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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短短数分钟内,即由昏迷至死亡,他作了二十年的大梦。
========================================全文完返回目录页读者留言参阅读者留言如有任何意见:四人夜话第一辑之六4原著:余过法国人说的:梦妻水底忽然一亮,阿让只见一个明丽无伦的女子出现在水底,眼如秋水,唇若涂朱,似笑非笑地望若他…… ========================================哪个少女不善怀春?哪个少男不善锺情?
但是有一些不幸的人,由于他们因身体上的缺陷,而不能获得这些正常人应有的权利。
阿让就是这样一个可怜的青年。
十三岁那一年,他骑脚踏车在山上跌了一交,从十余丈高的斜坡滚到一个山坑中,跌断了一条腿,跌伤了一边脸,还跌聋耳朵。从此他再也听不到别人的说话,永远活在寂静的天地中,而且变成一个丑陋的青年。
因为耳朵聋了,他说话的能力也渐渐减退,没有别人一般的流利。
白天,他在一个木匠店中做学徒,做些简单的家具和用品,所赚工资足够养活自己,但他在精神上却太寂寞了:父母已经亡故,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看书,他兴趣不大;听音乐、看电影、唱歌、跳舞,那些青年人的活动,全是他做不来的。
在木匠店中,也有其他的青年师傅和学徒,他们不但不同情阿让,而且以他作为笑谑的对象,欺负他,要他多做一些份外的工作。
阿让逆来顺受,从不反抗,也不理别人对他的态度怎样。每天总是工作至深夜。
最令人难堪的是眼见别人一双双一对对,他自己却形单影只,无法自遣。
有一个店伴的女朋友,名叫柳君,是唯一对他最好的。有一天,当一群店伴在店中喝酒嬉戏的时候,柳君见他寂寞,献给他一个吻。从那次起,他知道女孩子是那么可爱的,她们不但全身温柔而富于弹性,当她们吻你时,给人一种销魂的感觉,令人梦寐难忘。
他多么渴望自己也有一个女朋友、也有一个可爱的、温驯的妻子。
但当他对镜一照时,便不免自惭形秽,把这念头深深埋藏在心底。
他唯一的乐趣是翻画报,在画报上把美丽女孩子的图片剪下来,贴在墙上。夜晚无人的时候,他抱著一些美女图片睡眠,得到一种心理上的安慰。
人人以为阿让这一生就这样平淡度过了。但是在他三十岁那一年却有意外的发展。
一天晚上,当他关起房门提早上床,又在捧著他的图片出神的时候,忽然有一个细如蚊蚋的声音在叫他:「阿让,阿让。」
「是谁?」阿让诧异地问。他是一个聋子,很久没听见过别人的叫声,他从床上爬下来,开了房门,外面是工场,阒无一人,店伴们都出去消遣去了。
关上房门,他回到床上去,那叫声又响起来:「阿让!」
这一次较前更清晰,明明发自房中,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是谁叫我?」阿让一惊,因为这房内并没有他人。
「是我。」那声音道:「我是一个女子,生活也过得很寂寞,和你一样。」
「可是……我瞧不见你。」阿让的声音颤抖著。
「不用害怕,我是一个弱小的女予,不会害你的。」那声音道:「虽然你瞧不见我,但如果你愿意和我交朋友,我便可以让你触摸。」
阿让心头突突乱跳,不知如何是好,他怕惹上什么妖邪,难以收科。
「唉,想不到你这样老实的人也怀疑我,本来我有心做你的妻子,你却不要我。算了,我还是走吧。」
听见「妻子」二字,阿让脑中像给大铁锤敲了一下:「如果我今生今世能娶一个妻子,管她是什么东西,我也愿意。」便出声叫道:「慢点。」
「怎么?」那声音问。
「我不知道……你在哪里。」阿让道。
那声音笑道:「要摸摸我,是也不是?」
阿让不作声。
「你把手伸伸高。」那声音道。
阿让把右手稍为向上抬起,心里卜卜乱跳,可是他并没有摸到什么东西。
「再伸高一点。」那声音说。
阿让的手又抬高了数寸,于是,他接触到一片十分滑腻的东西,著手有点暖暖的,真像是一个人的肌肤。
「啊,」阿让只是摸了一下,急忙缩回,因为他面前空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物体,可是他却能摸到一样「实物」,这现象太令人吃惊了。
「你知道你摸到什么吗?」那声音说:「这是我的脸。」
「你的脸?」阿让想:难怪那么滑腻腻的,好舒服。
「要再摸一下吗?不要害怕。」那声音道:「你这样胆小,怎能娶妻呢?」
阿让鼓足勇气,再抬起手来向上摸去,这一次他真的摸到一个脸的轮廓……蛋圆形的、小巧的嘴唇、挺秀的鼻子、细长的眉毛、大大的眼睛。他虽然看不见她的容貌,也能分辨得出,这是一个可爱的女人。
从这张脸想像,她不是一个害人的妖精。
阿让的胆子稍为大了,他再向上摸去,摸到满头秀发以及两只柔软的耳朵。
「嘻,」那女郎笑了:「你触痒了我。」声音甜蜜而温柔,令人心中一荡。
阿让胆子又大了一点,那手改向下摸去,接触到她嫩滑的颈项、她那圆润的香肩……再向下摸,阿让忽然把手缩回,女郎也轻微颤抖了一下,因为他触及她的酥胸。
原来她身上是什么也没有的。阿让只觉热血上涌,心里暖腾腾的,说不出的有股劲头。
「我还令你满意吗?」那声音问。
阿让心里有股异样的感觉,谈到「娶妻」,本来十分兴奋;但对方是一个见不到形象的人,娶她做妻子,不是很滑稽?
但刚才一入手那种酥软的感觉,记忆犹新,令他回味无穷。
能够常常体会那种感觉,就是看不见她的形象,也是好的。
他点了点头,承认自己想要她做妻子。
立即,他的嘴唇上接触到一样软绵绵、滑腻腻的东西,原来那隐形的姑娘拥著他接吻。
「阿让,」她高兴地叫他的名字:「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妻子了,我的名字叫小眉。你什么时候喜欢,你叫我,我就会来。」
阿让搂抱著她的光滑的身子,暖烘烘的,好舒服,他尽量体会那种美好的感觉。
「为什么不说话?」小眉的声音道:「你喜欢我吗?」
「我……好喜欢。」阿让的嘴唇在对方身上遍吻著,忍不住衷心的喜悦。
这一晚,他们便像新婚夫妇一般,度过洞房之夕,除了新娘子的形象看不见之外,一切与常人并无不同。
第二天,阿让醒来,几乎怀疑自己做了一个梦。但瞧一下床上,枕横被乱,新娘子余香犹存,那不会是假的。
阿让太高兴了,这一天整天露著笑容,但不敢告诉别人,怕人家笑他胡说八道。
午后,他渴望再见到他的「妻子」,便轻声叫道:「小眉,你在哪里?」
没有应声,阿让又叫了几遍,依然像石沉大海,毫无反应。
「她是骗我的!」阿让暗想,非常伤心。
他以为已失去了她,对昨晚的遭遇,便愈觉得回味,地坐在那里追忆。
「傻瓜,你在想什么?」店伴们在取笑他。
「想讨老婆是不是?哈哈,今辈子你也别想娶到老婆,有女人喜欢你才怪!」
店伴的嘲笑,阿让虽然听不见,但从他们的神气,也能看出他们笑他的是什么。
晚上,他无聊地躺在床上,心中暗恨道:「小眉,小眉,原来是个骗人的女郎!」
「你在叫我?」一声问话,紧接著是一个温柔的笑声。
阿让惊喜交集:「你又来了?」
「什么又来了?我说过,你一叫我,我就会来的。我是你的妻子埃」小眉道。
「你说谎,今天中午我叫你,你就没来!」阿让赌气道。
「真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白天我是不能来的。因为……白天我有工作要做,没有空暇。」
阿让听她软声软气地解释,心里的气已平了一半,小眉又把她的娇躯挨上来,软玉温香,抱个满怀,阿让一阵欢喜,什么气也平了。
事有凑巧,这天晚上,有个店伴带了女友回到店里来住宿,他们听到阿让房中有笑声和打情骂俏声,很觉奇怪。他们想:莫非阿让这又跛又聋的小子居然也找到个女朋友?
他俯身在锁匙孔中偷看一下,只见阿让一个人躺在床上,在比手画脚,不觉窃笑:「阿让这小子想女人想疯了,自己在假装与人偷情呢。」
女友也是捧腹不已,刚好阿让朝空一抱,把嘴唇伸出来,向上作接吻状,还把舌头不断吞吐,女友差点笑得摔倒了。
第二天,店伴把这件事情传扬开去,说阿让想女人想疯了,夜晚假装和女人睡觉,其实自己在骗自己。
店伴把阿让围拢,加以取笑,阿让气不过,辩道:「你们懂什么,我已经有了妻子。」
「哈哈哈!」店伴们又是笑个不停。
平时,阿让对店伴的嘲笑总是隐忍不理,但这次他觉得自己理直气壮,高声道:「我确是有了妻子,有什么好笑?」
店伴中有一人写在纸上道:「你的妻子在哪里?叫她出来见见我们!」
阿让哑口无言,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她是晚上才来的。」阿让终于忍不住说。
「今晚我们大家等她来吧。」店伴们齐声道。
这天晚上,那些好事的店伴们都不出去,在店里嘻嘻哈哈,喝酒谈天,只等阿让出洋相。
阿让在自己房中轻声叫道:「小眉,小眉,你想个什么办法现现身,你瞧,他们都欺负我。」
叫了多声,小眉一直没有回答。
阿让失望极了,也尴尬极了。
九时过去,十时也已过去,小眉总是没有消息,那些店伴们围拢来取笑他道:「怎么你的妻子还没有来?」
「是不是不要你了?」
「不会是陪别的男人去了,啊?」
「哈哈哈……」
寻够了开心,店伴们也散去了。阿让气得两眼通红,几乎要哭泣。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在以前过著刻板生活的时候,阿让不抱著任何希冀,心情反而十分平和,如今自从得到一种意外的幸福后,不知怎的,他反而常常激动和生气起来。
「阿让,你在生我的气?」一个温柔的声音道。
「原来你一直在我身边,」阿让赌气说:「刚才为什么你总不应,你是存心叫我难看!」
「阿让,那些人都是无知识的青年,你何必和他们计较?只要我们两人相爱,幸福就在我们身边,为什么一定要让别人知道?」
「他们欺负我,我忍不了这口气。」
「这样吧,」小眉道:「谁是欺负你最多的人,让我给他一点警诫。」
阿让道:「这里有六个店伴,他们全都欺负我,我说不上哪个更坏一点。」
小眉笑道:「好,那么我就每个人都警诫他一下。」
「你用什么方法?」阿让问。
「现在不告诉你,明天中午吃饭时,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阿议和老板、老板娘、六个男店伴一同吃饭,他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偷偷地注视著他们。
首先,一个叫阿占的忽然大喊一声「哎哟」,嘴巴张在那里,合不下来。人人向他望去,只见他嘴里咬著一块石头,几乎把牙齿也打碎了。
坐在他旁边的阿杰取笑道:「阿占,你怎么不长眼睛,把石头当作牛肉往嘴里送?唉,你一定是几天没吃饭,肚子太饿了是不是?」
他话没说完,「各」的一声,清脆可闻,原来他也咬到一块像糖果般大小的石头。
「哈哈,」阿占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