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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哥的四个孩子,如今都在京城里最好的私塾上学,铁妞一个女孩子家都在读私塾,同样是您的孙儿,只不过是爹娘不同罢了,这差别待遇太大,对他们也是不公平。”
一番话说的至情至理,那南多福和赵氏的眼泪便又忍不住落了下来:“都是我们不好,让这些孩子们跟着我们吃苦了,若是大房的那两个混账稍微有点儿良心,城子也不会单单丢下他们了,如今这般凄惨的境地,也都是自找的!”
君灯缕连忙道:“爹,娘,这都是相公的一片孝心,您们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也该享清福了,就按着他说的做吧。”
赵氏这才道:“庄子便算了,我和你爹穷了一辈子,太奢华的东西,我们住着也不习惯,你留下那么点儿银子,便算是尽了孝心了,再多,我怕受不起了,老天爷如今可是不允许我再多半点的贪心了。”
温眠染不再多说了,赵氏都这么说了,明显她是觉得自己承受不起,那便留些银子让他们日子舒坦些便好了。
晚上的时候,赵氏便给他们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就是温眠染从前住的屋子,虽然简陋,但是还算整洁,君灯缕倒不好意思了,她和温眠染还清清白白的呢,住一间屋子,算啥事儿啊!?
可温眠染明显淡定的很,和赵氏到了晚安,便搂着君灯缕进屋了。
关上了门,温眠染便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封糕点:“吃吧,我特意给你准备的,就怕你吃不习惯,看你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君灯缕吸了吸鼻子:“阿染哥哥你最好了。”
温眠染其实不怎么喜欢这个称呼,显老,但是这小丫头就是喜欢这么喊,便算了,揉了揉她的脑袋,搂着她坐在了床边,将糕点摊在她面前,君灯缕嘿嘿一笑你,便立马狼吞虎咽了起来。
晚上,温眠染和君灯缕就这么睡了,和衣而卧,十分规矩的相拥而眠,温眠染到底是是读圣贤书的人,绝对不会在成亲之前做出格的事情的。
这次说君灯缕是他过了门的媳妇,也是免得赵氏碎碎念,毕竟带着人家黄花大闺女回家还是不怎么地道的。
但是君灯缕可不这么想了,她并不知道男女之事到底是如何的,她以为洞房花烛夜就是这么在一张床上睡一觉而已,所以睡着的时候小脸都红扑扑的,觉得这是她和温眠染的新婚之夜。
温眠染在这里住了两日,但是朝中事务耽误不得,而且君灯缕其实也不是很适应这个地方,所以便提出要走了。
赵氏虽然舍不得,但是也不敢多说什么,温眠染是做大事的人。自然不能耽误他的时间,只是嘱咐了好久的话,这才放了人。
温眠染临走前留下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吓的赵氏差点儿一个哆嗦没站稳,南多福也是一脸的惶恐。
“志儿啊,这银子太多了,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这娶了媳妇儿以后添丁进口的,定是要花不少银子····”赵氏连忙道。
温眠染轻声一笑:“不要紧,我还有多的,您们自己留着用吧,我不差这些。”
赵氏本来以为君灯缕作为温眠染的妻子,见着自己的相公这么拿钱不当钱,会不高兴,却见她根本就像个没事儿人一般,心知他们定是真的不在乎这么些银钱了。
南多福却执着道:“这太多了,我们十辈子都用不了这么多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温眠染却道:“只当是我给你们尽孝了,以后每次过年,我都会尽量回来一趟,您们老两口好好儿过日子便是了,其他的不用担心。”
南多福这会儿子是不知道接还是不接了,僵持了半天,温眠染却直接将银票塞在他手里了:“您快收起来,免得被有心人看见了,起了贼心。”
说罢,便拉着君灯缕转身上了马车,南多福回过神来的时候,温眠染已经在车上了,撩起了车帘,和他们道了别,随即马车扬长而去。
南多福和赵氏站在原地,良久才算是回过了神来,看着手里的银票顿时感慨万千。
车内,温眠染看着面前欢天喜地的丫头,笑道:“回去便把婚事办了吧,想怎么办?”
君灯缕挽起了他的手臂:“随便怎么办,只要新郎是你,我就开心了。”
温眠染宠溺的笑了笑,马车一路飞驰而去。
巍峨的皇宫内,处处都彰显着一股子的雄伟霸气,带着苍狼国独特的大气辉煌的感觉,很是震人心魄。
一处偏僻的宫殿内,里面的陈设极其的简单,与这奢华的皇宫显得格格不入,少施甘泊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本《战国策》,不知看进去了没有。
“公子,喝口水吧,您从回来到现在都不说话,真是要急死阿木了,”阿木手里端着一个陈旧的托盘,显然是不值钱的东西。
少施甘泊扫了一眼那“不值钱”的东西,莫名的就想起了今日在丽乡遇到的那个女人,她眼里的鄙夷,以及在她口中的穷酸,心里顿时一阵烦躁。
阿木见他这幅模样,心里也是一阵酸涩:“公子,您别这么丧气,咱们,咱们总有出头之日的,过不了多久,皇上一定会来接咱们回宫的。”
少施甘泊轻笑一声:“回宫?我在这异国他乡住了十余年,也不见那边有一个人来接我回宫,如今你和我说这话,岂不是做梦?父皇如今年岁已经大了,过不了多久怕是要撒手人寰,到时候定是二哥继承皇位,他,就更不可能来接我了,恨不得我直接死了才好呢。”
阿木最怕看到少施甘泊这般没有希望的样子了,连忙道:“不会的,公子,我们就算是不靠别人,就靠自己,也一样可以走出这座牢笼,拿回本该属于公子的东西的,公子心怀天下,不该这般过一辈子。”
少施甘泊叹了口气:“阿木,现实如此,容不得我们不低头,如今我只是一个质子,地位低下,就像今日所见的那个泼妇说的一般,怎么看都是一股子穷酸像,纵然你是靖国皇子又如何,穿着打扮与下人无异,没有自由,还谈什么雄心壮志?”
在他说到那个“泼妇”的时候,阿木竟然忍不住想要好笑,今日的事情虽然的确是很不愉快,但是却是公子头一次展现自己的脾气,他从来都是什么事儿都憋在心里,像今日这般发泄出来的,还是极少的,阿木常常害怕公子会因此憋出病来,今日好不容易出宫,却能够遇上这般有意思的女人,也算是不错的收获了。
阿木其实倒觉得,那女子并不像泼妇,虽然和公子当街对骂,性子挺泼辣的,但是却没有丝毫出格的举动,就连骂人的时候也没有带脏字,还能把公子这般优秀的人损的一无是处,关键是人家骂人都能骂的这么优雅,又怎么能算是泼妇呢?
况且一开始也似公子砸人家的场子在先嘛,阿木心里对那女子的印象还是很好的,但是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看着公子提起这女子就咬牙切齿的样子,心里定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才好呢。
主仆两人正说着话呢,便听到一个太监的高声唱和:“九皇子驾到。”
少施甘泊脸色一变,不动声色的站起了身来,那阿木更是瞬间变成了一张苦瓜脸,规规矩矩的等着那九皇子进殿,随即躬身而拜:“九皇子金安。”
进来的是一个稚气的少年,看上去大概十六的样子,脸上却挂着一股子傲气,像是要睥睨一切的架势,扫了一眼殿内的两人,鼻孔里便喷出一声冷哼:“起来吧。”
“谢九皇子,”少施甘泊神色如常,像是早已习惯了他的鄙视一般。
“我今日是看着平日里乖顺,才恩赐你随着我一起出宫,去那丽乡玩耍一番,今日你表现还不错,只是下次若是再敢不得我的允许就私自乱跑,我定要你好看,”那傲气少年冷哼一句。
少施甘泊便恭顺的拱手道:“是,我下次定不会再乱跑,惹的皇子不快。”
那皇子心情明显还是很不错的,随手就扔了个金锭子到少施甘泊的怀中:“赏你的,你今儿表现不错,算是给我长了脸,下次若是再有活动,也会带上你的。”
“谢九皇子殿下。”
那皇子头一扬,便得意的转身走了。
其实按着道理来说,少施甘泊和他应该是平起平坐的地位,少施甘泊是靖国的皇子,他是苍狼国的皇子,但是因为少施甘泊如今的身份是寄人篱下的质子,说好听点儿时皇子,其实真正的地位和那些奴才有什么两样?
所以今儿安乐说他身上的衣服和奴才的没两样,还真是直戳他的死穴。
阿木看着那人走远了,才呸了一声:“真是好意思,自己没啥本事,让我们家公子帮忙做了诗作去和那群贵公子比赛,得了第一,就还真以为是自己的本事了,瞎嘚瑟什么呀?”
“阿木!”少施甘泊冷声训斥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可这般莽撞,你如此出言不逊,口无遮拦,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你要置我于何地?”
阿木顿时没了气焰,诺诺的道:“我只是想为公子抱不平,他总这么嚣张,丝毫不将您放在眼里。”
少施甘泊冷声道:“可这就是现实,他就是高我一等,只要我一天不能彻底的走出这个牢笼子,便一天不能越过他去,你若是再这般轻狂,我也不敢将你留在身边了。”
这话一出,阿木顿时急了,连忙道:“公子,我错了,我下次定是不敢了。”
少施甘泊应了一声,便将手里的金锭子丢给了阿木:“收起来,以后会有用处的。”
阿木老老实实的照办了,在阿木的心里,一直都很崇拜自家的公子,因为他能够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事情,而起满腹才华,雄心谋略,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人。若是有朝一日,他得以走出苍狼国皇宫,回到靖国,那一定是经过最优秀的皇子!
少施甘泊虽然被囚禁在这偏僻的皇宫里,但是由于他向来安分守己,所以十余年来,那巡守的侍卫是越来越少,如今,整个苍狼国都快要忘了,这里还囚禁着一个靖国的质子,但是他没忘,一刻都没有忘记,他是皇子,是靖国皇家的孩子,就算是靖国抛弃了他,他依然是,一切本该属于他的东西,他都会抢回来,一个不落。
他已经开始筹划了,因为不能再等了,若是真的让二哥登基,那一切便全完了。
而这个傲气无脑的九皇子,就是他唯一的桥梁,成大事者,就该忍受的了别人所不能忍受的苦难,一时的卑躬屈膝并不算什么,只要能换来一片明媚的朝阳,一切都不算什么。
随着夜幕降临,乞欢街的一角彻底热闹起来,门边的两串儿红灯笼显得分外喜庆,客人们鱼贯而入,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这里的老鸨是刘妈妈,人自然是李妈妈亲自选的,精明能干,油嘴滑舌的,就是能哄的客人开心,安乐和李四全早早的便在二楼的半敞式的雅间找了个地方坐下了,观察着全局。
刘妈妈在下面招呼着客人们入座,一切都显的井井有条,万花楼的名声本来就大,这次巡演的第一站是丽乡,自然有不少人来捧场子,达官贵人更是不在少数。
舞台的效果还算是不错的,安乐甚是满意,姑娘们也都很有天赋,全场都笼罩在一层香艳的气氛里,客人们的情绪瞬间高涨,那最后面的叫价声儿也是此起彼伏,安乐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今儿把万花楼的事儿总算是安定下来了,后天便是美味饱开业,等把美味饱的事情也忙过去了就可以回去了,想到这里,安乐舒心了不少。
而此时,元贞王府,老王爷已经开始试着将一些朝务交给君城试着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