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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消息宣布后,全市欢声雷动,过去拥护这家公司的,现在更加拥护了,因为它真正变成大众的公司。人人都称赞鬼越家族的胸襟,但他们不知道鬼越只是一个鬼魂。
当小汐把十份之一财产的证明文件拿去送给尾下枝子时,她正在家中饮泣,叹息一代家业败在她的手下,想要仰药自杀。小汐及时赶到,把消息告诉她。她搂著小汐痛哭:「要是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当初就不曾那么骄傲和轻率。」现在有了这份财产,她盼能积极重做一番事业。
金户一良收到他份下的赠礼,也是感慨万分,从此把他的刻薄性格改变一二。小山纯男是个坏蛋,鬼越公司没有把赠礼送给他,却送给他的弟弟小山茂郎,一个商科毕业的大学生,让他去重振小山的家声。
最后剩下一份赠礼,除了百分之八十是做慈善事业之外,其余百分之二十是要来做什么的呢?
那是没有人知道的。原来高江进当初开业时使用的金钱,都是鬼越快一的鬼魂在东京几家大银行盗来的。他在A银行库房盗了钞票,当A行点帐时,他却在B行盗了钱填上去。同样,在B行点帐时,他又在C行盗一笔钱去抵数。三大银行点算的时间有偏差,鬼魂便利用了这一点。当鬼越的生意已上轨道时。它便把所有金钱还回银行。尽管如此,负责管理库房的银行职员时时受到精神困扰。仿佛那里少了一笔钱,后来看看,帐目又对了,令他们虚惊一常鬼魂为了答谢,把一份财产的百分之二十送给三家银行的库房职员。这令他们受宠若惊。
一切分配妥当后,鬼魂向高江进告别。
「今后你要到那里去?」高江进问。
「我会回到我该去的地方去。以前有一股怨气把我留住,现在怨气已消,再留在这里已无意义了。」
「你捐赠出去的钱,他们正准备为你造一个纪念馆。」高江游说。
「不必了,当我的气平后,发觉一切都是空的。人活著,是争一口气;想不到,鬼活著,也是如此。争到之后,才觉得无聊。唉。虚荣误我,虚荣误我!」
鬼魂说完,又唱起那首凄凉的落魄汉子的歌,令人感世态炎凉,怆然泪下。唱完之后,叹息一声,逐渐消失。和他当初来的时候,心境并无二致。
高江进辞去公司一切事务,让董事局另聘高明,他把份内的股票卖去一半,那也是好大一笔财产了。带著小汐,往全世界游山玩水。发现什么可爱的地方便停下来绘画。在湖光山色,暮霭朝霞中,尽量享受人间美景。
他始终未有成名,但他却是世间最快乐的人。 ========================================全文完返回目录页读者留言参阅读者留言如有任何意见:四人夜话第一辑之十六6原著:余过法国人说的:妓报对女人来说:这是难以忍受的刑罚========================================夜晚。
在一家豪华的住宅里,差不多人人都睡熟了。
但是,这家住宅的大门,无缘无故自动打开,仿佛迎接什么人进去似的。
接著那中厅的门户也开了。穿过这中门,可进入后面一列房间,是主人家休憩的地方,有阅读室、卧室、音乐室、浴室等。
那卧室的门也自动开了。里面陈设华丽不在话下,床上更睡著一个美人,她是这屋子的主人芳琪,年龄才二十出头一点,身材苗条,皮肤白哲,在睡梦中也微微露著笑容。
在黑暗中,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这就是沙平的老婆吗?」
「可不是,比沙平年轻了一半。」另一个声音带点沙哑。
「娶了这样的老婆还不满足,每晚都在外面不三不四的,非到天亮不回家。」
「他赚了那么多不义之财,不花掉点怎行?」
「哼,想起他侵夺我的房产,害得我家破人亡,令人切齿!」
「我比你惨得多,我的妻子是他勾引去的,他们设计谋害我,事后他却杀了她灭口,心狠手辣至于顶点。」
「现在,让我们出一口气吧。」
「先让这报应落在他妻子身上。」
床上的芳琪无端被人揪起来,在黑暗中她瞧不见任何人,可是她两只手被人在半空抓著,足尖仅仅触著地面,有二根无形的铁棒,不停地殴打在她身上。芳琪惊极,张口大叫,可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每一棒打在她身上都痛彻心肺,这分明不是做梦。
不知过了多久,她几次被打得死去活来,才听到有个声音叫道:「芳琪,你的丈夫无恶不作,这是他带给你的报应!」
芳琪惊惶地抬起头来,问道:「你……你是谁?」
这一次,她的声音从喉咙发出来了。
「我们是被你丈夫害得好惨的人,现在要在你身上报复!」一个沙哑的声音答。
「你的棒伤,表面看不出来,但是每到晚上就会发作,痛得你六神无主,你只有作一桩事,才能使身上的痛楚平息,那就是到街头去卖笑,像那些最下等的娼妓一样!」另一个低沉的声音道。
「不,不,你们不能这样残忍……」芳琪哭喊道。
但四周的声音已静止了。芳琪发觉房中其实并无一人,她高举的只手不久便自然垂下,她支撑著痛楚的身子,开亮电灯,立即一室通明,那里有什么人影?
是做梦吗?她身上的痛楚还紧缠著她,一点没有减少。她连忙按动电铃,不久,一个女仆匆匆走进来。
「太太,什么事?」
「珊妮,你们都死到那里去了,这边发生了多大的事也不知道!」
「我在房中睡觉埃」珊妮嗫嚅道:「你有事为什么不早叫我?」
「我被人打得就要死了,你快召个医生,啊哟……」芳琪一转动身子就痛得眼泪直流。
深更半夜,要找医生本来不容易,但沙家有一个家庭医师住在附近,对沙家一向很殷勤,所以不多久就把他召来了。
说也奇怪,当医生走进门口的时候,芳琪的痛楚早已消除,她那娇嫩白晰的皮肤和平时一样可爱,丝毫没有被殴伤的痕迹。
「这都是你幻想出来的。」医生对她道:「我给你一片安眠药,睡得好些就不会胡思乱想。」
芳琪无论说什么,医生都不相信。芳琪无奈,只好叫珊妮睡到她房中来陪她,怕再发生同样的事。
一夜无话,芳琪服过安眠药后,睡得十分香甜,早上起来,几乎把那事情忘了。她见丈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躺在她的身边。他是个将近五十岁的人,一脸精明,还不见有什么苍老。
「阿平,你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芳琪把他叫醒。
「我刚刚睡著,你不该吵醒我。」沙平不耐烦地道。
芳琪把她昨晚的遭遇说了出来,沙平起初一惊,后来向她望了一眼,见她容颜端丽,皮肤光滑,那里像什么被殴打过的样子。便道:「太太,你空闲的时间太多了,一天到晚胡思乱想,找点什么消遣消遣吧。」
芳琪见她说的话没有一个人相信,气得流泪,但是她自己的身体又的确完全复原了,没有什么疼痛,她也希望这件事情真的已经过去。
晚上,丈夫照例又有应酬,不在家。她本来约好一个女友去看时装表演,到了七时左右,她的身体忽然剧痛起来,就像昨晚刚刚被殴打过的情形一样,不得不把约会取消。
她把医生召来。奇怪的是,医生一到,她的痛楚自动消除;医生的脚刚刚离开沙家,她的疼痛又恢复了。
「啊哟……」她痛得在床上翻来覆去,简直不要活了。
蓦地,昨晚那两个神秘声音又在她耳畔出现,一个道:「找医生是没有用的,他不能医治无形的病症。」另一个道:「你一定要照我们昨晚的话去做!」
「去做妓女?我死也不会!」芳琪哭泣著。
「不由你不肯,」那两个声音之一道:「只有你的屈辱和沙平的蒙羞,才能了结这件孽债!」
芳琪爬起身来突然撞向墙边,想把自己一头撞死,但她的头撞在墙上,就像撞在软绵绵的枕头上一样,毫无作用。
她一气之下,取出一把刀子,狠狠向自己心头刺下。
那刀子明明刺到她的身上,可是却像刺到石头上一般,刀口竟然弯曲了。
芳琪气得两眼发红,把刀子丢下,又跑到浴室去,找到一瓶有毒的液体,在口上狂吞,满以为那毒性发作,一定十分猛烈,弄得她肠胃绞痛而死。那知服食之后,平静如常,一点反应也没有。
芳琪这才急起来,哭泣哀求道:「请让我死去吧,你们为什么不让我死……」
四周一点声息也没有,芳琪知道恳求也是无效。不禁把恨意转到丈夫身上,不知他做了什么坏事,害得她如此。这时,身上的疼痛一阵比一阵剧烈,她咬著牙龈道:「好,我就去做娼妓,让他丢险也是活该。」
她披衣出门,驾了她的绿色小跑车,向外驶去。以前知道一条街道是有很多卖笑女郎站在那里兜客的,她驶到那附近,泊好车,安步当车走过去,果见在街灯树影之下,有三三两两女郎驻足,与过路男子打情骂悄。这时华灯初上,散步的人颇多。芳琪忽然生出一种浓重的羞耻感:「难道我真要站在这里向男人搭讪,羞也羞死了。」她想回头,那知这意念一兴起。身上不知什么地方立刻抽痛起来,痛得她眼泪直流,她喃喃道:「好,我去,我去!」当她继续向前行时,那痛楚就减轻不少。看来那两个恶鬼始终盯著她,这一次非甘心受辱不可。
她走到一棵大树旁停下脚步。恰巧有两个男子走过,一个道:「咦,这一个妞儿倒不错!」另一个道:「还没有见过这样俏的姑娘,只怕是高价货。」先前一个道:「问问她。」他向芳琪吹一声口哨。芳琪明知那口哨声是向她吹的,顿时满面通红,不知如何是好。
那人见她粉脸含羞的样子,愈觉有趣。问道:「喂,要多少钱?」
芳琪红著脸,不能答覆。
她几乎要打退堂鼓,转身回头跑了。这时,一阵新的痛楚袭击著她。痛得她牙齿打战。
那人又问道:「喂,到底要多少钱?」
芳琪咬著牙道:「你说多少便多少吧。」
那人回过头去对他的朋友道:「世间上还有这样便宜的事!」按著向芳琪说:「二十个法郎,怎样?」
他本意是和芳琪开玩笑,料想这一点点钱,她是决不干的。那知芳琪竟点点头。
那人大喜若狂,掏出两张钞票塞在她手上,说道:「我们走吧。」
「到那里去?」芳琪反问他。
「到你的香巢去埃你住在那里?」
「我住得太远。」
「那么你要我到那里去?」
「我有辆车子。」芳琪的声音细得几乎没有人听见。
那人的耳朵很好,却听见了:「你有辆车子?那也好,原来你是个驾车接客的应召女郎!」
他老实不客气地伸出左臂去挽住她的腰,向她所指的地方行去,那人本是个粗人,一身汗臭,中人欲呕,芳琪两眼的泪水滚来滚去。
走到她的小型跑车旁边,那人吹了一声口哨,赞道:「嘿,好漂亮的车子,你要接多少客人,才够买这宝贝玩意儿?」
芳琪只觉对这男人说不出的讨厌,她把那两张钞票还给他说:「还给你,我不干了。」
那人大嚷大闹道:「收了钱那有不干之理?」
芳琪想说:「宁愿把十倍现钱还给你,我不要……」她的嘴唇才张开,一阵疼痛便袭人而来。「啊哟……」她掩著肚子,痛得几乎摔倒在地。
那人乘机把她抱住,在她脸上、头发上狂吻,芳琪没有力气反抗,只得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