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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趁着月色自角门穿行而出,咸福宫的寝殿里仍亮着烛火,似有一双女子正于窗台前剪烛刺绣,。未过多少时候,其中一名女子起身离去,馨瞳方轻手轻脚地摸至寝殿外,小声道:“绿翘姐姐,可睡下了么?”
绿翘开门时,面上有些惊色,“娘娘这么晚来此,有何要事么?”
馨瞳来时,着意描画的妆容惨淡,配上此刻一双最会作戏的眼睛,垂眸一默,“姐姐可否容我进去说?”绿翘做出请的姿态,领着她来到小轩窗前入座。
她唇色偏白,不像宫中有孕妃嫔那样朝气,欲言又止,经得绿翘一问,委屈方似大水绝了堤一般涌来,手中绞着帕子,“姐姐,怪道人说,恶有恶报,如今,我也遭了果报了!那日姐姐受辱,我乃帮凶,原以为此事就此过去了,可没想到···”言及此,羞愧得止住了声。
绿翘本不信她,见此也不由垂怜,“可是他为上回的事为难妹妹了?”“他···他屡次逼我揭穿姐姐之事,姐姐那日大度放我,我又岂能恩将仇报!他便在那西南角的佛堂里,将我···做出那等不堪之事,若非舍不得圣上的深情厚爱,我早便活不了了。偏生我如今恰恰有孕,他便以此要挟,每每来皆胁迫我服侍他,若不从,便要去皇上那构陷我与旁人。姐姐,我实在受不了了···”
一番言语泣告,令绿翘不禁动容。她出身教坊,最是了解女儿家受此境遇之心情。义愤道:“简直岂有此理!他这般,视后宫如何地,咱们虽身为棋子,却也并非他可以肆意羞辱的,妹妹且别怕,我有法子对付他!”
馨瞳蓦地拉住她的手,“姐姐有办法救我?”绿翘眼神中浮现从未有过的凌冽,果决道:“你既叫了我一声姐姐,你我又是这样相同的境遇,我怎能眼看你这样年轻就被他荼毒,明日二更,你约他至贞顺门处见面,届时由我去,同他做个了断!”闻知此言,馨瞳眼角方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姐姐,你是馨瞳在宫中唯一可以信赖的人了!”
寂寂深宫,无一净土,哪怕相近如亲人,也难免轻则相互利用,重则狠情绝杀,。
最华丽的计谋乃是利用了人,而那人却毫不自知。曲如伺候皇后就寝,问道:“主子,棠福晋已于答应于宫中小住,那接下来的事,您预备如何安排?”
“有雨棠在这里,皇上去启祥宫的时候便会少了,也能多多来陪永曦,,赝品终究是赝品,本宫可以让她风光一时,却不能让她上了台面。本宫什么都可以忍,只是绝不能让她腹中的孩儿威胁到我儿永璜的地位。我无心伤害雨棠,只是想借借她的手,帮我扫清宫中的奸佞狐媚,待时机成熟,本宫会令苏完尼馨瞳一败涂地,永无翻身之日!”
置身此深宫,不知是福还是祸,从最初单纯的爱恋到包容,到如今的隐忍谋划,为了地位,为了荣宠,为了孩子,似乎连她也忘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是凤栾车经过长春宫发出刺耳银铃声时,还是怀永璜时周遭的迫害,只是这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贞顺门与御花园相邻,园内是美好而鲜活的景色,可相距不远处的贞顺门侧,却是孤魂夜夜哀嚎的婢奴冢,这恐怕是紫禁城中最讽刺,却也最直白的地方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冷艳绝杀
海方虽对此约会之地用意有些不解,却是相思难耐,“这小妖精,总能出其不意给人惊喜,不知今日又准备了什么好玩意儿,。”
然而此刻等候在贞顺门侧,绛雪轩中的绿翘正挑起银质的护甲饮茶,着意描画的眉眼妖娆妩媚,一袭墨绿浮光锦与舞者天生的柔骨在月色下显得冷艳芳华。此地一向冷清,就连野猫也嫌弃此地的青墙落瓦,显少前来,。
他自禁军城防处走来,越往前走,越觉得身后凉飕飕的,不过一颗禽兽般的心却烧得滚烫。遥见佳人背影,冲也似的扑上前,双臂握及佳人腰间时方感到有些不对,馨瞳的腰何时这般羸弱无骨了?
正当此时,两手箍住的佳人柔柔回首,轻唤了声,“大人。”
“怎么是你!”海方吃惊道。“大人莫非不想见到绿翘?自那夜大人那样对我后,我可是想念得紧,是故拜托馨贵妃娘娘安排你我一见,以圆夙愿。”美人在怀,海方焉能坐怀不乱,见她今日风情婉约更胜从前,便卸下心防,缓和了脸色,寻花问柳日久,他最不缺的便是自信。
“怎么会,宝贝你还来不及呢!当今圣上真是不解风情,怎会让如此一位婀娜佳人独守空闺这样久,半分雨露也不肯分。”绿翘食指将他的下巴一推,“大人可别再说了罢,他又岂能及得上大人您万一。”一面说着,娇羞地垂下了头。
这一番说辞大大满足了海方的男子自负之心,拦腰便将她置于腿上,“你真是个会讨人喜欢的女人,若你我相见日早,我定将你珍藏于东临阁内,昼夜鉴赏!”正要吻下,绿翘脚尖沾地,轻快地转出他的怀中,于绛雪轩中翩然起舞,水袖在夜色中抛出,海方将要抓住时,她却又蓦地收回,欲擒故纵之姿引得他心火如焚。
翩跹的舞步似有道不尽的妩媚婉转,直勾的海方蓦地站起,随其摇曳生姿。绿翘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吹了口气,酥麻之间,海方便觉置身于仙境,眼眸失焦。她杏眼圆睁,将早早藏好的银针自戒指中抽出,快而准地插入了他的后颈,海方几乎无声地蓦然倒地。绿翘自他的衣角上踩过,对着转角处道:“出来吧,已然成了!”
馨瞳身着黑色披风自墙角而出,试探着踢了踢地上的人,见他不再动弹,才放下心,“姐姐大恩,馨瞳将终身相报,绝不会亏待姐姐的!”绿翘则低声道:“恩不恩的,且是后话,只是你答应我的,将腹中这个不清不楚的胎儿打掉,再如何名利心切,也不可混乱皇室血脉,。”
她笑着走向绿翘,“姐姐放心,我说到做到!如今当务之急,还是先将他的尸体扔出去吧!免得让人瞧见!”趁绿翘弯腰拖起海方的脚时,馨瞳拔出匕首,极其精准地刺进了她的左后肩,“你···你好毒···”
馨瞳冷哼一声,“就这么杀了老狐狸的儿子,若没有个凶手,他又岂能轻易让这事过去。”她蹲下身,有些怜惜地抚摸着绿翘的后脑勺,“姐姐,这样对你,我也是不忍心的,可是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想来你也真是天真,本宫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本宫的骨血,又怎能轻易舍弃,只是哄哄你罢了,你真蠢!”
看着自己的杰作,她只留了片刻,只担心有人撞见,将匕首迅速地塞进海方手中,便趁着夜色隐匿而去。
宫中这类不堪之事总是传的很快,第二日,当打扫庭院的太监发现时,两具尸体纠缠在一处,绿翘就那般倒在海方怀中,两人的衣衫上都是血渍。这样离奇的丑闻在早朝前便传入了弘历耳中,君王震怒,却碍于重兵在外,内廷空虚,不得不忌惮海望的势力。心照不宣之下强制下了道封口令,对外称嘉常在病故,武将海方遇刺身亡。
此等奇耻大辱凡是男子,皆难忍受,更遑论高高在上的当朝天子。后宫之地本为皇后管辖,此事一出,霎时打乱了荣儿的全盘计划。弘历更因此而迁怒于她,斥责中宫管教不善,将西六宫事宜分拨于贵妃馨瞳主理。
荣儿气得几欲昏厥,却仍亲自去往御书房外长跪,祈求转寰之机,雨棠自是共苦相陪。炎炎烈日之下,大清朝两位尊贵的人妻伏跪在地,周遭无一人敢上前劝解。小允子犹如弘历腹中之虫,见棠福晋陪跪,便知事情必有转机。
进内通禀时,馨瞳正与圣上同坐龙椅之上,“皇上,皇后娘娘要照顾一双孩儿,又岂能手眼通天,查尽这些蝇营狗苟之事,此事也实在情有可原,全然不必将权柄下移至臣妾手中,如此,恐落人话柄!”
“朕是天子,!此事等同当面给了朕一耳刮子,他是朕的皇后,却丝毫没有觉察到此事端倪!朕不过是小惩大诫,好叫她知道自己的责任!”馨瞳抚着他的胸口,柔声劝慰,“且不说皇后娘娘不知情,臣妾与嘉常在比邻而居,却也无从得知,您气气便过,可别伤了帝后之情。”
小允子趁此良机,回禀道:“皇上,皇后主子同棠福晋已在殿外跪了将近两个时辰了,外头日头大,恐怕···”提及雨棠,天子面色稍缓,“她如今月份大了,也不顾及着孩子,傅恒在外为我大清平定忧患,她如此做,岂不存心令朕为难。皇后也不拦着!”
小允子胆大嘟囔道:“皇上,棠福晋的脾气是连中堂大人都没法子的,皇后娘娘哪里劝得住,您也是知道的呀!”弘历轻咳出声,示意他说话注意分寸,方道:“让她们都回去吧!且说皇后近日劳碌,有馨贵妃为其分忧,便让其好生休养着吧!”
“是,奴才这就去传!”
雨棠跪得久了,额上沁出汗珠,荣儿甚为担心,“你这样若是傅恒与额娘知晓了,该有我多大的罪过,棠儿,你的这份心意我领了,回宫休息吧,好不好?”
第二百五十三章 贞顺疑案
“我还能行,这孩子经过那么多回都有惊无险,便是跟着我不会走了,。”两人姐妹情深之际,闻得小允子传旨,中宫权柄仍要下移,荣儿面上青一阵白一阵霎时懵了,雨棠灵机一动,假作不适,即刻便晕厥过去。
御书房外霎时炸开了锅,一众宫女太监皆围了上来,有叫辇的,有传太医的,荣儿见此,一双眼惊得空洞,只凭直觉握着她的手,“雨棠,你不要吓我,!一定不要出事!”雨棠假作无意地悄悄捏了捏她的手背,她方自惊魂中恢复过来。
听得通报,弘历即刻放下手边奏折,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出殿外,见着昏厥在地的她,心中撕扯地生疼,碍于此情此景,又不能抱她起身,怒道:“还不快散开,轿辇呢,快!抬进御书房去等太医!”馨瞳静立一旁,此时君王的眼中已没有她半分地位了,匆忙之间,他竟一眼也未瞧她,不由双拳紧握,极是气闷。
御书房后堂,团龙的明黄睡榻上,雨棠羸弱呢喃着,“皇上。”久未听到她如此温柔地唤自己,弘历顿觉欣喜,难掩愉悦之色至榻边,“朕在这里。”雨棠声音极小,他侧耳方听清,“皇上,雨棠有些心里话想同你说。”天子即刻下令众人退下,馨瞳不甘而出,又是恼恨又是担忧。荣儿又叮嘱了几句欲走,自被雨棠拉住,在其耳边道:“荣姐姐,相信我!”她会意点头。
待众人退尽,隔间内只余二人,雨棠方精神饱满地坐起身来,弘历:“你!”
“雨棠犯了欺君之罪,还请圣上责罚!”弘历蓦地站起身:“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是朕平日太过宽宏,才会让你这般有恃无恐吗!”
她甚是自觉地下床,向天子打了个千儿礼,“皇上,您不公道!荣姐姐是先皇钦定的王妃,是您的糟糠之妻,入门数年,恪守本分,且贤德持重。宫中出了贞顺门之事,她自是比谁都更自责,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迁怒于她,架空中宫之位。旁人见了,不知的还以为咱大清的皇后娘娘是犯了何等失德之罪呢,皇上面上又岂能好看!”
一番说辞不卑不亢,又甚是在理,掐中了三分要害。相形之下,弘历的决断有些站不住脚,普天之下敢同天子这般巧言辩驳的,也唯有她瓜尔佳雨棠了。他心下虽知,却仍旧介怀于她的欺骗,“犯了欺君之罪还这样义正言辞,自身都难保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