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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达高兴得不知怎样办才好,只得跟在她们后面。那三个女郎走到那里,他也跟到那里。
三女看来是初次乘搭大邮轮,对什么都充满兴趣。听她们交谈的内容,好像全是女教师。
其中一个穿红衣的女郎已觉察到殷达一直跟随她们。她悄悄对白衣女郎说了,白衣女郎回头观望。殷达并不回避她的目光。他相信这人就是米茵的「灵魂」,如果不是,也是与米茵有特殊关系的。
白衣女郎见他这样凝望,对他点头笑笑。殷达也回她一笑,其他两个女郎不自禁的噗嗤一声笑出来。
因这一笑,彼此间的尴尬倒好像反而消除了。
「让我来自我介绍,」殷达道:「我名殷达,是这邮轮的长期乘客。」
「长期乘客?」白衣女郎很诧异地问。
「嗯,就是说,每一次这邮轮开出,搭客名单上必定少不了我。」
三个女郎互望了一眼,有的露出惊讶,有的露出羡慕的表情。
「殷达先生,你真幸运,我们要乘搭一次『雅丽公主号』,事先不知作了多久的安排。你却无忧无虑的每天都在船上享受这些豪华生活!」红衣女郎感叹道。
「也许你是轮船事务的专家,在船上做研究工作?」白衣女郎问。
「不,我猜想殷达先生是个作家,他要为一本小说,描写邮轮上的人生百态。」另一个穿黄衬衣、长裤的女郎说。
「你们都猜错了,我绝非你们想像的幸福。」殷达道:「让我请你们坐下来,喝一杯咖啡慢慢谈如何?」
三个女郎想到在船上尚有悠长的时间,乐于结识一个新鲜的友伴,都同意了。
他们在咖啡室一角坐下。殷达知道白衣女郎名叫李思莉。红衣女郎名玛花,黄衣女郎名杜薇。
殷达把他七年前的经历说出,谈到他的新婚妻子米茵怎样在山间游览时失足,抢救不及。李思莉等都为之动容,初时她们尚怀疑殷达是登徒子之类,现在始知他是一个正派的商人;听完他的经历,更增几分同情。
「那么,你一直住在这船上,是为了思忆你的爱侣?」李思莉问。
「是的。但我有更大的愿望。」殷达道。
三女很好奇地望著他。殷达道:「我常常觉得她的精神没有死,她还会再活一次;而且会来看我。」
三女认为这种想法近乎迷信。但站在女性的立场,一个男人能这样记住他的女朋友,总是博得女人的好感。她们觉得他很可爱。
「这些年来,你在船上有没有见到什么奇异的徵兆?」李思莉问。
「没有,直到今天」。
「为什么?」三女同时问。
「在未解释前,让我请你们到我房中来看一些照片。」
三女都动了好奇心,一直跟他到房中去。殷达取出机本厚厚的相册,分别递给她们观看,三女捧在手中,不停发出「咦」「肮之声。尤其是李思莉,几乎呆住了。
那都是米茵生前的照片,看起来跟李思莉一模一样,玛花和杜薇一面看照片,一面抬头看李思莉,啧啧称奇:世间上会有这么相像的人!
李思莉看完相本后,默然交还给殷达,她发觉殷达目不转睛注视著她,她脸上一红,知道殷连心中在想著什么。低头说道:「谢谢你,我们不再打扰了。」和二女一同出去。
从此之后,每天在甲板、餐厅、戏院、阅览室,他们时常相遇,殷达总想接近李思莉,但李思莉则藉故避开,不再与他交谈。
殷达很失望,他常常在她们房外等候,李思莉若一出门见到他,便回身进房,不再出来,令殷达毫无办法。
他伏案写了一封短简,连同一束玫瑰花,嘱侍者送到李思莉的房中。内容说,他遇见她时的惊喜,一颗已死去的心重新活跃起来,盼她不要拒他于千里之外。
殷达不久收到李思莉的回信,内容也写得很客气。她表示深深敬佩殷达对爱侣的痴情,也明白他目前的心境,可惜她芳心已有所属,在美已有未婚夫,也是一个教师。这次旅行回去,不久便会成婚,所以无由接受他的好意。
殷达这才明白李思莉避而不见的道理。
这一整天,他的情绪非常低落。好不容易才见到意中人出现,岂知她已名花有主,碰也碰不得。这情况较之没有见到之前更加难过。
难道就这样轻轻放弃吗?不,李思莉的出现一定是米茵的安排,其中定有深意。他不能放过她。同时,就算不能与她成为爱侣,那么和她交个朋友,常常与她见面,领略她的一颦一笑也是好的。
于是他再写了一封信给李思莉,表示他的目的不是一定要与她成为情侣,既然她已名花有主,自然不能相强,那么彼此做个朋友也好。在她成婚的时候,他会亲自前往致贺,饮她的喜酒。
这封信果然解除了李思莉的疑虑。她不再刻意回避他,当晚并答应和他一同晚宴。自然,玛花和杜薇也在一起。
殷达财力富厚,他在船上的珠宝店随意选购了三条名贵项链送给三个女郎,作为纪念。玛花和杜薇收到这样的礼物,惊喜不已。李思莉本欲将礼物立即退还给殷达,但玛、杜二女都怂恿李思莉收下,认为这是殷达表示一点诚意,如果拒绝,未免令人失望。李思莉才勉强接纳。
珠宝的力量毕竟是伟大的。从这天起,玛、杜二女不时在李思莉面前说殷达的好话。李思莉对殷达的感觉自然也渐渐改观。
每到一处城市游历,殷达必请她们到高贵的场所游宴,更购买不少当地的土产、衣饰送给她们,使整个旅程显得更加丰富多采。
好几次,玛花和杜薇都在李思莉耳边怂恿,这样好的男人可不要放弃埃但李思莉坚决表示,她已答应罗渣的婚事在先,不能为了第三者的加入而见异思迁。
当旅途将要完毕时,三女回请殷达一次晚宴,感谢他沿途款待之情。当晚,三女轮流和他跳舞,直至深夜。临别还各在他颊上送上一个香吻。
第二天上午,船只在美国靠岸,三女与殷达挥手而别。殷达问明她们的地址,说只要有时间就会来看她们。
李思莉回到家中,以为这件事情已告一段落了。她很高兴又回到罗渣怀中,并没有为虚荣而丧失自我。
一个月后,当李思莉正筹备跟罗渣的婚事时,忽然有一名律师致电给他,说有要事与她商量。
李思莉赶到律师楼,那律师对她说:「恭喜你,李思莉小姐。有一位无名氏要送你一幢花园洋房,作为结婚礼物。这幢洋房时值约三百万美元。」
李思莉咋咋舌道:「我不认识这个人,请把礼物退还给他。」其实她心中立时就猜到是殷达的所为,但不欲收受他的重礼。
律师道:「委托人是不露面的,我们也不知把礼物退还给谁。如果你不收受,那幢洋房就白白荒废在那里,岂不可惜?无名氏留下一封短简,请过目。」
那短简的笔迹并不是殷达的,上面写道:「五年前某一天,李思莉小姐对一个路边老人作了非常仁慈的善举,令他念念不忘。这份礼物是李思莉小姐应得的,务必请她收下,否则将使泉下的人不安。」
李思莉读完一楞,这是否表示殷达已死?想起他的种种痴情,不禁悲从中来。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这几年来自己做过什么「善举」令人难忘,料想这只是殷达的一种托词。
终于,她把这份大礼收下了。回去,她对未婚夫罗渣说起,并把「无名氏」那封信给他看,罗渣是一个善妒的男子,所以她一直未将在船上遇见殷达的经过告诉他。罗渣对这封无名氏的信啧啧称奇,虽然心下怀疑,却也没有什么话可说。
不久,他们的婚事举行了,玛花和杜薇都是嘉宾之一,她们猜想殷达可能会赶来祝贺,但并没有。李思莉的心情很矛盾,她希望见到他,证实他没有死;但又盼望他不要在这个场合出现。结果他没有到,她心里反觉若有所失。
婚后,她搬进新居。那一带都是高尚人家住宅,环境优美,不在话下。
清晨,李思莉起来,在花园中走走,呼吸新鲜空气,心里带著满足感。
左邻紧贴的一个房子,也是一个花园住宅,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正在种花。
老人回过头来,李思莉向他打招呼,他点点头,问道:「你是新搬进来的吗?」
「你好。」李思莉走近花园的矮墙边,老人也走过来。他戴一副老花眼镜,皮肤黝黑,脸上满是皱纹。
「我叫亨特,这一带的人叫我作亨伯。我只一个人居住,太太已过世了。」
李思莉向他的花园打量一眼,见满园是花,好不美丽。「你种的玫瑰真漂亮!」
「你若喜欢,我每天送一束给你插在瓶中。」
「谢谢。」李思莉觉得近来所见的每一个人都那么友善。
从此她和亨伯成了好朋友,他们的前后园子都是毗邻的,在后园,亨伯种了不少蔬果,时时送一些蔬菜给李思莉佐餐。
在这一年里,发生了两个变化。罗渣改行营商,李思莉也因怀孕而辞去教师职务,留在家中。
李思莉是节俭的,始终没有请佣人。住在这贵族区而没有佣人的,大概只有她和亨伯两家。两人互相照应,往还自然日增。
自罗渣经商后,几乎由日至夜都在外面活动,夜晚回来,神态疲乏,很快就躺在床上睡熟。李思莉觉得乏味,寂寞难堪,亨伯成了她唯一的倾诉对象。
亨伯非常耐心听她述说各种芝麻绿豆的小事。当她有事求教他的时候,他常能十分中肯地告诉她处理的方法。他不愧是一个见多识广的老人,有时说一些故事给她听,为她闻所未闻。
当李思莉腹大便便的时候,虽然请了一个钟点女佣协助,但实际上每天在旁边照料的还是亨伯一人。
罗渣的生意正到一个紧要关头,不能放松,每晚非十一时后不能回家。钟点女佣八时就离去了。八时后这段时间,全靠亨伯照料李思莉。
她稍有不适,亨伯就过来陪伴她。有时李思莉过意不去,劝亨伯回去自己家中休息。亨伯说他年老睡不著,回去也是白坐,倒不如陪著李思莉。
一天晚上,快十二时了,罗渣还没有回来。偏偏在这时候,李思莉阵痛开始,只得由亨伯驾车把她送去十里外的医院。他一直在医院陪伴她,握著她的手安慰她,就像她的丈夫一样。
李思莉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痛楚,她眼泪直流,不时发出号叫,在这最需要罗渣的时刻,偏偏他不在身边,如果不是亨怕在旁,真不知怎样度过这段难熬的时刻。
终于,孩子诞生下来了。
是一个女婴,李思莉为她取名美儿。
父亲罗渣在她出世后两个钟头才赶到医院,带著浓重的酒气。原来他因生意不大顺手,在酒吧间借酒浇愁,喝得酩酊大醉,出门不久即倒在路边,就这样睡著了。几个钟头后,才有路人把他扶起。他蹒跚踏上自己车子,振作精神驾车回家,见了亨伯留下的字条,才赶到医院来。
李思莉非常不满,罗渣也感到惭愧,连声向妻子道歉,也向亨伯致谢。亨伯表示这是他分内的事,既是邻居,自然要守望相助。
美儿为李思莉的生活带来新的刺激。她每天研究饲养小孩的书籍,忙个不了。亨伯也在旁边兴致勃勃地帮助她,他已成了她生活上的夥伴,无论什么事情都有他的参与。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罗渣的生意一败涂地,负债累累。他不时酗酒、发脾气,一回家就把无限烦恼带进屋中。
一天,李思莉凄然对亨伯说,她快要搬到别处去居住了。罗渣为了偿还巨额的债务,他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