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杏娜,杏娜!」他高声叫著,可是车子已走远了。
殷医生莫名其妙,他以为杏娜是因等候太久而生气。
他计算杏娜回家所需的时间,半小时后,拨了一个电话到她家中。
可是,对方显然不欲与他交谈,已把电话挂起。
殷医生在屋内转来转去,他不明白杏娜忽然生气的原因。后来,他到二楼去看看,发现自己遗下的一串钥匙正插在实验室的门孔内。他进去察看,又见打烂了一支试管。开始有所触悟:杏娜背弃他的原因是什么。
单是实验室的现象是不会令她作一百八十度转变的,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他立即走进书房,打开放置日记的资料柜,嘴角微笑一下,不出他所料,她果然是偷看了这本东西。因为他放置这册日记的时候,必定放在抽屉的左角。现在却是放置在抽屉中央。
于是他坐下来,写了一封简单的信给杏娜解释:杏娜:我知道你是什么缘故突然对我生气。你以为那日记所说的事是我的事迹。你错了,如果我能提供足够证明,说明根本没有那么一回事,你愿不愿意听我解释?殷两天后,他和杏娜又见面了。他亲自携带那册日记到杏娜家去,同时手上还多了一本侦探杂志《神秘》。
杏娜仍然是那么美丽,穿一件银灰色的套裙,高贵而俏巧,但脸上挂著冷淡的表情。
殷医生道歉道:「那天晚上让你因误会而受惊,真对不起,这全是我的恶作剧。」
「什么?」杏娜不相信。
「你先看看这本杂志。」殷医生把侦探杂志递给她。
杏娜一看封面,是多年前的一本旧刊物,封面已起黄斑。随手翻一翻,看不出和整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殷医生为她揭开杂志的第二十一页,上面出现一篇小说,题目是《杀人》。作者名鲁西。
杏娜看下去,在小说前有一段编者介绍:「这是一篇别开生面的小说,完全用日记体裁写成,生动地描述一个杀人者心理的变化历程,值得向读者推荐。」
再往下看,杏娜被吸引住了,这不就是殷医生的日记吗?除了里面的女主角牟丽莎和占美的名字改变外,其他方面几乎是一字不易。
「这是怎么回事?」杏娜给弄糊涂了。
「这本来是一篇小说。」殷医生告诉她。
「是你写的?」
「不,是别人写的。我故意把它抄下来。」
「为什么?」杏娜仍弄不明白。
「唉,说起来原是我的一个诡计。你坐下来,让我慢慢告诉你。」
他们两人在客厅坐下。仆人端上两杯咖啡来,殷医生呷了一口,才道:「说起来是我的不对。我有一种不正确的思想,一直认为恋爱是美丽的事情,但结婚却会破坏一切,男女关系一旦固定下来,就变了质。我喜欢经常有一个女朋友,但不想有一个太太,与其结婚后很快又离婚,弄得大家都十分烦恼,不如还是不结婚的好。」
殷医生停了一停说:「这是男人的哲学。但女人多数有不同的看法,她们一旦爱上一个男人,最终目的就是结婚。她一定会缠住他,不让他离开。这对我这类男人是痛苦的事情,一旦给一个女人困住,就永远不能接近别的女人。我有一个想法:最好能使女人自动离开我,不用下逐客令,也不用说什么话去伤她的心。
「我的办法终于找到了:在侦探杂志上抄下一篇日记体裁的小说,伪装是我自已的日记。让任何人一看就以为我杀过人,而死者是我亲密的女友。」
殷医生继续说道:「自然,我只会在适当的时候让人看到这本日记,平时是锁上的。当我对一个女友感到厌倦时,便故意把这本日记放在桌上,让她有机会瞧见。她一看后,自然大吃一惊,尽量想办法避开我。事后我会假意向她央求,她一定拒绝。我就对她说:「你大概看过我那本日记了。你离开我,我不怪你,但你决不能对人泄漏一字,否则,那后果怎样你知道了。」
「此后她既不敢向人泄漏,对我自毫无影响。我又可以恢复自由身,继续去追求另一个女郎。」
殷医生说完,客厅上异常沉静。杏娜不发一言。
良久,她才问道:「你为什么说出这番话?我现在已读过你的日记,不是正合乎你的需要,你可以轻易地把我摆脱吗?」
「不,唉,这真不知由何说起。我想告诉你这游戏已经完结了。我已真正爱上了你,绝不愿你离开我,而想你永远和我在一起。你是我日夕梦寐以求的典型,不论外表、性格、谈吐,都令我倾心。我害怕你一天离我而去后,我真不知怎样活下去!」殷医生微顿一下道:「我承认我的独身主义哲学在你面前已破产了,杏娜,请答应我的求婚。」一向能言善道的殷医生,很局促和腼腆地说出这最后一句话。
女人对热情的话语总是容易心动的,何况杏娜本来就喜欢殷医生。当她明白了整个事情只是一件恶作剧后,便觉得无伤大雅。虽然殷医生从侦探杂志上抄下一段日记来吓人,手法很不正当,但杏娜有足够的自信,这只是他用来吓走那些二三流女人的方法。至于她本人嘛,有足够的魅力和智慧把他控制于裙下。
三个月后,他们正式结婚了,生活过得很愉快。杏娜也找到一份工作,是在社会局任职。
杏娜的工作是照顾社会上的老人和不幸人士。
一天,有个残废的贫妇死了。很奇怪,在她的身上找到一张大额的银行本票,银码是二万法郎。社会局的职员立即请杏娜亲自处理此事。
杏娜赶到老妇所住的地方,见她遗下的银行本票夹在一封信上,信纸也发黄了,上面写著:大娘:你不认识我。我和你的儿子是出生入死的好朋友,一年前,他在街头中枪丧生,临终时托我照顿你。可惜我因事到远方去,不能做到。这张支票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收下。占美信上的笔迹有点熟。据死者的邻居说,老妇在死前告诉她,她生平没有得到什么温暖,只有这支票令她很喜欢。她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好的人,她对信上的「占美」感激万分,无论怎样穷,她都不肯把这张支票兑现。现在将要离开人间了,她要求邻居对社会工作人员说,一定要把这张支票和她葬在一起。
杏娜听了这番话,也觉很感动。但是有一件事情猛然袭击她的心:「咦,这占美不就是殷医生日记上的那个占美吗?日记上写得清清楚楚,占美的最后的愿望是托他给老妇一笔钱,殷医生果然做到了。可惜他百密一疏,绝对没有想到这封信还会保留到今天。上面的字迹虽然略经改装,但有几个字的写法很特别,是只有殷医生才会那样为的。」,现在一切事情都很清楚了。殷医生所谓日记是从杂志上抄下来等等全是谎话。说不定那篇小说倒是他自己投稿去发表的。他只要用一个化名去投稿,又改动了故事人物的名称,有谁知道?
杏娜呆在那里。她手上所持的支票和信件忽然掉在地上,霎时天旋地转,她晕了下来。
========================================全文完返回目录页读者留言参阅读者留言如有任何意见:四人夜话第一辑之五4原著:余过美国人说的:人间幻境他在天空中看到,地面分成两边:这边是一个世界,那边又是另外一个世界…… ========================================生命是一个谜,我们所懂的实在太少。
人活著是为了什么?
人死了将往何处去?
人人都好生恶死,用尽一切方法把生命挽留;但在那些已经走出生命界限的人来说,他们回顾一下我们这种做法,会不会觉得十分可笑?
唐百万驾著他的私人飞机,在纽约上空飞翔著,自由自在,好不写意。
他的心境感到很怡适,有一种妙悟源源而出,他觉得他的生命与那海天相接,绵绵无尽,好像永不会中断。
他的飞机在不停地飞著。
在这环境里,一切世俗的忧虑、烦恼都是多余的。人生其实应该追求这种境界,不应该活在许多人为限制的框框中。
陡然间,他觉得他的飞机震动得非常厉害,它在不断地向上升起。
它似乎飞进一个特殊的气层中,完全不受他的控制,所有机件都停了,飞机的唯一动作,就是上升,不断地上升。
若是平时,唐百万一定会感到十分害怕,但今天不知怎的,他对一切都处之泰然,大概他已感到了生命的永恒,他对一切都已无忧无惧。
飞机依然上升著……
唐百万对这种现象感到十分不寻常。却不但没有忧虑,而且有种轻微兴奋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飞机冒出头来了,他重新看见天光,看见明媚的自然境界,飞机也开始向前移动了。
但唐百万感到有点异样。这异样是什么?立即发觉了,面前的空气好像是透明的玻璃,就是极远的地方也能看见,即使远在天边,也像近在眼前一样。
他离地面很远,但又似乎很近;因为地面的一切,他都能看到。
这真是再奥妙不过了,他哈哈地笑著。
唐百万的飞机一直向前飞去,他看到一种更奇怪的景象,就是前面隐隐约约有一面似云似烟的「气墙」隔开两个世界。
那是什么地方?他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世界。
在右面的房屋很美,有花园、小河、鲜花,充满恬静的气氛,在其中生活的人并不大多,生活悠闲写意,有孩子在追逐蜻蜒蝴蝶,成人或下棋,或划船、游泳,各适其适。
「世间上哪有这样的地方?」唐百万想:「我一定要打听一下,这叫什么省分,他日搬到这里来居住,太妙了。」
他继续见到更使人惊异的事情。
他发现在右面的世界和左面的世界之间,原来有一道桥。桥上并无人把守,谁都可以自由地通过。然而左面世界的人都不愿走上那条桥去。在桥前二百码左右,有一条白线,大家挤挤挨挨,谁也不肯跨前一步。
「那些人真是太笨了,宁愿留在左面这拥挤、吵闹、挣扎的世界里,竟然看不到右面世界的完美,不肯过去右面活动。唉,可惜,可惜。」唐百万感叹不已。
这时他看见,有一个人被挤过了白线,他的神态十分凄惶,后面有四、五个人,有男的也有女的,看来是他的家人,哭哭啼啼,惋惜他越过了白线,但当那人伸出手来,希望有谁把他带回白线之内时,他的家人却不肯伸出手去,生怕被他拉过白线右边去!
那人在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独自走过桥头,到了右面的世界里。
他见了右面的明媚风光,呆在那里,接著露出喜极欲狂的姿态,回首招呼他的家人一同过来。但那道由云烟构成的墙,遮蔽了两边的视线,他的家人无法见到。
这时候,唐百万又见到另一种奇景。
有两个凶恶的歹徒,追赶一个男子。他们来到那桥前的白界附近,在男子身上划了数刀,把他推到白界的右方,哈哈大笑而去。
那男子本是十分不愿的,但他被刀子插伤,再无反抗之力,才跌到白界的右方。
好一会,他从地上爬起,向桥头走去,过了桥。他发现桥右方明媚的春光,不觉张开了臂膀,欢欣无限。伏在草地上,吻那绿茵和附近的鲜花。
「他受了重伤,为什么又能爬起?而且一过了桥,就好像恢复了生机?」唐百万心中感到纳闷。
他又向左边望去,只见两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扶著一个老态龙锺的男人,来到白界之旁。
那两个女人哭哭啼啼,十分伤心。老人不停咳嗽,病入膏盲。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