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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也都好奇的望着秦珂。
她沉眉片刻,脸上掠起一丝清和的暖意:“碧螺春。”
苏五舒展的眉宇间掠过一丝怅惘。随即朗声笑道:“这名字我喜欢!”
众人皆跟着点头。芳乔琢磨片刻,柔声道:“碧螺春,真好听!”
苏五默默望着秦珂,这名字好,却不只像他。更像是他们一起走过的青葱岁月,那般清新无碍。那般纯净无暇。他想起那日画舫上,自己使诈吻了她。又想起被苍矢抢亲,他背着他穿越大落英山浓密的丛林。还有雅集之上,自己吃醋摔冠,她为自己整理鬓发……他们之间的回忆太多,多的让他目不暇接。足够倾尽一生来回味珍藏。可她总是信不过他,担心着他,却又竭尽全力的护着他。
当他从三姐那里得知秦珂竟然为了他,在陛下面前仗义执言。他便知道,这一切都值了。他不想再去叩问什么。他知道有种感情,叫做亲情。有种爱,是用来珍藏的。而有种女人,不仅仅只懂得男欢女爱,更明白什么是义。是道,是知己。
他缓缓握住秦珂的手:“你要好好的。”
芳乔愣了愣,众人也都愣住。
只有秦珂,仍旧是那么温柔的笑着,她伸出手来,轻轻覆盖在他的手上:“你也要好好的。”
苏五觉得一颗心变的很轻盈,他不再感觉到束缚和压抑。他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会永远珍藏那些不被人知的记忆。
“你既然认了利风做义兄,那便也是我妹子。”说着,他朝她挤了挤眼睛。
众人连忙笑开。
秦珂却一撇嘴:“想的美,我要做姐姐才行。”
众人顿时哑然,起哄道:“明明是你年纪小,怎还要做人家的姐姐!”
秦珂笑道:“他自小便是个要人照料的,让他做哥哥,我怕被拐带坏了呢!”
众人顿时笑的前仰后合。
苏五拍着芳乔的背道:“听听,她这张嘴有多厉!今日齐兄请客,这茶水必要扣她些银子去……”
他这话一出,那姓齐的公子顿时笑道:“这可不由你。秦珂姑娘是贵客,如今让你露了马脚,我不但不克扣她,反倒要赏呢!”说罢,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秦珂面前。
秦珂连忙摇头:“这可不成……”
苏五却笑道:“这厮是个盐商,他赏你钱,你便尽管拿着。我还只怕他赏的不够呢!”
众人又大笑了一回。
临行时,秦珂扭头朝里屋望去。
那姓齐的公子拉了拉她的袖子:“姑娘可是要回去?”
秦珂点头:“天暗了,我也该走了。”
“那在下送姑娘吧,五小子如今怕是要睡下了。”
秦珂愣了愣:“他……不回去了?”
齐公子摇头:“那小子自成婚之日便夜不归宿。咱们别等他了。”
秦珂点点头,轻轻叹了口气。
帷幔之中,苏五立在阴影里。身后芳乔穿着轻薄衣裳,露着一抹酥胸。
“五公子,今日要不要……”
苏五笑了笑:“你把床铺好便下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做什么。”
“公子还放不下么?”芳乔望着窗外的人影,秦珂已经钻进车子,缓缓驶入黑暗之中。
苏五微笑摇头:“丫头。你几岁了?”
芳乔柔着嗓子:“十五岁。”
苏五愣了愣:“日子过的可是艰难?”
芳乔缓缓点头:“虽然往来的王孙贵族不少,可是……终归没有一个可以托付终身。”
苏五笑了:“人小鬼大,你到想从良了不成?”
芳乔凑上来,轻轻靠在他身前:“若是公子常来看我。那不从良,也是一样的。”
苏五笑着望住她:“听说你很有才情,那让我瞧瞧,你都会些什么。”
芳乔顿时笑了,转身拿来一只琵琶,轻轻揽住:“一曲忆江南。公子可想听么?”
苏五微笑点头……
秦珂坐在车子里,隐约听见远处传来轻灵的琵琶声,乐声悠悠,轻轻扫去了她心头的些许阴霾。
他还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快乐,没有辜负那青春年少的好时光……她虽然仍旧皱着眉头,唇却缓缓勾出个欣慰的笑容。
那齐公子也笑了:“忆江南,春光无限,总有才子佳人,清歌一片……”
秦珂没有歇斯底里,她不再去义善堂。只牢牢守着自己的产业,一点一滴的将银子收进口袋。琢磨着允诺县丞的那些金子。她不能失去斗志,为今之计,她除了等待,便是赚钱。她知道,终有一天。这些钱会派上涌出。
而项仪派的人每每来收茶叶,她也都欣然接受。她心里明白,这不仅仅是为了她,更是要将他的钱转移过来,留作日后之用。
这些钱来自各处,她不去追问,却也猜个八九不离十。荆惠王一直在暗地里为他奔走,拉拢那些对丞相,对陛下皆有不满之意的人。
她隐约觉得,小落英山的山洞。正在发出隐秘的龙吟。
然而,在这时,苏家却迎来了一道密函。
苏四的书房里,一展昏聩的灯,幽幽的亮着。
身旁是黑衣的苏清爵。
他默默抬起头:“爹叫你来定是有大事。他如今已经不怎么跟我商量了。”苏四轻轻坐在灯旁,抬眼去望对面的二哥。
苏二点点头:“的确是大事。”
“什么事?”
“三妹密函,陛下怀疑苏五是下药的人。她已经同丞相和二叔商量过了,必要的时候,必须要痛下杀手。”
苏四淡淡的望着他:“什么杀手?杀谁?”
苏二的眸子异常冷绝:“你知道的。”
苏四幽幽的笑了:“陛下……”
苏二压低声音:“你和秦珂走的太近了……这让丞相很不放心。”
苏四不屑一顾的望了他一眼:“既是这样,二哥为何还要跟我说这些。”
苏二叹了口气:“罢了,这都是命!任凭哪个男人遇上了秦珂,便注定是一场毁天灭地的灾难……”
“二哥说的没错,毁天灭地……”苏四缓缓起身,默默注视着眼前的灯盏:“母亲说,若秦珂是九王的人,那她便不是我的救星,而是灾星……”
“你陷得太深了!”苏二起身来到他身旁:“只怕宫里很快会有异动,你要做好准备,若是丞相得势还好,可若是失败,怕是第一个要被查到的就是你!”
苏四自嘲的笑了:“没错。这些年来,我配合着他们杀了多少人!丞相的每一步算计里都有我的影子,苏家的每一步繁荣都有我的血迹,可到头来,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若是丞相成事,便会封你高官厚禄。”苏二道。
苏四却摇头:“二哥,我们是庶子!即便是封官拜爵也还是在嫡子后面。我们永远都摆脱不了这卑微的身份!”
苏二皱起眉头,他一把握住苏四的肩膀:“庶子如何!嫡子又如何!知道为什么苏五爱秦珂,九王爱秦珂,连你和苍矢这样的人都爱上了她吗?”
苏四被怔住。
“因为她只做自己该做和想做的事情。她心里没有那么多算计。甚至比男人都要勇往无前。简单却明智就是智慧,四弟,你是聪明人,怎么竟看不透这些!”
苏四跌坐在椅子上。
璧藏玄机
秦珂轻轻挑亮灯芯,命阿德和阿庆将地窖挖的再深一些。
娄家的宅子下面,被她挖成了个深深的圆坑。火光照在坑壁上反射着浓密的灰尘。
梨花站在她身后,低声道:“几日前,李月儿问我这是做什么,我告诉她,若是敢多说一个字,便要她的命。邱老爷如今也保不住她,他儿子与你是一条命的,若是你死了,他儿子也别想活。”
秦珂点点头:“虽是这么说,却定要好菜要饭的喂着她,日后,她会有用处的。”说着,她转过身来:“嫂子,你真的不怕?”
梨花摇头:“咱们同生共死了多少次,若是怕,现在便都活不成的。”
秦珂心里一热:“好!我定不负嫂子这份恩德。”
秦珂挖的并不仅仅是地窖,她要挖开一条通往小落英山的底下通道。
悄无声息的夜里,她总是撑着灯,默默立在黑暗里,目光坚定,犹如一尊石像。
两个月过去了,夏天到了。
不远的锦安传来了喜讯,小灵仙和凌舞被陛下赐婚。
这是多日以来,秦珂第一次笑的合不拢嘴。
虽然凌舞是陛下的人,可她仍旧高兴看见小灵仙跟所爱的人喜结连理。
果然是不错的,先苦必定后甜。她的崎岖终于结束了。
那封信被梨花和冠男传看,一家子都开心起来。三个人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几日后,秦珂派人将新摘的茶叶送到了锦安。小灵仙回赠了一对玉璧和一封信。
夜阑人静,秦珂独自坐在窗前,然而,当小灵仙那熟悉的字迹蹦入眼帘时。她觉得浑身的热血都在沸腾……
上书:佳音犹在,伉俪分崩。璧藏玄机,望君珍重。
秦珂禁不住捧起锦盒里的那两枚玉璧,仔细瞧着。
这玉璧圆润如脂,到底能藏着什么玄机?
她轻轻叩动,却没有一丝异响。到底是什么?又将那玉璧缓缓至于火光之上。这一看顿时心中大惊。
只见那白润的璧身隐隐透出些字迹,看不清楚,但却一定有东西藏在其中。
她连忙将两块玉璧一同查看,竟然是一模一样的。她心中有了决断,狠了狠心,将玉璧相对,啪的一声,撞在了一起。
一声惊人的脆响过后,玉璧断裂开来。缝隙里,露出一本书册。
秦珂目瞪口呆。良久才缓缓伸出手去,轻轻将那它拉了出来……
“天呐!竟然是……兵书!”
小灵仙送来了两本兵书。分别夹在两块玉璧之间。
秦珂连夜详读,恍然大悟。原来张良的兵书乃是两本,一本是排兵布阵,而另一本则是破解之术。间或有治国之策,用人之道。皆是计计诛心,笔笔玄机。
待到她从惊喜中缓过神来,天已经蒙蒙亮了。
她缓缓来到窗旁,推开窗子,金色的阳光就将洒满大地,她抬起头:“丫头,你总是给苍凉的我带来希望!”
自得了兵书,秦珂越发沉隐下去,不管旁人说什么,她都混不介意。项婴那里本是要寻她的短处发落她的。可竟一时被她低调的行事搞的十分被动。
邱之堂却在这时候请旨入宫。
鸾飞殿上,他匍匐在皇后脚下。于皇后却用手指扶着额头,一脸的病态。
“本宫的病自有太医瞧着,你来做什么!”
邱之堂却跪行了几步道:“皇后陛下,老臣是来向皇后请教一件事的。”
皇后愣了愣:“何事?”
“当年臣请您用您的巫医为犬子系魂。娘娘还记得吗?”
皇后淡淡笑了,冷冷道:“你是来威胁本宫的?”
邱之堂顿时匍匐下去,声音抖的不成样子:“臣不敢!”
皇后狠狠望着他:“你一定恨本宫,以此为要挟让你替本宫做事,对吧?”
邱之堂赶紧摇头:“自然不是。臣不敢啊!”
“你若是有二心,本宫可以马上要你们全家的性命,你信么?”说着,她冷冷望着邱之堂:“本宫的死士可不是吃素的!”
邱之堂连忙磕头:“臣只是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所以才斗胆来询问娘娘,还请娘娘不要怪罪。”
皇后瞪他一眼,恹恹道:“有何不对?”
“老臣发现,犬子的性命竟然和娄秦珂系在了一起,而且两人之间发生了通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歪着头,嘴角扬了起来:“原是因为这个。”说着,她淡淡一笑:“当日我的巫师跟你来到柳原,可她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因寻常人的肉体太过强健,虽然可以让你儿子身子健朗,却难以维系。直到她碰见痴痴傻傻的痴三儿,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