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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击队使的是声东击西之计,假装攻击外围地点,实则真正目标是牛镇。这里贮存有枪枝和汽油甚多,是游击队最需要的补给品。
天亮后,游击队就利用收容伤兵的小学为审讯俘虏的地方。
史天被缚住双手带到原先是教务室的所在。七八个大汉穿著不同的服装,斜斜歪歪的坐在四周,他们腰间都系有一条黄带以为记认。一个肤色黝黑的大胖子,他的衬衣掩不住他的肚皮,看来是这一小撮人的领袖。地上躺著一个人,被打得重伤,正是与史天同来的美国军官。
史天心中异常激动,不待对方开口,便说道:「这人和我都是美国人,我们都是来这里救人,不是来打仗的,你们不该把他打成这样子。」
室中静了一会,一个大汉道:「虽然这么说,你多救一个政府军,将来他就会多杀死十几个平民。你们无形中也是帮凶。」
这道理似对又似不对,史天一时倒驳不了他,但昂然道:「既然你不满我们,乾脆一枪把我们打死,不要让我们零碎受苦。人家说杜诺手段残酷,如果你们也一样残酷,和他又有什么分别?」
四周大汉哗然,有人跳起来要打他,大胖子挥手阻住道:「这人倒是一条好汉,他的话有理。我们不要打他,打别人!」
史天又被带回囚室之中。接著他听得外面惨叫连连,知道游击队分子在折磨那些伤兵,作为报复和取乐。不禁摇头叹道:「唉,两方面都这样残酷,简直是一丘之貉,这个国家的前途注定是失败!」
他和三个美国医官同囚在一起,除一人被殴重伤外,其他人没有再受骚扰。但从早到晚,并无人送一点食物来,连一滴水也没有,把他们当死人一般看待,更苦是没有大小便的地方,只能就地便溺,在不满百尺的地方,很快便臭不可当。
午夜,那个受重伤的美国医官因得不到医药照顾,又无饮食,竟告毙命。
史天心情沉重,他用脚踢打房门,向外面咒骂,但始终没有人理他。
在闷热的小房中,和一个死尸相处在一起,那情况苦不堪言。一个比史天更年轻、名叫博特的医官在掩脸哭泣,自称挨不到天亮就会死亡。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有人打开房门,一个手持长枪、无表情的游击队员挥手叫他们出来。
史天问「你带我们到哪某去?」
「废话,去到那地方自然知道了。」那队员道。
「他要把我们枪毙,我知道,我们活不下去了。」博特又哭泣道。
走出小学校舍外,却有一辆破旧的汽车停在门口,驾车的是满脸胡子的老者,他旁边坐了一个精悍的小伙子,两人都戴著帽,身背子弹,显然也是游击队战斗人员。
史天三人上了汽车,那小伙子在前座用手枪威吓他们三人道:「不要妄想逃走,谁乱动就吃我一枪。」
车子开动,驶过凹凸不平的山径小路。走了大约半个钟头,到达另一个小市镇,这一带显然是游击分子的势力范围,镇上公然插上他们的黄旗。
汽车停在一座两层楼的民房前,驾车的老者只带史天进入屋内,那小伙子则押著博特和另一个医官到另一家房子去。史天觉得奇怪,不知这些人又用什么手段去对待他。
那老者一直把他带到楼上一个房间,然后把帽子脱下,胡子也拔去,赫然是一个女郎。
史天征征地望著她那似笑非笑的脸孔,惊喜道:「你是阿芝!」
「可不是!」阿芝笑道,「我以为你认不得我了。」
「我因为心情不好,没想到那老人竟是你扮的。你的化装术还是那么精妙。」史天重见阿芝,感到「他乡遇故知」的喜悦。
「都是我不好,来得那么迟。事先没有接获情报,不知你到了牛镇,后来听说镇上有美国军官,我心想:『啊呀,不知会不会是你!」不管怎么样,先和一个女伴赶到牛镇看看再说。想不到真的是你,但我还是迟来一步,让你受苦了。」
「那里。」史天微笑道,「这已是不幸中之万幸。原来刚才你那位同伴也是女的,真是失觉。」
吃些早点再谈。我替你冲一壶咖啡。」阿芝把面包果酱等食品摆在桌上。
史天也不客气,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我那两位同僚……」
「他们也会受到款待,你放心。不过我想和你叙叙旧,所以暂时把你们分开了。」阿芝脸上露出红晕,把一壶热咖啡端过来:「在革命军中,我还小小有点面子。我要释放的人,大家不敢说什么,何况我说,应该争取美国人的好感,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战斗是正义的。」
阿芝说完嫣然一笑,史天只觉她从来没有这么美过。
「这一次多亏你相救,否则……真不敢想像。」
「那些人都是老粗,除了打仗,什么都不懂。我代他们向你道歉。」
两人谈了很多话。阿芝说:「你必定很倦了,在这里洗个澡,睡一觉。这地方是我自己的,你随便使用。」
史天向房子打量一眼,这是一个整洁的睡房,有床,有沐浴间,在乡下地方算是很难得。
「让我住在这里方便吗?」他不禁问。
阿芝脸上笑容一敛,不悦道:「当初我在你家时,你把你自己的床让给我睡,我不和你客气。现在你却见外起来。」
史天见她杏脸含嗔,不敢再推却,便照著她的话,在房中洗了裕阿芝又一定要他睡在她的床上,然后笑嘻嘻的道:「你安心睡在这里,没有危险。我出去办点事,晚上回来和你吃饭。」
史天料想她去安排把他们释放的事宜也不追问。躺在床上,不一会便呼呼睡去。
这一觉睡得真是香甜,醒来天已入黑,见室内的方桌上有三枝蜡烛摇晃,鼻中闻到一阵食物香味,原来阿芝正在室内烹调。她换过女装,白衬衫,套一条蓝色裙子,虽然朴素,却显得十分妩媚。
他微咳一声坐起来,阿芝回头一笑道:「你醒了,起来吃饭正好。」
她指著桌上两瓶红酒道:「瞧,我开车到五里外弄来的。」
「真难为了你。」史天知道,在战火到处蔓延的乡间,要找到两瓶好酒,是多么不容易。
他坐在桌边,阿芝把菜端土来。是两块肉排,一只烧鸡,一大钵浓汤,一碗蔬菜,这在战时是了不起的大餐了。
阿芝说,她刚才出去半天,就是为张罗这些菜肴。
史天想不到阿芝的烹调术也那么好,在烛光下见她带著浅笑,心里赞道:「这不是一个男人梦想的好妻房吗?有谁想到她是一个战场上的杀人王?」
阿芝举杯邀饮,慧黠的眼睛转动道:「你在想什么?」
史天淡淡一笑:「我在想,谁能娶了你做妻子,真是了不起的幸福。」
「真的吗?」阿芝欣喜道,「我就怕自己没有人要,一个舞刀弄枪的男人婆,人家见了就怕。」
两人哈哈大笑。谈起战场上的形势,史天同意,S国政府军愈来愈不成话,杜诺总统恐怕很快就要垮台。但游击队如果得胜,是否一定就是好事,也难说得很,主要是游击队里面缺乏政冶人才,对国家难以治理。
阿芝对未来的成败也感到迷惘。
他们不觉把两瓶酒喝完。阿芝道:「我很久没有像今晚这么高兴过,但愿光阴能停留不动,那就好了。」
「可惜,明天我们就要分手。」
「可不是!」星眸转动,望著他:「今晚我有个提议,你可不能反对。」
「是什么?」
阿芝低下头,说道:「你还记得吗?那夜我在你家里……你说不愿占我的便宜,要等待彼此条件相当的一天……现在,我们的条件已彼此拉平了,你不会拒绝吧?」
她再抬起头来。两只炙热的眸子望著他,慢慢地起立,移步走近史天的身边。她的身体是这样炽热,史天也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冲动,两人终于紧紧地搂抱在一起,热烈地亲吻著。
这一夜,洞房春暖,二人也不知道时间是怎样度过的,瞬间已是天明。
史天睁开眼来,见阿芝满脸娇慵枕在他臂畔。出乎意外,昨晚的她,娇啼婉转,还是一个处子,他问她时,她低声说:「像我这样凶霸霸的婆娘,有谁敢来碰我!」
史天禁不住对枕畔美人再亲吻一下。她睡眼惺忪,更觉姿态撩人,两人又陶醉在轻怜蜜爱中。
「我明天才有新的任务,你还可在这屋中再住一晚。」阿芝依恋地说。
史天又何尝想离开她,对这个提议自然是十分乐意的接受了。
一整天,阿芝足不出户,陪史天留在屋中,谈天、说笑、唱歌,就像在太平时代的日子中一样。
「打完这场仗,如果我侥幸没丢掉性命,你愿不愿意娶我做妻子?」阿芝问。
「本来是愿意的,可是……」史天故意卖个关子。
「可是什么?」阿芝惊异地问。
「怕你会打丈夫,因为你太凶了。」
「啊呀……」阿芝大发娇嗔,在他身上槌打起来。
「瞧,这不已经开始了吗?」史天一面躲避一面说。
阿芝住了手,正颜道:「不要说笑了,我要你正正经经的答覆我。」
「昨天已说过了,我说谁娶了你是了不起的福气,我自然也愿意做个福气的人。」
「这就是说你愿意了。」阿芝重新展开笑容道:「我会好好做你的妻子,令你成为一个全世界最快乐的男人。」
一天一夜就这样不知不觉中度过了。第三天上午,阿芝备了几匹马,让史天和另两个美国医官乘骑。她自己和几个女游击队员也骑马护送他们上路,一直送到安全的大道上。阿芝对史天再三叮嘱,才依依不舍而别。
史天回到京城,报告牛镇陷落经过。略去阿芝的一笔不提,只说由于他们几个医官是美国籍,所以被释放回来。
以后一连数月,战事日趋剧烈,史天每天看报,见游击队攻城掠地,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阿芝大概快要达到她的目的,可以解甲归田了。忧的是S国政府军败象毕呈,只怕这个国家终要落在游击队手上,将来变化十分难料。最怕是陷入一些野心家手中,与国际上的侵略集团勾结,那便十分糟糕。
和阿芝别后的第五个月,游击队终于攻进京城,杜诺总统被杀。领军的不是别人,竟是阿芝。
史天和部分美国军官托庇在美国大使馆中,但他也在窗上看到游击队入城的情景,为阿芝那美媚豪迈的姿态而感到骄傲,想到不久后就可以把这个美丽的妻子带回美国,不禁心花怒放。
但事情发展有点出乎他的意料。游击队既取得政权后,两个主要派系立即发生斗争。一个是「国际派」,与美洲的共党势力联系,要建立红色政权;一派是「民族派」,只要求改进国家,而不欲陷入共产主义的漩涡。两派势均力敌,谁都想当权,谁都不欲对方得势。
在争持不下之际,「民族派」想出一个办法,把美丽的阿芝推出来,提议由她出任总统,以缓和两派冲突。阿芝是游孳队中最出色的女将,在乡村地区,家喻户晓,人人都喜欢她、钦佩她,听说由她出任总统,举国欢欣若狂,得到意外之多的热烈拥护,「国际派」见大势如此,只好顺其自然,让阿芝先登台,徐图后计。
阿芝本人虽然极力反对,但游击队中的元老都劝她为大局著想,如她不受命,则两派剑拔弩张,可能造成乱局,阿芝无奈,只好答应了。
在游击队入城七天后,阿芝即正式宣誓就任总统,为期两年。两年后,才再举行选举,以决定继任的人眩局势粗定,各部门职位也分派好,大致上由「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