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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深不服气道:“是留在外面了,可那些女子竟然取出琵琶筝琴,唱起《晚香玉》来,咱们去赶,结果他说,这才破晓,唱的什么晚香,真真该唱《晨起醉红》才是……”说着,智深学着利风说话的样子。
“《晨起醉红》?太香艳了吧!”秦珂简直觉得利风就是个神人了。竟然在大雄宝殿门口挟妓风雅。这可真是混世的风流啊!“后来呢?”她追问道。
智深一撇嘴:“唉!那些姑娘还管这许多?那真是丝竹悠悠,情意绵绵啊!”
他刚说完,秦珂就忍不住笑起来,谁知,连鸣泉也跟着露出笑容:“我自是记得,那时,香烟缭绕,我正站在师傅身边,他老人家脸上的尴尬……”
秦珂捂着肚子:“哈哈,不要紧,是一不是二,鸣泉,你师傅那时候也有分别心呢!你且平衡好啦!”
几人正说着,那头利风已经挽着两名娇滴滴的小娘子来到近前。他也不和县丞寒暄,只在小厮摆好的桌案旁坐了,又一招手,有人抬上几个漆盒,打开来,尽是珍馐美味。秦珂简直看傻了。来这里不是喝茶赏桃做诗文吗?这厮竟然带了大肉!!利风旁若无人,继续表演他的放浪形骸。只见他一侧身,从腰间取出酒囊。两名歌姬更是巧笑纤纤。
县丞似早已习惯,也不怪罪。苏家周家等人也都见怪不怪,众人一团祥和。正在这时,山下来了一行人马,秦珂见那来人身穿青色直裾深衣,知是燕居之服。又见县丞见此人连忙起身行礼,心中便有了些究竟。想必此人就是柳原郡守。那人告知各位,荆惠王路中耽搁,让众人暂且先乐着,别因等他错过良辰美景。说罢,便转身朝上座而去。县丞连忙紧随其后。
郡守坐定,笑眯眯的望着周遭的士族子弟:“既然人都到齐,不如就由我先出一题,如何?”
县丞连忙俯首:“甚好,甚好。”
郡守抹了抹额头的汗住:“这几日天气燥热,倒是这飞瀑颇解暑燥,真是既清,且凉。”说罢,双手捻须:“也不必拘泥一格,只要带上清凉二字便可。”
众人闻言大喜。按地位分先后,自然是苏清尊第一。他站起身来,略沉眉思度:“金丝罗帐瑞脑香,书案头上一段章……”说到这里,他略一迟疑,似得不出下句来,顿时有些尴尬。
“不如佳人来相邀,共赴清凉黄龙汤”秦珂小声道。鸣泉闻言一愣,他没想到秦珂也能出口成章,且如此顺溜,只是那意思实在是说不得。却也的确符合苏清尊的轻浮样子。想到此处,禁不住轻声一笑。
这时,那苏清爵缓缓起身:“兄弟共赴清凉局,笔笔生花掩骄阳。”
“好!好一个兄弟清凉局,笔笔生花掩骄阳!”郡守笑道。
苏清尊立在那里虽然尴尬,但毕竟可以借坡下驴,索性咧嘴笑笑,伸手从案头拾起笔来,挥毫泼墨,写就诗句。临了该题诗名时,又再犯难。
秦珂笑嘻嘻的望过去,只见那苏清尊一脑门子大汗,苏清爵正襟危坐。只有苏芷卉似笑非笑的摇着小扇好似一点都不在意。见他哥哥又被困住,这才略一歪头:“有兄有弟,有清凉啊!”
那苏清尊恍然大悟,顿时写下几个大字《清凉局》雅集之斗诗
雅集之斗诗
苏清尊虽然才疏学浅,但他书法确实了得,许是腕子上蓄了不少劲力,刚一落笔,秦珂便禁不住暗自叫好。这头刚一落笔。一位红衣男子便已起身。他身材颀长,面如冠玉。眸子略沉了沉,便脱口说道:“绿藻映蓝衫,水中有红颜。清音何处觅,凉泉飞墨盘。”
众人先是默了片刻,随后将目光齐刷刷聚焦在周春晖脸上。只见她镇定自若,目光若即若离,端坐在周子充身边,竟半点羞涩也无。
“好!好一个绿藻映蓝衫!”郡守捻须道。县丞也连忙点头:“这佳人倩影落入江水里,绿藻蓝衫,的确是比那林间的青青桃果还要多姿明丽啊!”
众人顿时纷纷称好。秦珂禁不住要对他竖大拇指,这家伙将清和凉分开为二句之首,既合乎规矩,又不着痕迹。再看看一旁坦然自若的周春晖,顿时想到一个词。才子佳人。
周子充微笑提笔,最后提名曰《蓝衫》。他字体端正,乃是俊秀行楷书。随着袍袖舞动,温和的水沉香缓缓袭来。
鸣泉轻声道:“怎样?以前骗人钱财,现在可有愧意?”
秦珂顿时一撅嘴:“何时?何地?我怎么不记得?那是买卖,买卖自然是两厢情愿,怎能说是我骗他。”
“说不记得,又称买卖。你呀,还真是刚强难服。”嘴上虽这样说,但鸣泉却带着由衷的笑意。
秦珂故意不看他,只顾着望着雅集这头。
众人目光齐齐朝一张鸡翅木案投去,只见旁边立着小厮,却不见主人。有人开始议论,邱家长公子哪里去了?县丞观望了片刻,轻声道:“可是今日就没见邱长公子前来?”
众人纷纷耳语。那垂首而立的邱家小厮抹了把汗珠子,来到近前,跪地道:“公子本是来了,只是这一时半会不知道哪去了……”
他这回答,说来也是实话实说,可这种场合听在耳里,总有些怪里怪气。秦珂眨巴着眼睛:“好奇怪!什么叫不知道哪去了?”
鸣泉低声道:“邱家公子弱冠那日被什么东西冲撞了,几个月来变得痴痴傻傻,总是指着北边,说有个白衣白衫的俊俏姑娘朝他招手。前些日到寺里来看过,住持说让他跪拜上山,否则解不了。可他们家里心疼,不许。便一直这样耽搁了。”
秦珂摆了个夸张的口型:“哇!”还真有这样的事?一想到一个年轻公子莫名其妙的变成傻子,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好笑。
众人正纷纷议论,利风忽然站起来,他黑色袍袖一拂,嗡的一声,众人顿时安静下来。只见利风拎着酒壶,歪着嘴角,笑呵呵的走上去,一脚踹在邱家仆人屁股上。
“即是这样还跪在这里作甚,把东西收拾好了,快去寻你家少爷要紧!”
郡守也顿时点头:“这里山高路陡,又间或有深潭江水,万一跌落可就糟了!”
县丞也连忙起身:“就是就是!”
那小厮苦着一张瘦脸:“哪敢耽搁呀,早派了三人去寻了。这不是怕在雅集上失了颜面,坏了大家兴致,所以其余人才守着这里,不敢走远呢。”
秦珂点头,心想,这小厮也算是嘴尖牙厉的。被揍了竟也一点不慌乱。那利风一把将他拎起来:“面子和里子哪个大?赶紧去寻!”说罢,转身朝身后家丁喝道:“利家的!都给我跟过去!寻不回邱家长公子,都脱了裤子回来受罚!”
他一嗓子喊出去,利家的侍从顿时领命,疾如风速一般朝山上山下跑去。
众人见利风如此仗义,也只能纷纷吩咐家奴前去帮忙。郡守见人人开动,便起身道:“家奴去寻便好。各位公子且不要随便走动了,万一再有走失者反而不好。”
县丞也连忙道:“郡守所言极是,我们且继续,一边诗词歌赋,一边等消息,可好?”
利风灌了口酒,点头道:“如此甚好。既然邱公子不在,那便我先来。”说罢,将外袍一撩,露出里面玄色的紧身武装。一位歌姬连忙上前,双手迎回利风脱在风里的袍子,笑咪咪的一双月牙眼好似两汪蜜水儿。
利风一手持壶,一手按剑,朗声道:“本是污淖泥巴身,偏爱风流清凉魂。信手捻来琥珀光,铸成逍遥不老人。”
众人闻言顿时大喜。真是豪放雅脱之狂歌劲语。那县丞更是站起身来,连连点头称好。秦珂也禁不住暗自一惊:“我到没想到,这个利风看起来不拘小节的,竟然这么有诗才!”
鸣泉点头:“的确好诗,利家祖祖辈辈靠的就是捏泥巴的,但他们做的炉铫,真是清雅之极致,连年进贡,可见其品质有多高了。真真是圣手!”
“自古琥珀光形容美酒,这厮竟把酒水的光艳揉在陶土之中,自称一派狂狼不羁的逍遥呢!厉害厉害!不过,我看利风不简单,连郡守都好似对他格外器重。”秦珂小声道。
“那是因为……”鸣泉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他们,这才俯首道:“利家当年是刘邦的一员悍将,后来投奔了圣祖皇帝。”
“圣祖皇帝??”秦珂翻了翻白眼:“哦,你说的是项羽。”
“圣祖皇帝十分器重他,可惜后来得了天下,利将军便告老还乡,再不问朝廷政事。因此,利家后来才慢慢变成商贾,但是,利家多有军功,直到现在,长子长孙仍旧袭爵。实际上利风的父亲,是有封地的千户侯。”
“哇靠!原来如此!”秦珂顿时眼冒金光,难怪利风身上有股子朗朗飒爽的军人气质。
就在此时,那边一歌姬轻飘飘走上来,俯身跪在他脚边,他持笔抬腕,就着女子身势,将诗句以狂草体写在她春绿色的外披小褂衫上。他这边落款完毕,女子便起身脱去衣衫,露出里面雪白的臂膀,众公子顿时瞪大眼珠。这可真是诗韵劲雅,秀色可餐啊!
那水绿如春的小褂衫被一一传阅,只见诗题为《乌衣老人》“好!真是绝好!”秦珂差点拍手。
鸣泉微笑着看她:“看来,你也喜欢雅集嘛。”
“那是当然,太有意思了!这比我们那个年代喝酒侃大山有意思多了!”
鸣泉摸摸脑皮:“利风不是也在喝酒?”
“那可不一样。这酒被他喝的风雅!”
鸣泉只能摇头苦笑。
利风过后,四大家族的长公子都已完毕,其余士族子弟这才纷纷上来吟诵。
雅集之邱锦生
雅集之邱锦生
众人墨宝一一呈现,那利风却连眼皮也不抬一下,自顾自的喝酒吃肉。他这一套若是旁人看来定然与雅集的风尚相去甚远,可在秦珂的眼里,竟成了独步风雅之举。
“正太,你看看人家。你就是一泡不开的方便面。”秦珂目不转睛的盯着利风。
鸣泉鼓了鼓腮帮,瞪起眼来:“你这丫头,说话好难听。我是出家人,怎么能喝酒吃肉!再说,什么叫泡不开的方便面?什么是方便面?”
秦珂一翻眼珠:“呃,有个人叫方便,他的脸永远都是板着的,和你一样!”
鸣泉有些委屈:“原来如此。”
二人正说着,那头一阵骚动,邱家家奴十几人挟着一人匆匆从山下而来。众人连忙停下手里的笔墨,齐齐迎了过去。秦珂也要起身,却被鸣泉拦住。
“干嘛?”秦珂问道:“那个人就是邱公子吗?你为什么不让我过去?”
“没错,他就是邱公子,但他没事。对于这场雅集来说,你我只是过客,这么多人在此,他断然出不了状况,你且放心好了。”
秦珂想想也对。他们一不会医术,二来也不懂得巫谶,这样挤过去,人家还以为他们看笑话。
正想着,那头郡守已经快步上前:“邱长公子可无大碍?”
家奴回道:“无碍,只是在山下岔路口的小水潭旁寻到,此时鞋袜有些潮湿。”
郡守这才点头,并拉过他来仔细看过。只见那邱公子面皮青白,鼻子不住抽搐,稀溜溜的,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他双眼无神,面容也消瘦的有些怕人。
“怎么像个失了魂儿的人?”秦珂轻声道。
鸣泉点头:“他从前虽也是孱弱,但并不似这般。想必师傅说的还是对的。”
“他从前就有病吗?”秦珂望着他泛着死气的印堂道。
“的确,听说,他出生在中元节亥时,生下来竟也不哭,还是产婆狠狠掐了才哼出一声。没多久,母亲就去世了。好不容易到了弱冠,竟又撞了邪祟。”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