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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可能喜欢去贝勒府那种鬼地方嘛!今天才去了这么一会我就心力交瘁,若是多在几日怕还得少活十年。可是我不能让小六做傻事啊。那些个王公贵族是那么好得罪的吗?我这卖身钱还是我拼着掉脑袋的风险要来的呢。
小六怔怔的看着我。
“你说的是真的?”
本来我以为我会很镇定的把慌说下去呢,结果一看小六那十分受伤的眼神我立马投降。
“好吧!我承认我说谎了。我一点都不想去那个什么捞子的贝勒府,我一点都不喜欢那里。我喜欢的是这个小院,我喜欢和大家一起洒脱的喝酒吃肉,我喜欢每日卖唱回来你端茶递水的奉承我。可是……”
“小六,你想过没有!事已成定局,你以为把钱还回去,太子爷就会去跟八贝勒说:哎呀八弟,人我不送了,她把钱还回来了。你觉得可能吗?也许你还不知道,我已经把太子得罪透了。要不是八爷已经收了我,想必我早被太子爷生吞活剥了。”
“……”
看小六沉默我以为他想通了,没想到他又道:“对了…我们可以逃,我们可以逃出这北京城。我们可以…”
“小六,别天真了。八贝勒竟然能放我一个人回来,就一定不怕我跑了。”
“可是…”
“小六,够了!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小六还想说什么,却被赵大爷一声怒喝打断。
我默默看着小六的神情从一脸不干到神色黯淡,心里发酸的紧,眼睛里好似有什么东西就要流了出来。
我连忙深吸一个气,强笑道:
“别去想那么多了,我们还是来分银子吧!这里可是有一万三千两呢,我身价不错吧…呵呵…你们都不知道我跟太子爷要银子的时候他脸色有多难看…但是又碍于在那么多兄弟大臣面前不好吃霸王餐…怕被人家说他强抢民女…还有啊…”
我说那么多本来是想分散注意力的,好让自己的眼泪不掉下来。没想到却越发说,眼泪掉的越发厉害。
福伯在一边叹着气直摇头,赵大爷默不作声的吧嗒吧嗒抽着他的烟枪。小六发狠的一把抱住我,紧紧的,紧得我差点喘不过气来。就在我要抗议的时候。小六放开了我。
“小夕儿,你等我一下。”
说完就往门口跑去。
赵大爷先我一步叫住他。
“小六,你要上哪?”
小六已经到了门口的身子顿了顿说:
“放心,我不会做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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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屋里等着小六,这一等就是三个时辰。我有些担心,结果发现赵大爷比我更担心。
“何福,你出去找找那小子。可别让他干出什么傻事来。”
“知道了赵大爷。”
福伯说完就出了门。没过一会福伯又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个小太监。
福伯站在门口,指着身后的小太监说:“他说他找余姑娘。”
小太监弯着腰抬眼看了看我。
“余姑娘,奴才是八贝勒爷府的小淳子。”
我看了看那小太监。不正是给我引路那个吗。
“恩,我认识你。有什么事吗?”
“贝勒爷见天色已晚,特吩咐奴才来接姑娘回府。”
我心里冷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幸好没真的和小六携款私逃。
“恩,我知道了。你再等我会。”
说完自顾自的喝了口茶,一脸的平静。其实内心早已焦躁不安。现在太阳都已经落山了,那该死的小六到底去哪了?
那小淳子到是好说话得紧,只回了句。
“是,余姑娘。”
然后就靠边站了。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小淳子到是没催我,可是我也知道这样继续拖着也不是办法。于是站起来对赵大爷和福伯说:“我先走了,小六回来跟他说一声。”
“恩,照顾好自己。”
我点了点头,然后转首对小淳子说:
“走吧。”
“是,余姑娘。”
我刚站起身,忽然看见小六急冲冲的跑进来。
“外面的马车是怎么回事?”
“来接余夕的。”
“……”
我走到小六跟前。
“我得走了。”
小六没说话,只是将一个灰色布袋递给我。我捏在手中,长长细细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我走到门口,回首看向小六,赵大爷,福伯。
“大家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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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握着小六递给我的布袋子,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里酸酸涩涩。
我抬手缓缓解开扎在布袋口上的绳子,把里面的东西抽了出来。
一根红木制成的烟枪出现在我的眼前,黄铜制的斗头,翡翠镶的烟嘴。在枪身上还挂着一个秀着福字的烟袋,我摸了摸,胀鼓鼓的。
再也没忍得住,我掩面痛哭。
第十章初入八爷府
我挂着两只核桃眼,两袖清风的入了八贝勒府。
小淳子把我领到总管苏和跟前。
“余姑娘,梨香苑已经打扫好了,请随奴才来吧。”
“恩”
我轻轻应了声。
虽说这苏和说话挺客气,也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但我多少还是从他眼底看出了轻蔑。
我撇了撇嘴没太在意,跟上打着灯笼走在前面的苏和。像他们这样的大总管怎么会把我这种卖唱的小??放在眼里。尤其还是个唱艳曲的,没有不待见我就算很给面子了。
当我走到梨香苑的时候终于知道这为什么要叫梨香苑了。
适逢三月,正是梨花绽放的好时候。那一天一地的白,美得极为不真实,宛若一幅仙家笔下的风景画。只是在风儿拂过的时候,枝头的残瓣随风而落,让人倍感惋惜。
我愣愣的站在院子门口,迟迟不敢逾越。走在前头的苏和见我没跟上来便开口催促。
“余姑娘,金玉和满堂已经为姑娘准备好了浴汤。若是姑娘再耽搁水可就凉了。”
噗—!金玉满堂?!想起自己跟太子爷要钱时候的情景忽然明白了八贝勒的用意。难道在他们心里我就一要钱不要命的主?
院子不大,没走几步就见到了一间屋子。屋外站着两丫头,好像等了有些时候的样子。想必就是所谓的金玉和满堂了。
“余姑娘,这是金玉,这是满堂。是贝勒爷专门挑过来伺候姑娘的。”
是不是你家贝勒爷挑的我不知道,但名字一定是她取的。
“金玉(满堂),叩见余姑娘。”
“…起来吧。”
平日里都是我叩见别人,忽然被人叩见还真有点不习惯。
“余姑娘,若是没有其他事,奴才就告退了。”
“有劳苏总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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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半瞌着眼,斜靠在浴桶里。热气腾得飘在水面上的花瓣直发出阵阵浓郁的香气。熏得我晕晕欲睡。
就在我快找到周公时,被我遣到屏风外的金玉忽然说:“姑娘?要不要金玉给您加点热水?”
我懒懒的抬眼看了眼屏风后面说:
“不用了。我马上就洗好了。”
想想,自己都泡了半个多时辰了。也该起来了,就算再怎么舒服也不能贪恋啊,要不皮肤就要起皱皱了。
我从浴桶里站起身来,弄得水“哗啦”一声响。一只脚才刚跨出浴桶,就见金玉和满堂冲了进来。我吓得一缩脚,又钻回水里。
靠!不是说了要她们别进来吗?怎么又来了。虽说我一现代来的,观念也挺开放。可是也不代表我能接受裸着体给人伺候啊!话说,我10岁后就没进过大澡堂了,忽然要我光着身子给她们摆弄,怎么想怎么别扭。
可惜金与和满堂完全没感受到我的犯难。一脸恪尽职守的往我木桶边上一站。
“奴婢来伺候姑娘更衣。”
“额…不用了,你们歇着去吧,我自己来就成。”
金玉和满堂忽然相视一笑,然后金玉对我说:“那奴婢就先退下了,姑娘若是有什么事就唤我们。”
“恩恩…下去吧。”
说完,金玉和满堂又退到了屏风后面。我在水里坐了会,确定她们会像刚才那样忽然冲进来后,才“哗啦”一声从水里钻出来。我用极快的速度冲到床边,然后抓起放在床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可是我才穿完褥裤和肚兜手就顿住了。
看着床上那套旗装组合不知该如何下手。虽然这旗装在电视上看的多了,可是人家电视剧可没兴趣连怎么穿衣服都一起拍进去。
叹了口气,我无奈的喊:
“金玉满堂。”
“奴婢在(奴婢在)。”
“进来帮我穿衣服。”
屏风后面传来一阵嗤笑,随后金玉和满堂绕了进来。
我像个木头人一样认金玉满堂摆弄。不过她们伺候人到是有一手,动作轻柔,又有效率。忽然觉得被伺候也不是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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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装在我印象中都是那种华丽丽的感觉。可是,八贝勒送来的这几套旗装都很素净,许是受我那身“丧服”的影响吧。
我挑了件墨领白底、嵌竹纹锦袍穿上,散着发,远远的站在铜镜前打量自己。发现穿上旗装的自己气质一下暴涨,竟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满意的点点头后在铜镜前坐下,仍金玉帮我梳理还微湿的长发。忽然感觉口有点渴,便吩咐站在一旁没事的满堂:“满堂,给我倒杯茶吧。”
“是,姑娘。”
不一会,满堂端了杯茶递给我。
我接过茶,还没喝,屡屡茶香就直往鼻子里钻。忽然忆起小院里那味道苦涩的冷茶,和小六给我倒茶时歪眉斜眼的样子。我站起身,走到床边,伸手从枕头底下抽出小六送我的烟枪。
金玉见我手上的东西,好奇的问:
“姑娘,这是什么?”
烟枪都没见过?没想到贝勒府也有土人。
我刚要回答,满堂忽然用手捂着嘴一脸惊愕的道:“烟枪!姑娘怎么会有烟枪?!”
我有烟枪就那么奇怪吗?
“我要抽烟当然得有烟枪拉,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说的理所当然,满堂却由一脸惊愕变成一脸惊恐。
“抽…抽烟?!”
我翻了个白眼,刚想说她大惊小怪。一旁的金玉不干寂寞的问道:“抽烟?什么是抽烟?”
我转而笑得奸诈。
“金玉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金玉傻傻的摇了摇头。
“那姑娘我就教教你。”
我才说完,满堂就惊叫起来。
“姑娘!你…”
“闭嘴。”
“……”
我从烟袋里取出烟草,熟练的填装好后,然后走到烛台边,拿起蜡烛就点。跟老头儿那么久,二胡一点没学会,到把他一斗到底的技术全捞了过来了。
第一次点的时候烟雾会很多,一直好奇跟在我屁股后面的金玉被烟熏得直咳嗽。
“咳咳…姑…姑娘…咳咳…这什么那么呛人!”
“这也算呛?老头儿那烟草才呛人呢。”
烟枪已经点燃,我把蜡烛放会烛台上,端着烟枪悠闲的往椅子上一坐。
金玉还在咳,远远地站着不敢靠近。满堂更扯,直接捂着鼻子站在门口边。
“没出息!去去去。都外面候着去。”
金玉满堂一听,仿佛逃命般就往外串。
“记得带上门。”
“是,姑娘。”
门关上后,两个丫头在外面叽叽喳喳的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也不会小点声,就不怕我这主子听见。
“哎~~~”
叹了口气,抬起烟枪狠狠的吸了一口。翡翠制成的烟嘴含在嘴里格外温润,一点都不像老头儿那根,一入嘴就满口的黄铜味儿。心想,这高级货就是不一样。
正走神走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