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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苦笑,笑得很勉强,很无奈。
自己几年来的努力,都在这一刻化为泡影,南下也好,西进也好,以代北为根基也好,立国称王也好,都在这一刻化作了一场美丽的梦。不是自己不努力,也不是辽东汉人没有勇气和血性,而是女真人崛起的速度太惊人了,契丹人的倾覆速度更是匪夷所思。辽东汉人的崛起速度其实够快的了,但因为受制于金国地雄起和辽国的败落,不得不无奈地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你们和大夏人有盟约,而大夏人的军队已经到了黄河边上,你们是不是可以向大夏人求援。”李虎问道。如果把大夏人的军队拖进代北战场,或许还有一丝取胜的希望。
“这几年,大夏人和大宋人在西北鏖战,实力损失严重。”耶律马哥说道,“你不要看大夏人现在跑来趁火打劫,但他们心里有算,也仅仅就是跑来打劫而已。”大夏人是辽人在代北支撑下去的唯一依靠,不到关键时刻,这支军队不能拿出来,所以耶律马哥一口就否决了。
“以我看,我们可以向大宋求援。”耶律马哥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大辽曾以割地为条件向大宋求援,但被大宋人拒绝了,其后耶律淳又以称臣为藩议和大宋,又被大宋拒绝了,可见大宋铁了心,发誓要把契丹人灭了,所以耶律马哥这句话其实就是对李虎说的。
李虎沉吟不语。
耶律大石眉头轻扬,马上赞同马哥的意见。李虎以山后九州之地投奔大宋,必能得到大宋地接纳和援助,如此一来,辽宋还有议和地希望,契丹人还有保住国祚的可能。宋军一旦进入代北战场,幽燕战场上地攻击必定延后,这样整个形势就变了,对契丹人来说尤其有利。
李虎暗自怒骂,狗娘养的,算计到老子头上来了。你这计策是不错。不过是以牺牲我和辽东义军地利益为代价,这个代价太大了。
李虎仔细权衡,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契丹人心黑啊,他们以自己的败亡来要挟汉人。他们完了,汉人也就完了,汉人若想活下来就得投奔大宋。但最终收益最大的却是契丹人。他娘的,活生生给他们算计了。一点办法都没有。
李虎连夜返回大同,急召罗青汉、黄涉、霍六哥、柴云和宇文虚中。
代北战场上的变化让罗青汉等人感到窒息,女真人的速度太快了,而且兵力也太强大了。正面对阵,面对这么巨大地一坨子敌人。义军根本不是对手。
“女真人从萧奉先那里不但知道我们和契丹人结盟了,还知道了辽人的兵力和辽人地西北军正在赶赴阴山。”李虎说道,“辽军不堪一击,强攻云中只会把辽军赶进大漠。从女真人的角度来说,如其将来远征大漠,不如先攻西京。先把辽军稳住,把辽军吸引到大同,继而把他们赶尽杀绝,所以,女真人要攻击我们了,而且是集中主力攻击我们。屋内五人神情凝重,忐忑不安。
“野狐岭那里怎么样?”李虎问道,“云帅只有两万人,兵力不够。要马上给他援军。如果野狐岭失守,女真人从奉圣州方向杀来,我们就无法在饮马河一线阻击辽军,只能撤回到杀虎口和镇川堡一线,那样我们就失去了辽军的策应,独自迎战金军了。”
“云帅来信说,女真人增兵了,又从桃山方向展开了进攻。飞云军要同时在野狐岭和桃山两个关隘阻敌,兵力明显不足。”霍六哥说道,“但更严重的是。党项人开始攻击朔州。武勇军正在偏关迎战。刀帅来信说,党项人的军队远比我们预料地要多。他们的后续大军正在抢渡黄河,刀帅要求增派援兵。”
“狗娘养的党项人,趁火打劫,无耻……”李虎一拳砸到案几上,怒声痛骂。
“书告耶律大石,请他带着军队马上回撤到居庸关一线,以防止金军杀进奉圣州,攻破关隘,直杀燕京。”
“调黑山军左帅高浩,叫他带一万人火速支援野狐岭河桃山,不惜代价阻截金军。”
“再告驼帅赢秦,请他急调五千人马赶赴偏关,支援刀帅。”
李虎连续下达命令。
昏暗的烛光下,李虎提议向大宋求援,请大宋派兵进驻大同,固守山后九州。
这个提议当即遭到了罗青汉等人的反对。早先时候,李虎说要正式投奔大宋,结果反对者太多,不了了之,但现在李虎更进一步,不但把山后九州送给大宋,还要求宋军进驻。请神容易送神难,大宋的军队一旦进来了,再想把他们送出去,那几乎是不可能地事,除非双方翻脸打仗。宋军进驻山后九州,李虎这个藩镇还能被称之为藩镇吗?
宇文虚中当然心花怒放了,极力支持。世上的事就是这样奇妙,当你日思夜想的时候,想不到,当你放弃的时候,它却出现了。李虎迫于生存重压,不得不向大宋低头,虽然皇帝已经答应了李虎的藩镇要求,但此刻李虎主动求援,皇帝就可以讨价还价了,尤其驻军大同这件事,可以最大程度地减少李虎这个藩镇对大宋的威胁。
最难的事,却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轻易办成了,而功劳当然是宇文虚中的。
“河东有晋军十万,其中禁军六万,厢军四万。禁军主要分布宋夏边境地丰、府、麟三地,其中府州折家军和麟州杨家军是晋军的绝对主力。”宇文虚中说道,“如果你们能得到晋军相助,必能守住大同。”
杨家军?李虎脑际蓦然一闪,惊呼失声:“杨家将,你说的可是杨家将?”
“正是。”宇文虚中笑道,“但是,晋军最厉害的不是杨家将,而是折家将。杨老令公杨业的夫人折赛花就是出自折家。”出出自北方小数民族姓氏,为古代匈奴族折兰氏、鲜卑族折娄氏所改。据《宋事实类苑》载,折氏虽源出党项族,但似乎经过和汉人通婚,而逐渐混血汉化了。后折姓在宋代因得罪了朝廷,所以后来有许多改为“佘”姓。
折赛花:即佘太君,西京大同人。
史学家毕沉《吴中金石记》说:“折太君,杨业妻,折德底女。”她原名折赛花,太君是后来的封号。折姓罕见,东汉有折象,其祖封折侯,因以为氏,聚居于陕晋边一带。折赛花是陕北府谷人,自唐、五代、宋,折家都是将门豪族。折赛花曾祖父折嗣伦、祖父折从阮、父亲折德(Y音衣)、弟折御勋和后世的折克行、折可适等,皆为名将。《五代史》有折从阮、折德底的传记。折家祖孙数代东抗契丹,西御西夏,号称折家军”,“控扼西北,中国赖之。”
第九十章 童贯的权力有多大?
宇文虚中乘着这个机会给众人介绍大宋将门和将门世家镇戍边关的事。
折家将李虎没有听说过,除了折赛花外,他对折家将一无所知,现在听宇文虚中娓娓道来,他才知道在大宋朝,折家将才是真正的将门豪族,传世数百年而不衰,杨家将和折家将相比起来,无论是历史、声名还是战绩,都要逊色很多。
大宋立国一百六十多年了,很多将门传承三代而衰,而保持数世鼎盛的在陕西四路的有种家、姚家、高家、王家和刘家,而河东路的则有折家、杨家和曹家。这些将门世家世镇边关,东抗契丹,西御党项,控扼西北,为戍卫大宋西北两疆做出了巨大贡献。
想到杨家将的强悍,想到还有比杨家将更厉害的折家将,李虎心里有些激动,愈发坚定了向大宋求援的念头。
这次大战不同于以往的历次战斗。在义军过去的战斗中,常常以少胜多,出奇制胜,而且基本上是在野外作战。成州大战的时候,义军面对十万辽军,和金军联手作战。平州大战,辽军虽然有二十多万,但五路进军,给了义军各个击破的机会。这次三十万金军抱成一团,直扑大同,迫使义军不得不正面防御,虽然义军和辽军联手,但兵力上处于劣势。
这种仗拼的是实力,是消耗,义军实力不如金军,对等消耗的情况下义军就完了,如果后撤恒山或者太行山,等于把大同和山后九州全部送给了金人,也等于把代北送给了金人,那么义军如何生存?
为了生存,义军需要大同,需要山后九州,更需要代北,所以这一仗只能赢不能输。所以取胜的唯一办法就是向大宋求援,请大宋派兵,联手抗金。
生存是第一目标,在生存都岌岌可危的情况下,再谈其它的东西没有任何意义。Dao。***如果义军守住了大同,击退了金军。生存问题解决了,其它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个人翻脸的速度比狂风暴雨还快,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盟约承诺对于他来说就是废纸,就是谎言。大同守住了,金军退了,李虎肯定会想方设法把宋军赶走。继续干自己的一套,他才不会听大宋地摆布。
另外,李虎需要营造一个危急局面来做为自己投奔大宋的理由。那些反对投奔大宋的将帅和官员们如果不是刀架在脖子上,自身利益保不住了,他们是不会同意投奔大宋的,而眼前这个局面正好可以帮助李虎解决难题。
李虎和帅府的意见统一了,接下来的问题就好办了,李虎可以一面借助形势说服那些反对投奔大宋地将帅们正视现实,接受自己的投宋主张,一面派人去汴京请求大宋皇帝的援助。
李纲离开大同之前,曾建议李虎派人去汴京。但因为军情太紧张,这件事被推迟了,现在战局有了新的不利于义军的变化,赴京求援之事已经势在必行,但是,大同距离汴京大约两千里,来回一趟至少要两个月,即使汴京同意出兵支援,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把皇帝的圣旨送到河东路。晋军赶赴大同至少也是五十天之后的事了,而就目前的战局来说,这个时间太长了,两个月后,即使义军地军队还能支撑,但钱粮武器肯定消耗殆尽,义军还是无力坚持。
“能不能请太师相助?”李虎问宇文虚中道。“太师是河东、河北两路宣抚使。北伐军统帅。全权指挥宋军收复燕云十六州。山后战场也在他地指挥范围内。他有权下令晋军进入大同。也有权给我调拨钱粮武器。假如太师愿意帮忙。那问题马上就能解决。”
太师就是童贯。去年八月童贯平定方腊之后。拜封为太师。十月领陕西、两河宣抚使。统一筹划北伐。今年三月。领河东、河北宣抚使。主持北伐。皇帝把陕西军事交给了别人。让童贯一心一意率军攻打幽燕。
现在童贯地宣抚司在河北雄州(今河北雄县)。他通过宇文虚中和大同地李虎保持联系。董耘来大同地时候。曾和李虎约定。双方互相通报军情。每日必有书信往来。李虎和童贯常常亲自写信。一来二往。李虎对他地印象大为改观。
李虎对童贯地印象都是来自《水浒传》。还有一部分来自老爹地故事。印象中童贯就是一个得宠地内宦。是个奸臣。是个坏人。大宋地败亡和他有莫大地关系。但随着书信往来。李虎从中发现这位主持西北军事长达十几年地老人有着一腔令人敬佩地热血。他渴望收复燕云故土。渴望收复西陲大漠。渴望在有生之年为大宋开疆拓土。渴望建立万世功名流芳千古。
但这位老人是内宦。是近侍。是皇帝地宠臣。如果没有皇帝地信任。他就一无所有。所以无论在西北战场上。还是在汴京朝堂上。他对皇帝都是惟命是从。他要为生存而战斗。凡是危害他或者可能危害他地对手。他都予以毫不留情地打击。他甚至曾经联合其它内宦宠臣把蔡京赶出了朝堂。
斗争无处不在。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