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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田家人的提议传到姚承恩耳朵边的时候,姚承恩干脆利落表示不去,他喜欢在自己家里过节。人家说是邀请自己老两口和孙女一道去过节,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想邀请的是姚舜英。李氏这个人向来心慈,觉得拒绝人家的好意总归是不好,便说不如让姚舜英一个人去,晚上可以住在田氏娘家,这样不用怕人说闲话。姚承恩皱了皱眉头,说田家那妮子不是个好相与的,自家孙女没过门单独去她家他不放心。
李氏没法子,当周氏在吴家堡碰到问起李氏的答复时,李氏只好以自家打算请吴家所有人来自家过节为借口推辞,顺口说了一句若是田青林方便,也可以来自家过端午。周氏原本听到李氏拒绝的话大为失望,待听到李氏最后那句客套话又心中一喜,赶紧说方便方便。说李家既然要请吴家全体人员,那要置办的菜色要做的粑粑肯定不少,家中两个双身子的人,肯定忙不过来,自己一定提前叫儿子来李家帮忙。李氏摆手说不用麻烦,过节家家都忙,田青林还是先帮自家忙好到了端午那一天赶过来就好。周氏赶紧说自家四个儿子劳力多。不缺田青林一个,李氏笑了笑不再推辞。
田青林得知自己可以去李家过端午节,喜得差点没跳起来。因为他太喜形于色,弄得其兄嫂弟妹纷纷打趣他。田青苗更是酸话连篇,但田青林只管呵呵傻乐,既不辩解也不害臊,大家说来说去自觉没趣乖乖闭嘴。
端午前一日田青林一吃过早饭便带着周氏给他准备的礼品动身赶往李家庄。碰巧姚舜英和雪娘蓉娘宝娘几个在溪边洗桐叶粽叶,宝娘眼尖,老远便看到了田青林,兴奋地大声喊着姐夫我们在这儿。姚舜英正站在水中弯腰抹着桐叶,听到声音不由抬头,正巧田青林冲她做了一个底气不足的微笑。冷落了他那么久,姚舜英也觉得差不多了,便抿嘴回了他一个微笑。
田青林立马亢奋起来,脱下鞋子挽起裤腿屁颠屁颠地过来帮忙。嘴里道:“英娘妹妹还是上去吧,你身子弱仔细受凉。”蓉娘坏笑道:“田三郎,这可是五月,你那英娘妹妹身子再弱也不至于泡一下水便受凉了吧。”田青林一本正经地道:“我听郎中说,女儿家最是受不得凉。你们一下洗那么多,天气再暖和久了也不好。你们都上去,让我一个人洗吧。”
蓉娘伸了伸酸疼的腰大笑着对雪娘道:“这还差不多。哎呀,田三郎疼英娘妹妹,咱们几个人啊跟着沾光,是不是啊三嫂。”雪娘嘻嘻笑着点头道:“说来说去还是英娘妹妹有福气,找了个会疼人的女婿。”姚舜英羞怒之下忍不住浇了一瓢水过去,雪娘和蓉娘两个人都被浇在了脸上,两个人哪肯吃亏,立刻联手反击。宝娘见姚舜英落单,便自觉站在她这一边帮忙,田青林看着她们打闹,听着姚舜英清脆的笑声,心情好得不得了。姐妹四个笑闹了一通,到底还是不忍做甩手掌柜,五个人一起,很快便将桐叶粽叶全洗好了。
回到家中,李氏田氏她们已经早已经将泡好的糯米都准备好了,粽叶一来大家便摆开架势开始包起了粽子。至于桐叶粑粑,照旧是李大柱揉粉,李兴本擂芝麻馅。田青林见李大柱要揉的米粉太多,便主动提出自己帮他分担一点。李氏觉得一人揉太多难得揉到位便同意了,另外拿了一个竹簸箕来让田青林揉米粉。虽然李兴业快十五岁了,可那馋嘴的毛病还是改不了,趁王氏不备便抓了一把糖霜放进了嘴巴。他自己吃了不算,还怂恿宝娘菊娘一起吃,小婉娘张大嘴巴表示自己也要吃,李兴业飞快地给她塞了满嘴。
王氏见状大力在其背上搧了两巴掌:“你个馋嘴的忘记上回端午节贪吃,差点连龙船都看不成了。你自己想拉稀也就罢了,还想祸害别人。大郎媳妇别叫婉娘吃这个,这个最容易坏肚子了。”蓉娘自从许人家之后便再也不跟自家弟弟抢吃的了,见李兴业还是一副没长大样子,不由气道:“五郎你看看你真是丢脸,怎么就那般不晓事,你没看这还有客人在吗?”
李兴业不以为然地道:“田三哥又不是外人,丢什么脸。不过吃了一点糖霜罢了,嘿,都怪侯三哥去了京城,害得我都好久没吃上城里锦香斋的点心了。侯三哥也真是偏心,只知道将自己的书都给了英娘妹妹,却不知道给我多买些点心。”这个憨货,瞧他都说了些什么,王氏差点没气晕过去。侯三哭着求姚承恩和田家退亲,然后将姚舜英许给自己这件事李兴业到底还是告诉了自家爹娘,二房两口子也没有瞒着大房三房。大家都知道此事万万不可让田青林知道,所以三令五申叫李兴业闭紧嘴巴。可是这孽障却这般口无遮拦。
王氏看了看田青林又看了看姚舜英,捶扁儿子的心都有。可是当着田青林的面又不好骂他,只好死揪着馋嘴这一点不放,希望冲淡自己儿子那些浑话的坏影响。于是黑脸怒道:“你还好意思说,你看看宝娘,比你小好几岁呢,你见她馋嘴吗?”田氏与王氏妯娌多年,哪能不明白她的目的,赶紧在一旁和稀泥:“小子和闺女比起来,本就知事得迟一些,也更淘气一些,他二婶又何必动怒。”“可不就是,二嫂对五郎也太严厉了一些,不就吃点糖霜嘛。”孙眉娘在一旁帮腔。王氏嗔道:“你们两个就惯着他吧,大嫂说小子知事迟,可四郎当初像他那么大的时候,不,还没他大的时候便不馋嘴了。”
田氏道:“这一人一性,有些人自来不爱吃零嘴,有些人到老了都馋嘴,哪能大家都一样呢。” “我不管他什么性子,反正我不准他这般馋嘴丢人。”王氏边说边冲小儿子挥拳头,“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左右你也帮不上什么忙,赶紧给我滚出去!”李兴业迫于自家老娘的yin威,只好悻悻然抬腿欲走。婉娘一直被放在背篓里早厌烦了,啊啊叫着要五叔抱自己出去。李兴业赶紧跑过去将她抱起,叔侄两个去庄子里窜门去了。
好在田青林似乎没听到李兴业的话一般,只管一边大力揉着簸箕中的米粉团一边和李大柱李兴本说话。女人们嘻嘻哈哈地说起李兴初今日去吴家堡接丈人丈母娘一大家子人来自家过节,也不知道他到了没有,吴家人肯不肯全家出动,方才的话题就这么扯过去了。王氏看了看田氏孙眉娘,妯娌三个暗暗松了一口气。
乡下人包粽子的绳子是撕烂成一条条的一大张棕树叶子,这样包好的粽子就是一串串的。姚舜英看着撕烂的棕树叶子似乎不够用,便去院子里的柴堆上去取。正好田青林揉好了米粉团,借口柴火没了也跑到院子里来抱。姚舜英知道他是想与自己单独说话,也不避开,等着他要是问起侯三留给自己书籍的事情便解释给他听。
侯三虽然进京,但他那宅子却没卖,而是留了个人看着。那人得知姚舜英到了林记,便说自家公子走前说了书房里头所有没带走的书通通送给姚舜英,再三交代自己务必要让姚姑娘将书全拿走,不然自己便等着挨板子。姚舜英推辞不过,只好跑去侯宅将那些书全搬到了林家,回来的时候还是玉娘姐姐特地喊人驾车送回来的。
姚舜英翻看了一通,发现那些书基本上都是志怪传奇游记之类的自己最爱看的书,而且基本上都是新的,分明是侯三专门买给自己看的。姚舜英翻完,再想起侯三走前那两回流泪哭泣的样子,不由内疚怅惘起来。不知道侯三在京里日子过得怎么样,适不适应豪门大宅的生活。其实就算李兴业不嚷嚷出来,姚舜英也不打算瞒着田青林侯三送书给自己的事情。因为她打算婚后将这些书都带到田家,不然便是辜负了侯三一片诚心。
没想到田青林根本没提这件事,而是关心地问姚舜英成日做鞋累不累,叫她不要熬夜注意身子。说到鞋子其实就是说两个人成亲的事情,姚舜英有点娇羞,低头说自己会注意叫田青林不用担心。田青林见她白皙粉嫩的脸蛋想伸手抚摸上去,可到底还是不敢。一个这是大白天虽然院子里没人但正房一屋子人,再一个英娘妹妹好不容易才搭理自己,千万别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再惹恼了她。为着她的冷淡,这几个月自己可是度日如年,那种难受的滋味他可不想再受了。
想到过年时候两个人的亲热劲儿,田青林不禁又懊恼又怅惘,都怪自己,英娘妹妹待自己不过稍稍柔顺一些,自己便忘乎所以,将当初费了好大的劲才敢上门提亲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abcdefg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迟到
这段日子姚承恩李氏老两口的心情极好,经常笑容满面的,因为家里两个双身子的人都生产了,连番添丁进口。尤其是姚承恩,六十多岁的人却腰板挺得比二十几岁的后生还笔直,走路那是带风。因为蓝七娘生了个五斤七两的小子,按照当初姚家和李家说好的,曾孙辈的头一个男孩得姓姚。姚家从姚承恩这一辈开始到云哥这一辈都不用字辈上的字取名,但姚承恩毕竟是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生怕自己这一支往后弄不清楚祖宗来历,所以给这孩子取名非得要按照字辈。
按照族谱上的字辈,这孩子该是“光”字辈,姚承恩经过一番思量,最终给这孩子取名“光远”。“其智能上下比义,其圣能光远宣朗。(《国语?楚语下》)不在此,其在异国;非此其身,在其子孙。光远而自有她耀者也。”(汉 应劭《风俗通?皇霸?六国》)姚舜英听到“光远”这名字,不由想起古书上头这些话,进而唏嘘感叹祖父深藏多年的心思。他老人家虽然为了报恩入赘李家,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平,所以内心希望自己这一支虽在远地异乡也一样能广大长远地承袭姚家的香火。
李家孩子的日常称呼都是按照排行来的,可若是称呼姚光远“大郎”的话他又姓姚不姓李。按照姚家的称呼他前头有姚子都的儿子云哥,所以他该是二郎,可他在李家的曾孙辈中又最大,实在是两头犯难。姚舜英悄悄地跟祖父建议,干脆给这孩子取个小名,就叫“宣郎”罢了。姚承恩听完眼睛一亮:“其圣能光远宣朗,宣郎,朗郎差不多,好,这孩子小名就叫宣郎。”
姚光远虽然只有两三个月大,但五官大部分随了亲娘,骨架子却随了亲爹,但凡见到这孩子的人没有不交口夸赞的。这孩子也不认人,人家只要逗一逗他,便睁着乌黑的眼珠子骨碌碌看着别人,跟着咧嘴一笑,脸上的两个小酒窝忽隐忽现,那小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冬月嫁了蓉娘姐姐之后,家里的女人们空出时间,终于在腊月间将姚舜英的鞋子全部做好。临近过年那几日,乡下人已经处于集体“放假”状态了,男子汉们想着女人们围着灶台转了一年,然后寒冬腊月的天又冷,便自发地将做饭洗菜这些活都抢去了。姚舜英一下没事可做,成日里在火塘边逗孩子玩乐。孙眉娘冬月间也生了个儿子,姚承恩给这孩子取名李兴国。
见姚舜英大部分时间都围着姚光远逗笑,雪娘便玩笑着说她终究还是偏心,只光心疼老姚家的孩子却不见她成日里为着六郎转。六郎是孙眉娘才满月不久的儿子,因为月份极小,这孩子基本都在呼呼大睡,哪里要人围着他逗乐了。姚舜英知道雪娘是开玩笑,也不辩解而是正色道:“那是自然,咱们家姓姚的就三人,我们宣郎又那么可爱,我不稀罕他稀罕谁。”她虽然努力装得作古正经地样子,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