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骑在马上的青衫男子突然翻身下了马背,一步,又一步的向着棺木走去。
那脚步,沉重而又迟缓,每一次,都像是踏在人心上,压抑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开棺!”就在众人屏息凝气,瞪大了眼睛看着青衫男子的时候,突然从前面又传来一个声音。
“开棺?!”在场的所有人都猛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声音。
正所谓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惊扰死者可是会受天谴的!
“开棺。”阴沉的男声再一次响起,这次却出自青衫男子的身后。
《庶女策》 第1卷 010,独孤擎
010,独孤擎
“远儿,不可!”一个身穿紫色麒麟袍的微胖中年男子,几步走了过来,站在了青衫男子的面前,脸上满是哀伤,“媳妇儿已经去了,大家都很伤痛。你……”
秦云卿在看见这个微胖男子的瞬间,脸色猛地青黑了起来,手不自禁的握紧,就是他!这个无耻淫棍!!脚下一动,猛地向前迈出了一步……
“小娘子,你怎么了?”站在秦云卿身后的婆子急忙拉住了她,却在看见秦云卿脸上那股狠戾之后,吓的身子一僵,张开的嘴,怎么也合不起来了。
听见说话声,秦云卿倏的醒过神来,猛地惊出一身冷汗,身子忍不住微微的摇晃了一下,刚才,她差点就枉送了性命!若是被他们知道,她没有死,而是重新活了过来……,怕是她再也不能看见明天的日出了!
可是明知仇人就在眼前,她却只能这样的看着,这口气,却又让她怎么能咽得下?!
“小,小娘子……”婆子见秦云卿的神情终于缓和下来,这才回过神来,可是声音却不由自主的有些微微的哆嗦。
“我没事,只是一时间想起娘亲,所以才……”秦云卿举起衣袖,拭了拭眼角:“见景伤情……”
婆子一脸疑狐的看着秦云卿,见她脸上除了悲伤,哪里还有什么别的表情。摇了摇头,想想,不由得暗怪自己多心,就这么一个水葱般的人儿,怎么可能会有那种骇人的神情?!定然是自己刚才眼花了。
“小娘子莫要在伤心了,你娘亲若是在天有灵,知道你这么伤心,她也会不安心的。”婆子轻声的劝着秦云卿。
秦云卿点点头,眼光又看向了前面的送葬队伍。
钱致远已经下了马,脊背却越发的挺得笔直,如山岳般站在棺木的面前,“为何不可?”
钱谦益看着神情冷峻的钱致远不禁有些头疼,拧了拧眉心正要开口,却见从后面摇晃着走过来一个人,顿感到头大如斗!这个瘟神怎么也跟着致远过来了?!
独孤擎今日穿着一身黑色烫金绣着暗龙纹的外袍,一头如墨的黑发用上好的翠玉束起,一向嬉笑的脸上,难得的一本正经,作势朝着钱谦益就要弯腰行礼:“钱伯父,小王这里……”一边说着,一边抬着头看着钱谦益。
钱谦益哪里敢受独孤擎的这一礼,急忙身子微微一侧,虚扶着,避了开去:“下官参见王爷。”
独孤擎直起身,稳当当的受了钱谦益这一礼,这才笑着道:“钱伯父真是客气,小王与钱兄平辈论交,实在是不敢受钱伯父这一礼。”
钱谦益心中这气啊,但是脸上却不敢显露出来,人家的身份在这里摆着,大鹏皇朝唯一的亲王世子,皇太后最宠爱的亲孙子!就算是在京城中横着走,都没有人敢吭上半声,自己吃了这么个哑巴亏,当然只有生生的咽下了。
“不知小王爷今日过来,有何见教。”钱谦益忍着脑袋一阵阵的发胀,朝着独孤擎满脸恭维的笑着。
独孤擎看了钱谦益一眼,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一把纸扇来,“啪”的一声打了开来,极为潇洒俊逸的摇晃了两下,这才开口说道:“见教倒是不敢,小小的意见,倒是有一点。”
《庶女策》 第1卷 011,在天之灵
011,在天之灵
“还请小王爷指教。”钱谦益强忍住心中的愤怒,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和顺。
独孤擎却没有理会钱谦益难看至极的脸色,“啪”的一声把纸扇收了起来,整正容走到棺木的前面,弯腰,朝着灵位行了一礼,这才开口道:“嫂子,钱兄听闻噩耗,从边关连夜赶回来,这等情义,感天动地!打扰嫂子的在天之灵,以慰钱兄五载相思之情,想必嫂子也不会怪罪。”
秦云卿的眼眶瞬即就红了起来,想不到致远……如此的情深意重!眼光落在那件青衫之上,猛地就顿住了!这件青衫……竟然是临出征前,她亲手为他缝制的!想不到五年过去,他竟然还……穿着!!泪,顿时如雨般落下……
“站住!”钱谦益紧走两步,身子一侧挡住了钱致远的去路:“远儿,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想儿媳就因为思念过度,所以才……郁郁而终……”钱谦益的声音顿了顿,微微的抽泣了一会儿,这才继续开口:“如此恭孝俭顺的媳妇……,诶……,我们永定国公府无福啊!只是媳妇既然已经去了,你今天若是在惊扰到她,让她在地下不安,你又于心何忍?!”
钱致远伸出去的手,猛地僵住了。
“钱伯父此言差矣。”独孤擎摇晃着脑袋,上前两步,站在钱致远的身边:“小王听说,嫂子去世五年,却面目如生,想必是心头一口气不肯咽下,所以才会死后呈此异象。小王猜度着,应该是等着见钱兄一面才是。”
独孤擎说着,挨近了钱谦益,“钱伯父该不会希望嫂子的这一口气咽不下,日日在国公府的上面飘荡着,……,寻伯父的是非……”
钱谦益的脸刷的白了起来,别人不知道秦云卿的死因,他可是一清二楚的!而独孤擎的话里话外,似乎全都意有所指,冷汗顿时就爬上了他的额角。
“小,小王爷,你,你莫要开玩笑,这,这可不是好玩的……”钱谦益虽然声音还是强自镇定,但是其中隐约的恐惧,却任谁都能听的出来。
“钱伯父,依着小王看来,还是开棺让这对苦命鸳鸯见上一面吧!”独孤擎神色不变,心中却有些诧异起来,这钱谦益,到底在怕些什么?独孤擎可不会相信,钱谦益是这么禁不得惊吓的人!
“远儿,你……”钱谦益猛地抬头,看了一眼神情悲愤的钱致远,咬了咬牙,“开棺!”
精致的棺木缓缓的放了下来,停在官道的中央。所有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秦云卿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脚下一动,向着棺木就走了过去。
《庶女策》 第1卷 012,四分五裂
012,四分五裂
钱致远原地站着,脚下并没有移动半步,只是脊背越发的挺直了起来,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那缓缓落下的棺木,双手下意识的倏的握紧,手背上,隐隐有青筋显现。
那具沉沉的楠木棺木,终于缓缓的落在地上。
“给我打开它!”突然,一直站着不动的钱致远,猛地伸出手,指着棺木,声音阴沉,隐隐的竟然带着一丝萧杀之气。
秦云卿的脚步猛地一顿,站在距离钱致远一步之遥的地方,呆呆的看着脸色苍白的钱致远,心猛地揪了起来。
一旁抬棺的大汉急忙上前,合了几人之力,这才把沉重的棺盖推的斜在了一边。
一股若有若无的青涩香气,飘散开来,唬得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钱致远直愣愣的看着棺木,许久,终于动了,身子一闪,就到了棺木的旁边,目光一凛,棺木内那个面目如生的女子,就跃入了他的眼中。
依稀还是五年前的模样。火把发出昏黄的亮光,无端的竟然让钱致远生了错觉,仿佛还是新婚的那一日。
鼓乐喧天之后,平安喜乐的静谧,他轻轻揭开她的盖头,她朝着他嫣然一笑,就是她霎那一笑,便如同上元夜最璀璨的烟花,照亮了他心底最深处的暗。
自别后,他时时想着重逢时,那些耳鬓厮磨,那些风流旖旎,那些……,说什么一生一世,说相携白首,原来一切的一切,早就已经结束,结束在刚刚开始的时候。
钱致远突然笑了起来,笑容凄凉而苦涩……
“阿远……”那凄凉无比的笑容,让秦云卿的心猛地抽蓄起来,她的手忽然轻轻的一动,无意识的慢慢的,慢慢的向着钱致远伸了出去。
钱致远伸手,握住了棺木中秦云卿的手,她的手冰凉,自指尖,到手腕,到……,一路的冰冷,冷得让人心寒。
一阵山风吹来,火把摇曳起来,忽明忽暗的,如水的夜色渐渐的笼罩了整个山间,冰冷而又凄凉,黑蒙蒙的弥漫开去,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快要窒息起来。
“阿远……”秦云卿在心底不住的呼唤着,手指却在堪堪即将碰到钱致远的那一瞬间,猛地停住了。
“钱兄,节哀顺变,你……”独孤擎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浓浓的伤感,伸手按住钱致远的肩膀,正要在开口劝上几句,却见钱致远猛地直起身来,脸上闪过一丝阴森,猛地伸手,一掌击在楠木棺木上,只听得“喀拉拉”一声响,那具楠木棺木被击得四分五裂,秦云卿的尸身从棺木中滚了出来。
《庶女策》 第1卷 013,我要烧了她
013,我要烧了她
突如其来的惊变,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惊,目瞪口呆的看着钱致远,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原本还深情款款,恨不得就跟了去黄泉的人,竟然眨眼之间,做出这等事情来,即便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也没有如此糟蹋死去之人的!
秦云卿在尸身滚出棺木的那一瞬间,脑中刷的一片空白,神情痴呆的看着那具包裹的十分精致的尸身,脸上还带着些微的笑意,虽然沾上了一些尘土,但是丝毫不能掩饰那清丽的秀容,这就是前世的她,五年光阴倏然而过,若不是今日,她差不多快忘记了自己往昔的容颜。目光慢慢的挪移,最后落在钱致远的身上,这就是她这些年心心念念的夫君?!她一心想着再次遇见他,让他替她出了前世的这一口怨气,可是到如今却……。胸口一阵翻涌,一股腥甜窜上了喉间。
“钱兄,你……”独孤擎的手,瞬间僵住,不可置信的看着钱致远:“你,你疯了不成!”
钱致远却只是阴沉着脸,伸手就从旁边的侍卫手中,抢过一个火把来,吼道:“给我烧了她!”
“是。”侍卫们应了一声,便举着火把向着尸身走去。
“谁,谁敢?!”突然从后面传来颤巍巍的吼声,声音里满是悲呛。
秦云卿的身子猛地摇晃了一下,倏的转身,看向声音来源处,父亲!竟然是父亲的声音!!原本温文尔雅的父亲,竟然佝偻着背,两鬓沧桑!
秦云卿的手忍不住哆嗦起来,泪水早已经泛滥。手掌猛地握起,凭着掌心传来犀利的痛,才让控制住迈向秦孝儒的脚步。
秦孝儒跌跌撞撞的推开挤在前面的人群,踉跄着奔了过来,在尸身面前猛地站住了,花白的两鬓不住的颤抖着,老泪众横。
官道立即沉寂起来,除了飒飒的山风,就是那极压抑的轻轻抽泣声,不住的敲打着在场的每个人的心,凄厉而又沉重。
“秦大人……”钱致远终于开口:“请让开!”
“你,你称呼老夫什么?”秦孝儒猛地转身,看向钱致远,目光锐利而带着恨意。
“秦大人,请让开。”钱致远阴沉着脸,再一次开口。
“你,你这个畜生,我女儿嫁与你为妻,我,我难道连一声岳父也,也承受不起吗?”秦孝儒气的浑身哆嗦。
钱致远却并没有看秦孝儒,两只眼睛直勾勾的落在秦孝儒身后的尸身上,“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