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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要走火入魔了。
不知过了多久,言非离沮丧地摇了摇头。因为他竟然好像闻到了北堂傲身上那似有似无的冷香在周围氤氲,不由苦笑一下,睁开眼睛。
怎麽会这样?难道自己真是思念过度了吗?
言非离觉得浑身燥热,今晚不仅异常地想念北堂傲,还非常想念他的……拥抱。
他深吸口气,跳下床,披上外衣,决定出去走走,冷静一下,却突然浑身一震。好像不敢相信似的,他在屋里站立了片刻,走到门前,轻轻地打开门扉,心有感应一般,向院落里一棵大树下望去。
北堂傲仍是一身白衣,静静地伫立在树荫下,对他微微一笑。
袁清想起今天刚刚出生的那匹小马,因为是早产,状况很不好,因而特意和母马一起带回庄院里照料。可是想一想,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不知道小家夥能不能撑过去。於是起身出了屋,一瘸一拐地向庄院走去。
他住的地方附在庄院外面,是单建的一排小屋,除了他还有几个在马场做事的长工一起住。因为他是兽医,还是颇受尊敬的,所以自己单有一个房间。这会儿他得从这里绕过院子後面的小林,才能看见马棚。
经过林子的时候,里面一阵微动。袁清听得出来,那是马儿的声音。他有些奇怪,这个时候林子里怎麽会有野马?交配的季节早过了。再说,大宅里现在也只有一匹刚下过崽的母马而已。
他向里走了几步,一眼看见一匹通体全黑,四蹄如雪的骏马正沐浴在月光下,悠闲地吃著草。听见他的声音,仅是抬头望了一望,又低下头去。
袁清呆呆地看著这匹宝马,一时间不知该做什麽反应。过了半晌,才像进来时一般,慢慢地退了出去。
他恍恍惚惚地来到马棚,心不在焉地照料了一下那匹幼马。因是早产,它颤颤巍巍地挨在母亲身边,身体十分虚弱,好像随时可以倒地不起。母亲寸步不离地守著,默默鼓励它。
袁清微微放下心来,因为这匹小马虽然脆弱,但生命力却十分旺盛,有母亲的陪伴,也许可以健康的成长。
他想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可是回头望望那扇通向里院的院门,想起刚才那匹马……
他来到门边,轻轻一推,大门应声打开。门不是没有上拴,而是门闩被什麽东西震裂了,掉在地上。袁清低头捡起来,拿在手中看了一眼,突然手一抖,门闩又落了下来。
他神色复杂地向里院前面的一排房屋望去,最西边那间屋子烛火一晃,突然熄灭,整个院子恢复了夜色与沈静,混凝著草原气息的空气中淡淡地飘散著一丝清香。
他呆呆站了半晌,终於没有跨进院子,拉过门扉,将院门轻轻带上。
86
言非离疲惫地躺在北堂傲的臂弯里。其实他觉得这个姿势并不十分舒服,何况是两个大男人,如此面对面互相搂著,总是奇怪之极。可是北堂傲却圈紧了他,不让他挣出去。
要说身形,二人似乎还是北堂傲更显单薄些。言非离身材骨骼极好,肌理匀称,轩昂伟岸,肌肉却并不棱角分明,十分英挺。可是每次被北堂傲搂进怀里,却是挣不脱。
刚才那一番急风暴雨般的欢爱,让言非离著实吃不消,竟忍不住讨饶出声,盼他早点停下来。可是又怎麽可能,换来的只是更加急切的结合,让他在他身下呻吟不止。
言非离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待醒来发现自己还被北堂傲抱著,听他呼吸,知他醒著,想起他离开的原因,问道:“谦之,孩子好点了麽?”
北堂傲睁开眼,知他问的是谁,应道:“嗯。”
“我听说,好像是出了痘……”言非离想起进城时听到的消息。
北堂傲颤了颤,道:“已经没什麽大碍了。总算是熬过去了。”
言非离听他语音与以往不同,忍不住伸出手反揽住他。“熬过去就好,如此大病过去,必有後福。”
北堂傲却是想起了真正的辉儿。那个孩子因是早产,出生後身体一直不好,自己也没来得及多抱过他两回,便把他留在浮游居回了明国。谁知道那个孩子寿命如此短暂,还未来得及在世上留下自己的痕迹,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仅剩的姓名,都被别人替代。此时想来,心痛不已。自己实在是个狠心的父亲!
他在人伦之常上,本就比别人都看得重。血脉延续,更是固执之极。想到痛失爱子,却无法渲泄,甚至连场像样的葬礼也不能给他办。这种痛苦实不足对外人道。因著这点,嫣嫣的许多作为他都可以容忍,因为他们同是伤心人。
言非离见他面色如常,带著情欲後的疏懒,但眉目间却有些沈痛,知道他心里有事。因为他的叹息虽在心里,却仍击到他的心上。
“谦之,你心里有事?”
“为什麽这麽问?”
“都写在你脸上。”
北堂傲微微吃惊,“什麽时候我这麽喜形於色了?”
“也不一定。”言非离支起身子望著他,“旁人未必看得出来。”
北堂傲没有说话,吻了吻他的发鬓。不知为何,他尤其喜欢吻他两鬓那有些灰白的发色。初时是因著心痛,後来却渐渐变为怜惜。
言非离见他不语,心里有些落寞。想来他和自己还是有不能说的话。
就像他了解他一般,北堂傲也知道他在想什麽,轻道:“我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怎麽说。”深深叹了口气,将真正辉儿的事慢慢说了。
这件事他压在心中久了,渐渐积郁成疤,连著骨血,此时揭开,真是伤痛之极。
言非离听完,不仅心下恻然。他知北堂傲极重血脉,而且十分喜欢孩子。想起当日那个真正的辉儿,也是极得他疼爱的。一时不知该说什麽好。过了半晌才道:“孩子以後还会有的。”这话却是自己心里滴血了。
“非离,你这话实在言不由衷。”
言非离叹息一声,道:“言不由衷又怎样。我怎会愿意你去和别的女人生孩子,若是可以,我倒宁愿自己给你……唉!算了,何必说这种话,她也是个可怜人。”想起自己战场失子,倒有几分理解林嫣嫣的心情。刚才北堂傲说离儿也出过痘,真把他的心都揪起来了。
“你又不是不能生。我和嫣嫣已经不可能了,倒不如你再帮我生几个。”北堂傲本是玩笑话,却见他一下子白了脸色,想起他生产时的痛苦恐怖之状,只怕尤胜女子,连忙把他拉过来,道:“我随口说说的,再也不要你生了,别当真!何况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怎麽了?”言非离见他吞回後半句,又看他神色,已明究竟。“难怪你每次都、都……”
北堂傲点点头,叹道:“都怪我那时糊涂妄为,让你身体受损,至今不能痊愈。”
言非离笑笑:“这也没什麽。我一个大男人,什麽伤势没有受过,倒会被这些小病打倒了?何况那也不是你的错。”
“不要小瞧这病根。”北堂傲皱皱眉头,“你的内力毫无长进,想必就是因为这原因。我想过一段时间邀秋大夫来遥京,让他来给你看一看。”说著将他搂得更紧了。
二人下身互相厮磨,很快便又兴奋起来。北堂傲曲起言非离的腿,向内看了看,伸手一探,对他邪笑道:“你这里真是越来越合我的意了。”
言非离别过头,不去理会。
北堂傲知道他这样便是愿意的意思了,伸进手去,在里面撩拨一阵,微一挺身,进入了他的身体。但动作却不再如刚才那般猛烈,而是流连索取。
言非离再一次在他伸下攀上欢乐的颠峰,但他性子内敛,呻吟仍是断断续续,拼命压抑著,低沈的嗓音一声一声,好像缠绵的叹息。
北堂傲在最後一刻撤了出去。灼热的白浊喷薄在言非离的私处,顺著他的大腿缓缓流下。
北堂傲见他躺在那里微微喘息,下床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方布巾,就著屋内的一盆清水,仔细帮他清理干净。
身上勉强洗净了,可污浊的床单被褥他可没办法了。见床上人已经累极,昏沈地什麽都不再理会,看看天色,怕是也没多少好睡了,便不再管那些,扔下东西爬上床,将那个与自己相差不远的身形从後搂住,听著他沈稳的心跳,均匀的呼吸,渐渐也进入了梦乡。
言非离醒来,身边已不见了北堂傲的身影。模模糊糊记得天还未亮时他便赶回去了。想撑著身子起来,但腰部酸软,双腿间仍然酥麻不止,不由又倒了回去。这一睡就到了日上三竿。
他在刘家便如自己的家一般,无人管他,他爱何时起来便何时起,也没人会催。只是他一向早起惯了,今日睡了这麽久还未出去,刘大嫂还以为他一早已经去了马场。刘七大大咧咧,走时也未留意。
言非离知道时候不早了,可是身体却仍然疲惫困乏。心里挣扎了一番,竟又昏昏沈沈地睡了过去。待再次醒来时已是傍晚,不由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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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非离慢慢起身,将昨夜的狼藉收拾了,被子床褥通通换上新的。他可没有北堂傲那麽多下人使唤,这些洗换之事也不可能拿出去让大嫂帮忙。好在他一个人过惯了,自能收拾妥当。
昨夜二人只顾著缠绵,许多话都未来得及说,言非离颇为後悔没有问问离儿的情况,不知何时能再见见他。
北堂傲回到王府时,天色将明。将墨雪带到马棚拴好,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未进屋,便看见远远天边一只黑点渐渐移进。长眉一挑,绕过房门,转到南院。那里有座三层小楼,矗立在花圃前方,精秀雅致。
北堂傲纵身一跃,跳到楼上,背过树荫,站在栏杆前,见那黑点靠近,竟是一只飞鹰。
北堂傲招呼一声,那鹰转了两圈,落了下来,停在他臂上。北堂傲取下鹰抓上缚的笔筒,打开取出里面的物事,不由皱了皱眉,带著鹰儿下了楼去。
“凌朱,立刻命人去查探此人的消息。”北堂傲用暗影手法唤来凌朱,吩咐道:“天门势力不在遥京,本座不想动用王府的人,你去召集暗影卫队,调查此事。”
“是。”凌朱虽不知道门主不想动用王府势力是在顾忌什麽。他一向听命,得了命令便退了下去。
北堂傲把玩著手里那封密信,挥了一挥,信纸化为尘埃,散在空气中。
北堂傲对这件事说不上十分上心,但想起言非离,总觉得还是小心点为好。只怪当年没有斩草除根,今日别惹出什麽祸害。
北堂曜辉经过後来几日调养,终於渐渐好了起来。北堂曜日自是十分高兴。每日练完功,做完功课,便来陪陪他,和他玩耍一阵。待他完全康复後,已又过了十多日。
林嫣嫣见他没什麽大碍,早搬回了佛堂。她一日面对这逐渐健康起来的孩子,便想起自己那挨不住病魔早夭的孩子,因而分外不想面对。
北堂傲因为身体早已康复,没了养病的借口,便恢复了上朝。新皇登基不久,他又刚刚大平了明国天下,自是许多事要处理,何况一个多月没去上朝,早堆积了许多的事务,这会儿只好专心忙著这些,再没有时间去看言非离。只有北堂曜日,见辉儿已经康复了,便时时惦记著再去郊外找义父。
他人十分乖觉,自从那日听了父王和母妃的话,许多疑问放在心里,却是只字不提。
北堂傲从郊外回来後交待了那些亲随,言非离的事谁也不许透露。他到忘记了跟儿子说一声。其实也不是忘记了,只是不想让离儿觉得与言非离相见是见不得人的事,因而并未特意嘱咐他。
北堂傲自然不是怕别人知道他见到了言非离,只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