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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很静,只有秒针“嘀嗒嘀嗒”地走着,很快时间指向了1:00……
肥狗似乎预知到了什么,肥滚滚的身体瑟瑟地发着抖,直往床底下钻。这时床头的电子钟指向1:40……
“她来了,她快来了!”我夹着香烟的手哆哆嗦嗦,突然手指微微一松,香烟掉在地上的烟头堆里。伸长脖子干咽了口唾沫,我又为自己点了根烟,眼睛时不时地瞟向床头柜上的电子钟,1:50了……
将手中的半截香烟重重地扔在地上,我站了起来,焦躁不安地看着房门,呼吸越来越急促,紧握着刀把的手抓得更紧了。眼睛不时地看向电子钟,过了半天,怎么才1:52……
我重重地吸了口气,满屋的乌烟瘴气让我更加烦躁起来,握着刀把的手忍不住发着抖,恨不得现在就抓起刀子疯狂地砸向房门。不仅如此,过度紧张让我的身体再度有种被掏空后的虚弱,这更让我忍不住气躁起来。此时,时间指向了1:59……
秒针嘀嘀嗒嗒地走着,一个格一个格,以前看着不经心的一秒钟,现在居然显得如此漫长。度过漫长的一分种后,我紧张的心弦已经被拉至最大化了,稍稍的惊吓都可能导致弦断弓亡或者一发不可收拾。僵持了十数秒后,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实在是太紧张了。
此时时间刚刚过了2:00……
烟雾在房间里四处弥漫着,丝丝缕缕的,使整个屋子充斥着压抑沉寂,这时已经2:40了。
到目前为止,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连每晚的猫叫在今晚也消失了,这才是夜晚本该有的安静。但是我知道她一定会来,看看时间,应该快到了!
我愈来愈紧张,焦躁不安地猛吸着香烟,地上已经一大堆烟头了。我缓缓地站了起来,坐了两个多小时,腿有些麻了。深吸了口气,我暗骂了自己一句“没用”,将烟头狠狠地扔在地上,右手微张,稍稍放松了一下。
咚!咚!咚!敲门声异常清晰!
我猛地一惊,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再度深吸口气,我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了。右手将紧握着的菜刀藏在背后,左手紧张地把着门锁,猛地一拧门把,把门打开了。
焦静站在门外,门开了,她缓缓地抬起头,幽幽地注视着我。
“你终于开门了!”良久,焦静淡淡地说。
“……”我直直地看着她,愣是半句话也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终于感到不对劲了?”焦静对着我强笑着,甚是凄美!
“嗯!”我冷冷地回了一句,不知怎的,这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很痛,握着刀把的手绷得有些发抖。
“明天快走吧!”焦静幽幽地看着我紧绷的手臂,还想再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紧咬着下巴,绝决地看了我最后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蓦地,一股无名的愤怒充斥着我的心头。“这算什么,什么也不说就走了,也不解释解释?”想起自己这几天都卧病在床,那股愤怒更是莫名地强盛起来,似乎要把有生以来受到的所有痛苦和委屈通通地发泄出来。我粗喘着大气,双手缓缓地举起背后的菜刀,卯足了所有力量,一刀狠狠地向女孩劈去……
“噔!”刀劈在了门框上。
女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低头向前走去,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楼梯中……
我下意识地向后退着步子,恐惧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如果不是刀劈在了门框上,这双手现在铁定早被溅上鲜血了,自己刚刚到底是怎么了?刀仍然稳稳地嵌在门框上,丝毫没有掉落的意图。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握着刀把的手疲软了,虚汗止不住地顺着脸颊一直流到下巴上……
晚上,思来想去,我决定还是要搬走。第二天,当我向房东老太太说出来的时候,她丝毫没有表现出惊讶,这倒让我大吃一惊。难道她知道我今天会搬走,还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当然,问题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经搬出来了。多余的房租我没有拿,就当是感谢老太太这么多日子对我的照顾。
本来南方是很少下雪的,但是这个冬天却下了好几场雪。是的,出奇地多。
我的心情随着身体一样,在整个冬季慢慢地复原了。不想再回忆起什么,在我的潜意识里,已经把她忘记了。
四
冬去春来,久违的绿色再度铺满大地,一切看起来是那么清新、生动。蛰伏了一个冬季的积雪也慢慢地融化了,汇集成涓涓细流……
西单大街上,人来人往中,我神采奕奕地走着。
我这个漫画工作者,现在住在月季园小区。
工作还是那么轻闲,我一个人坐在小区门口的咖啡店里,悠闲地喝着咖啡。搬来不久,就发现这家的咖啡磨制得特别香醇,所以闲暇之余我总会过来喝咖啡。而且每次过来,我都会坐在靠窗的这个位置。
生活其实很单调,每天都在重复人性里最单调的喜怒哀乐。偶尔也会忆起半年前的那件怪事,那个在晋安庄小区住了一个月的故事。当我搬走后的第二天,就因为久病不愈被送进医院。医生们见到我时几乎都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用他们的话来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简直就像在沙漠里流浪过一个月似的。”
不过这件事并没有给我的心里留下太多阴影,很快,我就把这件事稍稍改编了一下,制作成了浪漫人鬼情未了式的漫画故事集,销量甚是不错。我知道焦静会看到,因为她说过她非常喜欢恐怖漫画,在我的内心深处,被她看到故事集,也是我所期望的结局吧!
算了,不去想了!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再多想了。回忆有时是种折磨,至少我这么觉得。
靠在椅背上,我悠闲地看着骄阳下的人们,甚至觉得这是一种享受,因为这会让我顿生出许多的感慨。当人们有了感慨时,说明这个人有了思想,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呵呵,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变态?!整个下午我就这样坐着思考,偶尔也拿出笔和纸进行创作,但终究还是罢了手。
我的目光毫无目的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穿梭着,此时已经5:00点了。
我饶有兴味地看着忙碌的人群,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我一眼就认出了她——焦静!她的头发长了,乌黑亮泽,非常漂亮!其他倒没什么变化,身上穿的还是那件校服,手提的还是那个书包,正兴高采烈地和几个同学说笑着走在路上。
丢下了咖啡钱,我撒腿就向外跑……
说实在的,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一见到她就鬼迷心窍般不由自主了。我跟着她上了车,坐在离她最远的座位上,直到距离晋安庄小区最近的站才下了车。路上又躲躲藏藏的,生怕被她看见,因为从站点到晋安庄小区的这条路上,一直都没有什么行人……
小区里没有太大的变化,惟一改变的只是小区里的树木都长上了绿叶,却不见茂盛,总感觉少了点什么。碰到几个认识的人,简单地打过招呼,我继续跟在她后面小跑着。
焦静在前面转过一个弯,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里。猫着腰跟了上去,我躲在转角处,深吸了口气,缓缓地探出了脑袋。
没人?
“怎么一下子人就不见了?”我有些奇怪,从这里到第一个住户至少也有50米的路程,她能有这么快的速度?左右再瞧瞧,依然还是没有她的身影。我知道自己是跟丢了,或许她早就知道自己被跟踪了。
既然这样,就算了吧!自己和她的故事早在半年前就已经结束了,何必再苦苦执著非要知道原委呢。对了!房东老太太的家不就在前面嘛,自己在她那里租住时,受到她的不少照顾,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顺便进去看看她老人家吧!不过说实在的,老人家也蛮可怜的,孤苦零丁的一个人,也没听说过她有什么子女。
我轻轻叩响大门,希望老太太还没有外出。
“谁啊,来了来了!”老太太的声音还是那么慈祥、清缓。
“阿姨,是我啊,我是张浩。”我应道。
“哦,快进来!快进来!”门打开了,房东老太太定眼一看,果然是我,看来对于我,她记得很清楚的。
没想到老太太丝毫未见老,还是那么年轻,只是谈笑间掩饰不住眼眸中的孤苦。一番嘘寒问暖后,我跟老太太说自己是顺道经过,顺便过来看望她的。虽然是这样,老太太还是非常高兴我能来看望她,也许她真的是孤苦太久了。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该是我告辞的时候了。掏出钱包,我拿出500元钱双手送到老太太面前,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老太太硬是不收,但受不了我再三的坚持,老太太便接了过去。
谢绝了老太太的一再挽留,我走了。独自走在朦胧的路灯下,又忍不住开始感慨万千,人生无常啊,下一刻的事谁也说不准,更别提经年之后了,也不知下次再见到房东老太太时彼此会发生什么变化。
出了小区门口,我发现前面停了一辆出租车。真是难得,这里很少有出租车停的!
“师傅,去市区吗?”我老远地就对着司机问着。
“去啊!100元!”司机瞟了我一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么贵,这里到市区不过才6公里路而已!”我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下意识地掏出钱包看了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给了老太太500元,自己身上只有一些零钱了,根本就不够100元。
“咦!信用卡怎么没了?”突然发现信用卡不见了,我将钱包里里外外都翻了遍,结果还是没有找到,我又翻找起衣服口袋,结果还是没有。
“难道落在老太太那里了?”我仔细地回想着,刚才我一路上都是双手插着口袋的,看来只有可能是落在老太太那里了。
不理司机怪异的目光,我转身又进入小区,赶往张老太太的家。
月色惨淡,夜幕的小区里到处都透着寒意,我打了个寒颤。
“明明是夏天啊,怎么这么冷!”我感觉非常纳闷。抬头看看四周,小区里住户的灯都熄掉了,只有几盏路灯还亮着。路上的空气有些森冷,吸进肺里并不是清冷的感觉,反倒感觉有些浑浊。
无端地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我暗骂了自己一句没用,紧了紧裤子,加快了脚下前行的步伐。
刚过转弯口,我与碰巧外出的房东太太险些撞在一起,“咦!阿姨,你要出去吗?!”我对她说。
房东老太太似乎没有听见我在叫她,左手提着篮子,行色甚是匆匆。
“阿姨,是我啊,张浩!”我追上去,又强调性地喊了一声。可是她仍像没听见似的,只是一个劲地走着。
“奇怪?”我停了下来,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有些迷惑。自己好像没有得罪过她老人家啊?老太太到底怎么了?再次向老太太的背影看去,我忽然发现老太太的步伐甚是轻盈,似乎没怎么用力似的,又像是在空中飘着。揉揉眼,我跟了上去,老太太走得好快啊!
整个路程并不远,大概只有300米的样子,可这一路却让我跟得心绪不平,我发现这时的房东老太太完全变了个样,不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老太太了。
五
一直来到目的地,前面是一块很大的空地,中间矗立着一间老式的平房。张老太太到了门前,掏出了钥匙抖缩地想要塞进锁孔,但几次都因为激动而滑开了。
夜色依旧,老太太的一系列动作虽然看不大清楚,但我还是看出个大概。这让我非常纳闷,自己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怎么没见过这里有房子?难道是这半年里建起来的?不对,这房子看起来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