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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叫冯六的是个蓄有小胡子的大汉,身体高大结实,一看就知道是个流氓打手。他把彭卓胸前衣衫撕开,用一种特制的皮鞭,湿了水,一鞭一鞭抽在他身上。每打一鞭,彭卓都免得身体有撕裂的感觉。
他高声叫嚷:「我不是艾美琦的丈夫,是一个多月前才认识她的。」
冯六等不相信,鞭子抽得更急,后来他们又用烙铁来烧他,彭卓痛得死去活来。
他昏晕了几次,醒来时,说法总是一样。那老头子道:「这人看样子不像撒谎。让他好好把自己的经历说一说。」
彭卓于是把艾美琦怎样把他找到酒店,硬要认他为丈夫的经过,一一说出,老头子听后,咬咬牙道:「婊子,她早有预谋,故意找一个人来转移我们的视线。」
他愤然离座而去。冯六问道:「大哥,这人怎样处置?」老头子道:「不能放走,过几天再找不到那婊子,就把他干掉。」
彭卓听见这句话,冷了半截,心里暗暗叫苦,眼看他们出去了,不久,只有冯六一个人折回来,这房子似乎是他居住的地方,他在屋内的电炉上煎牛排,烧咖啡,吃多士,完全不理他。
彭卓腹饥如雷,恳求他给他吃点东西。冯六冷笑道:「你已经和死人差不多了,最多只能活三天。吃了也是死,不吃也是死,何必浪费我的食物?」
彭卓苦不堪言,这时才后悔不迭,不该要个「便宜老婆」,现在连小命也赔上了。
第二天上午,几个流氓来找冯六聊天,谈起艾美琦失踪这件事。都说她与爱莲已逃去意大利,或甚至远赴南美洲,这次她带走了一笔巨额现金,气死大阿哥。大阿哥一直对她是最信任的,这一次却走了眼。
其中一个流氓,眼睛向彭卓瞟了一眼,说他不明白艾美琦为甚么要一个笨蛋来做代罪恙羊。冯六冷笑道:「这还不清楚吗?那婊子本来在乡下是有丈夫的,她要保护她的丈夫,便让这个笨蛋来权充一下,掩人耳目。那个真丈夫大概已随她远赴南美享福去了。」
彭卓听到这里,心中十分气苦。岂有此理,原来自己被那女人利用作替死鬼。
那冯六清清喉咙,又道:「何况有了这笨蛋在这里,大阿哥对她的警惕减轻了,所以在她走了六七天才追查。艾美琦这婊子真是聪明极了。」
几个流氓闲谈一会,邀冯六出去喝酒。冯六道:「他妈的,有这小子在这里,我怎走得开,明天趁早把他解决了,免得有个负累。」那几个流氓哈哈笑著出门去了。
彭卓对自己的处境更觉可悲,他不断哀求冯六,请他释放他,他愿意以一切报答他。把现在所用的房子和汽车一并给了他。
冯六大笑道:「你这小子真是蠢得可怜,以为那房子、汽车真是艾美琦买下的吗?她只付了一笔头期付款罢了。就算她真的买下,大阿哥也早已收为己有,还等到你来送给我?」
彭卓这才知道,一切都是一个布局,可怜自己惑于美色,堕入壳中。他只好哀求冯六行行好心,让他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他。
冯六笑道:「他妈的,我冯六杀人也不知有多少了,现在就算要我救上十个像你这样的呆虫,我的罪孽也不会减轻多少。」
彭卓见左求无用,右求也无用,不觉低头哭泣起来。
冯六讥笑道:「他妈的,男人大丈夫哭甚么,像个婆娘一样,人一生出来反正就要死的,早也是死,迟也是死,何必露出窝囊相!」
他说完,自己倒头睡觉去了。这一天,彭卓真是度日如年,身上的疼痛和饥饿也还罢了,最惨的是每过一分钟,便向死期又挨近一分。
他的头脑昏昏乱乱,把过去半生回想一下,生活平平淡淡,唯一活得开心的是最近这一段日子,想不到便要付出生命作代价,真是一大讽刺。他虽然恨极了艾美琦,可是回忆和她在一起的时刻,确是甜蜜无比,非别的女人可及。
到了半夜,彭卓已奄奄一息,冯六则在对面一张床上睡得鼾声大作,忽然有人轻轻把屋门弄开,蹑足爬进来,一人走到床边,用枪尖指著冯六。另一人则过来解下彭卓。彭卓在半昏迷中睁眼一看,竟是艾美琦,另一个是爱莲。「这不是做梦吗?」他想。
「唉,可怜给折磨成这样!」艾美琦叹口气说。
那边厢冯六已惊醒了,但在枪口下不能声张。艾美琦过去协助爱莲,把他捆缚得像只粽子一般,用布条塞住嘴巴。临行,艾美琦打了他一巴道:「嘴里不乾不净,骂我婊子。」原来艾美琦曾在外面窥视,窃听过他们的谈话。
她和爱莲忽忽带走彭卓,转了几条小巷,才登上一辆预备好的汽车,高速飞驰。
在车上,艾美琦喂彭卓吃些鲜奶,又替他敷治伤口,爱怜备至。
汽车奔驰至凌晨,他们到了一条河畔,有一个男人把一艘汽艇交给她们,爱莲给他一笔钱,再由那男人把汽车驾走。
艾美琦、爱莲和彭卓登了船,由爱莲驾驶快艇。
这时,彭卓已渐渐清醒了,问艾美琦道:「你为甚么要救我?」
艾美琦腼腆不语,爱莲插嘴道:「姐夫,她舍不得你呀,现在跟你说明也不要紧了,我们都是大贩毒头子陆刚的手下,姐姐觉得我们永远过著这种生涯不是办法,不如刮一笔钱,远走高飞,脱离这个圈子,但毒贩无恶不作,姐姐在乡下有个分居的丈夫,名叫彭卓,怕他受到报复。一方面由我通知他,给他一笔钱,叫他远遁避祸,一方面,在男子公寓名册中找到你的名字,和她丈夫的相同,便要你来权充我的姐夫。本意是作代罪恙羊,那知我这结义姐姐,和你同居一个时期,竟动了真情,你说糟不糟!」
爱莲说到这里,哈哈大笑,艾美琦连声叫她不要说了,爱莲道:「不说也不行,又没有外人,怕甚么?姐姐说,要累你受苦,她走了心里也不安,而且这些年来在江湖打滚,只有这个多月,是她最快活的日子,她不愿失去你,宁可冒生命危险,回来将你打救。本来我们已在几百里外了,因为姐姐舍不得你,又赶回头,你说我的姐姐是不是多情多义?」
彭卓感激地向艾美琦望了一眼,问道:「现在我们要到哪里去?」
艾美琦道:「我们已作好安排,到了海上再换船逃往南美,一切都已布置好,是我在江湖上六七年结下的人缘,才有那么多人协助我,你放心好了。」
「爱莲呢?」彭卓问。
「爱莲以后也和我们一起匿居起来,在三五年内不能露脸。不过,这段日子你是不愁寂寞了,有我陪伴你,还有个小狐狸精,天天『姐夫、姐夫』的叫著,你的骨头不酥才怪哩。」
三人同时哈哈大笑。 ========================================全文完返回目录页读者留言参阅读者留言如有任何意见:四人夜话第一辑之十6原著:余过日本人说的:转世人死后要接受「生命法庭」的审判,前生各种事迹,重现眼前,积下的孽账要今生偿还。
========================================小偷小七死了。
他像旁人一样,赶往阴间去报到。
在黄泉路上,人踪不绝,前往报到的人不少,他的心里宽慰一些,反正同路的人这么多,不必害怕。一路上,人人都是忽忽向前走,没有人停下来交谈。有的更怀著心事,不知在想什么。
走了不久,前面见一座巍峨的建筑物,是纯白色的,庄严而又尊贵,上面书著「生命法庭」四个字。
小七随著人流走入,见庭内椅子是分左右两边直排的,各有约十排椅子,已坐了百余人,小七也去坐在右列的椅子上。
大庭正中高高坐著一个戴眼镜的男子,大概是法官,法官之下,有两张椅子,一男一女面对法官而坐。那男的是「主控官」,评论庭内人生前的业绩。那女的似是「律师」,间中为人辩护,要求减免刑罚。
小七坐下不久,就听主控官叫道:「木村宏。」
一个商人模样的男子走出庭前。
法官道:「放出这人的生命录音带。」
主控官令木村上前数步,一手搭在他桌上一块一尺见方的玻璃面上,电灯一亮,木村的指纹与掌纹立即触动电脑,把他本人的号码引出,接著一段录音带播出:「木材宏……一六三0年是一只猪,皮肤黑色及浅红色,与另一雌猪配种,生下一群小猪……」
旁听者包括小七在内,几乎笑出声来,想不到这一相貌堂堂的商人,以前只是一只猪。
主控官把录音带调整、加速,不久那录音带又道:「一七一二年是一匹马,因羡慕女主人裕美的容貌,对她产生暗恋……虽然是一只畜生,心态与人已日渐接近……法官念他六世为畜,遂令他转世为人,变成一个女子,名叫淑子。因为过去孽缘未清,转世后,受到丈夫百般虐待,常背人垂泪,自叹来生有知,要变为男人……」
那录音带继续播出商人木村宏的前生:
「……一七六二年,淑子去世,法官令他转世为男子,名叫山田。自幼丧父,家境贫穷,成年后,娶得恶妻,受折磨三十年,至此,前世孽缘渐消……一八二八年,转投胎小康之家,姓佐野,得父母锺爱,娶妻贤淑,一生不过不失,虽无富贵,但得长寿,享年七十二岁……」
「一九00年,降生为今世,名木材宏,因为前世尚能慈悲为怀,不仅孽缘化解,且累积善果,今世出生商人之家,不忧衣食,长大后,事业顺遂,娶妻芳子,恩爱异常。惜行商时,间作违背良心之事,欺骗他人,减寿八年,得年五十岁。现来报到,请法官裁判。」
法官身子略向左移,对著左面挂起的一个宽阔约五尺的银幕,他一按桌面电钮,木村宏今世的重要事迹,便在银幕上出现。木村宏看得冷汗直流,连他自己在闺房中与妻子说的话,或在暗室里准备骗人的行为,都历历如绘,在银幕上映出。
法庭中的数百旁听者,人人变色,暗想:若早知有此一关,在生时怎会做那些愚昧的事情?现时后悔也太退了。
木村宏的影片放完后,法官判决道:「木村宏,今生虽犯过失,但不算太大。现判转世为人,一生作苦役,以为补偿。如能规规矩矩,踏实做人,下一生自有好报。」
法官判完后,问女律师有无异议,女律师摇头说无。
木村宏正要被带走,忽然有一女声高叫:「木村……等一等,我要和你在一起。」
庭内人都好奇地望著那新进来的女人,主控官向法官报告道:「这人名芳子,是木村宏的妻室,木村死后,她挂念著他,服药自尽,现在追来了,请法官裁决。」
木村宏回头望著妻子,脸有感伤之色:「你真傻,跟著来做什么,你最少还有二十年寿命……」
芳子道:「平日和你相处惯了,看不见你,心中难过,倒不如……」
主控官这时放出芳子的前生录音带:「…一七八八年生,为农村地主,对女性残暴不仁,婢妾无数,多遭殴打虐待……一八五0年转世,判其为妓,以赎前世罪孽,毕生在妓寨受苦,五十五岁毕命,再转世为今生,名芳子,出生于小户人家,父亲在战场身亡,家境贫寒,但自嫁木村宏后,生活渐佳,芳子谨守妇道,无大过失……」
法官照样观察芳子今生影片,判决道:「妇人芳子,判其来生……」
女律师忽然站起道:「芳子虽无重大过失,但对待贫家妯娌,一文不施,十分刻薄,同时,以自杀方式结束生命,也是罪过;请法官考虑。」
原来这女律师不仅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