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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难不成赎金今年又长了?”小灵仙瞪大眼睛。
“谁说不是,现在涨到了一百二十两!一百两我都拿不出呢,更何况如今我哥哥又要娶二房,真是雪上加霜。”说到这里,秦珂皱起眉头。一想到梨花的脸色连她也犯怵。她那动不动就以死相逼的性格,不要闹出人命来才好。
“这周春晖果然吝啬,怨不得别人叫她吝啬周。”小灵仙撅着嘴巴,眼睛一骨碌的乱转。
“簪子的事,宝珍娘子还不知道,九年了,她也曾提起过,我都闪烁其词,每每想来,都觉得有负于人。”秦珂低着头。
小灵仙眨巴着眼睛道:“你哥还真是不见男娃心不死啊。”
秦珂冷哼道:“我看,这家里怕是要出大事了。”
如意面馆的红纸
小灵仙走后,太阳便下了山,秦珂来到库房,取出些芽茶来,那些被啃食过的地方留下了淡淡的红边,像是上了一层浅锈。她包了一包茶叶,摊开来放在案头,借着夕阳的余晖,她柔韧的眉头越皱越紧。
梨花就是在这时候走进秦珂的屋子,她的方脸此时焕发着红润的光泽,许是夕阳的关系,为她本事犀利的目光镀上了一层浅淡的玫瑰色。
“我今天去集市,遇见了一个人。”她的声音淡而沙哑。这些年她便习惯了用这样一种语态说话,说的人心里冷冷的。
秦珂抬起头:“我没时间跟你打哑谜。”
“哑谜?”梨花冷冷的笑:“你若不想听,我可以不说,不过,千万别后悔。”
秦珂仍旧皱着眉头,此时此刻,她脑子里满是那碧绿的虫子,梨花的脸在她的眼中仿佛只是一道影:“说吧,我听着呢。”
“你该怎样报答我呢?”梨花眯着眼睛,冷冷的说。
秦珂叹了口气,这些年来,每个人都变了,只有梨花没有变,她的心中仿佛有一团火,时时刻刻敌对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就算她真的命苦,秦珂也无法再同情她了。她甚至也想摆脱她,不想再看见她那苍白的脸,也不想再听见那沙哑干涩的声音。
“这话应该我问你。”秦珂摇着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和我过不去。我在这里没有妨碍你啊,我救了你的女儿,甚至也救过你的命。你为什么不能换个态度,至少咱们该和平相处吧。”
梨花先是愣了愣,随即冷哼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现在这种架势!高高在上,自命不凡!你凭什么?一个天生痴傻的丫头,你凭什么和我斗!”
秦珂站起身来,定定的注视着梨花的眸子:“你想说什么快说吧,我不想和你吵架。”
梨花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冷光:“好啊!这个名字,你有好些年不再提起了。”说着,她将目光对准秦珂:“在朱雀大街上有家面馆,常年给客人寄存货物,如今有些东西放到发霉……”
秦珂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有什么东西猛地灌进了她的肺,一瞬间阻止了呼吸。她的眸子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
“是,是他吗?”她的声音开始颤抖。她甚至不确定那是不是自己在说话。
梨花淡淡的说着:“我不知道那面馆是不是还给别人存了腐败的东西。”
“是他!天哪!一定是他!”秦珂只觉得整个人仿佛漂浮在空气里,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朝心脏涌来,甚至能听见那汩汩流动的声响。“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秦珂顾不得擦去眼泪,转身便朝门外跑去。夕阳沉默在山头,不知从何处飘来了一朵乌云。风越发的凉了。
是你吗?鸣泉!
秦珂的裙裾像是乍然开放的蝴蝶兰,她一路狂奔朝着朱雀街的方向而去。九年前,她被邱锦生吓的魂魄离体。是鸣泉硬生生的将她救了回来。起初她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没有思维,没有直觉。直到鸣泉走后,她才渐渐恢复了记忆。不知是何缘故,鸣泉的离去,仿佛是又一剂药,彻底治好了她的脑子。可当一切的记忆和思维都回到她的身上后,想念鸣泉的痛便越发的明显了。
十一二岁时,她还会哭闹着要跟着他去南疆。可再过几年,那沉重的疼痛却让她不敢再去想这个人。她只能将他封印起来,等待着命运再次将他送回柳原。于是,她没有去面馆取回他们的东西。而面馆的老板娘却也是个实在人,那些蜜饯和艾草年复一年的被保存着。因而,人们经过那家叫做如意的面馆时,总能看见一张红纸,上面写着:艾草蜜饯,主人鸣泉,速来认领。
鸣泉没有回来,那张纸变得破烂不堪,夏天被艳阳炙烤,冬日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秦珂再也不敢去那条街,她怕被老板娘认出来,怕她让她取走他们的东西。她不是怕付钱,怕的是,面对那份沉重的无以复加的思念。
“死鸣泉!你说过不离开我!说过咱们是亲人!”秦珂的泪横飞出去,风回馈了她细碎的雨丝。
路上的行人也开始奔跑。
“下雨了!”有人喊道。
临街的女人放下竹窗,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秦珂逆着人群,像是一条逆流而上的鱼。
“鸣泉!别走!你等我!”秦珂的裙裾上沾满泥水:“明明知道我在这个世上有多么孤独害怕,为什么还要离开!你欠我一个解释!”
拐过一个路口,秦珂已经看见了如意面馆,那张残破的红纸果然不见了!她驻足在雨中,雨水大了起来,噼里啪啦落在她的头顶和肩膀上,像是有人在当头棒喝。
“鸣泉!”秦珂抹去眼前的水,想看的再清楚一些。“真的!红纸不见了!一定是鸣泉取走了东西!”她泣不成声:“傻瓜!九年了!要那些做什么!既然回来了就该先来找我啊!鸣泉!你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她朝面馆跑去。
可就在这时,一行男人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硬生生将她拖住。秦珂惊讶的转身望去,却对上了身后一双幽黑发亮的眸子。
“你们要干什么?”她惊恐的喊叫着。然而,没有人回答她的话,男人们沉默不语。
街道上已经没有人了,秦珂也是在这时候才发现的。
“救命啊!”她开始大声疾呼。可是没有用,空空的街头只有她的叫声很快就被雨水淹没,男人们七手八脚将她抱起。
秦珂拼命挣扎,她死死盯着如意面馆的门窗:“鸣泉!快来救救我啊!救救我!”
她挣扎的太厉害了,令男人们有些无措。这时,那个有着幽深黑眸的男子猛的喝止了众人。他蒙着脸孔,秦珂看不见他的样子。透过雨水,那双黑眸迸射出一道犀利的光,直刺的秦珂心里发寒。
她倒在地上,身上满是泥水。“你放了我,我给你白银五十两!”她瑟瑟发抖,却仍旧假作冷定的喊道。
男子没有说话,他那刺人的眸子里迸射着狂野的倔强。秦珂终于垂下头去,她明白了,这男人是来抢亲的!
“六十两!”她低声道。她知道男人能听见,因为他已经站的如此之近,她能看的清他脚踝上的刺青。
“七十两!”她闭上眼睛,恨声道。
“我不是来打劫的!”男人俯下身来,隔着他的蒙面,秦珂感觉到一股热气喷在她的脸上。
“人总需要钱!”秦珂抬起头来,雨水在她脸上流成小河。
男人摇头,黑眸里闪出赤裸裸的讥讽:“汉化了的女子,啰嗦!”
他话音刚落,便听见啪的一声。众人都愣住了。那男子的脸上已经重重的挨了秦珂一巴掌。秦珂以为他会大怒,却没想到,取而代之的是身子一轻,她的双脚已经离地。
“放开我!”她这才想到要挣扎,却已经来不及了。那男人的手臂牢牢抱住了她,竟像是一件战利品。
众男人发出一片呼声。
就在这时,如意面馆的门开了。一个白衣人走了出来。斗笠上面溅着雨水,在蒙蒙的水帘后面,若隐若现。
“鸣泉!鸣泉!”秦珂高声喊叫。
男人们立刻将他们围在中间,转身朝城外跑去。
秦珂挺着脖子,她亲眼看着男人们健硕身体的缝隙后面,一个白衣人缓缓走出面馆,手里拎着几样东西。
“鸣泉!救救我!我是秦珂啊!我是秦珂啊!!”
赤裸裸的抢亲啊!
秦珂被那一行人架着,眼见着一辆马车从身边经过,那深紫色的帷幔,一看便知道是各路亲王所用的。她的嘴巴被堵住,只能挣扎着从人群里伸出手去。她那苍白的手臂在一群黑衣男子中间,尤其醒目。加之两队人马离的实在太近。对方的侍卫果真看见,转过身来。
男人们赶紧一抬胳膊,露出手臂上的刺青。一只巨大的眼睛被花环环绕,一看便知是大落英山的琼族人。
那侍卫顿时停下脚步,一手按在刀把上,定定望向这边。
蒙面男子沉声道:“琼族抢婚。”
那侍卫闻言点点头,手缓缓离开刀身,转身而去。
如意面馆前的白衣人脚步迟疑片刻,转过身去时,街头尽是一片灰蒙蒙的水雾。他摇头苦笑。却在这时,朦胧的水雾里走来一架垂着深紫色帷幔的官车。白衣人皱了皱眉头。
车前是个戴刀的侍卫,那人快步上前,垂首道:“荆惠王有请阁下。”
白衣人也不答话,雨水砸在他的斗笠上,他再次抬眸朝水雾深处望去,良久,才一转身,俯身走上车子。
秦珂被一路抬着,胃里翻江倒海。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被人扔在竹筏上面。男人们兴奋异常,群体高歌起来。
秦珂狠命瞪着眼前的男人,那人缓缓走过来,伸手除去堵在她嘴里的布条,令人没想到的是,秦珂竟然猛的一倾身子,吐在了他的身上。
众人顿时傻眼,齐齐转身去看那男子。那男人果然被激怒,甩手就是一巴掌,秦珂的脸砰的一声,摔在竹筏上面,脸颊上顿时出现了一个血口子。
“臭丫头!竟然敢吐在所额身上!”有人叫骂起来。
“所额,都说她是狐狸变的,你不要后悔啊!”
那男人将衣裳脱去,转身丢在荆江中,赤裸着的上身虽然很瘦,肌肉却根根分明。若是在现代,秦珂肯定会尖叫,那明明是形态完美的六块腹肌哦。可现在她没有那个心情。她愤怒的盯着男人。
“你叫所额?”她气急败坏的说道:“快放我回去,否则你们寨子会倒大霉!我可不是个吉祥的人!”
那男人冷哼一声,摘掉蒙面,一张英俊的面容顿时令秦珂吓了一跳。这张脸野性中透着大男孩的稚气,皮肤虽然黝黑,但那光泽,简直跟镀了金一般。
男子甩开头发,雨水湿透的发丝编着细小的发辫,在脑后束成一束。左耳上垂着一枚精致的铜环,随着他一步步走进,铜环的光也越来越刺眼。秦珂这才发现,只有他手臂上的刺青一直延伸到胸前,形成了难以看懂的图案。
“我不叫所额。”他冷声道。
众人不屑的望着秦珂:“所额是寨子里英雄的称号,他的名字是苍矢。”
秦珂一撇嘴:“苍蝇屎有什么好炫耀的!”
男子的眸子顿时一冷,随即竟哈哈大笑起来:“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了你。琼族男人有始有终,既然抢了你来,你从今日开始,便是我的妻子。任凭谁,也改变不了!”
“靠!你还真敢吹啊!”秦珂瞪着他的眼睛。
男子顿时一愣:“靠什么?我什么都不靠。只靠自己。能嫁给我是你的福气!”说罢,他跳到船头,撑起竹竿。
众人连声喊着听不懂的号子,朝大落英山划去。
秦珂手被绑着,焦急的望着四周,却发现,求救是根本不可能的,而荆江水域宽广,水流湍急,水草缠缠绕绕。如果贸然跳下去,只怕真的九死一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