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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充自嘲的笑笑:“哪里哪里!家父身子不好,母亲早年便已住进佛堂,极少出来走动。周家上下都靠着我和妹妹,子充哪里还有精力去想那些事情。”
“话可不能这么说。”苏清尊道:“家里有个女主人到底还是方便些,也好帮着妹妹管理财务和下人,总还是好处多多。”
周子充顿时一愣,想来他与苏清尊并不是很合得来,他今日怎一句一个妹妹,叫的让人肉麻。于是转头去看周春晖,却发现她似乎并不在意,一脸漠然的坐在那里。
“关于此事,我想周贤弟心里自有打算,何来我们唠叨。”利风解围道:“想来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已有妻妾,莫要说这样的话来吓他们,什么管理下人,岂能为了这些事情娶妻生子,男人一世,定要寻个至真至爱的人儿,否则真真枉活。”说罢,转向周子充:“贤弟莫急,妾室自是无所谓的,可妻子却必须是真心所爱,否则宁愿孤老。”
人人知道利风因为家里不同意宝珍娘子进门,便私开宅院,接了她前去。这些年来,竟渐渐不再见先前的妾室,只跟那宝珍在外居住。据说利老爷子如今也有些松动,恐怕宝珍正式嫁给利风的日子也不远了。
周子充闻言举起酒杯:“利大哥果然是个明白人,小弟的心思竟被利大哥说的分分明明。这一杯酒小弟干了。”说罢一饮而尽。
“哥哥今晚怕是要躺着出这门了,我这便吩咐扶风,赶紧驾车来接吧,否则我可抬不动哥哥。”周春晖小声打趣道。
众人皆笑她刁钻,只有苏清尊被利风教训,心中不爽,咧着嘴巴附和着笑了两声,便面露阴郁。
秦珂坐在一旁,虽未说话,却觉得心里乱的很,不为别的,只是对面苏芷卉的目光像是一张大网,铺天盖地一般将她笼罩,竟越发的令人不安起来。
幸好周子充真的不胜酒力,众人也都起身来到楼下,车马早已备好,载着各自的主人,踏着月色,成兴而归了。
一瞬间,便只剩下了秦珂一人,她望着空落落的庭院,禁不住抱住双臂。
“好冷!真的是深秋了!”
忽然,一股热浪从肩背传来,温暖的狐皮坎肩搭在她的肩膀上。
“你不是有事要问我,难道只是怕冷!”苍失身上带着酒气,唇齿之间,却飘出一种桂子的香甜。
秦珂仰着脑袋:“桂花龙眼羹可好?”
他点点头:“的确与众不同,温暖甜润,我很喜欢。”
两人对视片刻,各自垂首微笑。
“没想到咱们还能成为朋友。”秦珂抬起头,眸子忽然变的浩瀚,苍失恍然间愣住,他眼前的女子,为何此时看去,好像是隔世而独立的一个影子,飘渺的有些不真实。
“咱们怎么就不能做朋友?”苍失喃喃自语。
秦珂忽然间奸笑道:“成功!你说的,咱们只是朋友!朋友哦!”
苍失脸色顿时黑透:“你这女子!实在是太……”
秦珂又跳又叫,笑的前仰后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就认了吧!苍蝇屎!”
苍失顿时抓狂:“你别再说话了,否则我难以控制想要打人了!”
秦珂连忙闪一旁:“说真的,我真有件事要问你!”
“没心情听!更没心情回答!”苍失转身便走。
秦珂赶紧追上去:“我只想知道当初是谁通知你来抢亲的!是梨花吗?还是别人?”
苍失看也不看她,想了想不对,顿时停下脚步,猛地朝她一咧嘴,露出齐而白的牙齿。秦珂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肩膀上的狐狸皮已经被扯开,凉气打的她一个哆嗦。
“的确有那么一个人!不过我偏不告诉你!”苍失狠狠瞪着她。
悍妇大战女霸王!
夜已经很深了,秦珂把小灵仙连背带抗的弄回了家里,她们自小一处,早就练就了这般本领。
小灵仙的家在朱雀街的尽头,当年是一个荒宅,因住着一位孤老太太,死后没人收尸。是小灵仙发了善心把她的尸骨掩埋。邻居们见她有此善举,便纷纷让她搬过来住,这宅子空着也怪可惜的,旁人又觉得晦气不肯来。小灵仙到觉得没什么,反正她做了善事,心地光明,再不怕鬼的。
说来也怪,自她进来起,这宅子里的花草竟出奇的繁荣,那真是扔块石头都开花。秦珂打趣她,说她就是个花仙子,专靠花草发迹,而花草也喜欢她,发了誓的追随她似的。
夜色里,秦珂将小灵仙放倒在床榻上,却发现,入秋了,这丫头还铺着夏季的席子。秦珂将手伸到她身下,冰凉的。
“可怜的丫头,这么作践自己,偏从不生病。”说着,她将席子抽出来,折好放进柜子里,又取了棉被为她盖在身上,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小灵仙的园子里有一株秋海棠,淡粉色的花瓣在月光下十分娇艳。秦珂走上去,轻轻摘了一朵又转身回到房里。
小灵仙睡的很沉,脸上却似乎有着泪痕,潮潮的。秦珂将花插在她的发间,又寻了纸笔,留下一行小字:月落疏淡竹叶间,解语花飞云鬓里,秋虫鸣破思乡梦,归鸿一字向故人。莫愁浮海飘摇苦,世间自有翻云臂,抚去璞玉肩上尘,还君清清一太阴。
留好了字条,秦珂轻轻离去。有些话她一直想对小灵仙说,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她很想告诉她,她的姓氏和身家在她生活的那个时代是多么的光明显赫。有多少人在翻阅史书时发出慨叹。可在这个时空里,张良成了被流放的罪臣。从前,秦珂总是会问,项羽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张良。可现在,她忽然间明白了。
她一个人走在路上,月亮在头顶慢慢的穿行。不知不觉,秦珂来到了枯禅寺,她在寺门外站了好久,然后绕了过去,朝后山的茶园走去。
她不想进去,不想再被自己的幻觉欺骗,她恍惚觉得,自己只有在茶园上才能静下来。
茶园里果然很静,风轻轻吹过,茶树摇摆着身子,然而,满是孔洞的叶片让秦珂心里顿时一痛。
天边透出鱼肚白来,阳光像追光灯一般轻轻落在她的茶园上,激起一片细碎的雾气。
她沉沉的叹了口气:“怎么办!难道绿绮将会再次绝迹吗?”
一切都悄无声息,只有日光,仿佛专门为茶园照明一般,把秦珂的心刺的很痛很痛。
叶片上的牙虫已经很多了,啃食过的地方先前还是淡淡的金黄,如今却开始露出枫叶般的红来,秦珂捏了一点茶叶放入口中,绿绮茶原来的况味已经全无所踪,取而代之的竟是一股奇异的果香。
“这是怎么回事?”秦珂惊异的皱起眉头。转身又从隔壁地里的泽兰摘下一片叶子:“怎么也是果香!”那甜甜的果味竟和昨晚的虫酒味道很像。
糟了!秦珂恍然大悟。莫不是喝了那虫酒,影响了她的味觉!她连忙朝旁边的柳树跑去,扯了把柳叶便往嘴里塞。
“完蛋了!还是果香!”秦珂哭的心思都有。这小小一杯虫酒怎就有这么大的威力,自己分明只喝了一小杯,竟产生了如此神奇的功效。可若是这种果香一直不褪去,自己岂不等于丧失了味觉!若是常人也就罢了,她可是种茶的,舌尖上的每一寸味觉体验都十分重要!
秦珂知道,这次能救她的只有苏五,那酒毕竟是他带回来的,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也只有他才知道。想到这个,秦珂拔腿便往山下跑。
谁知,娄家早已炸了锅,就等着她回来了。
秦珂还没来到门前,便见一众人围在门口指指点点。她冲进去,便有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她。
“这是干什么?”秦珂翻着白眼。
众人自然知道她昨日刚刚献了贡茶,御茶使荆惠王都亲自来访,所以不敢和她硬碰,只用眼神交流着。秦珂越发气了:“看什么看,有话直说!”
有个胖婶子凑上来:“三丫头,你嫂子和你婆婆打起来了!你嫂子如今正提了刀满屋里找你!你还敢回来!”
秦珂顿时瘪了嘴巴:“为什么?”
“好像是有人来提亲,说是娶二房。”胖婶子一脸幸灾乐祸。
秦珂恍然大悟,看来娄母已经行动了。她这么快就想为娄大娶小妾,秦珂辛辛苦苦得来的一百两银子岂不白白打了水漂!到时候谁来帮她还债!想到这里,秦珂连滚带爬的冲了进去,一反手,将大门关了个严实。
“你还敢回来!”梨花果然拎了菜刀立在院子中央,一张方脸红成了猪肝色。
秦珂连忙摆手:“嫂子饶命!我也是被逼无奈!这是都怪老妈!”说着,她朝娄母指去,这一指不要紧,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那娄母,满头花白的发丝被抓成了狮子头,衣服七零八落,佝偻着腰背直喘粗气。
“死丫头!若不是你同意,我敢吗!你们一个悍妇,一个霸王!”娄母的脸上挂了彩,一道血口子在脖子上横亘着。
“哇靠!梨花,你要谋杀亲婆婆呀!会被报官的好不好!”秦珂瞪大双眼龇牙咧嘴道。
梨花气急败坏,甩手一丢,那明晃晃的菜刀便朝秦珂飞来。
“你们都不是好东西!竟合起伙来欺负我!是谁给你捧了锡纸回来,是谁帮你熬夜作贡茶团!你忘恩负义!”
她一连串骂了许多,秦珂早在这千钧一发的功夫闪身躲过了菜刀。她抹了把汗珠,连声道:“我的妈呀!这还要谋杀亲小姑了!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她一边说,一边朝门边闪去,准备找个机会逃跑,这局面已是她这个霸王也控制不住的了。
谁知娄大忽然间跑出来,一把拉住秦珂:“妹妹!这时候你往哪里走!为我住持公道啊!不是你同意我娶妾的!还说了给我二十百两银子!”
这次,秦珂和梨花一起瞪起眼睛:“二百两!”二人对视片刻,同时转头朝向娄大:“去死吧你!”
秦珂一伸拳头杵在娄大脸上,这家伙生生被打倒在地。
“姥姥的,跟个大烟枪似的,还要娶小妾,你招架得住吗?小心过劳死!”秦珂啐了一口,恨声骂道。
“怎么是二百两!”梨花转向秦珂。
秦珂一抹脑门:“我明明答应了二十两,这厮竟然在后面加了个零!活该挨这一拳。”
娄母见状连忙扑上来:“我豁上这老命了!你个下作坯子!竟然敢打婆婆!邻居都看见了!定然有人报官!我就不信县丞不管这事!你九年未能生育,只养了女娃子,早晚被人抢了去。到时候家里还有什么人?不让娶二房?那你到是生个男娃给娄大,也让我们娄家有香火!我不活了!张家外甥女要是进不了这个门,我便自己抹脖子!死了到干净!”
她这一通哭闹,到把梨花和秦珂镇住,二人垂首立在当下,竟谁都没有再骂回去。
良久,梨花喉咙里发出吭的一声,然后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落在地上:“我早就知道,你们都嫌我不能生养!我死!我死还不行吗!”说罢,竟冲过去捡掉在地上的菜刀,朝脖子挥去。
秦珂连忙抱住她:“你疯了吗!凭什么死!冠男没了娘亲还能指望谁!你能生不能养!不配做人母亲!”
梨花的手凌空僵住,回转身型,见冠男早就吓的愣在角落里,小脸苍白,浑身颤抖。
“我对不起冠男!”梨花失声痛哭。
秦珂又转身呵斥娄母:“你也配说死!当年是谁为了几个臭钱,偏不给梨花好好调理身子。想来在我来之前,你们便早已苛待了她,否则一个好好的女儿家,身子怎能这般孱弱!”
娄母闻言赶紧别过脸去,转身要走。却被梨花牢牢指住:“老东西!你别想走!今天我便把这些年来的伤心说个清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