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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京城破案篇 第157章 皇上愤怒又心寒
第157章 皇上愤怒又心寒
丁首辅和丁夫人靠在床上抽着鸦片，丁首辅抽了一半心神不宁地问道：“老婆子，我这右眼皮不停地跳，你昨天派去乡下的那几个人怎么还没回来禀告，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丁夫人深深吸了一口鸦片，满不在乎地嗔怪道：“老爷啊，你怎么尽想些不好的，都不想些好的。能出什么事，无非是那几个狗奴才办完事拿着赏银跑到外面花天酒地去了。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嘭”一声，房门被推开，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和手上的动作。
丁首辅刚要发怒，但见管家被人一把推进来，后面跟着几个宫里的侍卫和太监。太监手中佛尘一搭，尖声说道：“奉皇上旨意搜查丁首辅府御。两位对不住了，一并带走！其他人继续搜查！”
丁首辅和丁夫人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怒叫道：“你们干什么？我是首辅大人，我女儿是后宫雪妃娘娘……”
太监眼皮都不抬一下，嗤笑道：“雪妃娘娘如今在冷宫等两位呐。”
“冷宫？”两人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下瘫软，任由侍卫拖死狗般拖走。
此时丁首辅和丁夫人烟瘾发作，鼻涕横流，精神萎靡，全无平时道貌岸然和雍容华贵的模样。
刘季磊坐在文孝殿上冷冷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的丑态，厌恶地问道：“丁首辅，你可知朕抓你来所为何事？”
丁首辅听到女儿已经打入冷宫，自己抽鸦片的事情又被抓个正着，还有什么不明白。但他此刻没有先回答刘季磊的问题，只是苦苦哀求：“求皇上让微臣再吸两口鸦片吧，微臣什么都招。”
刘季磊早就听赵星语形容过鸦片的危害，如今见丁首辅死到临头还惦记着吸鸦片，可见这东西真的能迷人神智、令人置生死不顾。他心中越发对鸦片恐惧，下定决心要查出鸦片的来历，禁止此物在蜀国出现。他皱眉说道：“你把鸦片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朕准许你在行刑前再吸一次。”
丁首辅听到还能吸一次鸦片什么都不顾了，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原来早在一年前滇国的使臣来蜀国进贡就是丁首辅接待，当时滇国使臣暗示希望能从丁首辅这里获得一些蜀国内政的情报。然而丁首辅为官几十载一直都是奉公守法、兢兢业业，当然不肯为了利益出卖自己国家。岂料滇国的使臣却骗他吸食一种“神仙草”，说能让人神清气爽、精神大振。丁首辅从未见过“神仙草”，新奇之下尝试了几次，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染上了这种明为神仙草实为毒物的鸦片。后来在鸦片的控制下彻底沦为滇国插在蜀国政治中心的耳目，就连刘季磊当初要御驾亲征滇国他也极力劝阻过，滇巫新首领提前逃跑躲进深山也是他通风报信……丁首辅的这些改变自然瞒不过亲近的人，索性连丁夫人也沾染上了……
而雪妃在一次省亲时无意发现两人犯瘾的状态，劝阻两人无效后，她竟然想到了用这种东西去对付凌皇后。所幸凌皇后初犯瘾就被赵星语发现，烟瘾不大还能挽救，不像丁首辅和丁夫人这种程度，已经到了宁愿行刑前抽一口也不愿意活活难受死的地步。
刘季磊听完丁首辅的供述又愤怒又心寒，愤怒滇国小儿竟敢在自己眼皮下做这些勾当，愤怒自己的一个栋梁大臣就这样被鸦片毁掉。心寒自己信任的大臣竟然早就背叛了自己，心寒自己宠爱的妃子为了争权夺利不仅包庇她家人的罪行还把这种罪恶带进宫里来谋害皇后。幸好她只是打算对付皇后没打算对付自己，但是刘季磊光想想就忍不住在大冬天生出一身白毛汗：如果有人用这种东西对付自己，使自己成为他人的傀儡……他打了个冷战，不愿也不敢再想下去。
刘季磊没有食言，让丁首辅和丁夫人享受了最后一顿“精神晚餐”后吩咐押到菜市口行刑。
当天举国上下和整个中原都震惊听到的消息——蜀国丁首辅犯叛国通敌罪，满门抄斩。丁首辅的女儿、后宫高高在上的雪妃也被赐白绫一丈，魂归天外。
吴越凯带着遮住大半个脑袋的皮毡帽混在人群中看热闹，当听到后宫雪妃也被赐死，他不禁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星语，终于让陷害你的人得到了惩罚，你一定很开心吧，我多么想早点见到你啊。
然而赵星语在皇宫里并不开心，自己跟雪妃斗是一回事，可是因为自己牵扯出丁首辅叛国通敌连累满门抄斩的事情还是让她大大地痛心和惊悸。上百口无辜的人因为这父女俩的罪恶失去生命，自己也是间接的凶手，这一身罪孽如何才能洗清？她心情忧虑，竟在寒冬降临的时候病倒了。
起初她只是鼻子堵塞，偶尔咳嗽，略微感到没精神，她猜测自己可能得了冬季感冒，并不是特别在意，挺一挺就过去了。但是慢慢的身体越来越乏，见到再香的饭菜也没有食欲，看一会书就会头昏，躺在床上又睡不着，脑中空白一片。到后来咳嗽加剧，日咳夜咳，差点没把肺给咳出来，实在撑不住了便让青红去请杨太医过来。
杨太医赶到华阳宫的时候，赵星语已经发起烧来。她终日坐在屋中胡思乱想，昏迷中连真实与虚幻都分辨不清，许多情景明明从未经历过，也从未实现过，却如此真实、如此荒唐，让她莫名地感到熟悉与恐慌。任何身体上的不适，似乎都会让人陷入另一个世界，在健康无恙的时候感觉不到的世界。她的思想仿佛生出了翅膀，穿越时空，飘飘荡荡，飞到了现代，飞到了家人身旁。昏睡中模糊听到刘季磊的咆哮和杨太医的叮咛，赵星语只觉得悲哀和无助，她不喜欢这个时空，她想回家……泪水不由自主渗出来，冰凉了脸颊，冰凉了心。
青红赶紧用温湿的绢帕擦掉赵星语的眼泪，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赵星语流泪，她不明白一向坚强乐观的小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脆弱，难道发烧把小姐的脑袋烧糊涂了吗？她哪里知道赵星语现在的心情就像一根弓弦，本来和雪妃争斗时就绷得十分紧张，等除掉雪妃这根弦自然放松，可是又因为连累掉丁府上百口无辜性命再度使这根弦绷紧。一紧一松再一紧，这根弦都来不及调节，终于不堪重负断掉了。这也是赵星语为什么会生病以及在生病后如此脆弱的原因，现代人的刑罚中从来都没有株连之说，换成任何一个正常的现代人如果知道有上百口无辜百姓因为自己的原因丢掉性命，心理压力都会承受不了。
第二卷 京城破案篇 第158章 生病之中显真情
第158章 生病之中显真情
雅妃远远地呆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用眼睛和身体角度不断想听清楚刘季磊跟太医们谈话的内容。看见皇上对赵星语殷切关心的模样她心里竟然升起一种近似嫉妒的酸楚，从来没见他如此急躁不安过。凌皇后生病、明妃早产他也只是阴沉沉地吩咐太医全力救治，可是对于赵星语的生病，他不仅暴怒还异常担忧。只是一个小小的风寒，他不仅亲自探望，还竟然把全皇宫的太医都叫来诊病，未免太上心了吧。
刘季磊是接到小桃的禀告才知道赵星语生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听闻赵星语生病昏迷，心居然猛地抽紧，看了一半的奏折被孤零零地扔在桌上，人已经如风般冲出文孝殿。走到外面被寒风一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怎么了，如此失态？一定是担心她出事就会失去凤凰宝藏所致。他自圆其说地想着，脚步却一点都没放慢。
走进华阳宫，刘季磊看到赵星语的小脸蛋烧得通红，小嘴张着，鼻子吃力地扇动着，两眼紧紧地闭着，呼吸十分微弱。他心底的恐慌瞬间就涌了上来，先是对宫人一阵咆哮，斥责他们连主子都照顾不好，然后命令所有的太医都到华阳宫来诊病，无论用什么办法也要治好赵星语的病。
杨太医暗暗心惊，只是风寒之症皇上却如此失态，看来这位春兰园长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低啊。他面上不敢露出半分异端，恭恭敬敬地回道：“春兰园长是受寒气入体加上最近操劳过度才导致病倒，微臣等开几服药就能治愈。”
刘季磊见他说得如此肯定，心中的担忧总算放下，这时感觉到华阳宫里弥漫着一股怪异的气氛，才醒悟过来自己在处理赵星语生病的事情上太失态了，急忙吩咐宫人们小心照顾赵星语，自己找了个借口离开。
雅妃面色古怪地送刘季磊离开华阳宫，尽管知道赵星语对皇上并无意，可是心中那根叫“嫉妒”的刺总是在不经意间把人扎得生疼。所以在赵星语生病期间她也常常嘘寒问暖，但照顾起来，总不十分尽心了。
凌皇后也不知道是讨厌赵星语还是不好意思见到赵星语，毕竟她曾经听信雪妃的话把赵星语往死里整，到最后才知道罪魁祸首恰是雪妃。这次赵星语生病，她派了一个宫人例行问候几句便告辞，估计还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
赵星语昏睡了一天一夜，终于苏醒，她是被身上厚厚的棉褥“压”醒的。
青红一见她醒了，喜极而泣，牢牢抓住她的手不肯松开。小桃一边命人把中药端来，一边派人去禀告皇上。
赵星语躺在床上，呲牙裂齿，“青红你把我手松开啊，我要把被子拿走，这些东西压得我气都喘不过来。”
谁知青红越发死命地往她身上盖被子，恨不得把自己也叠上来，嘴里喊道：“太医说了要让你发汗，汗一出，烧就退。”
赵星语大病初愈，全身本就没有劲，哪里比得过青红的大力，有气无力地苦笑道：“我已经退烧了，可是再被你这样压着，只怕就要捂死了。”
青红意识到自己有点过度紧张，讪讪地松开手，撅着嘴嗔怪道：“小姐你也不注意下自个身子，奴婢都快被你吓死了。皇上还大发脾气，说治不好你的病大家都得倒霉。”
赵星语本来想问生病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见小桃端着药进来，小鼻子皱成一团，到嘴的话立刻变成了惨叫：“我不吃药！我病好了！”
刘季磊走进来，见到赵星语耍赖的样子又好笑又好气，面无表情地哼道：“这碗不喝，我就让人再端十碗来。”
赵星语听到这话吓得立刻从被窝里面伸出来手来，接过碗，眉头都不皱一下，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
药碗移开的瞬间，刘季磊明显看到赵星语往日那丰润的双颊瘦了下去，一双有神的眼睛显得更大了，脸色蜡黄，没有一点血色。他嘴边刚刚泛起的笑容马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板着脸说：“你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也得为朕的计划考虑，以后有病不准再拖。”
这个狗皇帝真过分，时时刻刻不忘提醒她存在的价值。赵星语眼睛一闭，装作体力不支假寐过去。等刘季磊走掉后，她才睁开眼询问青红，自己生病期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青红把她从发烧到苏醒的经过大致说了一番，隐瞒了她昏迷流泪的事情。青红心想，小姐平时都不在人面前流泪，估计就是不想把脆弱的一面表现出来，那自己就当作不知道吧。
赵星语听到刘季磊居然让全皇宫的太医都来看过自己的病，不由暗暗咂舌，心想这下又要让人误会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刘季磊多看重自己，其实只有他俩才心知肚明是为了凤凰宝藏而已。
果然青红就第一个误会，欲言又止地说着：“小姐，奴婢觉得皇上好像对你特别好，比对任何一个嫔妃还好……”
赵星语抬头无神地望着屋梁，心中自嘲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