕多年的份上,朕就满足一会你的虚荣心吧。”他一挥手:“来人哪,给他换一根金签子。”
待换好了,他又笑嘻嘻地继续刺激魍魉:“没事儿,你也知道,朕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金子。”校长的一的模样,活像发了横财的暴发户,魍魉恨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彦祖随后吊儿郎当地在刑房中央的椅子上坐下,然后侧过头,问另一间牢房中的人:“哎,李大人,你还记得什么新鲜好玩的法子没?拿出来好好招待你的朋友嘛。”
李玉垂眸不语,这些天,他被关在这里,日日看魍魉受尽各种折磨,虽然彦祖对他,一点刑法未施,可心中的滋味,却并不比亲自受刑好过多少。
彦祖见他没做声,眼珠一转,用商量的口气问:“舍不得?那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