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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仪愣了愣,随即渐渐露出个惊喜的笑脸:“你是说……你真的有了?”
秦珂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个月的月事没有来,我猜着多半是了。”
项仪连忙放慢了马速,他紧紧拥着秦珂,两人心满意足的笑着。
一众宫人抬着步辇,慢慢跟在二人身后。
夕阳洒落金碧辉煌的光,人们缓缓抬起头来,又是一个日暮黄昏。
第二天一早。
秦珂被宫娥唤醒,她推说身子懒,项仪却挺着身子又躺回了榻上。
秦珂皱眉:“这个时辰了,你不去上朝,难不成要窝在被子里当昏君吗?”
项仪却不说话,只拿背对着她。
她叹口气:“好了好了,我陪你去,这还不成嘛!”说着,起身命宫娥帮她梳洗打扮。
项仪这才扭过身来,笑脸盈盈的望着她。
秦珂撇嘴,只见他倚在榻上,披散下来的头发已经长的很长了,那一把青丝将本就艳美的容颜衬的越发好看。
他晨起,衣领微敞,露着胸膛,一双眸子干净剔透,便好似当年那捧着水壶的小和尚般。
秦珂愣了愣,随即轻声道:“虽说龙袍显人威武,可我偏偏不喜那黑红相间。你更适合这身秋香色。”
项仪愣了愣:“我以为你会说白色。”
秦珂撇嘴:“那白色,苏五穿起来更好。”
项仪顿时起身道:“这是什么道理,我从前便一直是白色僧袍,你不是也觉得我很好看,怎偏偏这时候又说他穿了更好。”
秦珂知道他是在小嫉妒,于是笑道:“那白色便总让我想起你是个和尚,一想到同个和尚同榻而眠,我这心便……”
项仪一听这话,顿时瘪了茄子:“好嘛好嘛,朕知道了。”说着,起身滑下榻来。
“那今日上朝,我便穿秋香色。你便穿件鹅黄的吧。”说着,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宫娥。
宫娥面面相觑。
秦珂皱了皱眉:“这是什么道理,天子上朝不穿龙袍吗?”
项仪笑道:“龙袍也有很多种,那玄黑红边的乃是最隆重的一种,今日又不是什么祭祀。无妨。”说罢,命人去取衣裳,自己则弯着腰去看铜镜里的秦珂。
那宫娥本就对他有些畏惧,见他靠过来瞧,便有些心慌,手下顿时一哆嗦。好端端的眉到画出了一道弯。
项仪顿时一瞪眼睛:“我冷眼瞧着便也会了的。”说罢,从她手里夺过石涅。
秦珂正了正身子,微微朝他扬起脸来。
他便屏气凝神的画了下去。谁知,他生平第一次做这个,手头哪里有准头,这一笔下去。画的不仅仅难看,简直是歪倒了一边去。
那宫娥都禁不住笑出来。
项仪颜面扫地,顿时一咔嗓子:“啊,这个……这是什么东西!着实难用!”说着,他愣愣看着手里的石涅,嘟起嘴来。
秦珂笑着劈手夺下:“你呀!还真是事事都在提醒我,你曾经是个和尚。”说罢。拿块帕子将脸上的痕迹擦去:“本姑娘天生丽质,即便不画这些个。也是国色天香。”
项仪连忙点头:“皇后所言极是。”
众宫娥禁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穿好衣裳,二人携手走出长春殿。
群臣的确没有想到,项仪竟然会牵着秦珂来上朝。各个皆呆若木鸡的立在当场。
倒是苏四带头磕了头,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跪了下去。
项仪正色道:“各位不必惊慌,皇后乃是朕的结发妻子,朕已经拟好诏书,封她为后,只是大司仪还没有择定封后的日子罢了。”说罢,他扭头朝大司仪苏文炳望去。
那苏文炳因是苏文康的兄弟。苏家因他而与于丞相串通一气,因而一直惴惴不安。今日忽闻陛下提到自己,吓的哆哆嗦嗦:“臣,臣实在是……近半年里也没有一个合适的日子……”
秦珂将手按在项仪手上:“不急。先处理些正事吧。”
项仪点头,却瞪了那苏文炳一眼。道:“你起来吧。”
苏四上前一步:“陛下,苍矢奏请,希望去铁门关戍边。”
秦珂一愣。两人对视片刻。
“准奏。”项仪道。
众人虽然心里不爽,却没人敢对项仪的举动说三道四,毕竟他是铁血逼宫,此人的底线众人也没数。虽说之前是出家人,但率兵进犯时并没有显示出半点妇人之仁,他的冷定果断让人不得不服从。
“既然你们没事,那么朕便说一事。”说罢,他缓缓将眸子抬起:“项婴因后宫女子而备受困扰,造成权臣当道,子嗣凋零。朕为了杜绝后宫争斗,外戚专权,决定只立一后,不纳妃嫔。”
众人闻言大惊:“陛下三思啊!若是皇后不能生产,那当如何!”有老臣跪地道。
项仪眯起眼来:“朕的皇后已经怀有身孕,太医院的人已经证实。朕的话还没说完。”说罢,他扫视着群臣:“朕纵观大楚祖制,发觉,立位必考虑嫡庶。凡是个嫡出的,只要不是个傻子,便有机会做天子。而庶出即便优秀,却也只能寄人篱下。这是什么道理!”
众人皆哑口无言。
“这,这是祖制!”有老臣道。
“祖制!”项仪冷哼:“大楚立国四百余年,时代在变化,难道祖制就不该变变!街头巷尾,这烧饼都涨了几个来回了,你们还跟朕提什么祖制。”
众人顿时哑掉。
这人不是出家人抚养长大的,怎竟还会这般说话。
只有苏四,淡淡的笑了。
项仪啊项仪,难怪秦珂对你念念不忘。你温吞的外表下,究竟掩藏着一颗什么样的心啊!
“朕曾经游离四方,在南疆见过很多奇人异事,也博览群书,从佛经上得到了许多人生真谛,朕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般,朕的心怀要比你们预计的要,大的多!”说到这里,他故意将句子断开,一字一句道。
秦珂已经习惯了他的多变,此时此刻只是微微笑着。
是啊,他本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奈何身披僧袍,奈何身怀秘密。然而,他遇见的是破囚,他是真正的大师,他没有用佛法将项仪框住,他将他教导的沉稳知礼,却也不畏世俗。他是能屈能伸的真丈夫。
别人不懂他,可是她懂。就像是那山间飞落的清泉,就像那山间挺拔的松柏,就像那翙翙于飞的凤鸟。他的项郎,就是水,多变却始终如一。
“所以,朕决定改祖制,皇子皇女皆有继承之权利。若是天子本人认可,便可以只娶一人。另外,外戚均不可担任要职。官至三品为限,不得左右国家政事。”
他此言一出,众臣纷纷跪地。
人们瞠目结舌,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项仪缓缓露出个笑脸:“朕听说,有个地方便是女皇当权,却也开创了盛世。”
众臣面面相觑。
大殿之上,秦珂微微笑着。
苏四朗声叩首:“陛下英明!”
便是这样,项仪大刀阔斧的修改了祖制。
苍矢之别
他本是做好了披荆斩棘的准备。却不料在民间竟获得了拥护。原来大楚国历时四百余年,如今早就千疮百孔,一些之前的法制早已陈陋,却没有得到极好的修正。百姓深受嫡庶之制,很多人怀才不遇。
一夜之间,听闻宫中竟出现这样的变革,百姓们也纷纷效仿。
送走苍矢,是在深冬。
项仪带着秦珂,亲自送他来到荆江边。
他什么都没说,只默默将一个木盒交给秦珂。
秦珂不知道那是什么,待要问他,他却苦笑的看向项仪。
项仪转了转眸子,起身朝水边踱去。
他这才转过身来:“这草药研碎,加酒少许,调成糊状,敷在刺青上面,便可除去。”
秦珂不解的望着他:“你不是说,那东西洗不掉的!”
“的确是洗不掉,但我派人寻遍了天下奇医,终于找到了这个。”
“那你呢?”秦珂望着他额头上的霹雳纹样。
此时,她眸子忽然间一闪。那日自己在沱江边,瞧见的竹楼上面,便是这种图样。她便是因为要看清那些花纹,才失足落入水中的。
她慌忙晃了晃脑袋,之前每每想到这个,她总是不记得那些纹样的样子,可今日为何如此清晰。难道,自己真的要走了吗……
苍矢下意识的伸手扶了扶她:“你还好吗?”
秦珂叹了口气:“你要保重。”
“他日生下孩子,要给我鸿雁传书。我可是要做干爹的。”苍矢挤出个笑脸。那样子,却比哭还难看。
秦珂只能点头,眸子闪了闪,一滴泪掉在地上:“我还欠着你一万银……你要好好的。”
“放心,我会记得。不过,在我的记忆里。你不是皇后。”说着,他缓缓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是我的妻子。我唯一的妻子。”
秦珂抬起头。眸子渐渐模糊。
是啊,至今坊间仍旧流传。他们的皇后一开始是所额苍矢的妻子。嫁给陛下,那时候来的事情。
她缓缓握住他的手:“抱歉,不能爱你。”
苍矢笑了:“我也要说抱歉,因为,我爱上了你。”
他转过身去。仍旧是那身琼族人的打扮,只是披着护心的甲衣。他轻轻揉了揉刺痛的眸子。没错,他没有苏五那么洒脱。他始终放不下这个女人。
因为就在那个夏日。他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看她鱼儿般游荡在柳原的大街小巷。看她和买菜的大婶砍价,看她和流氓斗嘴,看她带着冠男看折子戏。笑的孩子一般失态。
第一次见她,她脸上还挂着一丝痞子气。再次见她,她却已经亭亭玉立的站在苏五身边。为她和苏五打架,为她和项仪和解,为了她。他带着自己的族人,走上了一条正途。
他忽然转过身来,朝秦珂绽开了个温暖的笑容。
秦珂也笑了。
他要再看一眼她,将她美丽的样子永远印在心里,因为。他已经看见了她的死亡。她的肩膀上生起了团团黑气,可她的嘴角却扬的那么漂亮。
她挥挥手,一如小时候的样子。
他点点头。
他扭过头去,没错。他没有项仪坚强,他无法面对她的离去。他必须在她还美丽健康的时候离去。也正因为如此,他希望给她自由。他倾尽所有,寻来了那能洗去刺青的草药。他要让她干干净净的去。不带走任何的牵绊,哪怕那牵绊是他的爱,他也要挥剑斩断。不为别的,只为他爱她。
苍矢的队伍已经走的看不见了,秦珂仍旧站在原地。她愣愣的望着远方。
项仪回到她的身边:“可是冷了?”
“他为什么会爱上我?我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们都那么用心的对我?”
项仪疼惜的握住她的手:“我也不知道,你问问那些沉浸在爱中的人们,问他们为什么会爱上那个人。他们会说不知道,爱,就是爱。”
秦珂的眼晃了晃:“可我会伤心……”
“爱是为了让你幸福,我们都希望你幸福。伤心,那岂不是对我们最大的辜负。”
秦珂眨眨眼:“是这样吗?”
项仪低声轻笑:“傻瓜,当然是这样。”
当天晚上,宫娥将药粉抹在她的手臂上。
项仪瞧了瞧,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良久,秦珂猛的坐了起来:“给我弄掉!快给我弄掉它!”
宫娥吓了一跳:“这药粉太医看过,不会影响胎儿,娘娘不必担心……”
“不是,我不是担心……”说着,她已经伸手去揭。
剥落了药粉,露出里面的皮肉,那刺青已经变的极淡,只剩下一条浅浅的影。
她低声叹了口气:“还好没有全部去掉。”
宫娥惊讶的望着她。
待到项仪进来,宫娥眼神慌乱,秦珂起身:“我……”
他却将臂一展,将秦珂按在床榻上。
“朕今日好累,让朕躺一会。”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