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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一个呆子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
几秒钟后,他的电脑忽然自动断电了。
那张恐怖的图片随即消失,屏幕上面只剩下一片可怕的黑暗。
书房也是漆黑一团。
他吓得全身瑟瑟发抖,却始终没有勇气回过头去,确认背后是否真有什么东西。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忽然听见大门呯地一声轻响。
好像有人开门出去了?
是谁?是……背后那个恐怖的鬼魂离去了吗?
他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他发现那股浓浓的怪味突然消失了。
卫生间里传来了汤桃的问话声:“老公,是你在关门吗?”
“我……我……”
汤桃见他说话吞吞吐吐,感到奇怪,开了卫生间门,光着身子就走到了书房门口来看。
“老公,你在干什么?刚才我们家的门好像响了一声,你没听见吗?”
听见妻子在他背后说话,他才终于转过身来。
“不会吧?可能是邻居家在关门。”他战战噤噤地站起来,走到外面的客厅去看。
防盗门关着。
“我说是邻居的门在响,你还不信!”
“奇怪,门响得那样大声,听起来真像是我们家的门发出的声音。”
他没有回答,想起刚才那极度恐怖的十余秒钟,他现在都还觉得很后怕。
“你灯也不开,电脑也不开,在干什么?”
“没……做什么。”
“对了,今天下午清影还打电话来,说警察也到她家去问过关于照片的事情,清影还叫我回来问你,要不要请一个电脑高手来帮忙找一找那张照片?”
“我看不用了,肯定已经删除了,睡觉吧。”他一边进卧室,一边暗想:“明天就把那张照片删除掉。”
但第二天他没有删除,因为电脑已经坏了。
他明白一定是鬼弄坏了电脑,所以没有把电脑拿到电脑店里去修。
“妈妈,我去学校了。”池雁放下碗筷,一边用手抹嘴,一边说道。
“今天怎么去得这样早?平日老是捱到要迟到了才去上学!”妈妈有些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我好久没有提前去学校了,今天突然想早点去上学,我以后每天都要早点去上学,好跟同学们玩。”
“对,就是要跟同学们搞好关系,小学生要性格活泼一点,但也不要玩得太疯了,下午放学后早点回家。”
“知道了。”
池雁确实有好久没有提前去学校了,因为她害怕去学校。
前段时间,班主任老师给池雁的妈妈打过两次电话,反映池雁上学老是迟到的问题。妈妈非常生气,责怪女儿不懂事,说妈妈这样辛苦,无非是为了她今后能过得比她好。她为什么不争气,不用功学习,还经常上学迟到。
妈妈的责备没有错,不过,她却不知道,女儿前段时间其实活得比她更苦。
她甚至每天都活在恐惧中!
班上有四名男生,加上一名三年级的男生,简直像五个小恶魔一样,经常欺负她。开始,还只是一般性的欺负,但不知从哪一天开始,欺负升级了!他们多次趁她放学后要留下来打扫教室清洁的机会,把教室门关起来,将她按倒在地上,脱下她的裤子……
她又是害怕,又是羞耻,但她生性懦弱,加之那几名男生威胁她,如果她敢跟老师和大人讲,将会更严重地欺负她。
所以,她只能默默忍受。
因为恐惧,她不愿提前去学校,每次都要捱到上课前几分钟,才会去上学。
结果,她经常迟到。而迟到的结果,是她经常被老师罚扫地。而每次扫地,那几个小色魔都会趁机欺负她。
她就在这样的恶性循环中读书。
终于有一天,她不想活了,趁妈妈不在家的机会,她找到妈妈买回来的老鼠药。
她将老鼠药放进一杯冷开水后,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奶奶的遗像,哭着将自己受欺负的事情说了出来。
哭诉完后,她正要喝下混有老鼠药的冷开水,却不知是因为手抖得厉害,还是她命不该绝,总之杯子掉下地摔碎了。
她死里逃生,也放弃了死的念头。
就从这天开始,她“转运”了――
那五名经常欺负她的小恶魔,一个接一个地神秘失踪了。
“一定是他们太坏了,所以受到了报应!”她暗想。
五个同学都失踪后,她终于不再对学校感到恐惧了。
她决定从现在开始,每天都早点去上学,再也不迟到了。
妈妈当然不知道她的这些秘密,见女儿今天不用催,就积极上学去了,心里很是欣慰。
她默默目送女儿的背影,看着她走出路上的阴影,走进冬日的阳光中。
在她身后,墙上镜框里的奶奶也在默默目送自己心爱的孙女儿。
“雁子,那些欺负你的小蛇(色)鬼,奶奶已经替你清除了!但你心里的阴影,还得你自己去清除。”
第十卷 血咒
第一章
七月十九日晚上十点三十六分,湖北省武汉市。
电闪雷鸣,罡风猎猎,一场暴雨眼看就要降临。
每一次闪电照亮病房的窗户,金薇的心都会猛地抽紧。
“老天爷,求你不要再吓人了!”
“该死的手机,偏偏在今天晚上没电了!”
她虽然恐惧得要死,恨不得插翅飞出医院,逃离这栋恐怖的大楼,但她什么也做不了。
甚至连这间病房都出不去。
她所在的这间病房,位于这个传染病医疗中心的一栋三楼一底的老楼房的顶楼最里面。这栋楼房建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是一栋砖混结构的楼房,每层楼设有九个病房。现在,这层楼却只住了她一个人。
医院这样安排,并非楼下几层住满了,相反,下面的几层楼都有将近一半的病床空着。让她一个人住一层楼,是因为她需要隔离。
其实,她到底有没有病,医生们尚不清楚,她自己也不知道。
从上个月开始,中国内地已有十九人感染上了一种可怕的传染病,其中十四人已经死亡。因此,凡是感染上了这种高致命性疫情的患者,以及近距离接触过这种患者的人,都需要隔离观察和治疗。这样做虽然会消耗很大的社会成本,但为了最大限度地控制这种可怕疫情的传播,却是必要的,也是不容患者和疑似感染者商量的。
金薇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当医生和警察找到她,要带她到这所医院来进行隔离观察时,她很配合地随他们坐车进了这家医院。
她只怨自己太倒霉,居然与一个被确诊感染上了这种病的病人同乘了一辆客车!而且当时她的位置就在那个病人的前一排!
“早知道会遇上这种倒霉事情,就不去参加素雅的葬礼了!”
金薇今年二十三岁,去年夏天才从本省一所师范大学毕业。她在大学念的虽是美术系,但她最感兴趣的却是写作。
从上高中开始,她就喜欢上了推理文学。并创作了四个中短篇推理小说,虽然作品未被任何一家杂志社采用,但她对推理文学的热爱依然如故。大学毕业后,她进入了一家广告公司工作,但只干了半年时间就辞职了。原因是她曾今投稿过的一家杂志社要新聘四名编辑,她从杂志上看到这则招聘广告后,非常激动,立即去应聘,并很幸运地成为该杂家社的一名美术编辑。
虽然没能成为她更喜欢的文字编辑,但能成为一名美术编辑也很不错了。人不要太贪心,既得陇,复望蜀,先在这家杂志社站稳脚跟再说。因为抱着要成为一名文字编辑的梦想,所以她进入杂志社后,工作非常卖力。
七月十四日,她接到大学同学赵邻的电话,说他们的同学曾素雅在公司值夜班时,在楼梯间里失足摔倒,因伤势过重,不治身亡。虽然很多同学因为死的是曾素雅本人,而不是她的家人,她的亲属们又不认识同学们,去了也是白去,还得搭上二三百元的人情,因此决定不去参加她的追悼会,但金薇却很珍惜过去的友谊,特意请了三天假,专程乘客车前往X县,去参加曾素雅的追悼会。
※※※
哪知运气很悖,在参加完追悼会后,坐车返回武汉时,却摊上了这种倒霉事情!
电光闪了一阵后,猛听一声炸雷滚过,老天仿佛被震破了一个大窟窿似的,酝酿已久的暴雨终于倾盆打下!
这个医院本来就位于城郊,这栋老楼又是一栋独立的楼房,与前面的主楼相距约三十米,且四面被树林和绿化带包围住。医院院墙外的公路没有安装路灯,公路对面只有零星的几栋房屋,现在下着大雨,不但看不见行人,也听不见车辆经过的声音,她一个人被关在这栋老楼的顶楼上,简直有一种被世界遗弃的感觉。
屋漏偏逢连夜雨,行船又遇打头风。她正感到恐惧,又发生了更恐怖的事情――
病房里的电灯忽然灭了!
她惊恐地冲到窗户前,将半掩的窗帘完全拉开。
外面什么也看不见。整个世界只剩下一片可怕的风雨声。
风雨声听上去既似千军万马在咆哮,又象无数鬼魂在哭喊。
“这是医院,怎么也会停电!?”
因为这栋楼房较矮,四周又被树林包围住,看不见医院的主楼,因此她不清楚是整个医院都停电了,还是只是这栋老楼停了电,或者只是这间病房的电路出了什么故障。
但好象不只是这间病房没电,楼下的病房如果开着灯,她应该能看见透出的灯光,但楼下也是一片黑暗。
她又走到房门前,用力拍门――她虽然不是犯人,但目前疫情形势十分严峻,所以她的人身自由也暂时受到了限制,不但不能擅自出院,而且连出入病房的权利也被剥夺了。病房的门被锁上,除了医生和护士外,其他人一律不能接触她。
不过,病房里带有一个小小的卫生间,还有一个简单的洗面台,一日三餐,也都有护士送来,倒也没有太多不便。
“来人呀!有人没有?”
风雨声太大,将她的声音完全吞没了,她叫喊了一阵,发现连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于是停了下来。
“不知道医院里是否备有蜡烛?护士们是否正在为每个病房配送蜡烛?”
她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看见卫生间里亮起了灯光。
来电了吗?那为什么病房的灯还是没亮?
而且,卫生间的灯本来关着,就是来了电,也不该自动亮起吧?
她惊奇地看着卫生间虚掩着的房门,一时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怖感觉。
是电路有什么问题吗?
她呆了小会,才大起胆子走到卫生间门外,探头朝内看去,里面并没有什么令人恐怖的东西。
她呼了口气,将门大大地打开,并走进屋去察看门后的电灯开关。
电灯开关跟普通的家用墙壁式开关没有区别,她用手按了两下开关,但电灯没有熄灭。
难道是开关失灵了吗?她一边想,一边抬起头检查屋顶上面的线路。
线路好象没有什么异样,连接头都没有。
她纳闷地看了一会,正想洗个手后出去,就在这时,她看见洗面台上面钉着的那面镜子里,有一个……
她的心跳都几乎停顿了,呆了一下,才发出惊恐已极的尖叫声!
※※※
七月二十日晚上七点四十二分,武汉市。
狄敞带着几分酒意,站在小东门站的候车亭前面,一边等公交车,一边看手机里的短消息。
再过两年,他就要满四十岁了。通常来讲,一个男人到了“奔四”的年纪,还没能混上带“长”的职务的话,便对职业发展不再抱什么希望了,而将心思转移到怎样能多挣些钱,或者教育子女等事情上。但狄敞是一个比较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