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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送甄家众人的石仓回来了。
他说:“路上很安全,没人追赶……”
朱仲钧满意点点头。
到了第三天,司笺也从通州回来了。
他已经安排好了一支空船队南下。
走了两天,甄家众人已经走了很远。
甄末仍没有发现。
他在正月十五之前,都没有打算回乡下家里。
平常也是一个多月回去一次,根本没想到家里会有事。
第378节灯谜
甄家众人出发了五天,甄末仍是不知情。
乡下没人来告诉他。
他也没想过有人敢打他家人的主意,所以对家里不甚留心,还跟往常般。
顾瑾之派了人留意甄末的动向。
他一切如常,不是在谭宥身边服侍,就是回自己的院子。他每日过着单调又严谨的生活。
甄家众人走了这么多天,再想追上有点难。朱仲钧见效果达到,笑着对顾瑾之道:“甄家大奶奶为人纯善,见识浅薄,否则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你弄走了,你这次是行了大运。”
顾瑾之笑道:“是啊。”
她记得朱仲钧曾经跟她说,人不能善良,一旦善良就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顾瑾之从前很不喜朱仲钧的那种调子,觉得太过于刻薄寡恩。如今想来,现实就是这样的无情。
唯一活在象牙塔,只有顾瑾之。
所以,朱仲钧总觉得她蠢得可怕,她的确如此。
时间转眼到了上元佳节,甄家已经走了快十天。
甄末每次离开家之前,都会告诉妻子,自己哪一日再回去。到了那一天,甄大奶奶会早早派了家里小厮来接。
不仅仅是接甄末,也是看看甄末是否有事。
假如有事耽误了,不能回去,甄大奶奶也要另作安排。
这是几年来不变的规矩。
到了上元节,甄末早上就跟谭宥说过。他今日要回乡下。
谭宥道:“回去多住几日。”
每次甄末要回家,谭宥都是这句话,还叫人送了好些礼品,果子点心、茶叶、布匹,让甄末带回去。
甄末道谢。
他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打点行李。
每次回家,只要不是有急事,甄末都会带点礼品。他自己买的,谭宥赏他的,装了半车。
他坐在家里。略微等了等。见乡下仍没有家丁来报信,甄末心里狐疑。
乡间的路不好走,家丁有时候错过了时辰也有过的。
甄末懒得等,他想在午膳之前赶到家。就带着自己的小厮们起身。出了城。
上元节的城里。上午的时候,热闹劲应该还没有沸腾起来,可是街道也被堵塞得水泄不通。甄末的马车,挤了半个时辰才出城。
出城之后,直接往刘家庄赶。
上元节,门口应该早早悬挂灯笼。
马车停下来,甄末下了马车,却见甄家大门口一片寂静,大门紧闭,铜门钹上落了满满一层灰。
甄末心里大叫不好,没等小厮去敲门,他疾步上前,厚重的手掌亲自重击在朱红大门上,一时间门钹也被震动,响得刺耳。
好半天,才有个家丁慢悠悠来开门。
看到是甄末,家丁倒也不意外,叫了声老爷。
甄末忙问;“家里关门做什么?”
家丁也迷迷糊糊的:“奶奶都走了,不是老爷吩咐的吗?奶奶让咱们几个看住家,一旦有事就躲到地窖里……”
甄末只感觉有瓢冷水,当头泼下。
他从头顶一直凉到了脚心。
————
元宵节,顾瑾之和朱仲钧进宫,陪太后过节。
宴席设在仁寿宫。
列席的主位是皇帝和太后。
而后,是皇太子。
皇太子之下,是诸位尚未离京的藩王。
众妃嫔和亲王妃们,则分左右两列,地位高低不等分别坐下。
礼乐起,丝竹声声萦绕。
酒香溢满四座。
太后搬到了仁寿宫之后,朝中的局势又是一番紧促。特别是谭家,意图呼之欲出。
宫里的妃子们各怀心思。
诸位亲王正襟危坐,态度恭敬又谨慎,谁也不想迁入风波,只想平平安安过了上元节,赶紧回各自的封地,逍遥快活。
敬酒时,顾瑾之低垂了羽睫,既不看皇帝也不看太后,规规矩矩敬了酒,退回了座位。
宴席结束之后,便是听戏。
这次,顾瑾之和朱仲钧坐到了一处。
听戏的间歇,宫人们又拿了灯笼来,让众人纷纷写了灯谜,等会儿猜灯谜有彩头。
朱仲钧和顾瑾之不惯于玩这个,两人提了笔,一时间居然不知如何下手。
看着旁边的南昌王奋笔疾书,很快就写完了,还轻轻侧身,让他王妃耳边低语,教他的王妃。南昌王妃龚氏点点头,也很快写上了。
顾瑾之就有点着急了。
朱仲钧在她耳边说:“日复一日。”
“猜什么?”顾瑾之问。
“猜个字。”朱仲钧道。
顾瑾之在心里想了想,不免一笑,很挺贴切的,就将“日复一日”写上,缀了打一字,交了上去。
朱仲钧想了这么一个,下面又是一番沉思。
而后,他写了个“掠”字,然后缀上“打一成语”。
顾瑾之并不擅长这种文字游戏,她想了想,猜不着哪个成语,低声问朱仲钧:“是什么?”
朱仲钧笑,不告诉她,道:“再想想……”
顾瑾之只得坐正了身子。
趁着顾瑾之想朱仲钧谜底的空隙,众人纷纷写完,宫人们将笔墨收起,灯笼交了上去。
唱了两曲戏,灯谜就准备妥当了。
太监刘术进来禀告,说:“南华殿的灯笼,都已经挂上,请陛下、太后娘娘、众位王爷和娘们赏灯……”
南华殿离仁寿宫不远,几步路就到了。
皇帝亲自搀扶了太后,皇太子搀扶了太后的另一只胳膊,众人跟在他们身后,往南华殿而去。
南华殿的大殿。悬挂了满殿的灯笼,将碧穹殿顶照得通明,反映着灼目的光,又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
南华殿的地面,一时间居然光可鉴物。
顾瑾之跟在朱仲钧身后,进了殿。
她低声对朱仲钧道:“不得了,这么多灯谜,只怕每个人都有猜一个,今晚才能完结了。”
她没把握。
朱仲钧那个灯谜,她到现在都没想起是什么成语。
“你猜不着?”朱仲钧幸灾乐祸。
顾瑾之瞪他。
“我的灯谜谜底告诉你。若是真没有把握。你就先将我的灯谜取下来。回头拿去充数。”朱仲钧低声道。
每个人的灯谜,都写了名字的。
顾瑾之拿了朱仲钧的灯谜去,岂不是作弊?
还不如猜不着呢。
“不好,这不是欺君吗?”顾瑾之道。“我先看看。假如真猜不着。我就装头疼……”
朱仲钧想大笑。又不敢放肆。可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幸而进了大殿,众人都围着灯笼窃窃私语。大殿里嘈嘈切切,将朱仲钧的笑声给掩盖住了。
太后和皇帝跟前,有人围着,朱仲钧和顾瑾之也懒得往前凑。
两人慢慢看了起来。
市井也有灯会,不少的灯谜。商家请人猜,猜对了给钱或物,作为招揽生意的噱头,所以比较难。
可宫里的,不过是玩乐。若是太难,猜不着反而无趣,故而大都是个些简单通俗的。
顾瑾之不擅长才字谜,还是能猜对一两个。
“……肚里藏黑炭,身着锦绣袍,惹心头火,跳得八丈高。打一物。”皇太子十三岁,已经有成人的身量,站在太后身边,大声替太后念着灯谜。
他正是变声的年纪,所以声音嘶哑低沉,像个染了风寒的人。
这灯谜是他出的。
太后想了想,笑道:“是炮竹?”
皇太子忙道:“正是。孙儿想了很久,皇祖母一猜就猜着了。”
太后笑得开怀,道:“做这些个通俗之谜,还难不倒你皇祖母,以后用心念书,肚子里多些文墨,做个难的。”
而后又喊了宫女成宛:“太子这谜做得好,哀家喜欢,把哀家的礼物拿来……”
皇太子未必不会高深的灯谜。就算他不会,东宫那么一群侍讲,他们可个个都是翰林出身,谁不是博古通今?替太子出个灯谜,,让太子背下,还不容易?
皇太子做这个简单的灯谜,无非是博得太后一笑。
太后则是非常会捧场的人。她永远知道,如何把风光和得意留给皇帝和太子,她在后背做那个捧场的人。太子的灯谜一出,太后立马有赏。
气氛顿时活络起来。
只是,谭贵妃看皇太子的目光,添了几分阴晦。她的隐晦一闪而过,却被顾瑾之看个正着。
顾瑾之又赶紧挪开了目光,不让谭贵妃发现自己在偷窥。
顾瑾之小动作的时候,太后又猜了几个。
几位王爷和妃子们都在笑着恭维太后博文广识
对于太后而言,都不难。这些都是平常猜的。
顾瑾之却有点紧张。她随便看了些,只会两个。
她会的那两个,被太后猜了其中一个。
紧接着,皇帝也来猜。
他也一连猜了好几个,赏赐了出谜者东西。
很不巧,顾瑾之会的另外一个,被皇帝给猜了……
顾瑾之随便又瞅了几个,都不会,只得轻轻拉朱仲钧的袖子:“快告诉我你的谜底。”
朱仲钧微讶,问:“你不是会几个吗?”
“被太后和皇上猜完了……”顾瑾之无奈道。
朱仲钧先是讶然,继而失笑。
他的笑声,一时间压抑不住,充盈了整个大殿。
大家的目光,顿时都挪到了他身上。
第379节阴谋
朱仲钧很久没有这样快乐过。
有点迷惘、有点担忧的顾瑾之,像个年幼的孩子,单纯和快乐从她那点忐忑里透出来,被朱仲钧捕捉到。
他非常高兴。
他更爱这样的顾瑾之,而不是一副谋定而后动的顾瑾之。
他也知道,在这等场合下,发出异样的笑声不合时宜。可作为太后最疼爱的小儿子,作为皇帝的亲兄弟,他的笑不会惹来反感和惩罚,甚至会增添几分乐趣。
果然,听到他笑,众人都在看他。
太后也笑起来,问朱仲钧:“说什么趣事,这样高兴?也说给哀家听听。”
皇帝也不禁微笑,看着他们。
朱仲钧上前几步,如实回答:“小七怕等会儿要她猜谜。她只会两个,被母后和皇兄都猜完了,她让我帮她作弊……”
顾瑾之低垂了头。
太后果然笑起来,喊了声小七过来:“……方才你猜着哪两个了?”
“‘弄瓦之喜’和‘上林垂钓’”顾瑾之也上前,笑着回答。她依旧没有抬头,仿佛很尴尬。
皇帝先笑了,道:“这两个也不易,能猜着就很好。这两个谁出的?”
“弄瓦之喜”,是猜一个字。顾瑾之知道,古代生了女儿,称为弄瓦之喜,所以,谜底无疑是个“姓”字了。
而“上林垂钓”,是打一个成语。上林垂钓这个四字,很快就能想要“缘木求鱼”。
这两个特别简单。
顾瑾之只能知道简单的。因为古代的很多典故,她都不甚清楚。
“弄瓦之喜是臣弟出的。”三王爷站出来说道。
“上林垂钓是臣妾出的。”顾德妃也说。
皇帝就笑道:“都有赏。这两个谜底出得好,雅俗共赏。”
明明是出得太过于简单,皇帝却用了雅俗共赏来褒奖他们,这是给顾瑾之撑脸。
顾瑾之心里添了份暖意。
朱仲钧眼底却闪灼了几分不安。
皇帝很高兴,又重新赏了三王爷和德妃,还赏了顾瑾之的。
欢欢喜喜的,把那段给揭了过去,大家继续猜灯谜。
最后,程丽妃猜中了顾瑾之的谜底。顾瑾之的“日复一日”。打一个字。跟德妃的“上林垂钓”差不多,一目了然,是个“昌”字,很容易就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