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低身在他另一侧坐下。
紫绡的胞兄紫绵,原来的紫护卫,现在的九公子。
原来如此。只不知这一次的武林大会,究竟有什麽重要的事,不仅劳烦四大护卫全部出动,连风教主也要亲来参加。
我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麽事。我江湖经验不多,兴趣也不大,一直糊里糊涂的处於被动状态。但是经过昨日夜探,现在我已经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行事了。
(20)下
经过打听,原来此次的武林大会是因为今年年初,卫国的亡国密宝图突然出现在江湖上。据说是十几年前卫国灭亡时末代昏君安政将多年搜刮来的宝贝藏在一处密穴,留待将来给太子复国之用。因为当时芜城已经被大军包围,东西没办法运出城外,只在城中某处秘密掩埋了。这件事之前并无人听说过,直到今年突然宝图秘现,才引起轩然大波。
芜城位於交通要道,通商行旅,经济繁华。此传说一出,便陆陆续续有许多武人出入,当然也少不了别国的探子密使,各大客栈全部爆满,城中几乎天天上演全武行。
神冥教的落脚处在城中颇大的一处名园,以前是卫国国舅的府邸,如今虽然从里到外修葺一新,但仍可看出前朝时的规模和气派。
我在园子里闲庭散步,紫绡紧随左右。
明天就是武林大会,不知道他们有什麽打算。神冥教又不缺银子,风天翼性子高傲得紧,也不像喜欢凑这种热闹的人,一定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而且,那个瑞王……
转到园子西侧,那里零零落落的有几株梨树,我漫步走过去,轻抚树干。仰头望望,上面的梨子只初结一点点,尚不到采摘的时候。
一阵轻风吹过,长发迷乱了自己的眼。
“十三公子。”
是紫绵。我去秋荷园的时候并未见过他,他和另外一个公子出教办事去了。虽然现在紫护卫已换成他的胞弟紫绡,不过想必他在教中还有其他的职位。
我看了看眼前一模一样的二人。紫绡的功夫我若是尽力,再用点手段,赢是没问题的,不过紫绵就不好对付了,当初风蔚也曾让我小心过这位九公子。
“一素梨花一谪仙,十三公子果然俊美风流。”
我一瞬有些愣神。
一素梨花一谪仙,轻盈碧玉轻逸舟。
嬉笑言语,胡乱拼凑,讨得师兄失笑连连,拿著碧玉萧敲在我的额头上,咚咚脆人的响,却是温润轻柔,耳语轻笑。
“九公子缪赞了。”我回过神来,淡淡地道,“九公子如此人品,才是谪仙下凡。”
紫绵道:“明日便是武林大会,教主和我等都会出席,望十三公子届时小心行事,莫要心不在焉。”
“心不在焉?”
紫绵勾起嘴角:“柳公子心系他事,恐对我教中之事不甚上心,但你现在既然是教主的十三公子,便要尽好公子的本分,莫要再这般云淡风轻似的做旁观人。”
我沈默片刻,对他作揖一礼:“九公子教训的是,柳冥今日晚上便去与教主侍寝,做好公子的本分。”
紫绵眸中精光一闪。
紫绡在旁冷道:“大哥,我就说了吧,这家夥尖牙利嘴,荤素不吃,你理他做甚!”
紫绵奇怪地望他一眼,然後冷冷地打量我一番,冷笑而去。
紫绡对我恨恨地留下句“你好自为之!”,便随著他大哥的步子去了。
古怪的兄弟俩。
我淡淡地拨拨头发,环手抱住身後的梨树。
明天,就是武林大会。那个人,会带师兄去吗?
21
卫宫校场旧址,现在已成了熙攘喧嚣之所。
哼!
我隔著面纱冷冷看著那些所谓的武林人士议论纷纷,有的说话间竟动起手来。
这就是武林大会?好无聊。
我瞟了风天翼一眼。他安然坐在幕帘後面的高座上,享受著紫绵精心准备的点心和清茶。
我转回眼,不时向大门望去,心不在焉地摆弄自己的发。眼角瞥见紫绵不悦的神色,佯作不知。
我只是风天翼的男宠,不是你们神冥教的教众,还指望我上心麽?又不关我的事。
不过我感激风天翼带我来,不然我怎会遇到师兄。
我正想著,瑞王的人马已经大摇大摆的进来了。我完全没有注意其他,眼中只看见一个人。
那人慢步走在瑞王身後,一身玄色长袍,袍摆随风轻动,身姿挺拔,淡雅如月,黑色的长发没有扎起,随意的披散著,风儿不时吹起他的发丝,拂过他苍白消瘦的面颊。
我屏住呼吸,一瞬不瞬地望著他。
忽然有人靠了过来,我一惊,回手刺去。
手腕被轻轻握住,风天翼蹙眉道:“想什麽呢?”
我回过神来,收回手里的银针。
“你在走神。”
肯定的语气,顺著我刚才的目光望去。
我心里骤跳,轻描淡写地道:“第一次参加这种大会,有点好奇。”
“那边有认得的人?”风天翼抬抬下巴,指向瑞王众人的方向。
“没,只是想看看瑞王的样子。”
“呵,看上他了?”风天翼淡笑著,说著调笑的话。
“他还不配!”我冷道。
其实说起来,还真没仔细看过安肃武现在的样子,此时望过去,只见他剑眉,高额,目若点漆,脸部线条英俊刚毅,硬朗有余,俊雅不足。一顶金冠束发,一束玉带围腰,尊贵的王爷身份一览无余。
王爷……
呵呵,亡国的王爷。
武林大会开始了。
不知道是什麽人站在台上开始说话,我魂不守舍地听著,目光透过面纱,一直偷偷注视著那个人。
瘦了啊……
好不容易养的肉,都不翼而飞了。
不过才三个月而已,好似过了一辈子般的漫长。
为何那麽憔悴?病好些了吗?是否……想起了什麽?
似乎感觉到我的视线,那人本来面无表情地坐在瑞王身旁,忽然抬起头,直直向我的方向望了过来。
我握紧拳头,忘记了呼吸。
那至黑的眸子里,不是从前淡然含笑的温暖,不是病中茫然心伤的清冷,不是温存中迷离情动的炙热……
那是一种冷漠的、对陌生人的、审视的目光……
我低下头,後退两步,垂下面纱,挡住自己苍白的面孔,和失措的神色。
21下
风天翼不喜热闹,更不喜旁人无谓的注视,因而座帐前挂了青纱帐,帐上是神冥教百年来的教徽。
知道厉害的,不敢明目望过来,望,也是小心翼翼偷偷摸摸不著痕迹。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明目张胆不知所忌直望过来,被紫绡红绸两个连著出去教训几场便也老实下来。
师兄的视线在帐前巡了几圈,在紫绡他们注意到之前已淡淡的收了回去。
师兄十四岁出道,可算是老江湖,不会在这上面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不论他是否看见我,这一眼,想必已得到足够他想知道的东西。
我想师兄是肯定看不到我的,我隐在後面,又覆了面纱,装束打扮都不一样……最重要的是,师兄怎会想到我和他在一起……
我偷偷抬眼,再望过去,师兄脸上又白了几分,端起茶盏,似乎想喝茶,却按住胸口低低咳了两声。
我忍住自己想要迈前的脚步,强迫自己别过头去,不再看他,视线一瞥间,正撞上紫绡的目光。
也不知他盯了我多久了,看见我发觉,竟微微面上染窘,扭过头去,後又想想,大概觉得这样示弱於我,又立刻狠狠瞪了回来。
我因著心虚,并未多想,冲他扯扯嘴角,丢过去一个笑脸。
紫绡措手不及,一时怔愣住,过了半晌才用鼻子作不屑轻哼状,大模大样的偏过头去,耳根处却讷讷的有些红了。
我微微诧异,心中好笑。这紫绡,好像也没有以前那般讨厌了。
风天翼对身後众人的小动作视若不见,他功力深不可测,武觉灵敏,想必对我们的一举一动也知之一二,此时忽然站起身来,负手出帐。
我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台上面不知道絮絮叨叨多久,早已说完了话。一干武林众人起身,出了校场,向皇城後面的芜女山而去。
风天翼自持身重,不愿与江湖乌众走在一起,待人出去得差不多了,这才缓步起身。瑞王则因为身份尊贵,又是官府的人,和一干武林泰斗走在了最前面。待我出去,只寻见了师兄一个背影。
我几分急切,几分胆怯,彷徨不定地跟在风天翼身後。
紫绡和红绸两个上前,低声道:“教主,我等先上前探查一番,也不知那藏宝之处是否有什麽阴谋。”
风天翼点点头,任他们一白一红的去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众人竟是往那藏宝之所行去,不由心中一跳,握紧手心。
蓝绫在旁道:“教主,武林白道得了藏宝图,知道秘处,不说自己私藏了,却拿出来大大方方召开武林大会,说与天下同享,只怕有什麽古怪。”
风天翼冷笑不答。
紫绵道:“教主正是要看看他们有什麽古怪,才来凑这热闹。若真是武林大会推选劳什子盟主什麽的,咱们神冥教又哪年来参加过。教主武功盖世,逆风大法天下无双,自不贪图他什麽武林秘籍。神冥教经营多年,钱银最是不缺,稀罕他亡国宝藏麽。”
他话说的好听,把风天翼捧得忒高,我倒觉得未必,说不定这宝藏里正有什麽东西是风天翼贪图的,不然他何必屈尊来凑这热闹。
至於那卫国宝藏……
越往山上走,手心越沁出冷汗,不由加快脚步,搜索瑞王等人的行迹。
这世上他人生死何曾在我眼里?唯只师兄一人,宁吾死,不伤他命!
22
渐渐来到半山腰,众人集中在一崖壁内侧,前面是千丈高崖,嶙峋峭壁,青苔古藤漫漫长长,直铺了一壁。
我有些恍惚,模糊的记忆里,眼前的景象让我心生惧意。
但愿一切只是我的猜测,可是心惊肉跳地抬眼,看见那位武林泰斗正手举一幅绢制长卷,在壁前指指点点。
我寻到瑞王等人的方向,见他们的位置在另一端,离峭壁有一段距离,微微放心,慢慢向他们那边挪去。
风天翼也许并未注意到我的动作,也许注意到了但并未上心,大概觉得我初次来参加这种武林盛会,难免好奇一点。
我不敢走的太近,只好用眼神观察目前的形势。
前面那些人似乎已经找到入口,正在熙攘著如何打开,打开之後如何应对机关之类的。
师兄站在瑞王身後,面无表情,半垂视线,似乎心不在焉。
片刻之後,轰隆一声巨动,机关打开了,所有人都喧哗起来,尘烟之後,在峭壁上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溶洞。
我忽然瞥见瑞王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很奇怪的笑容,似乎是愉悦,似乎是嘲讽,又似乎是……得意。
我突然灵光一闪,模糊的记起,很久很久以前曾经见过这种笑容。当时那个小小的少年,在这种笑容中让一个女人,一个美丽贵气、高高在上的女人顿时生不如死,悔恨余生……
我心里一颤,一个诡异的念头从心底缓缓升起。
回头看看风天翼,见他负手而立,冷漠的注视前方,银色的面具在阳光上反射著慑人的光芒。
“教主,我想上前面看看,不知道那洞里有什麽。”
风天翼瞟我一眼,道:“难得你也会好奇,去吧。”
我立刻纵身掠起,好似看到新鲜事物一般,轻快地向前方跃去。
前面人很多,紫绡和红绸也在。我在旁边站了一会儿,向人头涌涌的那个方向努力张望,却没有什麽特别希奇的,人们都围著那个石洞,谁也不愿意第一个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