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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竟又撞了邪祟。”说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邱公子目光呆滞,被众人让到他的席案旁,家奴再帮他换了鞋袜,到也还算安稳。只愣愣的坐着,也不与人招呼。
郡守叹口气:“唉,好好的一个后生。”
县丞连忙道:“今年中元说来的确奇怪,有人说……”
“邱公子既已回座,不如让他补做一首吧。”利风打断县丞的话,将手里的酒倒出一碗来递与一旁的邱家公子。“锦生,这是最好的花雕,你不是喜欢吗?”
众人顿时扭头去看邱锦生,只见他微微抬起头来,眼珠子垂了垂,竟接过碗来,一饮而尽。
“原来他并没傻掉啊!”秦珂低声道。
邱锦生将空碗按在案头的宣纸上。形如枯槁的死死攥着碗沿儿,片刻,方才颤抖着手臂将碗提起。众人一齐望过去,只见雪白的纸面上,牢牢印着一圈淡黄色的水痕。人们正不明所以,邱锦生开口了:“日生白翼月紫晕,离坎互违成逆痕。旱去雨来是甘露,因有跨虹补天人。”
众人一时听不懂,各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到是县丞,手抚须髯,缓缓眯起眼来。郡守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邱公子还想着之前柳原大旱的事啊!”
利风也不说话,只死死盯着邱锦生案头的那张宣纸,上面的花雕酒痕,缓缓洇开,成了一道模糊的圆环。
谁知,这时,邱锦生又开口了:“天人非清,世人非浊。何所来去?大道化形。”
众人又是一愣。鸣泉缓缓皱起眉头,他只觉得,若是让邱锦生再说下去,什么东西似乎就要破了。
就在这时,利风缓缓起身,从他手中抽出那张宣纸,他一歪嘴,轻轻将纸对折了一下,不一会,一只逍遥的纸鹤便躺在他的掌心里。“碧水蓬莱有仙山,何处?”
众人一惊,顿时抬眸去看他,只见他笑呵呵一撇嘴巴:“金光万道白莲生,真真,真令人妒!”
苏清尊本是瞪大一双眼,听到此处,转头去看妹妹芷卉,二人相视而笑。苏清爵也独自莞尔。那头的周子充则轻声咳嗽,周春晖却一脸不屑,眉头扬的老高。
邱锦生缓缓抬起头来,木头般的眼珠子渐渐生起些活气。利风抓住这个时机,轻声道:“仙山碧海皆是缘,缘生妄念一梦中。空住,空住。”
周春晖闻言第一个转身离去。秦珂愣愣的望着她深蓝的背影:“她干嘛走啊!”
鸣泉微笑道:“她是第一个听懂的人。”
“听懂什么?”秦珂简直觉得自己成了白痴。这些人都是恶魔的智商啊!
“空住。空住。把持住,把持住。你说,她听懂了什么?”
“把持住??和空住有个毛关系啊!”秦珂简直要抓狂了。
“空,是一种境界。让空住下,等于住在空里。这便是利风要说的话。”鸣泉微笑。
秦珂仔细品了品这才缓缓点头:“他在阻止他,让他不要乱说话,对吗?”
鸣泉终于点头:“孺子可教也。”
“MMD真是让人汗到脚脖子啊!”秦珂摸了摸脑门。
第二个转过神来的是苏芷卉和周子充,二人对视片刻,子充深深躬身行礼:“来的匆忙,还未跟苏三小姐招呼,失礼。”
苏芷卉只略欠身,一双糖水般的秀目如蜻蜓点水般落在周子充身上:“周公子的书法又长进了。”
周子充连忙回道:“都是去年雅集时姑娘谬赞,在下不才,受之有愧,这才勇猛精进,略有小成。”
苏芷卉含笑点头:“周公子天生良才,今年的乡试也高中了,想必发达之日,就在眼前。”
“在下有心仕途,实是因为商贾地位令人尴尬。”周子充到是推心置腹,几句话下来,便老老实实交代了自己的想法。
二人声音虽轻,却因风的缘故,到底还是传进了秦珂的耳朵。
“这个周长公子,还是很有野心的嘛!”秦珂叹道。
鸣泉点头:“士族子弟皆是如此。”
“那你呢?若是没有出家,也会像他们一样吗?”秦珂反问道。
“我?”鸣泉有些犯难:“我没想过。或许,也会吧……”
那邱锦生仿佛听懂了利风的劝告,沉默下去。县丞解围道:“既然邱公子已经回来了,且精神大好,咱们就再乐一番如何?”此言一出,众人连忙拍手叫好。
郡守也点头:“吟诗作赋颇为耗神,久闻枯禅寺的茶是有名的香,我可要喝到醉为止啊!”
雅集之荆惠王项伦
雅集之荆惠王项伦
郡守话音刚落,那边早有士族公子高声应和,人们纷纷回到自己的席子上,目光齐刷刷朝鸣泉这边投来。
秦珂不知怎的,竟猛一个激灵,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从前她可不是这样,纵然有千百双眼睛盯着她,她照样云淡风轻。可今日是怎么了?她斜眼去看鸣泉,这家伙正半垂眸子,眸光点点,落在自己的僧袍之上。
“还真是有定力。”秦珂轻声嘟囔着。
“早听说枯禅寺里有佛光,染水亭位占尽了天机,所以寺中甘露烹茶,三杯下肚使人醉啊!”县丞笑眯眯道。
鸣泉闻言微微点头:“其实,世间的水都一样。只是喝水时人的心境不同而已。”
秦珂一听,这话可不对。若是他不承认寺中水源与众不同,将来还怎么发展她的卖水事业。想到这里,连忙大声道:“佛光之地,自然不同。只是鸣泉小师傅谦虚罢了。”
鸣泉一愣,却也不能再说什么。众人顿时点头称是,群体赞扬起来。智深笑眯眯的望着鸣泉:“师兄,咱们寺里的水,本来就与众不同嘛!”
鸣泉狠狠瞪他一眼:“快去扯去油纸吧!”智深伸了伸舌头,转身朝水车跑去。
这头,苏清尊已经站起身来,一招手,身后家奴端端正正捧着一个牙雕的茶盒,躬身来到近前。郡守连忙起身,刚要伸手去接,山下忽然传来一阵号角声。整个山谷为之一颤,草木间的雀鸟扑棱棱的超天空冲去。
秦珂神色一紧,一只手下意识的抓住了鸣泉。鸣泉竟也反掌将她的小手紧紧握住。二人谁也没有想到会这样,禁不住各自愣了一下,秦珂抬起头,鸣泉的眸子仍旧定定的盯着眼前的席子。她的心忽然间一缩,一道暖流急速流过。这时,郡守已经起身,众人也都聚拢过去。人们翘首以待,各自敛了声音。
“怎么回事啊!”智深凑上来,探头探脑的道。
鸣泉的指头猛的缩了回去,秦珂连忙握住拳头,将手藏进袖子里。
“你可数好了,可是七声。”鸣泉看似在问智深,实际上却紧张的声音发涩。
“嗯,是七声。如何?”智深傻里傻气的望着山下。
“那便是荆惠王的仪仗了。”鸣泉仍旧垂着眸子。
秦珂顿时一惊。荆惠王,竟然真的来了?之前她虽然为能亲眼见到皇亲国戚而感到兴奋,却始终没有想过,他真的会大驾光临。他不是有事耽搁了吗?想到这里,她几乎站起身来。
“我要去看看!”说罢,她真的抬腿冲进人群。
鸣泉猛的抬起眸子,他清澈的眸子此时卷起一丝让人看不懂的哀伤。
“我也要去看!”智深按耐不住,跟在秦珂身后,远远的跑开了。
风匆匆而过,带着桃叶,纷纷落在鸣泉雪白的僧袍之上,他轻轻垂下头去,谁也没有看到他眼中的风云。
荆惠王来了,他身穿绛紫色曲裾长袍,袍袖上的三爪龙犹如团云,紫金冠在他的头顶熠熠生辉,一双明亮的眸子像黑曜石般明亮。
秦珂在人群里跳来跳去,却终究还是被越挤越远。她嘟嘟囔囔的回到鸣泉身旁,一双眼却还是紧盯着那团移动的紫光。
“真是太诡异了!”她拉扯着鸣泉的袍袖。“他长的……有点眼熟哦!哪里呢?说不上来!”
智深也跑了回来:“你算好了,我到底也没看到荆惠王的样子。这些人,也不快点散开!”他一边说,一边跳着脚。
鸣泉忽然转身道:“好了,智深,你话太多。且下山去等吧。”
智深顿时大惊:“为,为什么??”
“还不快去?师傅怎么交代你的?”鸣泉皱起眉头。
秦珂也吓了一跳,她惊讶的望着鸣泉,他似乎生气了,一张脸冷的像坨冰。智深不得不听话下山去了,可怜他到最后也没见到荆惠王的样子。
荆惠王落座,众人这才各就各位。他环顾四周,明亮的眸子让人精神振奋,却不敢妄动。
秦珂禁不住赞叹:“原来王孙贵胄都是这么看人的啊!”说着,她斜起眸子,用眼角扫视着鸣泉。“看我学的像不像?”
鸣泉也不看他,只缓缓起身,向水车走去。
“小气鬼!”秦珂嘟着嘴巴。
这时,那荆惠王已经开始说话了,他用一种清越的声音说道:“各位且就坐,我父今年初病重,深恐就此西去,于是禀明天子,将王位传于在下。如今父亲虽然身体好转,却仍在深宫静养。荆惠的一切事务都由在下处理。故今日前来,请各位如我父当年一般,随心所欲便好。”
众人闻言点头称是。
秦珂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荆惠王并不是原来的那主,难怪人们如此新鲜,把他围的个水泄不通。看来,此人必定是老王的长子嫡出。
郡守已经起身,躬身道:“在下早已听说此时,其实有关于袭王位一事,惠州,荆州两地民间已经尽知。今日,正是为了目睹新王风采,这才将雅集之日改在了桃子结实之时啊!”
那荆惠王顿时朗声笑道:“原来如此,竟是为了等我从楚宫回转吧?”众人均微笑点头。
秦珂终于明白,原来新王继位要去楚宫领旨,自古藩王世袭都是要朝廷下旨才算数的,想来,这大楚帝国也不例外。
荆惠王缓缓起身:“在坐之人可有利家长子?”
众人顿时朝利风望去,只见他此时正揽着歌姬的小蛮腰,笑眯眯的望着荆惠王呢。
“在下便是。”他也缓缓起身,上前来单膝扣地。
那荆惠王立时走下来,先是上下打量一番,而后断然抬手,将利风从地上搀起。“听父亲说,利家先祖曾经救过我项家人。”
利风歪嘴一笑:“竟有此事?”
荆惠王微笑道:“你可知我名讳?”
利风笑道:“荆惠王长子项伦,平定北方匈奴,谁人不知。”
“好!”项伦拍着利风的肩膀:“英雄需有用武之地,宝刀歃血才是神兵王道。”
利风忽然跪地,黑色的袍袖猛然一沉:“诺!”
秦珂顿时一惊。难不成,这利风憋着劲,就是想来见项伦,跟他上战场不成??
那头,苏清尊也看的明白,心想,再不行动,怕是就让这利家抢尽风头了。想到这里,快步上前,一躬身道:“荆惠王路行千里,舟车劳顿,还是先喝口茶醒醒脑子吧。”
项伦闻言朗然一笑:“说的对,久闻咱们柳原盛产好茶,今日来,首要一事,便是讨茶吃。”说罢,他一转身,朝苏清尊道:“你可是苏家长子?”
苏清尊闻言大喜:“在下,苏文康之长子,苏清尊。”
项伦一抬手:“好!在楚宫,本王与大司仪有过几面之缘,他曾跟我提起他的胞弟,苏文康,也就是你父亲。他可安好?”
苏秦尊越发喜悦:“甚好!家父命在下带来苏园最好的洛霞蕊珠,请荆惠王品尝。”说罢,他一招手,身后家奴,便将怀里的牙雕茶盒递了上来。
项伦命人接了,轻轻倒出几粒,他伸手取了,凑在鼻子底下细细闻过,顿时双眉疏朗,轻叹道:“如此好茶,光是看看闻闻,便已心旷神怡,若是泡来,还不醉倒本王吗?”此言一出,众人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