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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手遮天-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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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拨了下额前垂下黏在脸上的碎发,继续走去。雨水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只能眯着眼睛,即便如此还是让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穿着白衫在雨水中忙碌着的声音。

明知道自己是什么脆弱的身体,竟连伞都不打吗?顾念心中有些愤怒,大步走上前,一把扯住那人的手臂,大吼道:“你是笨蛋吗?”

雨水声势浩大,但也不及顾念的吼声。楚南晴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不敢想象自己现在是什么狼狈的模样。“南晴是不是笨蛋,顾大夫不是清楚的很吗?”

顾念看着用竹竿撑起来的架子,从她手里夺过那几支竹竿,从她吼道:“到旁边站着去,眼睛又看不到还跑出来做什么?”

楚南晴怔然了下,后退了一步。但因地面湿滑,而且满是积水,她险些摔进身后的竹林里。

“果然是笨蛋!”顾念及时扯了她一把,揽着她的肩头让她靠着墙站好。“等着!”

院子里晒药材的架子就是顾念自己制作的,不过是搭个简易的花架倒也不难。只是,他本就心有闷气,手脚粗鲁的很,花枝更是被扯落了不少。

楚南晴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开口说:“顾大夫麻烦轻一些,它们会痛。”

“痛个屁!”顾念狠狠骂了一句,用旁边的草茎将竹竿捆好,才直起身子扯着她的手臂就往外走。“这么大的雨还跑出来搭什么花架!难道没有花架它们就会死掉吗?”这九重葛在这儿也不记得多少年了,不还是好好的,真是大惊小怪。

“可是……”楚南晴踉踉跄跄的跟上他的脚步,雨水几乎吞咽了她的话语:“风大的话,会把它们吹倒的,到时候难免……”

“闭嘴!”天天就念叨着花草什么的,真是烦死了!顾念大步走着,拽着楚南晴的动作好像是扯着一面放飞的纸鸢。

楚南晴虽看不到,却也觉察出顾念心头的不快,只能抿着唇不再说话了。

芜娘已经在厨房里烧上了热水,看到两人都湿漉漉落汤鸡一般的回来,忙递上两块干帕子。“赶快擦擦脸吧。”

楚南晴道了一声谢,就轻轻的擦拭了起来。

顾念看着她这幅不紧不慢的模样,不知为何心头烦躁不已。甩开了她的手臂,“砰!”就关了药房的门。

芜娘看着仍旧颤抖不已的门板,有些担忧的说:“小顾大夫好像很生气啊?”

楚南晴将脸擦干,才微笑道:“无需管他。大概是制药陷入瓶颈,心里不快了吧!”

芜娘是搞不清楚这些人的心思,只能摇着头说:“感觉还真复杂。”语毕,她又看向厨房,对楚南晴道:“小妇人备下热水,一会给楚公子送到房里去。”

楚南晴含笑着说:“又劳烦您了。”

芜娘连忙摆手,又觉楚南晴看不到,忙说:“这都是小妇人该做的。两位能收留小妇人一件是天大的恩赐了,小妇人若是什么都不做,才是有愧两位的恩情呢!”楚公子的人儿也算不上好看,比起小顾大夫来可差远了,怎么一笑起来竟是那么耀眼。

泡过了热水,楚南晴就拿了本册子坐在窗口阅读。

夜晚,顾念还是没有出来用饭。楚南晴有些为难,暗想明日要不要去道歉,不然依照这个模样,她不知道何时才能下山去。

大概是有些累了,饭后她洗漱后蒙了被子就睡过去了。不知睡了多久,感觉自己好像是被火炉包围了一样,整个人热得不行。迷迷糊糊的散开被子,却又觉得冷。就这么折腾了一夜,总算是睡着了。

清晨,芜娘久等不见楚南晴出门,只能敲门而入。一见榻上那个烧得满脸通红的‘青年’,她不由捂住大叫一声:“小顾大夫,快来看看楚公子,他好像受了寒。”

第三十六章 气煞我也

雨后的天并没有晴朗,阴沉沉的笼罩着一层乌云,一如顾念此刻的脸色。

手指下的热度都能煎蛋了,这人是打算没有笨死,先把自己烧死吗?然后更加令顾念不能忍受的是,他竟然会同自己的病人置气?明知道她压根儿就不在乎自己的身子,竟还放任她没有喝下驱寒的药物就睡了。

“小顾大夫,楚公子他没有事情吧?”

对上芜娘和石头担忧的目光,顾念心里冷笑了下。果真是个惯于做事的,不过一月时间罢了,就轻易收服了这对母子。“去煮些小米粥来。还有……没有的吩咐,不要进来打扰。”

芜娘一向被人吆五喝六已经习惯了,在山上倒是被百般照顾。如今被顾念吼了声,竟是觉得有些委屈。但她很快就把这些心思放下,牵着石头的手走了出去。

小顾大夫肯定是着急楚公子的病情,并非是天性如此。

待芜娘和石头出去,顾念才从药箱中取了金针和药膏出来。“我可是为了给你治病,才没有对你这具平平板板的身体有兴趣呢!”

楚南晴此刻已经烧得面色通红,哪里理会他说了些什么。顾念只当是已经说与她了,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探向她的衣领。

大约是被惊动了,楚南晴竟睁开双眸,迷迷噔噔的看着他。

顾念一惊,手指抓着她的衣襟,一脸无措。脱人家的衣服被抓了个现行,这可如何是好!

楚南晴被身上难受,脑袋里好像有个水壶呜呜作响,她眯着眼睛,呜咽声,复又闭上双眸,恍惚又睡了过去。

顾念瞪着眼睛看到她闭上双眼,才松了口气。背上觉得一阵寒意,原来竟是冷汗湿了衣背。

那日只是惊鸿一瞥,却也让他印象深刻。如今这烧得整个人都像虾子一般,委实没有那日莹白的肌肤有美感。

姑且快速将她的衣袍褪下后,想了想还是将她的束胸解开。

触目是一对被勒的几乎平坦的胸乳,边缘处微微泛着红,想来是束胸太紧了。

顾念并非是没有见过女子的身体,但这样触目惊心的还是第一次。“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折腾自己的。”他叹了口气,下手的动作也轻了许多。

掌心将药膏子搓热,将她背部袒露,开始快速又有力的用大手在她背部揉搓起来。

膏体中加入了陈年的白酒,触碰到肌肤就火辣辣的,让楚南晴在睡梦中轻轻的呻吟了一声。

顾念的动作一顿,而后继续如常的下手。

一刻钟后,楚南晴浑身通红,这次可真的像煮熟的虾子了。

顾念没有把她的束胸穿回,在施针后,仅仅给她穿了里衣便将人给塞到被窝里去了。

触了触她的额头,温度已经降了些。

虽然已经渐渐入夏,但雨后的房间里还是有些凉爽。还未到烧地龙的时候,顾念记得库房里好像还有几只熏炉,便提着药箱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小顾大夫,楚公子他……”

“已经无大碍了。待她醒来后,先喂她吃些小米粥,再饮些汤药。”

芜娘松了口气,这风寒有时候严重了可是会要人命的。索性有小顾大夫在,不然可真的麻烦了。“小妇人去厨房看顾炉火,不知小顾大夫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顾念想了想,道:“把她的那些湿衣拿去洗了吧,免得她这人病还未好,又惦记着她那几件破衣服。”

芜娘噗哧一声笑了,捂嘴小声说:“小妇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公子哥儿自个洗衣服,还洗的十分干净的。”

对此顾念也奇怪的很,愈发好奇楚南晴之前是过的什么日子。

但现下也容不得他多想,只能加快脚步先去药房看看。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因为风寒在他看来委实算不得大病,故而药房中似乎相应的药材并不全面。

待他捧了那两只莲形熏炉出来,果真是满脸的沉郁之色。他顾念施药治病,还是第一次遇到缺少药材的情况。若是急症也罢了,可偏偏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风寒。

熏炉里加入木炭,又投了个苏合香包,顾念将仅有的药材抓在手中,吩咐芜娘好生照顾顾念,自己就蹲在门口小心煎药。

石头好奇的蹲在一旁,不时皱起鼻子。

“怎么?味道太冲了?”顾念见他模样,故意问道。

石头眨了眨眼睛,实话实话:“闻起来好像苦的很。”

这位药岂止是苦,简直是苦太多了。顾念恨极了楚南晴这种对自己身体毫不在意的病人,抓药时故意放了一块黄连进去,待药煎好,那味道怕是非人可食也。

“有些人不教训一下,就不知道长进。”

石头偷偷凑了过来,小声说:“小顾大夫说的是楚家哥哥吗?”

顾念眯着眼睛,像一个顽皮的孩子:“你怎么这么觉得?”

“因为娘亲不让石头下雨跑出去,但楚家哥哥偏要出去,结果自己还给病了,真的很不乖。”

“说的是,她可不就是不乖。”压在心头的郁气因为石头这句童言稚语竟消失了,连顾念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所以不乖的楚老板得要得到惩罚才是啊!”这些黄连,就拜托你受着吧。

擦了药膏,又被金针刺激了穴位,昏睡中的楚南晴很快就醒了。而在她醒来后,一碗热腾腾,散发着浓郁苦涩,黑沉如墨汁般的药汁就摆在了她的面前。

“楚老板是你自己来,还是让芜娘帮你?”顾念眼底顽皮之色一闪而过,闲闲的站在一旁眯眼微笑。

“南晴自己来便好。”虽是得了风寒,但这药味儿委实刺鼻的厉害。楚南晴还是凭借气味,准确的将药碗捧在手心。

顾念就在一旁静静看着,见她面不改色将一碗加了黄连的汤药吃下,整张脸又黑了。“楚老板不觉得苦吗?”

“俗语道良药苦口,想必顾大夫也是知晓的。”楚南晴抹了抹嘴角,微笑道。

竟敢嘲笑我!顾念绝对不相信楚南晴没有吃出来那药味的不同。

“不知顾大夫是否见过一种野花,小小的,嫩黄色,叶子倒是同蓖麻有几分相似呢!据说,也能入药呢!”

好你个楚南晴,竟变着法的提醒我,早已经识破这伎俩了!顾念重重的喘了几口气,鼻孔大张,好似一头被激怒的公牛。

第三十七章 鬼医之踪

清晨云雾散尽,太阳终于露出了明媚的小脸。

顾念叮嘱芜娘要记得让楚南晴喝药,便背着药篓和小锄头出门去了。

昨日阴沉沉了一天,零星还飘着雨,泥土疏松贸然出门采药可不明智。他还记得,小柴胡在北面的山头,靠近悬崖的坡地上有很多。

一边念着药草具体生长的地方,顾念踩着还很潮湿的地面快步离去。

芜娘目送顾念离去,才返回厨房,继续看顾那一罐驱寒的汤药。

石头吃过早饭正在院子里玩耍。雨后的地面潮湿,墙面上有蜗牛,墙角下还有一条条肥硕的蚯蚓。他要多抓一些,然后带到河边钓鱼去。楚家哥哥正病着呢,喝些鱼汤肯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药庐中一切如常。所有人都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尚不知道在接下来会发生没什么事。

段衍懒洋洋的走在山路上,叼着一枝草茎,好像市井中的混混。宝剑挎在腰间,随着他的走动,不时碰到他的膝盖。

“我说鬼医啊,咱们来这儿做什么?”

昨夜在山下着凉了,涉一狠狠打了个喷嚏,“都说了来捣乱。”揉了揉鼻子,随意把鼻水甩在地上。

段衍眼角抽搐了一下,只能当作没有看到。谁能想到,这江湖中鼎鼎有名的鬼医,竟是这幅模样。每次看到,都觉得白白浪费了他这身好看的皮囊。

“你出来你家木头不担心?”这对夫妻凭的古怪,妻子不男不女穿着男装称呼自家丈夫为当家的,好像是哪家的匪娘子呢!男的则称呼妻子为木头,真是奇特。

“我家木头才不会担心呢!这雁荡山我每年不知道要来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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