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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童,约莫三四岁的样子,梳着一个朝天的羊角辫,穿着件淡青色的小短褂,外面还罩了件红扑扑的圆肚兜,打扮得十分可爱。
只见他蹲在桃花树下,拿了把小铲子,在地上起劲的挖啊挖,不时还停下来歇口气,擦擦汗,然后再继续挖。
过了一会儿,小童抬起脸来,太阳晒的他眼花花。他闭闭眼睛,长长的睫毛颤啊颤,然后再睁开。只见一双黑亮明净的大眼睛,好象两颗美丽的玻璃球,嵌在白嫩嫩粉嘟嘟的小脸上,滴溜溜的乱转。
这小童摸样长的极好,让人一眼看去就爱到骨子里,恨不得狠狠搂在怀里蹂漓一番才好。难得的是他看上去机灵之极,一双大眼灿灿生辉,盛满说不尽的活力与灵动。也不知是哪样的人家,方养得出这样珍珠一般的孩子。
“哎,童儿,你在做盛满呢?”
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被唤做童儿的小童抬起头,看见一个秀美的身影矗立在院门口。
“岚叔叔。”
童儿欢快地丢了小铲,乐颠颠的跑过来,小羊角辫在园园的脑袋后面甩来甩去。
“岚叔叔请进。”童儿礼貌的拉着那男子的手,将他请进屋里,再跑到厨房,小心翼翼的端了他平常用的茶碗,送到桌子上,拿起茶杯脆生生地道:“岚叔叔喝茶。”被唤做岚的双儿抿嘴而笑,接过童儿的小茶杯,摸摸他的小脑袋,夸奖道:“谢谢童儿,童儿真乖。“那套茶壶茶杯,还有童儿平时用的小碗小筷,都是他爹爹专门给他做的,形同玩具,只有幼儿可使,怎能用来招呼大人,客人谁见了童儿这般乖巧可爱的模样,都不忍拒绝。
岚两指捏起茶杯,小小地抿了一口,赞道:“童儿倒的茶真香。:、其实里面盛的是童儿爹爹给他特制的什么。。。什么豆奶茶,并不是真的茶水,不过童儿分不出来,只是学着爹爹的样子殷勤地招待客人。
童儿听到他的赞赏,十分高兴,小脸更加红仆仆。他爬上对面高高的椅子,两只小脚悬空,端坐正身体,道:”岚叔叔不必客气。“岚见了他这般小大人的模样,更加爱得不得了,从篮子里掏出一包东西,道:”岚叔叔给童儿做了麦芽糖,童儿喜不喜欢吃?“童儿从刚才岚迈进院子里,就一直盯着他挎在手里的篮子,知识不好意思问岚叔叔给他带了什么。此时一本正经地接过,点头道:”童耳喜欢。童儿最喜欢岚叔叔做的麦芽糖了。可是爹爹说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童儿要长健健康康的好牙齿,不能多吃。“”童儿真懂事。“岚叹道。也不知道他爹爹是怎么养的,怎能教养出童儿这般与众不同,乖巧剔透的孩子?”
“岚叔叔是来找我爹爹的吗?”童儿问。
“是啊。你爹爹哪里去了?今日学堂不是放假吗?”
“爹爹去给村东的婆婆送药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那童儿怎麽没去啊?”
“因为童儿要看家呀。”
岚见童儿正襟危坐地坐在高椅上,小身子板得笔直,知道他身子骨软,其实坐不了一会儿就会累了。只是这孩子性子极强,累了也不肯轻易显露出来,便冲他招招手道:“童儿,你下来,岚叔叔帮你量量身子。”
童儿从椅子上蹦下来,靠到岚身前。
岚从篮子里拿出一卷软尺,给他比了比,笑道:“童儿长得真快啊,岚叔叔又要给童儿做新衣服了。”
“岚叔叔,你真好。”童儿拉住岚柔软纤长的手,黑亮亮的大眼睛盯著他,笑眼弯弯地道:“岚叔叔要是我母父就好啦。”
岚闻言,清秀的脸上微微一红,窘迫得不知道该说什麽。
孩子的话是最童真的。他们说的都是自己的心里话。在童儿的心中,能有一位岚这麽温柔巧手的母父,该是多麽美好的一件事啊。
而岚的心中,同样把童儿当作了自己的孩子一般疼爱。
他本是一家道中落的双儿,十七岁那年为了生计,抛头露面,出来谋生,谁知因为性子单纯,竟被人贩子拐骗,卖到了青楼。
他在青楼里挨了几年,趁著前年战乱,带著体己逃了出来,却在半路上被老鸨带人截住。眼见著性命不保,厄运缠身,恰逢童儿的爹爹肖锐经过,一时路见不平,花重银将他赎了出来。
当时肖锐带著尚在繈褓中的童儿,欲在京城附近寻一安身立命之所,岚闻听,言道他正好有一远房姨母住在这祥和村,他本便是要来投靠她的。肖锐闻言十分欣喜,於是随他来到这里,安住了下来。
肖锐为人十分淡雅乐观,并不要岚报答什麽。见他姨母膝下无子,看见岚欣喜非常,认了做自己的双儿,便自买下了这方院落,带著童儿独住。从此他们各自也都算有了著落。
只是肖锐虽然湘郎无意,岚却是洛水有情。眼见著肖锐一人带著孩子,独臂难支,便不时过来帮忙打点。不仅因著救命恩人这一途,还有便是……
岚羞红著脸,正不知对拉著他袖子的童儿说什麽好,忽听院外一声门响,肖锐淡雅轻快的声音响起。“童儿,爹爹回来啦。”“爹爹。”童儿奔过去,一下子跳入肖锐怀里,报告道:“爹爹,岚叔叔来了。岚叔叔给我带了麦芽糖,还要给我做新衣服。”
“岚,又麻烦你了。”肖锐抬头看见站在门旁的白岚,冲他笑了笑。
白岚脸色微红,轻声道:“举手之劳,肖大哥不必客气。”
以前他一直坚持叫肖锐‘恩人’,肖锐实在受不了这个称呼,好说歹说,他才逐渐放开,以‘大哥’相称。
其实说起来,他二人年纪相若,肖锐如今的实际年龄也不过二十二三。只是他现在的模样……颇为老成,被唤‘大哥’也没什麽奇怪。
肖锐举举手里拎著的东西,道:“你来得正好,村东魏大娘家的魏老三送了我条鲫鱼,我们呆会儿一起吃水煮鱼吧。”
“哦!水煮鱼!水煮鱼!”童儿兴奋地叫著,从肖锐手里抢过鱼,殷勤地说:“爹爹,我帮你拿到厨房里。”说著兴高采烈的举著那条有他半个身子长,还十分鲜活的大鱼,摇摇晃晃地往厨房跑去。
“童儿,慢点,别摔著。”白岚忍不住在後面叮嘱一句。
肖锐笑道:“没关系,他拿得动。”
童儿还不忘道:“岚叔叔别走啊,和我们一起吃鱼。”
肖锐进了屋里,白岚从篮子里拿出一方叠得整齐的衣物,低声道:“肖大哥,这是你上次托我裁的衣服,已经做好了。还剩了些布料,我刚才帮童儿量了量身子,小家夥又长高了,过两天再给他做一件。”
肖锐道:“真谢谢你。”说著伸手接过。
肖锐虽然样样皆通,却有一样怎麽也毫无办法,那就是女红。他在这古代独立生活这两年多,唯一头疼的事就是衣服。古代的商铺虽多,但大都是卖布料的,就算有成衣,也不一定合身合体,往往买回来还要修改。
祥和村是个小村子,没有裁缝。要想裁布制衣,唯有去二十里外的瑞山镇。肖锐轻易不去镇子,去过也觉得那里的裁缝们手艺平平,他也不甚喜欢。於是白岚便自告奋勇,这帮他们父子做衣服的事情便交给了他。
其实肖锐自己不觉得,但白岚却感觉得出他以往的生活定不一般,若不是什麽高门大户,也必是富庶的官商之家。虽看著他平易近人,生活琐事也熟悉异常,但某些方面品位却极高。比如这制衣一事,他便将瑞山镇的裁缝评得一塌糊涂。
白岚当时颇为吃惊。因为那种缝纫手法十分普遍,老百姓一般穿衣都是这麽缝制。那瑞山镇的裁缝也算手艺不错了,肖锐却觉得粗糙之极。而按照肖锐形容的那种缝衣手法,是只有大齐国最为有名的制衣坊——金丝坊,为那些达官权贵们制衣独用的。若不是白岚曾在青楼生活多年,也见过些世面,只怕还裁不出让肖锐满意的衣服。
这只是白岚发现的一个方面。其他点点滴滴,还有许多事,肖锐都不自觉地流露出与常人不同的见识和品位,远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
肖锐拿了那衣服,往里屋走去。白岚道:“你不试试麽?”
肖锐笑道:“岚的手艺,还用试什麽。”
白岚听了这话,心下喜悦,轻声道:“那也比比,看合不合身。哪里不好,我好赶紧拿回去改。”说著拿过那衣服,抖了开来,在肖锐身前细细一比。
肖锐看了看,赞道:“不用改,好得很。岚,你的手真巧,以後谁娶了你,谁有福气。”
白岚闻言,脸上一红。
“嘻……”
忽听一声窃笑,二人回首,见童儿正躲在门口,露了个小脑袋,捂嘴看著他们‘亲密’的样子,道:“爹爹,既然岚叔叔这麽好,那你娶了他吧。”
白岚脸上更红。
肖锐笑骂道:“傻小子!胡说什麽。”转头对白岚道:“小孩子童言无忌,你别放在心上。”说著与他拉开距离,收好衣服,进了里屋。
白岚见他如此,心下黯然。
晚上白岚离开後,肖锐和童儿父子二人一起在後屋沐浴。诺大的一个浴室,水被童儿泼得到处都是。
“臭小子,幸亏浴桶爹爹订的够大,不然你还不飞到天上去。”
“嘿嘿嘿……哈哈哈……”
在水里扑搭的童儿被他老爹一把拉过去,按在桶边上打皂角,痒得他咯咯咯地乱笑。
“好了,香不香?”肖锐给儿子洗干净,问道。
童儿抬起自己的小胳膊闻了闻,道:“香。不过没有岚叔叔身上香。爹爹,岚叔叔身上香香的,还软软的,抱著童儿好舒服呀。”
“是吗。童儿很喜欢岚叔叔啊。”
“嗯。岚叔叔要是我母父就好了。”童儿一边玩水,一边烂漫天真的说。
肖锐、不,是楼清羽,闻言微微一顿。
他把童儿拉到身前,正色道:“童儿,岚叔叔不能做你的母父,以後不要在岚叔叔面前乱说话,知道吗?”
童儿不解地看著父亲:“为什麽岚叔叔不能做童儿的母父?”
“因为童儿有自己的母父啊。”
“那童儿的母父在哪里?为什麽母父不来看童儿?母父不喜欢童儿吗?”
楼清羽见儿子的大眼睛里满是困惑,渐渐有漫上水雾的架势,摸摸他的小脑袋,安慰道:“你母父最喜欢童儿了,只是他现在很忙很忙,没有时间来看童儿。”
“那母父忙完了,会来看童儿吗?”
楼清羽虽然已经与迦罗炎夜决裂,却不会在儿子面前说他坏话。在他心里,迦罗炎夜无论怎样,都是一个无可厚非的好母父。只是对於儿子的问话,他却无法回答。
“童儿只想著母父啦。有爹爹在不好吗?”楼清羽一边说,一边往儿子身上泼水。
童儿到底是个小孩子,被爹爹这麽一闹,登时又欢畅起来,在浴桶里笑得天翻地覆。
父子俩好不容易洗完澡,楼清羽用薄被裹著儿子,把他夹在胳膊下,一边喊著:“童儿要飞啦!童儿飞走啦。”一边冲进卧室。
童儿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小腿小脚在被子外面乱踹。
楼清羽把儿子高高举起,‘扔’到床上。童儿一个打滚,光溜溜地钻进了大被窝里,猫成一个小圆包,叫道:“童儿不见啦。爹爹找不到童儿啦。”
“哎呀,童儿不见了,糟糕啦。”
楼清羽作势在屋里寻来寻去。童儿偷偷掀开被脚,看见父亲团团转的样子,笑个不停。
楼清羽猛地停住身子,指著大床叫道:“啊!爹爹找到啦!原来童儿在这里。”说著扑了过去,父子二人滚作一团。
这是他们一大一小每天晚上必做的游戏,每次都乐此不疲,直笑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