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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势去保护自己,我护得了她一时,也护不了她一生,她迟早还是要委屈。趁她还年轻。让她也遭遇些事,对她也好。”
宋盼儿笑了笑,不再多言。
道理谁都明白。
假如是顾瑾之这样,宋盼儿大概会骂她不争气,也断乎舍不得丢下顾瑾之不管的。
谁生的女儿,谁才疼。
慈母多败儿,应该是指宋盼儿这种性格的,而不是大夫人这种的。
略微坐了坐,宋盼儿起身告辞。她回家之后,已经快到了申正。
宋盼儿想着大夫人说永熹侯府的话。心里一直在思量。
****
顾珊之坐在里屋的炕上。安静做着针线。
那熟练的针,却分外辛涩,穿过细腻的布,直往顾珊之指腹上扎去。
鲜红的血珠。落在雪色白绸上。似朵秾艳的话。妖娆盛开。那妖娆里,似有个绝美的佳人蹁跹,顾珊之的眼睛顿时就湿了。
她吸了吸鼻子。
屋子里服侍的丫鬟。只有扫雪和迎夏。
两人见顾珊之这般,忙上前安慰。
顾瑾之努力挤出了一点笑意,对扫雪道:“莫妈妈去了这么久,怎还不见回来?”
她派了莫妈妈去顾家,让大伯母接她回家小住。
这些日子,她心情太差了。
正念叨着,莫妈妈已经回来。
她疾步走进来。
顾珊之连忙站起身,迎了莫妈妈:“大伯母派了谁来接我?是宁妈妈吗,已经去告诉太太了吗?”
莫妈妈一脸难色。
她心疼看着顾珊之,内疚道:“奶奶,奴婢没办好差事。大夫人说,马上就要过年了,家里事多,等过了年再来接您……”
顾珊之愣了愣。
她握住莫妈妈的手也松开了。
这倒叫她意外。
不来接她了吗?
“……还说了什么?”顾珊之问。
问完之后,她自己也挺惊讶的:她居然没哭出来。
或者,在她内心深处,她仍是想留下来,替自己争口气,躲回娘家只是最后的退路。
“大夫人说,奶奶既已出嫁,就该上事公婆,体贴姑爷,断乎没有年关自己回娘家躲清闲的,顾家没有这种规矩。”莫妈妈道。
顾珊之慢慢后退了几步,坐回了自己的炕沿上。
她久久沉默。
扫雪和迎夏对视一眼,不知该怎么劝顾珊之。
出了嫁的姑娘,娘家没人来接,是不好擅自回去的。
“奶奶,要不奴婢回去,跟二夫人说一声?”迎夏上前一步,低声问道,“二夫人是奶奶的亲娘,比大夫人疼奶奶。”
顾珊之没有抬头。
她沉默着。
扫雪也道:“是啊奶奶,奴婢和迎夏都是在顾家长大的,奴婢跟着迎夏一起回去,二夫人应该会体恤奶奶,接奶奶回去的。”
顾珊之仍是一动不动。
许久,她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捂住了脸,失声痛哭。那呜咽之声,何其悲凉?
莫妈妈和两个丫鬟忙噗通给顾珊之跪下了,都说:“奶奶别伤心……”
顾瑾之不理会,痛痛快快哭了一回。
她越哭越大声。
哭了一刻钟,眼睛都肿了,这才停下来。
停下来之后,她吩咐扫雪:“去弄些凉水,我按按眼睛,要不然都肿了,等会儿去给太太请安,怎么见人?”
她声音有点嘶哑,带着浓浓的鼻音。
迎夏忙亲自去了。
扫雪和莫妈妈还跪在地上。
顾珊之道:“你们都起来。”
扫雪和嬷嬷爬了起来。
两人上前,都对顾珊之道:“奶奶莫要伤心。”
“嗯,不伤心了。”顾珊之道。
迎夏打了水来,给顾珊之敷脸。
顾珊之从迎夏手里接过冰凉的帕子,只感觉掌心被一阵刺骨的寒意包裹,手上的肌理收缩,一瞬间有点僵。
她冒着寒意,将帕子捂在眼睛里。
寒气让她嘴唇微微哆嗦了下,却没有松开。
她一边捂住自己的眼睛,一边喊了扫雪。
扫雪忙上前:“奶奶有什么吩咐?”
“你亲自去趟顾家,告诉大夫人。就说姑爷的新姨娘,姓孙,昨夜就抬进了府里。没设酒宴,没告亲朋,只有我亲口同意了的。就说,我原本要亲自回去告诉这话,可惜家里忙,没空接我。”顾珊之语气平常,“旁的无需多说。”
扫雪脸色变了变。
迎夏和莫妈妈面面相觑。
“奶奶,您何必这么委屈自己?”迎夏道。“当初您为了姑爷的体面。抬了听风,大夫人就骂您糊涂。如今又是孙姨娘,大夫人岂不是更要生气的?既然去告诉,就该如实说。孙姨娘是太子爷赏的。姑爷和您都不乐意。却也不敢驳了太子爷的话……”
顾珊之轻轻放下了巾帕。
她的眼睛布满了红丝,仍是看得出肿了。
她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什么姑爷也不乐意……太子爷才多大的人?就算真知道这些事。也是有人挑拨的。只怕姑爷在东宫这些日子,早和孙姨娘有了首尾,念着我们顾家和宫里的娘娘,不敢收回来,最后求了太子的恩典,让太子出面将孙氏赏给了他……”
袁裕业谋了太子侍讲,做了些日子,和太子很亲近。
太子很喜欢他。
袁裕业非常得意,自觉前途一片明媚,仿佛入阁拜相指日可待,对顾珊之早无了先前的体贴。
顾珊之百般讨好他,他仍是冷脸相迎。
不管顾珊之做什么,袁裕业都反感,而且豪不吝啬表现出来,也不怕顾珊之难堪。
顾珊之没少哭,袁太太从中劝了几回,也无能为力,只得处处安抚顾珊之。
人的心变了,看待旁人的目光都变了。
比如,袁裕业觉得顾珊之的温柔,都是拉拢他的毒药,让他成为顾氏的势力,最后替顾家出力。
袁裕业才不想做顾家的爪牙,经过顾瑾之的诊断和听风孩子落胎,他都恨死了顾家和顾珊之。
他的心,顾珊之再也捂不热了。
他觉得,顾家一边拉拢他,一边羞辱他,根本没有把他当人看。而顾珊之,更是阴险,外柔内狠,最是可恨的。
袁裕业的表现,把顾珊之的情谊磨得只剩下细若发丝的最后一根。孙姨娘进门,顾珊之根本不意外。
她平常处处维护袁裕业,哪怕是袁裕业有十分不好,顾珊之也不肯说半分。如今见她说出这么一席话,扫雪和迎夏都错愕不已。
她们都觉得顾珊之有点蠢,一味替袁裕业和袁太太打算,从来不分是非。如今听她这么一说,竟是这样通透。
顾珊之是什么时候想通的呢?
这是她对袁裕业最后那点盼望都被浇灭了吗?
这些日子,袁裕业处处冷脸,终于把顾珊之心里最后一根情谊丝给扯断了。
“奶奶既然明白,又何必去告诉大夫人那么些话,让大夫人跟着生气,怪奶奶不中用呢?”迎夏直接道,“奶奶,您亲自回趟顾家,把姑爷这些日子的事,都说给大夫人听,请大夫人替您做主。”
没接就回娘家,虽然不合规矩,却也不是不行。
像二小姐顾玥之,经常擅自回去。
只因顾宅大夫人是主人,而顾珊之并非大夫人的女儿,才处处谨守规矩。
“没什么做主的。”顾珊之道,“咱们家的事,知会一声,免得大夫人以为咱们故意相瞒。袁家又不是没人,做什么就要请大夫人做主?我原本想着,回去躲一躲,眼不见为净。我本就不是打算回去告状的。既然躲不了,咱们就好好过吧。过了年再说。”
过了年,顾家除服,顾珊之心里的打算,都等顾家除服了再说。
“扫雪,你快去吧。”顾珊之道,“一会儿就太晚了。”
扫雪挨不过,只得去了。
她在垂花门口,遇着了从东宫回来的袁裕业。
她给袁裕业行礼。
“做什么去?”扫雪是顾珊之的贴身丫鬟,她穿戴整齐出门,应该是回顾家的,袁裕业这样猜测,就问扫雪。
扫雪如实相告。
“哦,回去告状啊?”袁裕业冷哼,眼神轻蔑看了眼扫雪,道,“这么多年, 你们还是一点出息也没有,只知道回家告状。将来你们顾家被抄家灭族了,你们主仆依靠谁去?”
说罢,他转身往里走。
袁裕业也不是天生就这般刻薄。
只是顾瑾之当初的诊断,伤了他作为一个男人最基本的自尊。他现在只要想起顾家,那股子恨意就勃然而出,怎么也控制不住。
扫雪气得打颤。
“狼心狗肺!”扫雪心里暗骂。
第374节拜年
时间转眼到了腊月。
家里没什么大事。
平静的时候,再小的石子落入湖里,也能掀起影人注目的波浪。所以,袁家纳妾那件事,顾家很快就知道了。
连顾瑾之也听说了
顾瑾之和朱仲钧各有算计,四姐的家事,顾瑾之没有过心。
到了除夕那日,天气晴朗温和。
顾瑾之和朱仲钧去给宋盼儿和顾延臻行礼,而后进宫去了。
他们仍住在曦兰殿。
因太后一直非常担心朱仲钧的生理问题,无法传宗接代,故而在这之前,朱仲钧留了精力,准备在宫里表现一番,让太后安心。
除夕夜,他们陪着太后守夜,过了子时回到曦兰殿安歇,顾瑾之有点疲惫,朱仲钧却异常精神。
他褪了顾瑾之的衣裳,将她折腾得精疲力竭。
一刻钟后,顾瑾之的手脚都软了,大脑里一片空白,那欢愉的感觉将她填满,世间全都被排除在大脑之外。
他们起身盥沐,宫人替他们换了被子。
盥沐之后,顾瑾之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她感觉有软湿的东西在舔她的脸,甚至压得她胸口透不过来气息。
顾瑾之猛然就醒了。
朱仲钧伏在她身上,吻着她的面颊。
“干什么?”顾瑾之问。
“造安心丸。”朱仲钧道。
顾瑾之半梦半醒间,也能想起当初朱仲钧为了维护她而撒下的谎言。如今。太后正为朱仲钧是否健康而担心,这安心丸是非常有必要的。
也不排除朱仲钧趁机占便宜。
顾瑾之没有睡醒,人很无力。
她对朱仲钧道:“昨晚不是有过一次吗?太后知道你好了的。咱们在宫里还要多住几日,明晚你再好好努力表现,不行么?天亮了就是初一,等会儿要去拜年。若是没精神,岂不是不礼貌吗?”
“你有力气说这么多话,看来是醒了啊。”朱仲钧道。
顾瑾之:……
朱仲钧见她无语,就趁机吻住了顾瑾之,贪恋汲取着她的气息。而他的手。悄无声息滑进了顾瑾之的亵裤里。
他的手指。揉捏着顾瑾之的花核。
似有电流从下而上,在顾瑾之的血管里游走,让她身子微微颤抖了下。
她倏然动情,抬手紧紧搂住了朱仲钧的脖子。主动索吻。深邃窒息般的吻。让顾瑾之像个饥渴的孩子。不知饱足的汲取甘泉。
她搂住朱仲钧的脖子不松手。
朱仲钧失笑。
他一笑,顾瑾之似被惊了的雀儿,猛然就松了手。
“醒了吧?”朱仲钧故意问她。
顾瑾之甚感不悦。低声道:“醒不醒,看心情!”
朱仲钧哈哈笑起来。
他又吻住了顾瑾之,分开了她的腿,将自己的滚烫坚硬挺入了她的柔软之地。有点干涩难进,朱仲钧稍作停留,才继续缓慢推送。
顾瑾之花穴未绽,朱仲钧的推送让她感觉有点微痛,眉头轻蹙,却也没有喊他停下来。
炙热又坚硬的东西,在身子里进进出出,撩拨得顾瑾之心里都酥痒起来,渐渐有腻腻的温汁侵润了两人的结合处,让顾瑾之辛涩痛感消失,朱仲钧的动作也更加流畅。
初一的凌晨没有月色,却又淡淡的光,透进帐内。
隐约是屋子里留着那盏灯。
眼睛适应了这微淡的光,朱仲钧能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