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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指了指他旁边的位子,“坐吧,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咱们一会儿就赶路,你多吃点。”
看来关于我的突然出现,胤祥已经跟他通过气儿了。
我点点头,坐在一边安静地喝粥吃包子。畏惧着四贝勒带来的压力,我很快吃完,暗暗拽了下胤祥的袖子,小声道:“你们结账的时候,别忘了我那份儿,我的银子丢了,昨晚是押上你的玉佩才有的房间住。”
胤祥苦笑了下,带着萨哈和另一名侍卫去结账。
“玉格格胆子真是大,这么做就没想过后果吗?”四贝勒终于发话了。
我低着头,“当然想过,免不了被皇上责罚。不过我不后悔,只要能在他身边,我知足了。”
“幼稚,你这样做,也许会牵连胤祥。”
“是么?那当年萨仁格格放着新娘子不做,一路从科尔沁追随至准噶尔时,四贝勒也是如此想吗?”
也许这话是大不敬,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为那个从未谋面的科尔沁公主鸣不平,眼前这个人,可曾为她的离去伤心难过?
当他搂着娇妻美眷享受荣华富贵时,那个为他付出生命代价的人又在哪儿呢?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提起那个名字,怔了怔,“胤祥都跟你说什么了?”
我摇摇头,“一些旧事罢了。”我转身上楼,不想多谈。
一路从商丘到周口,再到驻马店,又经信阳终于在十天后赶至了武昌。其实若不是他们为了迁就我这个半吊子,脚程会再快一些。奈何我只是这两年在塞外学了学骑马,能不从马背上颠下来或者撞到树上和行人已经很难得了。
到武昌的时候已是日落时分,我跟在胤祥身后,好奇地打量那些前来相迎的大小官员们,猜测着哪一个是皇上口中的老糊涂总督。
结果胤祥告诉我,总督大人不在武昌,据说在我们到达的前几日,湖南有苗人造反,总督大人带兵镇压去了。因此,接待我们的最高级长官便是湖广巡抚年遐龄。
当晚,我们一行人便住进了年府。
晚上,湖北官员们为皇子接风洗尘,却没我这个名义上十三阿哥的“跟班”什么事。我在房里用过晚膳,溜溜达达地逛起了年府的后花园。
湖北虽还算是北方,却已和南方相差无几,庭院楼阁亦和京城常见的不同,种植的花草树木我大体都不认识。
在园子里转了转,正打算回屋歇着去,却见游廊尽头走过来一名女孩,生气地嘟囔着什么。
我走近几步,偏巧听到她说:“有什么了不起,京城里来的皇子,我去看看为何就不行?爹平日都是随我的心思,今日却这般多的规矩……”
她抬头看见我方住了口,歪着头打量了一眼,“你是谁呀?”
虽是天黑,月色倒还明亮,伴着园子里的灯火,我看清那个不过七八岁年纪大小的女孩,上身一件粉紫色短袄,下身则是藕色襦裙,团髻上分别缠着两串细碎的珍珠,分外娇俏可人。
我眨眨眼睛,故作神秘地问道:“你是谁呀?”
她一愣,不悦地撅起嘴,“是我先问的。”
“你先问我就要先答吗?”我忍着笑意再次反问。
她不说话了,围着我前前后后转了两圈,仰起小脸,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你也是从京里来的吗?你也是皇子?”
我低头瞅了瞅自己一身天青色的男式长袍,仍是不答反问,“你看我像吗?”
她点头又摇头,彻底迷惑了。
“小姐,小姐,”游廊尽头又走来一名中年妇人,见到那女孩,忙道,“小姐,可算找到你了。”
说罢,她抬头看看我,“你是谁?”
呵呵,这妇人和她家小姐一样,张口都是问我的身份。想来也是,我穿着一身男装这么晚了在人家后花园里转悠,确实有些不太方便。
不及我开口,那女孩便道:“奶娘,他是皇子。”
奶娘闻言皱眉道:“小姐,皇子可是不能乱认的,眼下,京城来的两位皇子可都在前院的花厅里呢,这——”
女孩旋即瞪向我,“你假冒皇子,该当何罪?”
噗——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这位小姐,不知我何时假冒皇子了?这罪名我可担不起。”
她想了想,发现我的确没亲口承认,嘟着嘴摆摆手道:“算了,奶娘,咱们回屋去。”
奶娘明显松了一口气,领着她家小姐迅速撤离这个不安全地带。
我吐吐舌头,大摇大摆地往回走,在心里计划着明日要胤祥带我上哪儿玩去好呢?登黄鹤楼?还是去游长江?
“什么?你今日就要和四贝勒去办差?”我沮丧地垂着头,亏我还美滋滋地畅想了一个晚上,快天亮才睡,结果跑来找胤祥商量,他却告诉我这个噩耗。
胤祥无奈地一笑,“没办法,皇阿玛交下来的差事,当然要先办好才能陪你去玩啊,你也知道,四哥的脾气,什么都是公事第一的。”
“算了,你去吧,本来我跟着你们来已经算违例了,若是害得你们办不好差,不止皇上会怪罪下来,我自己的心里也不好受。”我坐在椅子上,无力地挥挥手。
他走过来,俯身捏捏我的鼻尖,“别不高兴了,我答应你,等办完了差事,我跟四哥商量下,晚一日回去,陪你去东湖转转。”
我点点头,他又道:“若还是无聊,就去找年家小姐,你们女孩子家,能谈得来。”
年家小姐?莫不是我昨晚碰到的那个女孩?
我哀怨地看他一眼,“我现在这副样子,可不是什么女孩子。”
他忍住笑,竟扬长而去,不忘幸灾乐祸地损我一句,“谁叫你自己非要跟来的?”
我气极,起身追至门边,已不见他踪影。
你不能陪我,我自己还出去不得了?哼!我回屋对着镜子照了照,带上遮住额前发髻的瓜皮帽,前后左右看了,确保万无一失,才优哉游哉地出了门。
“又是你?”
狭路相逢,我照了半天镜子,偏偏没看黄历。
我转过身,无奈道:“是,又是我。”
年小姐今天穿了一身浅薄荷色的短袄,下身是绿色长裙,端的是一番清水出芙蓉之姿。
她走至我身前,打量了几眼,“你要出门吗?”
我点点头,“年小姐也要出去?”
“嗯,”她应了一声,对身后两名随从道:“去准备马车,我要出门,”她转身看看我,“你从京城来,知道哪儿有好玩的,又知道哪家饭庄好吃吗?”
我摇摇头,她抿了抿唇道:“跟我走吧。”
我奇怪,她不怕我?我是“男子”啊!
不过既然她都不在意,我也没什么好在意的,跟着她上了马车。
一路上,她坐在我对面,眨也不眨地看着我,我被她看得毛毛地,嘿嘿一笑,“年小姐这般看着我作何?”
她突然凑过来,一把扯过我的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帽子有些大,掉下来遮住了她的眼睛,她大笑起来,拿下帽子神秘地眨眨眼,“穿男装好玩吗?我下次出门也要换男装。”
我忙“嘘”了一声,重新戴好帽子,小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她得意地伸手指着我的耳朵,“你有耳洞啊!看,我也有。”她又指了指自己的耳垂,小耳垂上挂着碧绿的耳铛。
还真是聪明。
我突然对这个丫头产生好感,两人挤在一处说了半天,我给她讲京城里的热闹,她听得眼睛都不眨,直到赶车的随从停了马车,才意犹未尽地下来,带着我去了首饰铺。
我对这些向来都没多大兴趣,挑捡了会儿就放下了。年小姐挑地倒是认真,最后买了一支玉钗。我见那个样式并不是她戴的,但也没问。
“接来下去哪儿?”马车行不久后我问道。
“临街有一家东坡居,他们那儿做的东坡饼最有名。”年小姐的话音刚落,马车倏地停住。
不及她说话,车帘子一挑,钻进来一名蒙面男子,抓了她便跳下马车。
“喂!”我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心中一急也跳了下来,眼见她被强行抓进另一辆马车里,我扑上前紧紧抓着车辕,赶车人扬手一鞭抽在了我的身上。
正文 笼中鸟
“起来了!还睡!”
腿上吃痛,不知被谁踢了一脚,我睁开眼,正要去揉腿,旁边已有人“哇”地一声哭出来,我忙回头,却见年小姐此时正坐在墙角呜呜直哭。
而旁边正站着一名黑衣大汉,不耐烦地吼着:“哭什么哭,我又没揍你!”
“你别欺负她!”我挡在她的面前,瞪向那个坏人。
他倏地俯下身,又黑又脏的脸满是胡渣,一双牛眼闪着邪笑的光芒。
“嘿,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欺负你是吗?”
我瑟缩了下身子,低头发现早上出门时穿的衣服虽还好好穿在身上,却已脏破不堪,帽子早不知掉到何处,袖子上一道血红的口子,想必是之前拽马车时被抽的那一道鞭子。对之前的种种已记不清,只记得那一鞭子抽在身上后,闻到一股异香便失去了知觉。
“你滚开!”我抬起一脚踹向那越来越逼近的脸,他身上又脏又臭的味道熏得我作呕。
“嗷——”他捂着痛处跌坐在地上,望着我的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我趁机抓起身下的稻草扔向他,身边不论是什么东西,凡是能拿起来的统统砸向他,我这边自己一个人砸还不尽兴,又朝她叫道:“别哭了,快来打这个坏蛋,姐姐带你出去!”
哭声戛然而止,年小姐吭哧吭哧地爬过来,抓起一颗石头就砸过去,那人被砸地痛呼,连声骂着:“臭丫头!”紧接着又朝我们扑来。
“吵什么?两个丫头都收拾不好,废物!”
铁门嘎吱一声开了,又进来三个人,为首一人身形高大,气势十足,身后的两人见此情形,忙上前制住我们。
“把她们的手脚都绑上,若是跑了,咱们也就白干了!”为首那人话音刚落,那二人像变戏法般手上多出一捆绳子,动作利落地绑住我们。
“喂,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湖广巡抚的千金你们也敢绑架吗?不想要命了?”我挣扎了半天却拗不过对方的蛮力,只得对始作俑者喊道。
他却笑道:“哼,我们绑的就是巡抚大人的千金,你,不过是顺便而已。”
看来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我冷笑一声:“顺便?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们的如意算盘打得可不精,绑她的赎金未必比我的多,我劝你还是趁早放了她,我留下做人质。”
“那你告诉我你是谁,我自会掂量你们谁更有价值一些。”他走进几步,眯眼打量着我。
我嘲讽地看着他,“你们既然会有所计划,并且行动能够成功,想必早已埋伏多日了,却连我是谁都猜不到吗?”
说完,我席地而坐,奈何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坐下来的姿势甚为不雅,我伸腿踢着前面的破稻草堆,骂道:“你们胆敢如此对我,就不怕日后我出去让人千刀万剐了你们!”
“呸!”那个被我踢疼了的男人走过来,扬手给了我一个耳光,“臭丫头,你少吓唬咱们,咱们还不清楚那年老头有几个闺女吗?你住在他府上,最多也就是个串门子的亲戚,咱们还怕了你不成!”
看来他们真的不知道我的身份,那么他们的目标真的只是年小姐?绑来做什么?为仇?还是为钱?
“嘿,不说话了吧?被我说中了吧?想你就是吓唬咱们的!”那人洋洋得意道。
我转过头,笑得很是开心,“是啊,我是吓唬你的,蠢猪!姑奶奶就是喜欢吓唬人,姑奶奶还喜欢打人呢!有本事你放了我,咱们比试比试?”
那人见我挑衅,脸色愈发难看,“你还来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