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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芷卉本想跟了去,却自知这寺庙里的规矩,饭菜不可以剩下。再朝项婴碗盘里望去,竟已经吃的一滴不剩。
她禁不住有些着急,面色难看下来。
秦珂远远望了,只做不知。
谁知,项婴这一去到是极快。苏芷卉的饭菜还没吃完,他便已经沉着面孔回来了。
见他去的突然,回的却迅速,苏芷卉本想追问,却又觉得不好多事,便只能对他笑笑,默不作声了。
起驾回宫时,已经过了晌午。
项婴这边刚走,秦珂便绕到幽兰居去。
只见那周春晖正蒙着面孔,静静坐在院子里。一阵阵的风,吹打在她身上,让本就瘦弱的身子显得越发惹人怜爱。
“你还好吗?”秦珂远远的站着。
她回过头来,轻轻取下负面的麻布。
秦珂惊讶的倒退了两步:“你的脸!”
她的脸颊上布满了紫色斑块。俨然一个受过重伤的人。
“你怕什么。”她微微笑了。
“都是我不好!我知道无论做什么都弥补不了,但是,或许他对你是真心的……”秦珂走上去。试探着靠近她。
周春晖缓缓站起身来,身上的麻衣随风抖动。
“扶风呢?难道你身边没人伺候吗?”秦珂恍然间发现,这不大的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周春晖冷漠的脸上泛起一丝鄙夷的笑:“有些事,说来你也许不会相信呢。”说着,她抬起头来,布满紫瘢的脸让秦珂心中一寒。
“她是苏四的人。”
“你说什么?”秦珂顿时大惊失色。苏四的人!难怪当日苏四让她不要担心,后面的事他来处理。宫中竟然没有查出那酒瓶。她也正自奇怪。却以为是周春晖不想入宫而顺势将瓶子之类的证据一并藏起。却不料。竟然是这个样子。
“你过来。”周春晖缓缓伸出手来。
秦珂连忙走上去:“你不怪我?”
她垂首而笑:“我本不想入宫,你给了我一个极好的理由。可我没想到你竟然会为苏家办事,这让我很心寒。”
秦珂连忙摇头:“不。我没有替他们办事,那酒也不是苏五送给你的……”
“这么说是苏四?”周春晖皱起眉头。
秦珂愣了下。恍然想起那日他匆匆赶来阻止自己的情形,若是他,他怎么会将东西拿给自己,又再追过来阻止,这不符合逻辑。可若不是他,又如何解释扶风的事情!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周春晖冷眸看她:“你怎么会不知道。当日他面色苍白的来找你,难道你能说,这事情他全然不知?”
“不能。”秦珂咬住嘴唇。“可公平的讲,即便他知道。却也未必一定是他做的。”
周春晖冷笑:“我到瞧不出。你竟还会为他说话。”
“我不是为他说话,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不那么简单,我们不能错怪好人。”可话说到这里,她却也咬住嘴唇,苏四算是好人吗?他分明知道酒里有毒。却只将自己拉出周家,却没有阻止周春晖。几日前,他竟还在她的病榻前轻薄于她。这一切难道能说明他是个好人吗?她摇摇头,不知该如何解释。
“苏四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周春晖的眸子异常冷冽:“若是他日这件事情被揭发出来,你会站出来指证他吗?”
秦珂一哆嗦:“指证?揭发?”她猛然间想起周家与陛下的关系,这里面千丝万缕的联系让她有理由相信,事情不会这么草草了事。苏家此次举动,必定会遭到周家与项婴的联合报复。
“你不肯?”周春晖的指甲抠进了秦珂的肉里,她冷不丁的屏住了呼吸。
“我……”
周春晖却猛的甩开手去:“周家不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你可以慢慢的想……”
秦珂一个人立在院子里,春风带来泥土的芳香,她却禁不住冷到了骨头里。
原来是这样……原来周家和苏家是一样的……他们仅仅的围绕着权利,以贪婪滋养着娇贵的身躯。
她苦笑摇头,缓缓转过身去。
小落英山上,秦珂那半亩血绮旁边,立着小灵仙的花田。如今泽兰已经打了骨朵,在风中轻柔摇曳。
她缓缓走过去,俯下身子。
“香么?”一个清朗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她抬起头,便被嵬松柔软的目光笼罩了。
“怎么是你!”她直起身子。
泽兰已经长到齐腰高,因无人打理,便如女人的头发一般,密密丛丛。
花朵伴着风,轻轻扫过嵬松的袍袖,他抬起胳膊,缓缓拉起秦珂的手:“你来了寺里,怎也不来瞧我?”
秦珂垂下头去:“先前因为有陛下,知道你必然躲了。故而不好去招惹你。”
“那么现在呢?”嵬松靠过来,鼻息可闻。
秦珂轻轻躲了躲。却被他又拉了回来:“你怕什么。”
“我,我没怕……”秦珂抬眼看他,脸顿时红了。
“之前的事,我想了好多。”嵬松忽然间道:“你的心思我明白。”
秦珂知道他说的是苏五:“我始终做不到不在乎……”
嵬松叹了口气:“这事怪我,我走了九年。他却照顾了你九年,且又是那样的一个男人……”说着,他伸出两根指头,轻轻抬起秦珂的脸庞:“你才是孩子气,我哪就那么不好商量。”
秦珂撅起嘴来,刚要还嘴,便被他俯身吻住。
她先是吓了一跳。一双眼睛咕噜噜乱转。睫毛扫着嵬松的脸颊,他缓缓笑出声来。
秦珂是怕被人看到,这才环顾左右,却不料他却将手一抬。盖在她的眼睛上。
她一惊,便要挣扎。却被他拦腰抱了,缓缓仰躺下去。
不多时,她的背便碰到了柔软潮湿的地面,泽兰的香味一下子笼罩过来。
“你竟是怕光的。”嵬松柔声道。说罢,竟从怀中掏出一段白绫,轻轻敷在秦珂眼上。
秦珂有些紧张,十根指头牢牢抓着他的胳膊:“你……”
嵬松凑过来,热气扑在秦珂脸上:“师傅已经修书邀请各寺住持前来观礼。三天后。待人到齐,我便可还俗。文书和僧籍如今都已经交给师傅,他都落了印,就待行刑这一件大事了。”
秦珂顿时一惊,身子猛的绷了起来。
嵬松连忙柔声道:“我就知道你会担心。所以才要这么告诉你。”
“什么?”秦珂没有明白过来,便觉得胸前一紧,他整个人压了上来,唇便印在她的额头上。
“这里没有外人,你且放心。”嵬松轻轻吻下去,沿着她的脖颈,来到胸前。
“可是……你说观礼!是不是就是那十八里长街的棍棒之刑!”秦珂抓住他的手,焦急的问道。
嵬松释然的笑了:“就知道你要担心。”说罢,他轻轻转动腕子,用手指勾起她衣襟前的带子。秦珂只侧着耳朵听他后面还会说什么,却没注意到衣服已经被打开。柔嫩白皙的胸口袒露在他的面前,泽兰花修长的影印在上面,像是覆盖着一段灰黑色的蕾丝。
嵬松将手掌轻轻覆盖在她的胸前,他感觉到掌心里传来一道柔铤温润的力量,伴着沉甸甸的重量,在指尖化开。
秦珂禁不住缩了下身子,下意识的发出一声轻呼。
嵬松的掌心在蠕动,他迫不及待的俯下身去。
她柔韧的脖颈一直延伸下来,在锁骨处形成好看的漩涡,白如凝脂的肌肤在胸前汇聚起两堆莹润的雪峰。这里的芬芳和美好,让嵬松觉得如沐春风。
“我……”秦珂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怕你会受伤,你经不住那些棍棒之苦的!”
嵬松鼻息粗重,手已经开始下滑,缓缓撩开她的裙角,露出光滑细腻的小腿:“你眼里我就那么孬种?”
说着,他便挺身而入。秦珂因被蒙住双眼,完全不知道他下面要做什么,这猛的进入让她情不自禁的缩紧了身子。
她无心而为,嵬松却觉得热浪翻涌,发出一声低吼。
秦珂仍旧是痛,可虽然痛,却抑制不住那颠簸而来的汹涌海潮,随着嵬松的抽动,一分一毫的占领着她的每一寸神经。
渐渐的,意识模糊了,透过白绫,她隐约看见嵬松的脸庞,一下子觉得好安心。
泽兰纤弱的枝叶随着他们起伏颤动,好像花丛里泛起了涟漪,一圈圈荡漾开去。
他喜欢她的味道,甘润净透,没有脂粉的香气。
就像是一壶沏透了的茶,掀开盖子,喷薄而出的是那样鲜活清朗的气息,仿佛能一下子洗尽铅华,冲淡哀伤。
他在用身体的力量告诉秦珂,他能挺过那道生死劫难。即便是失去半条命,又能怎样。
日落时分,嵬松送她下山。两人一路握着手,片刻都不愿分开。
不知为什么,秦珂心里有些忐忑。
她时不时的抬头偷看他,自从还原本来的面目,他就再没下过山。秦珂自是知道若是现在的嵬松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将会是怎样的景象。若是在小时候,她可能只是哈哈一笑,可如今却让她心间一刺。
“日后怕是又要多添些困扰了吧?”她低声问道。
嵬松不解:“什么?”
秦珂撅嘴:“日后外出,你还是戴着那斗笠好。”
嵬松眨眨眼,竟一脸正色的点了一回头:“知道了。”
秦珂笑了。他却又想起一事,扭头道:“你说你与邱公子有通感?”
项郎,我要怎样才能护下你~
秦珂点头:“义兄说,那是南疆的蛊毒。你在南疆时间比他还久,可知道这种东西?”
嵬松想了想,沉下眉来:“你可觉得哪里痛?”
秦珂摇头:“没有,哪里都不痛。”
嵬松皱眉:“这就奇了。莫不是那毒不是种在你身上的。”
“不种在身上怎么下蛊?”秦珂觉得不可思议。
嵬松想了想,拉着秦珂坐下,日头透过树影照在二人身上,两人皆是一身素白,白衣反射着夕阳的光线,便好似泛着一层玫瑰金。
“若是连通你与邱公子,谁最受益?”嵬松好像是自言自语。
秦珂想了想:“他身子孱弱,若不考虑别的,应当是他更为受益。”
嵬松点头:“那便要从邱老爷开始查起。”
秦珂顿时摇头:“不可能!若是邱老爷干的,他怎么会派人来杀我!”
“可这天底下出了他,还有谁会为邱锦生做这种事情!”
秦珂惊出一身冷汗:“可这说不通啊!”
“凡事总有个脉络,你不必担心,这件事情你只当没发生过。相信这次之后,邱老爷当不敢把你怎么样了,以你的聪明,应该明白我指的是什么。”
秦珂点头:“我若是死了,邱锦生也活不成。杀我便等于杀子。邱老爷现在保护我都来不及吧。”
嵬松点头。
日暮。
二人走出山谷。
秦珂这一天也折腾的累了,倒头便睡。
第二天一早,用过早点,便见小之欢喜的跑了进来:“姑娘快来看看,宫里的苏婕妤派人来送赏赐了!”
秦珂连忙来到门外,果见一行几个小太监,手里捧着几个锦盒。笑眯眯的宣说娘娘的话。她连忙跪地听着。
不过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语,什么秦珂的茶水泡的深得我心,天子龙颜大悦。多吃了几口米饭之类。秦珂听着,心里头便有些恹恹的。这时候,那小太监将锦盒交给秦珂道:“娘娘赏的都是宫里现做的点心,另外还有一封信。”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信笺。
秦珂连忙双手接了。谢恩起身。
待众人走后。她才回到屋里,锦盒已经被小之打开,排列好了放在那里。
“姑娘。这些糕点我见都没见过的。”
秦珂仔细看了看:“拿去给北屋。”
“梨花夫人那里……”小之刚要问,话便咽了下去。
秦珂点点头:“北屋的人是和邱家一伙的,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