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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跑着来的?”
秦珂心中有些感伤,越发握紧了她的手,只觉得那手,即使抱着暖炉,也仍旧是凉:“谁说的。娘子可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
“惯会说笑的。如今柳原郡最美的女子是苏家的芷卉小姐,我只是昨日黄花,不提也罢。”宝珍说着,竟咳了起来。
秦珂连忙走过去为她顺气:“苏三小姐的确是美,可她的美是天上的。不似姐姐这般风情万种。”
小灵仙也点头:“苏三小姐心地善良,姿容端秀,只是少了些亲和,只能远远看了,却不敢走的太近呢。”
宝珍微笑点头:“好,我且信了你们,免得你二人再来啰嗦。”说着,一手一个,拉着两人来到围屏后面坐定。
八仙桌上,饭菜早已摆好。碗碟皆是大红色描金边,映着纱帷的水红粉绿,越发明丽动人。
“姐姐这是?”秦珂惊讶的望着她。
花好月圆
“我昨儿得了消息,利郎打了胜仗,蛮族终于退了兵,今晚便可到家。刚好你又笄礼,咱们一同庆祝。”宝珍喜形于色,声音竟有些微微颤抖。
秦珂和小灵仙顿时拍手道:“利公子果然勇猛,如今功成身退,以后你们终于可以双宿双飞了!”
宝珍面色绯红,露出笑来:“唉!九年了!我等了他九年。身居在此闭门谢客!门前的桃花都谢了几番了!”
秦珂闻言赶紧安慰:“小灵仙最会打扮人,娘子本就是国色,若是再经她手装扮起来,利公子见了必定喜欢。”说罢,向小灵仙使了个颜色。
小灵仙连忙点头:“那是那是。姐姐只说喜欢什么样的胭脂水粉,颜色样式。”
宝珍摇头苦笑:“他这便回来了,不必费心这些个了!”
“不行,今天是利公子的庆功宴,又是痴三儿的笄礼,我必不能让娘子这般素容。”小灵仙说罢,拉着宝珍来到镜前。
“我特制的香粉。”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锡盒,打开来,果然粉质细腻,温润光泽。
宝珍奇道:“这是什么粉?不但香,还润柔。”
小灵仙笑道:“耍嘴皮子的事,你问痴三儿去,我只管来做。”说罢,拉着宝珍去净面,然后开始抹粉。
秦珂连忙笑道:“姐姐你别笑,她这是找个机会就损我。不过这粉的确是好的,是用粳米研磨,过滤,发酵,然后得来。味道是用泽兰花调的。可好?”
宝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顿时惊讶万分:“这粉质如丝绸一般,竟如此服帖!”
小灵仙笑呵呵道:“宝剑赠英雄,香粉自然该送给佳人。”说罢,将粉盒放在宝珍娘子掌心里:“姐姐收好,今年的就这些了,若是再要,便要等明年了。”
几人正说笑着,门帘一挑,一道寒光闪了进来。宝珍转身去望时,眸子里顿时噙满泪珠:“利郎,是你吗?”
利风身穿铠甲,脸庞微黑,头盔捧在怀里,发髻有些松散,落下的发丝在面前轻轻浮动。
“好帅!”小灵仙尖叫道。
秦珂顿时捅了捅她的胳膊:“你不是说,你对四大公子没感觉吗?”
小灵仙顿时一撅嘴巴:“粉都送出去了,我看看人还不行呀?没见过你这么刁钻的!”
“不许夺人所爱啊!”秦珂眯着眼睛指住小灵仙。
“我夺得过来吗?”小灵仙狠狠瞪她一眼,转而艳羡的看向宝珍娘子和利风。“真是郎才女貌!”
宝珍揉着泪珠,刚刚擦了粉的脸蛋,竟险些花了。要不是小灵仙拉她裙角,她还真是顾不得许多了。
“快来吃饭吧,定是饿了,都怪我,一时这般伤感起来。”
利风脸上虽在克制,可手却紧紧握着宝珍。秦珂见了,心中竟莫名一酸。想当年,鸣泉也是这样。不管什么状况下,都要护她周全。此刻山水相隔,他又在何处呢?
“这是痴三儿吗?”利风眼前一亮。
“不是他又是谁?”一个清越的男子声音从门外传来。
众人连忙歪头去看,推门而入的,竟是苏清缶。只见他脸色黑亮,眸子鹰般锐利,挺拔的鼻子刀削似的,下颌上面露出青青的胡茬。“就算一百年不见,我也认的她!”
“我竟忘了,苏五公子也随军去了南疆呢!”小灵仙惊呼。
苏清缶朗声一笑:“利大哥走后六年,我才被父亲送去南疆,你们不记得也是正常。”
秦珂见他说话间,只管盯着自己,索性一撇嘴巴:“利公子走的时候,可是前呼后拥,整个柳原郡都披上了战甲,那场面谁能忘记。苏五公子就不同了,一个人偷偷摸摸的跑了去,偏我去府上送新茶时,才听下人们说起。一想,原我们也都是下人,不值得苏公子屈尊招呼一声呢。”
小灵仙抿嘴笑了,心想,好个痴三儿,竟还对当年苏清缶不辞而别耿耿于怀呢,不过想来也能理解,那鸣泉莫名其妙消失不见,再加上个平时能说的上话,又年纪相仿的苏五公子。也难怪秦珂不高兴。
利风笑道:“竟还有这段经历≮更多好书请访问。。≯,我怎么不知道?”
苏清缶一歪脑袋:“这事怪我爹,你们别拿我撒气!”
宝珍连忙点头:“是了是了!我们哪敢怪罪你啊!如今我只让你们看看她们”说着,指了指秦珂和小灵仙:“是不是越发俊秀了?九年了!我们都老了,可她们却越来越漂亮了!”
“姐姐哪里老?利公子也是少年英才,才三十岁就封了万户侯,这不正是花好月圆嘛!”秦珂赶紧说道。
利风点头一笑:“她说的对。咱们都是韶华,别去伤风悲秋。来,喝酒!”
小灵仙闻言赶紧起身:“我来倒。”
众人相视一笑,这些年来的阴霾和等待,皆在这坛花雕酒底幻化成美好的当下。
酒过三巡,一轮明月出现在窗外,把屋子里照的通亮。宝珍亲自掌壶,为每个人添酒:“九年前的雅集之上,我再次回到柳原,那时候刚刚丧夫,幸而得利郎不弃,带我回醉风楼。如今想来,一切都还在眼前一般。”
秦珂点点头:“利公子的确是重情重义的人物。”
利风苦笑摇头:“当年若不是我爹出面来逼迫你,你又怎会远嫁他乡。想来你这病根也是因我而落下的,刚刚有了些好日子,我便奉命出征,这一走就是九年。宝珍,都是我欠了你。”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秦珂不知怎的,鼻子一酸,竟落下泪来。幸而小灵仙注意着宝珍二人,并没有来看她。
月光流溢,竹影稀疏,横亘在面前的八仙桌上百味杂沉,这九年来,她卖茶却不吃茶。她怕那茶味充满味蕾的感觉,那会让她想起鸣泉。想起他雪白的僧袍和温暖的怀抱。可她本是不该去想的,他是和尚,出家之人断绝了七情六欲。她不是不知道,可怎样才能忘掉?忘掉那初来时的月光,那滚开的蟹眼水,忘记小落英山上的玛瑙矿,忘记那株三百年的昆山月光吗?怎么可能!而那些都是鸣泉,她甚至觉得,那都是鸣泉幻化了的影,不断的在她眼前出现,提醒她,别忘了有那么一个人,抱着她坐在佛前,漠然相望。
“南疆是什么样子?”秦珂忽然间问道。
利风愣了愣,道:“巫蛊当道,民智未开。女人妖艳,男子彪悍。终年燥热潮湿,风湿痹症到处皆是。”
秦珂点点头,目光渐渐沉落。鸣泉如今可还在那里?
苏五公子
柳原的月光
“我这一走,只能把你留在此处,你不怨我?“利风缓缓道。
“这是什么话,我自然知道你的意图,你在时我们住在外面还好,若是不在,你父亲岂能饶我。”宝珍噙着泪水喃喃自语。
秦珂点点头:“姐姐在这里最是安全,大家都知道这层意思。”
利风微笑点头:“人都说红颜知己难得,任凭我家中有娇妻美妾,却都抵不过宝珍柔情知理。今日我既已回来,便没有再住在这里的道理了,你将养些日子,咱们就回家去。”
秦珂知道,利风嘴里的家,便是城北城隍附近的一座古宅,是利风之前经营的一处私产。
宝珍微笑点头。
秦珂这才深深舒了口气,谁知,偏迎上苏清缶垂落的目光。那双眸子定定的,让她心头一跳:“看什么?不是说过了一百年也认识我吗?”
苏清缶忽然一笑:“人活一世本就只有几十年,一百年就要等来生了。不痛快!”说罢,一抬手举起酒杯:“你我二人单独喝一杯如何?”
他这话说的有些奇怪,可毕竟三年未见,秦珂只当是他顽皮性子又犯了,想来他只比自己大三岁,毕竟不比利风他们成熟。
“好。你年长,又是远道归来,我敬你可好?”
苏清缶微笑点头:“你我认识九年,真正在一处的时光却几乎没有。如今全当重新认识可好?”
“这是为何?难不成嫌当年你那光屁股的样子太不堪入目!”秦珂眨着眼睛道。
说到此,苏清缶顿时脸庞一红:“再提那事,我要罚你!”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秦珂也被他的窘迫样子逗笑,缓声道:“从前只因我家是苏家的佃户,门第等级的缘故,我们不能同处吃酒。如今却不同了,我前年帮父亲赎了身,虽然小门小户,却毕竟是自由之人,若是苏五公子不嫌弃,咱们往后结交的日子还多着呢。再说,我那最初的三十株绿绮可是苏三小姐赏的,这份恩情我再难忘的。”说罢,竟然站起身来,高举酒杯,一饮而尽。
苏清缶连忙起身,卷起袖管,将杯中酒灌入口中。“好!痴三儿果然没变!日后咱们便一处喝酒吃肉,不必拘礼!”
秦珂微笑的望着他晶亮的眸子,如今的苏清缶已经不再是当年八九岁的孩童,他相貌堂堂,骨秀如松。相貌酷似当年的苏文康。更因眉眼中有其母的温良秀丽,便于阳刚之中透出些清风,似风中松竹一般俊逸。
苏五少爷的目光忽的停留在秦珂的头顶:“你,笄礼了?”
大家又笑了一回。
小灵仙道:“偏苏五公子后知后觉吗?看看她的发髻也知道了。就是今日啦。”
“这……”苏清缶顿时脸红:“为何不早说,我竟没准备贺礼!”
秦珂顿时摆手:“何必客气呢,快别这样。”
“女子笄礼可是大事,哪能没有礼物。”说着,苏清缶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来,竟是一枚绿的惊人的孔雀石。“这孔雀石在南疆极为难得,我本是带回来要送给三姐姐的,今日偏你运气好,送你打只钗来戴吧。”说着,他将孔雀石塞在秦珂手里。
利风顿时笑道:“快快收了!孔雀石贵重,且送出必不可退还,南疆有这说法,若是真还回去,两人运气都会变坏。”
“还有这说法?”宝珍问道。
利风笑着拉住她,低声道:“的确有这个讲法,故而我不信这石头是带给苏三小姐的。”说罢,意味深长的望着宝珍。
宝珍恍然大悟,顿时微笑道:“快听话吧,莫招来坏运气。”
“收下吧,到底比你头上的石簪子漂亮些。”苏清缶柔声道。
秦珂垂下头去,眸子忽然暗淡。她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头顶的石簪。她知道这簪子不够漂亮,如今她也买得起金银钗环,可……
“可那是枯禅寺的石莲花打磨成的。”小灵仙眨着眼说,却机灵的避开鸣泉,只提枯禅寺。
众人相视片刻,不再言语。
到是苏清缶朗声道:“我知道你先前的事,但时过境迁,人都该往前看,你是个直心的人,为何偏看不开这个?”
秦珂抬眼一笑:“这孔雀石我收了便是。”
众人这才缓过笑脸,心下想想,秦珂毕竟是个韶华的姑娘,忘记过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