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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啊,好像是谁家在煮肉!”
“这不年不节的,煮什么肉,好像,好像,就在左近。”
二人寻着香味来到牛棚里,只见牛棚里撑起一口锅子,下面燃着柴火,锅子浓汤滚沸,一股股香味四散。
火光在黑暗中摇曳着,将李青山的影子投在墙壁上。
李大嫂吞了吞口水:“你这小兔崽子,从哪里偷来的肉?”她不但懒,而且馋,望着这锅肉汤,连李青山开罪她也忘了,上前就拿起勺子搅动起来。
倒是李大哥眼尖,一眼看见李青山屁股底下坐的东西,惊叫道:“野猪!”
野猪在山中可以说是极其危险的东西,一身皮糙肉厚刀剑难伤,寻常猎人见了都要退避三舍,更别说捕捉了。
“这是我在找牛的时候,在山脚下捡来的,受了伤,大概是被猎人追的走投无路了。”李青山说出编好的理由,青牛的存在是绝对要保密的,否则传出妖牛的风声,保不齐何时天宫就找上门来。
李大哥将信将疑,也笑了起来:“兄弟你倒是傻人有傻福,待我将这猪拉到集上,定能卖个好价钱,存着给你娶媳妇。”同时他也看见了牛棚里的青牛,心中寻思,这倒也不必急着同他分家了,那牛还能干干农活不是。
李青山看李大嫂在锅里搅和,只想摸出一块尝尝的模样,煮肉的好心情顿时被破坏得一干二净,“啪”的打开李大嫂的手:“别乱动。”
李大嫂捂着手退后,哀嚎道:“你看你弟弟,我说他趁你不在家,就欺负我个妇道人家,你还不信,现在当你的面,你可看见了。”
欺负你?李青山只觉得一阵反胃,你要是姓潘,还不算我吃亏。
李大哥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你就是这么当小叔的?”
李青山低着头道:“这肉我自有打算,现在我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时候分开过了。”这是他在煮肉的时候就在考虑的事,他已不愿再在这屋檐下继续低头了。
李大哥没料到自己还没开口,李青山却先提出来了,心下一愣便是大怒,他是个愚鲁的庄稼汉子,不是能存住火气的人,捏着拳头上前,就要揍李青山一顿,先将这野猪拖走再说。
李青山见他来势不对,也站起身来,面上一片严峻,心中却有些发虚,他身子骨还没长成,疲累了一天,没吃什么东西,如何敌得过一个成年汉子,余光瞟向青牛,但青牛只是看戏似的看着这一幕,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就在李青山心中叫苦,准备挨一顿揍的时候,李大哥却停住脚步,眼睛望向李青山的右手。
那粗糙的大手中握着一把同样粗糙的短刀,充满杂质的刀刃,哪怕是经过细心打磨,也仍旧黯淡无光。
这是李青山这些年省吃俭用,在集上买来的一把短刀,很多地方都用得到,方才便是用这把刀切肉。
李青山顿时明白,自己这位大哥怯了,怯的不是自己,而是这把刀。而在这一刻之前,他从来没意识到手中的劣质短刀,竟然有着威慑他人的力量。
李青山上辈子也只是个普通学生,虽然打过几架,也只是同学间的争执,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与人兵刃相向的经历。
明白了这个,李青山捏紧手中的短刀,故意向上扬了扬,仿佛野兽展示獠牙一般,虽然他其实根本不敢使用这东西。
李大哥立刻退后一步,李大嫂也不敢乱嚎了,到最后二人竟然退出牛棚,显出极其失望的神色,在外面乱骂了一通,然后重新回房商量他们的“大计”。
李青山却是充耳不闻,甚至连肉香味都抛在脑后,只是怔怔望着短刀,里面模模糊糊地倒影出他的脸,这个几钱银子的便宜货,刚刚保护了他,让他免受了一场皮肉之苦,免遭了一场侮辱,而且保住了自己的战利品。
虽然是理所当然的道理,但在这一刻,却像是豁然开朗了似的。
青牛卧在槽前,笑望着他。
火光摇曳,墙壁上黑色的巨人持刀而立,在这一刻,一个少年明白了力量的确切价值。
许久之后,李青山重新坐下,抓耳挠腮地望着锅子:“这肉还得煮多久啊?”他本就是个无肉不欢的人,这十几年来真是苦煞了他,爹娘在的时候还能逢年过节吃上几口,自爹娘去罢了,割那点肉还不够李大嫂一个人吃。
此时纵然是面前摆着一瓶仙丹,也比不上这锅肉让他心急。
猪是头大猪,这锅肉便足足煮了半夜。
升腾的火焰,飘荡的香气,噼里啪啦的响声,聚精会神的少年,凝成一副毫无情调与诗意,却极其质朴原始的画面。
最后,虽然连盐巴都没撒一点,更别提其他的调料,却让李青山吃的差点把舌头吞下去,不拘肥瘦,几斤熟肉下肚,最后连肉汤都喝的精光。
若此刻有人问李青山幸福是什么,他定然回答幸福就是一锅肉。
第003章 分家受辱
李青山心满意足地躺在干草堆里,舒展四肢,不知不觉间,昏昏睡去。
这一夜,他没有再梦到前世。
而在离牛棚不远的茅屋里,李大夫妇,则被这肉香味折腾的辗转反侧,也是直到大半夜才睡去。
第二天清晨,鸡刚鸣过三声,一个穿着翠绿绸衫的矮胖子,来到田间地里头。他不是旁人,正是这小小卧牛村中的最大地主刘老爷,也就是李大夫妇口中的刘管事,只因他在城里给大户人家当过管事,年纪大了便得主家恩赐,衣锦还乡。
但他仍要人称他刘管事,以彰显自己和这帮泥腿子截然不同的身份地位,并与寻常的土包子地主区分开来。又因村里的大半土地都被他使各种手段吞并,所以又有个雅号名为“刘半村”。
若说刘半村有什么志向的话,那自然就是变成刘全村,不过这不能着急,用他在城里先生口中听来的话来说,就是徐徐图之。他相信自己在有生之年定能实现这个愿望,到时候这村里的人都是他的长工,他就是这卧牛村里的土皇帝,要怎样便怎样。
但刘管事现在心中却有些不喜,只见自家的土地上,没几个长工在干活,招招胖手:“怎么才这几个人?其他人呢?”
一个长工赔着笑脸道:“刘管事,都去帮李二盖房子。”
“李二,哪个李二?”
“就是那个放牛郎啊!”
“老子当然知道,他哪来的钱?”
“那小子走了狗屎运,白捡了一头大野猪,村里只要愿意去帮他盖房子的,就送一大块猪肉,就在卧牛岗底下,现在热火得很。”
“那你怎么不去?”
“我跟他翻过面皮。”长工讪讪说着,心中万分不舍,那可是肉啊,寻常哪里吃的上。
刘管事拈拈八字须:“走,咱们也去看看。”
一觉醒来,李青山就开始着手分家之事,当务之急,就是给自己造一座像样的屋子,不能再寄人篱下。
以前的他是没这样的能力,但有了这头大野猪,许多事情都迎刃而解,稍一招呼,就有许多人来帮工,他也算是见识了猪肉在这个世界的魔力。
卧牛岗下,柳暗花明,风景秀丽,若搁在前世,这样的地方,不是旅游景点,便是富人别墅区,哪轮得到他来占据,而且此地远离村落,也方便他保守秘密,可以放心同青牛交流。
李青山便站在众人之间,往来指挥,心情说不出的舒畅,些许有些明白了青牛所说的吃肉的含义,不止是强化身体而已。
若是衣食无着之人,为了果腹整日蝇营狗苟,哪还有心思做别的事情,更谈不上什么见心明性。
刘管事站在远处遥遥地瞥了一眼,自言自语道:“这么说,他们兄弟是要分家了。”却刚巧看见,李大夫妇,也在远远的观望,见自家兄弟起了新居,不但不高兴,反而是恨得咬牙切齿,心中便有了算计,笑着走上前去。
不过十余日工夫,一座新居落成,众人领了猪肉散去。
李青山满意地望着新居,虽然只是寻常的土坯房,上面盖着茅草,他就站在篱笆围成的小院里。但这即是他的新家,是他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的第一步。
这些天来,他每日肉食不断,脸色恢复红润,站在那里也多了几分底气,虽只是十几日工夫,身材却似凭空长了几寸。
正在李青山高兴的时候,一个鹤发鸡皮的老太婆踱进院子里,吓了一跳似的:“李二郎,你这屋子盖的不好啊,大凶啊!”
李青山一皱眉头,这就是小时候灌他符水的神婆,整天神神道道装神弄鬼,糊弄这些愚昧落后的村民,他向来对她没什么好感,不过她在村里威望甚重,村里有什么婚丧嫁娶全都要向她问卜,当然在问卜的时候,当然少不了敬神的祭品。
李青山也不敢怠慢,行了个礼道:“您怎么来了?”
神婆看也不看他,在屋子里左顾右盼道:“这里有阴气,有邪祟,还好我有准备。”她一手持着瓦罐,一手持着柳枝,用柳枝沾了瓦罐里的水,在屋里院里随意挥洒,口中乱七八糟地吆喝:“快走啊,快走啊……”
李青山阻拦不得,只得任凭她胡闹,他虽然已经信了鬼神之说,但才不信这里有什么阴气邪祟,他身边就跟着个实实在在的精怪,若真有什么不对劲,青牛自然会告诉他,哪轮得到她。
神婆洒完水之后,仿佛帮了李青山大忙一样,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无非是李青山能有这个运气,都是全凭神赐,现在到了还神的时候了。敬神的最好东西,自然就是野猪剩下来的大猪头。
李青山才算是明白了她的来意道:“恐怕不是神要吃,是你要吃吧?”
对于李青山的小小无礼,神婆勃然大怒,挺着身子用另一种声音道:“李青山,你不听本神的劝告,是要有祸患的。”
李青山知道这是她请神附体的把戏,寻常村人见了这一招,就是那胆大的也吓得面无人色,跪下来叩头,就是原本的李青山也不敢完全不当回事,但今时不同往日,他抱着手臂看笑话似的:“福祸无门,惟人自召,与神何关,您请吧!”
神婆见这一招竟然没有用处,讪讪恢复原状,阴森森地道:“你等着!”
神婆走后不久,祸患果然来了。
一个村人来请李青山到祠堂里去一趟,村子虽小,规矩甚多,他同哥哥分家的事,理应是要到祠堂里,当着村中长者的面分割清楚,不过也得他先提出才是,难道他那哥哥竟抢了个先。
李青山隐隐觉得有些不安,青牛却又不知到哪里去了,只得硬着头皮独自前去。
所谓祠堂,不过是一个门洞很深的小屋子,但却是村里少有的砖石建筑,里面供奉着李刘两家先人的牌位。
黑漆漆的屋子里,几位老人分列左右,当首的便是卧牛村的村长,年过六旬,身子佝偻的不成样子,也是李家的人,照辈分李青山还要叫他一声爷爷。
李大夫妇已经等在那里,看见李青山就狠狠地瞪过来,倒似李青山怎么害了他们,隐隐的带有几分报复的快意。
李青山不理会他们,只向众位老人行了礼,便在村长的主持下开始分家。
原本李青山想着,他的东西也就那一头青牛,与几亩田地,没料到实际上却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村长一脸公正严肃,乱七八糟的杂物,分给了李青山许多,精细到了一支勺子,一双筷子。
每说出一样东西,李大嫂就肉痛地抽搐一下,看李青山的目光越发的恶毒。
李青山不为所动,泰然自若,而且那些生活杂物,也都是用得上的,免得他去重新置办。
足足分了大半个时辰,村长方才停下,用浑浊的双眼环顾左右:“你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