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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王程和长书因为分账不匀而相互掐起来了,对不对?”
“对,但也不全对。”苏墨卿看了一下素素急切的表情,故意卖了一下关子。
“怎么?”素素颇有些不解,不应该啊,那个探子都锲而不舍地挑唆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了,再怎么固若金汤的关系在那舌灿莲花之下都应该崩溃了。
“长书受了探子的挑拨,现下对王程心怀不满,而且杨翠翠的枕边风也是吹得恰到时宜,使得王程的心有所松动,对着长书也有所猜忌,只是,两个人的不满都只是在私下,表面上扔是一团和气。”
“所以,就是缺乏一个催化剂?”
“对,而那个催化剂,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过会儿便会出现了。”
苏墨卿这一句话刚刚落下,便见到胡侯爷拖着圆鼓鼓的身子颇为吃力得从大门中挤了进来,好似一个长了四肢的球在院落中滚动着,满头的大汗,顺着翻出的褶子流着,不一瞬间便洇湿了衣领。
“哎呀,苏公子,白姑娘,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二麻子有几条船被犬戎族给洗劫了!”胡侯爷迫不及待地吐出这一句话后,便胡乱地抓了桌子上的茶盏,倒了一注水,呼呼呼地吹了一番,仰头喝下,连着喝了三杯,才颇为神清气爽地从早已候在一边的丫鬟那里接过了已经绞好的巾子,细细地擦拭了一番,然后再净了手。
“唉,还是苏公子和白姑娘这里舒坦啊。”胡侯爷颇为心满意足地喟叹了一声。
“真是没有长眼睛的,劫谁家的不好啊,竟然挑上二麻子大头目。”素素听了,心中却是笑开了花,狗咬狗,一嘴毛。
“是啊,白姑娘,你可猜上一猜,这帮犬戎族听命于谁?”胡侯爷眨巴着眼睛,摆出一副“快来问我,快来问我”的样子,素素忍俊不禁,却是不想看到他嘚瑟的表情,于是便清了清嗓子:“除了王程便是二麻子,既然是二麻子被洗劫了,那便只剩下王程了。”
胡侯爷原本是想喜滋滋地卖个关子的,却不曾想到一下就给素素猜对了,于是便只能收了沾沾自喜的神色,颇为欣赏地看着素素:“白姑娘果真是聪慧,一猜便中。”
“要变天了,对不对?”素素叹了一口气,这一天终于是到来了。
“是啊,这表面看起来的太平景象,恐怕是快没有了。”苏墨卿倒了茶盂中的渣滓,眸子中是说不出的疲倦。
“苏公子,白姑娘,王程和二麻子两人若是相互掐起来了,对于我们而言,是天大的好事啊,你们两个怎么都愁着脸?”胡侯爷颇为不解地看着二者。
“或许对于朝廷而言,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便能坐山观虎斗,然而,却是苦了无辜的百姓。”素素喟叹了一番。
“这倒也是。”胡侯爷皱着一张包子脸,连端在手中的紫笋茶都没有喝,便长吁短叹了一番,屁股还未坐热,便被人叫走了。
“素素,若你是老奸巨猾的二麻子,你会直接和王程撕破脸吗?”
“二麻子和王程本就是一座山中的两只老虎,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此番王程手底下的犬戎族竟然敢动手抢了二麻子的船只,不管是不是王程授意的,对于二麻子而言,他这种做法,摆明就是一种挑衅,我想二麻子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
“对,二麻子是不会放过王程,但是却也不会亲自动手收拾他。”苏墨卿顿了顿,伸手端起案几上的茶盏,啜了一口。
“依墨卿之见,二麻子会怎么做?”
“如果我是二麻子,也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看看鹬和蚌如何斗争。”
“能做到鹬和蚌的,一个是王程,而另一个,难道是朝廷军队?”
“没错,”苏墨卿赞许地点点头,“他想要不费一兵一卒,便要让王程从海上消失。”
“二麻子就这般确信,倘若真的打起来了,我们的朝廷军能打赢海盗?”
“素素,七殿下的军队约莫是训练地差不多了。”
可是新练的兵明显是缺少经验啊……素素在心中默默地反驳了一句,看着苏墨卿那一张笃定的脸,便不再开口。
不过是隔了一日,胡侯爷便收到了一封火漆的信件,打开一看,是王程要进犯扶箕城的消息,内里连着具体路线和部署都写得清清楚楚。
胡侯爷自然是急冲冲地跑去找凤水問,然而后者这些日子来只顾着埋头训练士兵,好早些拥有自己的势力,大概只知道二麻子和王程之间的关系,然而对于这内里的真真假假却只是一知半解,也没有像苏墨卿那般已经深入对方势力的中心,自然是不能有所判断,然而,直觉却是告诉他,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么多些日子的辛苦操练,终于有实践的机会了。
胡侯爷便将信笺揣在怀中,去找苏墨卿,凤水問一听他的名字,想着素素是和他一道的,于是便随着胡侯爷一起来到了唐府。
唐漠风忙着让丫鬟泡好茶,腾出一间书房让他们商量大事。
“墨卿,这种场合,一个女子出现并不合理,我还是回避一下为好。”
苏墨卿虽然对于素素和凤水問之间的纠葛并不清楚,然而却是隐隐地能猜测到,并不是这般简单:“也好,素素,你就在药庐中好好休息一番吧。”
苏醇塬一只脚刚刚踏进门中,胡侯爷便急吼吼地从衣襟中拿出信:“苏公子,你倒是看看这内里是否藏着什么猫腻?”
凤水問眼神却是飘到了苏墨卿的身后,然而,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却是没有在随后出现,他颇为失望,今日来唐府,本就是来找素素的。
十三,残缺的心
苏墨卿接过信纸,通读了一番,嘴角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胡侯爷,恭喜了。”
胡侯爷倒是瞪着一双懵懵懂懂的眼:“敢问苏公子,何喜之有?”
“这封信我想应该便是二麻子的告密信,”苏墨卿翻过信笺,指着背面的一只黑脚信天翁,“二麻子崇尚的便是这黑脚信天翁,但凡是经他之手的信笺都会有这么一只。况且,之前王程的手下洗劫了他的船只,我想,他这么做,应该是想要借助我们的手,除去王程。”
“这个二麻子委实狡猾。”胡侯爷拍了一下桌子,茶碟只是微微地震动了一下,然而他那一张胖乎乎的脸却疼得团成了一团,嘴巴不住地哈气。
“苏兄又如何能判断二麻子送来这封信的目的是想要借我们的刀来杀王程,而不是假意向我们示好,然后再请君入瓮,最后和王程联手将我们一网打尽?毕竟,他也是海盗,但凡王程被折了实力,朝廷下一个目标便是攻打他。”凤水問向来不喜欢苏墨卿,自从他成为太子心腹的那一刻起,他便自觉地将他归于敌对的位置上,最初的时候,还想着要如何将他从那个笨头笨脑,只知道炼药的太子手中抢过,成为自己的谋士,毕竟,从琅戎谐隼慈肓顺玫娜耍缚墒欢械氖竞枚汲闪舜蚬返娜獍佑腥ノ藁兀漳涿恳淮味级宰抛约鹤吧党溷叮晖耆挥形约盒ЯΦ囊庀颉R灾劣诘胶罄矗耆牌艘颜飧隼奴谷引以为豪的弟子收入麾下的念头,心头却是积攒了一股子说不出的怨气,但凡他说什么,自己总是要质疑一番的,更何况,就凭这么画着一只黑脚信天翁的信,根本就说明不了什么。
“二麻子和王程向来是面和心不合,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片海域上自然也容不得两个可以说是旗鼓相当的海盗头子,二麻子和王程早已相看两生厌了,只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罢了,毕竟,在这种有朝廷军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情况下,一旦动手,谁都得不了什么好处,只能面临被朝廷一网打尽的局面,所以,他们自然是按兵不动的,然而,错就错在,王程手下的犬戎族不长眼,竟然敢洗劫二麻子的船队。二麻子心中早已对王程有一肚子的意见,这一次他又撞到了枪口之上,虽说是犬戎族劫的,但是二麻子因为对王程的不满,自然便将这一桩事扣到王程的头上,恰好,王程此时又想要攻打朝廷军,所以,我猜二麻子索性就借刀杀人,提供了这个线索,好叫我们提前做准备,毕竟,在那帮海盗眼中,我们的军队还是很薄弱的,”苏墨卿顿了顿,“对于二麻子而言,最好我们和王程手底下的那帮海盗旗鼓相当,这样,不管是哪一方胜利了,都被虐的只剩下一层皮毛了,这样,才好叫他保存实力,出其不意地攻击胜利的一方,将那一层皮毛啃噬完了,他便是永枕无忧了。然而,对于我们而言,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毕竟有了这个计划、路线和布局,我们便能早早制定计划,请君入瓮,到时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高见,高见啊!”胡侯爷那张鼓鼓的脸早已看不出眼珠子,听了这么长的分析之后,脑子早已是被扮成了一团浆糊,但是,苏墨卿连日的所做所谓,使得他深深地认为,苏墨卿这么一大段分析,必定是及其精辟的,于是只顾着一个劲儿地夸奖。
凤水問从苏墨卿手中接过信笺:“没有想到这个王程对于行军打仗倒是很有一套,难怪可以叱咤大海这么多年,”凤水問颇有些佩服,“第一阶段,竟然是同时攻打防备森严的凌江城和缪鲜城,以扰乱视角,然后,等到我们手忙脚乱的时候,再集中兵力攻打扶箕城,倒是一个妙人儿。”
“唉,只可惜再如何妙,我们扶箕城有两位苏公子坐镇,也不怕他出幺蛾子。”胡侯爷的脸上笑开了一朵花。
苏墨卿只是曲起一根食指不停地敲打着案几,凤水問则是想着那尊被供奉在药王殿中的塑像是不是真的就是对比着素素而抟的。一时之间,室内的三个人心思各异。
素素就着墨汁在一张小字条中细心地写着,然后随手拿过一支珠钗,掰开钗头的珠子,然后将纸条封入珠钗之中,再放入过会儿便要送走的那一堆头饰之中。
每隔七日,杨翠翠便会要求头饰铺子的王掌柜送些钗子或者翠翘过去,而素素与她约定,会将小纸条混在内里,只要她掰开这珠钗头花便可,她们两个在暗地里便是这般交流的,这么多日子过去了,王程倒是也没有发现什么。
杨翠翠在明里并不插手王程的事,而且对着他也是冰冷如霜的样子,该是如何嘲讽便如何嘲讽,却也开口问他要些东西,譬如,王记的头饰,王程听了,好不容易杨翠翠愿意开口,自然是百依百顺的,再说,他派人去探听了,这王掌柜是一个做生意的老实人,送来的头饰也是一一检测过,并没有什么问题,于是便放心地过了,只要翠翠喜欢便好,价钱什么的只多不少,就这样检查了几次,后来只要看到王记的掌柜来,那些守门的海盗们都懒得检查了,直接放行。
“白姑娘,时候快到了,我就要去送珠钗了。”王掌柜候在外头,语气谦卑。他是一个生意人,自然是只做与生意相关的事,放着这一桩稳赚不赔的生意,自然是乐呵呵地接过来,再说,能赚双份的银子,何乐而不为?至于里头的这位姑娘,在做些什么或者是做过什么,都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只有这般的聪明的人,才能在这乱世保全性命并且赚个钵满盆满的,而且这位白姑娘是被百姓们供奉在药王殿中的观世音娘娘,救活了自己唯一的儿子,那塑像还有他的一份香油钱,虽然看着她和海盗头子的夫人暗中传递着一些东西,但是却懂得什么该问,什么该烂在肚子里,这辈子都不能向第二个人吐出。
“王掌柜,有劳你了。”一个丫鬟拿着一支珠钗出来,这一次是彩色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