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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墓人-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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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站在旁边不但不帮我,还拍手说抓得好。

你说这是梦吧,可我醒来后,腿上真的被抓破了。

说到这里,杨胡子提起裤管给我看,在小腿内侧,果然有一条被指甲抓破的痕迹。

杨胡子的梦让我吃惊。

不是他梦见的小鬼如何厉害,而是他梦见这小鬼是我放出来的,而我还鼓励小鬼抓他。

这说明他对我的疑心已很大了。

当然,他坦白地对我讲这个梦,说明他对我的疑心他自己还不明晰,用术语来说这疑心更多在他的潜意识中,因此,我想法阻止他疑心还来得及。

于是我对杨胡子说,这只是一个梦,你别太在意,那腿上也许是你自己在梦中抓破的。

至于你梦见我在场,告诉你吧,我在医院时学过解梦,梦是反的,你梦见我表明在关键时刻只有我能帮助你。

不管怎样,素英家的那个小鬼,若是敢再来缠你,我一定提起他甩出个八丈远。

我的话终于让杨胡子开心了。

他笑了笑说,不过,我还是得到我父母坟前烧点香,让他们保佑我不受小鬼的纠缠。

这天晚上,我把这事讲给叶子听,她也听笑了。

她说,把素英的孩子甩出八丈远,你敢吗?我说,哄哄杨胡子嘛。

人不管长多大,在某些方面仍是小孩子,哄哄他就高兴。

叶子说,哦,你有时也在哄我吧。

我赶紧声明,谁能哄你呢,就凭你看过那么多书,我在你面前只能算小学生,学生哄老师,你听过吗?叶子说,你看,这不就开始哄我了。

我和叶子都同时笑了起来。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此时我们正坐在露台上,夜很黑,但还能分辨出右侧是坟山,左侧是墓园迎向外面的那条土路。

在路的远处有车灯亮了一会儿又熄了,我估计那是村长住家的方向。

于是我问叶子道,莲子来找你,借了什么书走啊。

她说,她其实是找我聊天来的。

她参观我的房子,又在露台上看了很久。

我说,不好意思,问你一件女人的事,莲子怀上孩子了吗?叶子说,你怎么关心这事呀,莲子和我讲了很多,但我不给你讲,只是,莲子想要孩子,可能没希望了。

这时,突然起了风,露台晾衣绳上的衣物也飘飘扬扬起来。

叶子站起身,一边收衣服一边说,我这人,老是忘记收衣服……嗯,晾在这里的一个胸罩怎么不见了,可能是被风吹到露台下面去了吧。

我突然想挣一挣表现,于是对叶子说,把电筒给我,我去下面看看,一定帮你找回来。

我拿了电筒下楼,出了院门,贴着围墙向房子的后面绕过去。

我们住的小楼三面是围墙,背后便是连着坟山的坡地了。

我到了楼后,这里有很多树,我用手电光在这些树下搜寻着。

这时我听见了叶子正扒在露台边叫道,找着了吗?我抬起头,眼睛从粗大的树木间望上去,同时叫道,等一等,我正在找呢。

结果,我想挣到的表现没有挣到,我的收获仅仅是找到了一只袜子,有霉味,估计被风吹下来已经很久了。

重新上楼回到露台后,叶子分析说,可能是掉下去后,被那只黑猫叼走了。

那只猫坏得很,更早的时候,她有条丝巾晾在这里被吹下去了,她当天没注意到,结果几天过后,她看见黑猫正在院门外拖着那条丝巾玩。

我说,哼,哪天教训教训那只猫。

叶子笑了,你看你,和猫什么气呀。

正在这时,忽听得杨胡子在楼下大叫,大许,接电话!

我吃了一惊。

我在这里本来就没有人找我,何况是深夜。

这只能是紫花打来的。

可前两次都是在半夜时分,今天还不到半夜,可能是她真有事要和我说话吧。

叶子也判断说,是紫花。

可是她的表情比我还紧张。

她这状态感染了我,以致在暗黑中下楼时,每跨出一步都觉得脚下不踏实似的。

第十四章 阴宅的主人

下午,一辆小车开到墓园。

我迎出院门去,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从车里出来。

在他取下墨镜的一刹那,我惊了一下,这不正是刁师傅吗。

但我很快镇定下来,因为尽管他在报社短暂的开过车,但从不认识我。

何况我已经很久没刮过胡子了,我照镜子时对自己都觉得有点陌生。

据袁女士讲,刁师傅现在正给她服侍的两位老人开车,他到这里来,也许是要买墓地吧。

我走上前去,像招呼任何客人一样地招呼他。

他说,杨胡子在吗?快叫他出来,我要去看墓地。

我说,杨胡子出去办事了,你是要买墓地吧,我带你上山去看也可以。

他说,买什么买,早买好了的,后山高处最大的那一座。

原来,是那座大阴宅的主人派司机来察看了。

我为难地说,你是要看有院墙上了锁的那座墓吧,我这里没有钥匙,你先进我们那里坐一坐,我立即让人去叫杨胡子回来。

杨胡子今天带着叶子去村长家了,说是研究这坟山山门的建造计划。

带叶子去是让她作文学工作,形成的书面材料要报到公司总部去。

刁师傅跟着我走上通向院门的石阶,在跨进院门后,他突然站了下来,看了看院子和小楼说,算了,我还是在车上等吧,你们快点叫杨胡子回来就是。

我只得让小弟去村长家。

小弟不熟悉路,我把他带到院门外,对着远处又指又说之后,他才说,好,我去试着找找吧。

我之所以自己没去找杨胡子,是想留在这里和刁师傅多聊聊。

机会难得,了解一些这些阴宅的情况,对我会是有用的。

我从堂屋里提了一个热水瓶到车边去。

刁师傅说是在车上等,实际是从车上拿了茶杯下来,坐在车外的空地上抽烟。

我给他的茶杯加了水后,他对我明显热情起来,先自我介绍姓刁,然后又说你们这管理处太旧,走进院门就觉得一股阴气似的。

我说是的,这房子院子都有些年代了,不过我们住惯了,不觉得有什么阴气的。

他便说,该改建一下了。

你看我们那座墓,比你们住的房子都漂亮吧。

我说,那当然。

你们买这墓,花了不少钱吧,他说,不算多,买地加建造,就花了一百多万元吧。

他说“就花了一百多万元”时口气轻松,好像这钱是从他口袋里掏出来的毛票。

实际上,我知道他不过是受命于人开车的车夫,平时在主人面前可能大气也不敢吭一声,今天到了这偏僻之地,摆摆阔摆摆架子也让自己神气一回。

可能是坐累了吧,他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屑,然后做举手伸腰的运动。

他并不看我地问道,你是新来的吧?我半年前来过这里,没看见过你。

我说,我刚来不久。(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他便停止了运动,转头盯着我问,工资高吧?我说不高,一月八百多块。

他便连连说不可能不可能,像你这样聪聪明明的小伙子,工资不高不会来做这事。

并且你们的坟地越卖越贵,老板若只给你们这点钱,也太狠了。

我说,不狠能做老板吗。

这话好像触动了他,他说,说得好。

不过老板和老板也不同,我最早在运输公司开车,老板狠;后来在报社干过,老板稍好一点;现在我给董事长家里开车,日子就真好过了。

他这话无意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说完后,可能自己也觉得和我的距离缩小了一些吧,他抽出一支烟丢给我说,哥们儿,来一支。

有了这气氛,谈话就容易了。

我正准备问他以前来看墓发现过异样没有,他却转身去了车后。

他打开后备厢说,来,我们一起把这些东西搬进屋里去。

很快,三箱香蜡纸钱和鞭炮被搬进了堂屋。

他拍了拍手转身又逃到了院门外,我跟出来,和他一边往停车处走,一边问既是空坟搬这东西来干什么。

他说,明天是七月半,你不记得呀,常言道,七月半,鬼乱窜。

阎王爷这天给鬼放假,孤魂野鬼都出来了。

所以我们要在那墓的围墙一带都烧上香蜡纸钱,把孤魂野鬼招待好了,他们才不会进到里面去捣乱。

据说五六年前,这墓刚建好不久时,里面就闹过鬼呢……

他说到这里时停了下来,因为杨胡子和叶子正从路上走过来了。

话到节骨眼上被打断让我很遗憾,不过没什么,上山去后总还有机会再问他个详细的。

然而,杨胡子没有让我跟上山去,他说,大许你还是回屋守着电话去吧,我和叶子陪刁师傅去看墓。

我只好回到堂屋门口坐下,灰溜溜地看着被太阳斜射着的院子。

小弟今天的任务是整理墙角的那间工具房,还铲出围墙根一带的青苔,正如外来人所说,这里的阴气重,墙根的青苔长得和男人下巴上的胡须一样快。

我望着院子和院门,心里想着刁师傅下山以后,怎样取得和他再聊一会儿的机会。

五六年前阴宅里闹过鬼,这和梅子的死亡时间刚好相符,看来,我的判断越来越接近真相了。

那只黑猫不知什么时候已出现在院子里。

它叼着一个黑糊糊的东西,把这东西放在地上后,又去扑它,然后又叼起来放在地上,看来,这猫在演习捉老鼠呢。

我走了过去,看清了这黑糊糊的东西是一只冥鞋。

我用脚踢了一下它,然后弯腰拾起来看,我确定这就是以前出现在我床上的那只冥鞋。

后来我把它扔到了叶子的门外,再后来它就无影无踪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黑猫在搞鬼,它当初不知从哪里把这东西叼进我屋里,吓得我差点魂飞魄散。

它还叼过叶子的丝巾在院门外玩,我想它要是把那条丝巾叼进我屋里的话,又会是一场怎样的恐怖的呢。

我拿着这只已被它撕咬得烂糟糟的冥鞋,俯身对它说,你是一只鬼猫。

可它不在乎,对着我“喵喵”叫了两声,然后一转身射到院墙上去了。

小弟走过来问道,你拿的是什么?我递给他看,他说,冥鞋,小弟对这类东西当然不陌生。

我把这可怕的东西塞进了厨房的柴灶里,又加进一把草,点燃后把它烧了。

当初杨胡子烧坟边的青藤就是这干的,火能消灭一切。

我走到院子里,小弟说,我还看见那只猫叼过一只丝袜。

我说,那是叶子晾在露台上被风吹下去的。

昨天还吹掉了一只胸罩,你注意一下,看这猫哪天把它叼出来。

也许我这话说得较快的缘故吧,小弟没听清楚,他问,你说吹掉了什么呢?我说,胸罩。

小弟的脸刷地一下红了,他低头看地面,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

然后,他“哦”了一声,拿起铲子去墙边铲青苔去了。

小弟的决定让我突然起了疑心。

那一次,我打蛇时把露台上的晾衣绳打断,掉在地上的衣物我让小弟去洗,那里面就有胸罩什么的,叶子后来为此还指责过我,可我当时真是一点儿也没想那么多。

会不会,小弟在洗这些衣物时便动了心。

然后,在昨天终于攀上露台去偷了胸罩。

这是可能的,以小弟十九岁的年龄,以他羞怯得和女孩没有交往,作出这种事合乎逻辑。

当然,要认定这事,我还得去楼后或露台上看一看,那里有很多树,是不是有容易攀登而直抵露台的树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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