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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他除了书本,对其他的事情没有丝毫的兴趣,就算是错过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媳妇他也不会有丝毫的惋惜,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若是当年这婚事真的变成了他的,那如今的安乐是不是也应该是他的妻子?
温眠染叹了口气,一切都是命运在作弄人。
看着南城和他爹这般和睦的样子,心里更是酸涩,他的爹呢?摇了摇头,不愿再去回想那段不堪的过去。
“爷,刚刚府里的小厮来人回话,说古及公主在门口蹲了一天了,您····”那赶车的小厮一见温眠染出来,便立马上报。
温眠染眉头微蹙,上次的事情之后,他直接对君灯缕下了通杀令,坚决不许她再进入温府,她怎么也是个公主,怎么能在别人门口蹲着?!
“回府,”温眠染淡淡的一声,随即步上脚凳,上了马车。
小厮应了一声立马跟了上去。
温府。
夜幕已经降临,只剩天边的那么一点点光晕,昏昏沉沉的,一个嫩黄色的娇小身影抱膝蹲坐在那朱漆铁环的大门前,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一双大眼睛瞪的老大,瞅着夜幕中来来往往的马车。
温眠染在不远处从车窗外看到时,就是一阵无奈,他真没见过这么缠人的姑娘。
马车渐渐行驶到了大门前,君灯缕一眼就瞅到了,就这么愣愣的看着温眠染从车内走了出来。
温眠染走到了她身前,声音依旧冷冷淡淡的:“你就这么闲?”
谁知君灯缕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没有地方去,我父皇死了,天下人都骂他,呜呜呜,可我不这么觉得,他对我很好,他最疼爱我了,呜呜呜,可他没了,我不知道去哪儿,呜呜呜。”
温眠染看着眼前这哭成了花猫的姑娘,不禁叹了口气,他这辈子真是欠了她的:“起来吧,外面风大。”
依旧是没什么温度的声音,但是这话语却让人这么的暖心,至少君灯缕觉得暖心,她从来就没觉得这么暖心过,温眠染第一次关心她。
稀里糊涂的抹了把眼泪,立马跟了上去。
安乐这日正在府里闲来无事的逛花园,便听到了几个丫鬟在热切的讨论着什么。
“你听说了吗?宫妃现在都有了处置,得宠的殉葬,不得宠的削发为尼,现在宫里的哭丧的声音啊,可是响了几天几夜,今日皇上即将葬入皇陵,那些宫妃们今天就是她们的死期!”
“好可怕啊,得宠的就要死,真是太残忍了。”
“还不如死了呢!削发为尼长伴青灯,谁受得了啊?咱们都受不了,更何况那些在宫里锦衣玉食的娘娘们呢?”
安乐心里微微一颤,随即不动声色离开,古代女子的命运就是这么的下贱,就算你是尊贵如后妃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任人拿捏,倒不如做一个村妇来的自在。
心思一转,便想到了孙绿烟,不知道她属于哪一列?孙老爷这次怕是要伤透了心了吧。
“乐儿,想什么呢?”南城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笑道:“不是让你在那儿等我吗?怎么自己走到这儿来了,走开一会儿你就没了影子。”
安乐这才回过神来,方才的忧思尽数抛到了脑后,笑了起来:“在给咱们孩子想名字呢。”
南城一下子来了兴趣:“想的什么名字?”
安乐却道:“都不好,还是让爹取名字吧,当年没能给你取名字,他心里一定很遗憾。”
南城一把将安乐搂入怀里,柔声道:“我怎么娶到了你这么好的媳妇?”
安乐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丫鬟们都看着呢!私下里不知道又该怎么说了。”
南城却道:“那不是更好,让她们看看咱们感情多好,就不敢对我有非分之想了。”
安乐撇撇嘴,表示对这个人彻底无语了。
这日美味饱开业,声势浩大,因为这幕后的老板,谁都知道是元贞世子妃,那是多大的名头啊?况且当日还有神兽大人助阵,更有压轴戏码,万花楼的三位当红的红牌!
当初京城首富陈公子为了笑芙姑娘一掷千金的传闻可是响遍了京城!一夜六千两,简直史无前例!
这是一个三层的大型酒楼,一楼是最普通的大厅,二楼是小厅,三楼则是雅间,美味饱三个字,是离洛离大人亲手提的,不得不说,看上去那么纨绔的一个人,这字还真心好看。
当初离洛听说他们要开业了,提出要给他们店题字,安乐还一脸嫌弃,可真是把离洛给气的个半死,义愤填膺的当即命人笔墨伺候,狼毫一挥便落下了这三个大字,一旁的丫鬟们被这帅气的身姿,行云流水一般的书法迷得晕头转向,安乐却平平淡淡的说了一句:“一般般吧。”
把离洛给气的,甩手就走了!
南城笑的要岔气儿了,直说安乐不厚道,安乐却撇撇嘴道:“那种人就是自信心过盛,总得有人撮一撮他的锐气!春兰,把字拿去刻招牌。”
南准夫妇,安乐两口子,包括万花楼的那三位名气响当当的红牌都站在门口,安乐说了一大堆喜庆的话,随即道:“今儿京城美味饱开业第一天,全场八折,花费满十两银子送纪念版布偶娃娃一只,欢迎各位进店品尝。”
众人都沸腾了,春兰从那边拿来了一条大红的长长的彩带,安乐这一排人都手里都拿着一把剪刀,安乐说这叫剪彩,预祝店里生意更红火。
剪了彩,一行人便让了道,直接进了店去,走到了柜台,小厮账房们都已经严阵以待,客人们如潮水般涌了进来。安乐看着人群的眼神,就跟看着银子没差别,眼睛都闪露着绿油油的光芒。
常府。
常子清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那脖子上的淤青依旧刺目的很,沉声道:“道长,不知您是否已经算出了黄道吉日?”
那长须飘飘的老道长摸着胡子道:“老夫这段时间夜观星象,又观察了好久,确定这个月十五月圆之时就是最佳时期,大人您现在要抓紧时间准备了,错过了的话,老夫都不敢肯定还有没有下次机会。”
常子清沉思片刻,袖中的手紧握成拳,若是从前,也许事情还好办一点,如今没想到那乡村汉竟然是元贞王爷的独子,这样特殊的身份,还真是不好办,不过,幸好他早有准备。
“燕青。”
“奴才在,”一个侍卫连忙站了出来。
“去将文嫱小姐请出来。”
“是,”燕青抱拳应声道,随即闪身出去了,他属于府上的暗卫,对于外人不知道的事情,都是他在做,比如,这位文嫱小姐。
花园里的重重假山之中,谨慎的挪动了一个小石块,随即一个石门轰然而开,燕青熟门熟路的弯身进去,顺着一条羊肠小道,阴暗的环境逐渐光明,眼前顿时豁然开朗,一间雅致的青砖绿瓦的瓦房,小巧而别致,环境是极好的,看上去真的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一个婆子正在对着一个美貌女子训话:“姑娘,喝水不该一口直接灌下去,而是小口小口的轻琢,眼睛时不时的溜溜的转两圈。”
女子烦躁的挥了挥手,吼了一句:“我都知道!整天强调这些你们烦不烦啊!主子来了我便装给他看就好,为什么他不在的时候,我还得过着另一个人的生活!”
婆子“啪”一巴掌打在女子的脸上:“老身对姑娘客气了几日,姑娘便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那女子红着一双眼睛,顿时不敢造次了,脸颊微微的有些红肿,可依然不影响那倾城的容貌,一如···安乐。
是的,一模一样的长相,连身形都差不了多少,这相似的程度,堪比双生女。
婆子抬眼一瞧便看到了正往这边来的燕青,连忙福了福身:“可是主子有什么吩咐?”
燕青看了她一眼,随即将目光落在了那娇俏的女子身上:“主子要见文嫱姑娘。”
婆子连忙道:“是。”随即推了文嫱一把,瞪着眼睛道:“还不快去,给我好好儿表现,若是出了岔子,我今晚打不死你!”
文嫱眸中一闪而过的愤恨,随即隐在眼底,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后跟着燕青出去了。
到了外面,明明是一样的天空,她却觉得外面的空气要新鲜好多倍,外面的鸟儿美丽好多倍,其实她只是渴望自由而已。
一年前,家乡发了水患,淹了她的家园,辗转流浪,她最终被迫卖到了妓院,因为姿色上层,所以她的第一个恩客,便是一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常子清,他出了一千两银子买了她的初夜,这价格已经非常高了,当她看到那丰神俊朗的公子时,从未萌动的少女初心,便悸动了。
她以为,是上天终于开了眼,赐给了她一个良人,可当他夜里对着她攻城略池的时候,嘴里念着的名字却是安乐。
她不认识那个女子,但是却从此被迫学习她的一切。
常子清买下了她,青楼里的姐妹都羡慕嫉妒恨,觉得她第一天来就遇到了如此的良人,不但不但帅气而且多金,还一下子就为她赎了身,她也曾觉得,就算他爱的不是她,只是想要将她当做一个替身,至少可以得到他的爱护和一个地位。
可这一切的幻想,全部成了泡影,她被他关在这个小院子里,没有半点自由,她每天的日子除了等候他的临幸,就是学习另一个女人活着,她如何吃饭,她如何睡觉,她如何耍小性子,她如何语出惊人,她如何····
他要将她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可她明明是文嫱,怎么变成安乐?她曾经反抗过,结果就是一顿暴打,后来她开始谨慎的模仿,学的像了,常子清就会高兴,还会赏赐她金银首饰,出了纰漏,他就会不高兴,那管事的婆子就会教训她。
这一年里,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她宁愿当初没有遇到他,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她宁愿在青楼里卖身,至少强颜欢笑只是一夜,至少她还有自由,至少她可以有自己的性格!
转眼便已经到了里屋,那位老道长已经下去了,常子清闲适坐在太师椅上,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玩弄着手里的杯子。
文嫱一进门便扬起了甜甜的笑容,扑到常子清的怀里:“子清,你想我了吗?”
常子清满意的摸了摸她的头:“想。”
当眼神滑过她红肿的脸颊时,眸中没有丝毫的波澜:“被打了?”
文嫱立马满脸委屈,嘟着小嘴分外可怜:“就是那李婆子,她老是欺负我。”
常子清轻笑了两声:“是吗?待会儿让燕青给你拿一管膏药抹抹。”
文嫱撇撇嘴:“这时候知道关心人家了?人家等你等的好辛苦哦。”
常子清看着眼前的女人,思绪一下子就拉到了从前,安乐几乎每次见到他,都是这一句“人家等你等的好苦哦”,因为在他的心里,安乐不过是一个垫脚石,供他堂堂正正的走入安氏集团的跳板。
他受够了贫穷,所以拼命的工作,让自己在总裁面前得到最好的表现,当然,他做到了,老总裁不知道有多满意他这个女婿,但是也正是因为忙于工作,基本没有时间陪她。
一个星期见不了面都很正常,她不敢去打扰他,怕他烦,所以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平时连电话都不敢打,只有在每次见面的时候嘟囔一句“人家等你等的好苦哦”。
常子清到了这里,一年没有见到安乐,心里却史无前例的空落落的,那时才发现,其实她在他心里已经占据了一方位置,虽然那个位置对于他的野心而言简直没有任何的可比性,但是,始终让他牵挂着了。
所以当初在青楼看到了文嫱,便毫不考虑的买下了,并且将她培养成另一个安乐。
文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