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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马车绝尘而去。
铺着残雪的地面上,两行深深的车辙。
萧子凉显然是听见了那句话,却没有生气,而是从后缓缓跟上,站在林若惜身后道:“我们也走吧。”
林若惜转过身,呆呆的看着萧子凉。
她有千百个问题想问对方,有更多的委屈藏在心里,也有伤痛想找他宣泄,更有喜讯要与他分享,但一时之间,尽都惹上心头,反倒是不知如何说起,最后憋红了脸,化作一声痛哭,颇有些惊天动地的气势,投入了萧子凉的怀中。
“门主,我好想你。”
萧子凉叹了口气,将林若惜紧紧抱着,时间若静止了一般,凝于此刻。他纵是硬汉如斯,也在林若惜的哭声中,化作绕指柔情。
忽然他警觉的看向来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行扯住林若惜的腰带,在她毫无准备中将她负于怀中,运起轻功朝着远处的苍山奔去。
林若惜此刻全身心的信任萧子凉,她明白,即便是此刻有万千追兵将他二人围住,她亦是不惧。就如同连玉山上,她傲然站在众多武林豪杰面前一般,只要能与眼前人一起,便是千难万险,也如履平地;便是十八层地狱,也甘之如殆。
149 心之归处
风声贯耳,四周的景物皆在倒退,林若惜靠在萧子凉的怀中,哪怕是情况危急,也只觉这么长时间来,是最安心的时候。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确认已经甩开追踪,萧子凉才缓缓停下,将林若惜放在一块青石上,自己则坐于一旁歇息。
林若惜柔情满怀的看着萧子凉,神情近乎于痴迷。纵使伤痛万千,此刻亦是劫后余生的欣喜。
忽然她“啊”了一声,拔身而起,朝着一旁的河道走去。她急急匆匆的站在水边,就着水面梳洗起来,被关了好几日,又与一些蛇虫共处一屋,自己肯定臭死了。
萧子凉本就不太多话,上一回苏阳城相见,已经是他最大极限的温柔。
静静的看着水旁整理仪容的女子,他大马金刀的起身,走了过去。
自从收到来信,他不顾其他人的阻挠,定要来树林中等候,原本是抱着若是骗局便两败俱伤的想法,却哪里知道,真的将她给带了回来,心中自然欣慰很多。
林若惜终于将脸收拾干净,刚刚站起,就撞在萧子凉的胸膛之上,她抚了抚有些疼的鼻尖,轻声问:“门主我们这是要回逍遥峰上么?”
萧子凉“嗯”了一声,忽然眸中射出些复杂的情绪,让林若惜一时呆愣住。
是她让门主难办了?为什么他会有这等眼神?
林若惜从来是一念即到之人,顿时醒悟了过来,一头冷水从上浇到了下。她终是忘记……自己离开这些日子,便有谁陪着他多长时间。
她收回了手,硬生生的分出一些距离,苦笑着说:“原本有件喜事要与你说,现在想来,还是莫要说的好。我不回逍遥峰了,门主自便。”
萧子凉上前抓住她的手腕,让这娇弱的女子与自己面对面,看着她为自己落下的那些清泪,伸手轻轻拭去。
林若惜愈加难过,自己这一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是自己太贪心么?
凤以林绝情,南宫锦无情,萧子凉寡情。
这一生,简直失败透顶。
她死死咬着唇,不抬头看萧子凉的眼睛,轻轻推了一把他的身子,“我知道你又在施舍你的同情与我,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爱你也是我的选择,承担这样的结局,我愿意。”
见萧子凉没有动作,她明知道此刻不应太过悲痛,会伤到肚中的孩子。
可是她十年的付出,都不及那个女子一月的陪伴。这教她如何不痛苦。
“我不能回去,不能回去毁了你的幸福。”林若惜喃喃着,后退了几步,却终于还是被萧子凉扯住衣袖,带进了怀中。
她的发髻上,始终戴着萧子凉送的那根红珊瑚玉簪。暖阳之下,灼灼生辉。
萧子凉低声道:“我只是因为不能忘记养父的嘱托,并非负你。”
他的手置于林若惜的发间,轻轻的抚摸着,“自从有了你,萧子凉的心境再不像以前那般一潭死水,与旧人更不能做到不管不顾。是我的错。”
·文}林若惜痛苦的捶打着他的心口,仿佛要将那颗心生生撬出,看看到底上面写着谁的名字。
·人}她哀声道:“江山之大,林若惜也只有萧子凉一人。”
·书}她不想没有他,不能没有他。她做不到马上转身就走,做不到让自己的孩子没有父亲。
·屋}好恨。
就像是南宫锦险些在心口点上一粒朱砂,绯夕烟始终是她与萧子凉之间无法跨过的阻碍。
林若惜恋恋不舍的强自脱离萧子凉的怀抱,转身看向悠悠长河,那刺骨清寒迎风而起,扑面再来,也让她清醒了几分。
是呢,即便是恨又如何?她争取过,得到过,也体会过,应该也已足够。
明知贪心不可为,却定要为之。总归不是她林若惜的本性。也知晓依着萧子凉的个性,原本什么都不用与她说,而解释那么多,更是明确的告诉了她,他在孝与爱上,还是选择了忠于孝道。
一缕长风拂起轻衣,林若惜垂首道:“在马车上,我与南宫锦说,逍遥峰的日日夜夜是我心之归处,其实他不知晓,只有门主你,才是我心的归宿。”
放下吧,放下吧。
她颓然转身,将手搁在萧子凉的心头,柔声道:“我在外一月,虽偶有动摇,但始终坚定自己的心和行。世间男子皆可三妻四妾,但惜儿一直不喜三心二意之人,若门主欢喜的始终是绯圣主,那些在晏雪山的行径,便是林若惜自己作孽,坏了你们的天定因缘,本就应该退出。”
林若惜声音轻轻落在实处,却带着无比的惆怅和伤怀,“所以门主,你思考一下,再告诉惜儿,你心之归处在哪里,究竟是想与谁,共度一生。”
她缓缓走回那块青石,沉沉坐下,忽然一阵呕吐的感觉袭上喉头,拼命捂住嘴才压了回去。
萧子凉自接手地狱门以来,从不曾将情放在第一位。
至少当年即便喜欢绯夕烟,也不会因为她的背叛而动摇到他所有的根基。可是今日林若惜的问题,却让他真的有所思索。
心之归处。
是绯夕烟日益改变的态度,还是林若惜持久不变的情意。
从很早前,他那被林若惜的温情埋下的种子,如今早已成苍天大树。那十年间无微不至的照顾,那生死线上拼尽全力的救护,那风雨里娇柔下的坚定,还有那晏雪山里日夜缠绵的风情;都几乎是下意识的,当她说出那句问话的时候,在脑中自然浮现。
满园花草,那沐着柔光的女子,在灶房之中忙碌的身影,便是他心之归处。
若他放弃了她,那才是真正的傻子,举世无双的傻子。
萧子凉那如刀刻般俊朗的面容丝毫没有因为心境的变化而有任何改变。在寒风之中,玄衣黑发,宽肩窄腰,傲然挺立,有若天神。
林若惜这几日之间,事事生变。已然让她的心如止水,被破坏的干干净净。而正因为这诸多变故,让她比以往更加坚强。
若是萧子凉选的是绯夕烟,她决定不去逍遥峰。如果是以往的她,哪怕是对方要与绯夕烟在一起,她亦可陪伴左右,只要能看着他便好。
但是现在不同,她若是能坦然的面对才怪。毕竟以往的她从未吐露心声,而现在的彼此,再不可能是当初的关系。
到时候,想办法找到隐居山林的晏雪,结庐比邻,有他在,至少孩子能顺利生下。
萧子凉这老半天不说话,林若惜便以为他是不忍心与自己说。
袅娜站起,她柔声道:“门主我走啦。”
顷刻间,就被拦住去路,萧子凉很是无奈的执起她的手,沉声道:“与我回家。”
林若惜的眼前,仿若隔了层白纱,朦胧一片。不知怎么地,就喜极而泣。
山高水长,心之归处,便为家。
至少,她此刻有了一个真正的家,让这只流落于世间的凤凰,不再孤单。
150 甜蜜一刻
为了让林若惜能好好休息,萧子凉选了一条官道。若南宫锦连这等事都办不好,就不会唤萧子凉来救林若惜。江湖上的纷争二人依旧是敌人,只在他护送林若惜回家的这条路上,安全即可。
萧子凉甚至是心照不宣,彻底清楚了南宫锦的心意。
这一路上,林若惜与他将在别苑中的事情说的很是清楚,包括玉卿衣的死。
“只是慢慢我亦是想通。”林若惜抹去眼角的泪,“此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伤春悲秋亦是徒劳,玉卿衣就算在地下也不乐见我一直如此。只希望我们能及时找到墨师傅,别让他做傻事。”
“墨昔尘与我约好,一月之后于天狼崖见,想来应是还不清楚玉卿衣之事。”萧子凉记起之前玉卿衣的嘱托,她将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了自己与墨昔尘,俨然有看穿后事的意思。只是当时他与墨昔尘二人没有想太多,三人说好分头去办,不在长天坊会面,而一月后于地狱门禁地天狼崖话事。
林若惜点头,“若是如此,至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至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能让她缓去伤痛,若是要瞒过墨昔尘,定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萧子凉难得劝慰了句:“玉卿衣一生,足矣。”
虽只短短六字,却让林若惜心里好受了很多。是呢,玉卿衣这一生,虽然只短短二十余年,却掌握了整个大庆的珍宝财路,以女子之身博得江湖上连男人都不能匹敌的美名,甚至让江湖第一美人秋夜卿倾心于她,不仅如此,更寻得了自己的真心相爱之人。
这几件大事,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不是这般年轻就能达到。
所以当世,只有一个玉卿衣。
而以后再不会有第二个。
林若惜松了口气,看向萧子凉,终于颇为疲惫的笑了出来。
大约又走了一个时辰,在个村落里寻了处人家借住了一夜,梳洗过后再换上件朴素点的衣裳,萧子凉便又带着回复些精神头的林若惜赶路。
二人沿着凤江走到了紧挨着的曹安县,曹安尚属于凤临城的郭城,虽然未能离的太远,但萧子凉说,凭他的直觉不会有追兵到来,至少这算是对情敌南宫锦勉强的信任。
自从怀孕之后,除了时时会有泛酸的感觉,最大的问题便是容易肚饿。走的又累又饿的林若惜也觉自己撑到此刻委实不易。尤其是看见挑着水果的果农,更是感觉口馋。
匆匆掠过几眼,忽然轻轻扯了扯萧子凉。
“嗯?”
她羞赧的道:“累了。”
萧子凉环视了下四周,指着不远处的同福客栈说道:“今天就早些在那里歇息。”
林若惜真希望眼前立刻出现张大床,睡它个三日三夜。不过好在萧子凉似乎也觉着有些饿了,两人就来到曹安的酒楼里,要来一些当地特色美食。
林若惜哪里管的上好不好吃,她的肚子已经饿的前心贴着后背,吃起来比往常更要洒脱几分,颇有种女中豪杰的气场。就看那檀口微张,动作依旧优雅的紧,只是速度上快了许多,转眼间,桌面上风卷云残的扫荡一空。
连正在饮酒的萧子凉都奇怪的问:“究竟南宫锦几天没给你吃饭了?在村子里不是已经买了干粮?”
林若惜撕着小饼往嘴里放,含糊不清的嘟囔着:“这如何能够?现在又不是我一个人在吃,路上体力透支,现在就如同个无底洞般,怎么都填不饱,或许是怀孕之过?”
萧子凉忽然僵在原地,看着那边毫没在意方才自己说了些什么的林若惜。
桌子微微一摇,她从面前的烤鸡上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