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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难看出,君謇是用了一番心思的。沈苾芃唇角苦涩,既然这么恨自己为何还要尽心尽力配合着她将这出戏演完?君謇的心思也是令人难以琢磨的很。
她坐在了外间的正位上,屏退了左右不相干的丫鬟婆子们,陈宏突然将一卷账册呈了上来道:“少夫人,这是世子爷让小人交给您的,说是以后侯府的庶务不必请示安惠夫人,您自己看着办。”
沈苾芃一顿,瞬间明了,世子爷这样做分明借着自己打压安惠夫人,这倒也称了她的心思。只是……她心头闪过了君骞那抹冷酷的眼神,眉头微蹙,这夺取府中庶务的事情还需要慢慢来。
她缓缓打开了帐薄:“咦?这账册怎么只有半月汀的?”
陈宏忙道:“世子爷说另外的大部分需明日少夫人去前院议事处二爷那里拿!”
沈苾芃唇角微抿,从二爷手中拿?那岂不是虎口拔牙吗?
她缓缓站了起来,看向了窗边开得正艳的金菊,她真的没有想到靖安侯爷会这么快让她当这个家,所谓盛极一时。这样凌厉的荣宠倒是让她新生出些许顾虑来,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君二爷同安惠夫人在这靖安侯府盘根错节这么多年,岂是老侯爷一句话就能了账的?谨言慎行还是一桩头等大事!君謇看来迫不及待的又想使出她这柄利刃,作为他们兄弟两个争斗的砝码,呵!世子爷这一次可不能如了你的愿了。
“你们且听着,”沈苾芃思索妥当后转过身看着身边的几个心腹,“当务之急便是查账,公是公,私是私,要查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决不能拖泥带水有一点儿纰漏。同时还要讲一个速度,接管别人的东西总要多着几分心眼儿的。”
她转过身坐在了椅子上,手指抚上了案几上半月汀的账本:“陈宏你现在先管着半月汀的账,不过……”她看了他一眼,“私底下再做一份儿来,一本交给公中,一本私自留着。”
陈宏猛地一愣,忙点头应了。
沈苾芃微微一笑:“这靖安侯府添人进口的,眼看着摊子越来越大,俸钱月例都是寅吃卯粮,不能不做长远的打算。再者每年庄子上供上来的银两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不知道安惠夫人都存在了哪里?世子爷和二爷每年因这战功得的赏赐也是多的很,这也是一笔糊涂账。二爷那头我们也不要管,也管不了,只是世子爷这一块儿,每日里进项是多少,出入是多少也需要查查明白。今儿世子爷将这账本叫你拿过来,便是存着几分整顿的心思的。”
郁夏暗道世子爷倒是挺信得过小姐的,二话没说这账本就拿了过来,只是大户人家管银钱的都有诸多麻烦,何况是这么大一座靖安侯府。而且牵扯的人那么多,想到此处竟然有些担心。而且小姐要做私账,难不成……她偷偷看了一眼小姐,心头一顿,也罢了。哪个大户人家的当家主母不为自己弄点儿额外的银子花呢?
“今天先议到此处,明儿个我先去前院议事处看看,还少不得有些东西同老夫人说道说道,”她嘴巴里的安惠夫人显然已经老迈了。
当下一干人各自散了,润春和郁夏两个人帮沈苾芃更衣沐浴,刚换好了干净衣服,世子爷身边的红裳赶了来。
“回禀少夫人,世子爷说了,今儿不来梅亭了,宫中九殿下请了去。”
沈苾芃点了点头,彼此躲开些也好。
第二天,沈苾芃换了一件蜜合色枣花儿绸裙,上身水红滚梅边儿纱衫,梅红裙下微露纤足。细长柳叶眉下,一双水杏眼流转有神。她昨夜睡得倒是安好,当一切心境化成了古井之水,所谓的波澜起伏早已尽消散而去。
议事处昨天便得了信儿,管着各处账目的账房先生早已经候在了那里,各处议论纷纷,俱是有一种纷乱不堪的架势。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至从上一次穆兰围场世子爷开始得势,渐渐这府中显得人心慌慌起来。不管是世子爷还是二爷俱是靖安侯府的顶梁柱子,不管跟着谁,到最后这便宜终不会偏了这府里去,可是这兄弟两个不知道为何非要闹得这般水火不容。
平日里二爷扶起来的人自是想着二爷的,被二爷的人压制着的下人们也都将希望寄托在世子爷身上,来一个咸鱼大翻身。但任是谁也没想到,老侯爷竟然将这个难题最后推到新入府的少夫人身上。
最关键的是这个少夫人竟然同小叔子的绯闻传遍了整个京城,也真是令人诧异的很。难不成诺大的靖安侯府还真的要听命于一个刚入府的黄毛丫头?
“少夫人来了!”
“嘘!噤声!噤声!”
沈苾芃端端站在了门口,看着满屋子的乌烟瘴气,还有那投来的一道道试探性的漠然视线。她唇角微翘,迈步走了进来。
议事处空间本来不是很大,摆着几张黄杨木桌椅,桌子上放着厚厚几大摞账本,都是各处交上来的账目。
总管事的张管家沉着脸缓缓走了过来,他的儿子福来至从被二爷杖毙了后,无一日不是深以为恨。二爷他恨归恨云泥之间自是惹不起的,这个女人设计害他儿子,他定要让她万事不成。
“少夫人,这些账本都在这里了。”
沈苾芃明亮的眼眸看着勉勉强强躬身行礼的张管家,唇角一冷,哄鬼呢?这桌子上堆的都形同于废纸。
第209章 旧账
帮忙的赵管事倒是识眼色,端了一杯茶过来:“少夫人喝茶,各房的管事们都候着呢,您看是不是现在开始呢?”
沈苾芃点了点头,轻轻抿了一口看着张管家道:“张管家,夫人还没有请到吗?”
张管家面无表情道:“夫人这几日身子不舒服,在佛堂那边儿清修呢!”
沈苾芃眉眼一挑,这明显是下马威啊!刚刚自己去映心阁拜会,张妈妈耷拉着眼皮子说夫人来了议事处了。自己还以为迟了呢,巴巴的赶了过来,又说安惠夫人去了佛堂。按道理说,少夫人第一天当家,世子爷又有了整顿的心思在里头,即便是查账也需要老夫人带着少夫人一起来,可是这不明摆着给沈苾芃难堪嘛!
沈苾芃微微抿唇冷笑,这个下马威给的好啊!呵!也罢!难不成没了安惠夫人坐镇我还查不了府中的账目了吗?
她款款放下了茶杯眉眼冷冷扫视了一周,那些人不知为何看了沈苾芃眸子里的那抹冷光之后,竟然都稍稍收敛了些许。
“靖安侯府如今虽然如日中天,盛隆日盛,”沈苾芃的声音犹如万年寒冰落地,清爽中带着几分冷意,“但那是做给外人看的面儿上的功夫。”
“是啊是啊……”赵管事等几个世子爷的内里人连忙迎合,张总管的脸上却是渐渐涌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怪异表情。
“所谓家大业大光景大,大有大的好,风光。不过不当家不知道当家的人难过,柴米油盐酱醋茶也着实烦人得很。我本不是个喜欢揽事儿的,但是却不过老侯爷的抬举和世子爷的一片苦心,与这纷乱之中接手这个摊子。也是被逼无奈的很。各位都是经验比我多,点子比我多,希望还能多多指点与我。”
“少夫人新晋二品诰命,宅心仁厚。我等能随着少夫人行事自是十分的荣幸,定当竭力办好这份儿差事。”
“是啊,是啊,”还是那几个人附和着赵管家。
“但是话说回来了,”沈苾芃猛地脸色一暗,手中的茶盏重重磕在了黄杨木桌子上,茶水啪的四下里溅开了去,一众人不防着沈苾芃来这一出,具是形神一凛。看了过来。
沈苾芃环视了一眼。视线停留在了张总管的脸上笑道:“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光鲜好看那是给外人看的,谁不知道府里面这财务上也是捉襟见肘的。桌子上的账面不看也罢。你们只将你们去年庄子钱号铺面上的收入报了来,将支出的去向也报上来。有盈余的差事办得好。下个月月例加银子赏,对不上号的,你也得给我说个子丑寅卯来,否则侯爷和世子爷那里我不好交到。”
一阵嗡嗡的低声议论就此响了起来,没见过这么查账的?这不查人嘛!一时间群情有点儿激愤,二爷身边的人纷纷看向了张总管。
张总管也是一愣,这叫什么话儿?什么叫去年的收入支出?还要说个子丑寅卯?他缓缓走了过来,皮笑肉不笑道:“少夫人说笑了,去年收入支出隔了一年哪里能记得清?这些都是今年上半年的帐,收入支出也都在这里,少夫人一瞧便知。”
沈苾芃看也不看他一眼:“陈宏!备纸笔来!你且记下来,各个庄子上去年的收支……”
“少夫人,”张管家这一次粗暴地打断了沈苾芃的话,“今儿各个账房先生交上来的都是新账,旧账可都是在二爷那里存着呢,不好意思,少夫人,查旧账今儿还真查不成!”
沈苾芃早已经料到这一桩子事务,冷笑一声道:“哦?我倒要问问张大总管您,这上半年的收支如何啊?”
张管家嘶得吸了口气面无表情笑道:“回禀少夫人,这上半年先是做春裳,后是修缮各处院子,然后是安阳郡主出嫁的陪嫁,夫人做寿花了一笔银子,世子爷出征也提走了一大笔,再就是……”他挑了一眼沈苾芃,“修缮您的梅亭那花销可大了去了,先少夫人的丧礼,还有各处走动……”
“不必罗列了,一定是入不敷出,亏空了是吗?”沈苾芃暗道这只老狐狸一定是将钱转走了,可是不查旧账就不清楚下面庄子里的钱物到底能收上多少。
“少夫人英明,却是亏空了,二爷这几日为了少夫人与世子爷的婚事还到处去筹钱来着,公中除了亏空之外,还欠了二爷一笔不小的银子。”
沈苾芃沉默不语,冷冷看着他娓娓道来,也不做声,心中却道,这倒好,自己接手了一个穷摊子到还欠着君骞的人情。
“讲到此处倒是有一件事需要禀报,宫中正君公主的寿诞马上要过了,靖安侯府自是要奉上贺礼,敢问少夫人,这贺礼的银子该怎么办呢?还有这阖府上下的吃穿用度也紧着些儿呢!冬季眼看着到了,秋季就要做冬裳,提前预备着银碳。”
“秋季……”沈苾芃微微一顿,“不是各个庄子上的收成都供上来了吗?”
“对不住了少夫人,”张管家缓缓道,“上半年亏空太多,多借了些银子,二爷刚刚把那些欠着票号的欠款还上了,所剩也就五千两银子了。”
沈苾芃脸色微微变了变色,君骞你速度挺快的嘛!昨儿正午侯爷放了话,你一个下午就将庄子上的钱转移了一个干净。罢了!本不想见他,现如今不得不见了,打蛇打七寸,先探探君骞的口气再说。
“张总管您的意思是说,今儿我想查查这旧账还真不成了的?”
张总管微微躬了身子:“少夫人,这旧账每年做好了以后都是交给二爷了,可巧了,二爷今日不在,要不少夫人禀明夫人来也行。”
沈苾芃冷笑,我傻啊!被你们牵着鼻子转,也罢,今日就是来探探口风而已。
她缓缓站了起来:“陈宏一会儿把这些账本带到我的梅亭去!”
张管家又是一愣,哪有将账目带到后院去的做法,忙拦着道:“少夫人这账目……”
“怎么,”沈苾芃眉眼一敛,“账目有假?还是……”
“少夫人说笑了,只是这侯府中没有将账目带回到后院的先例啊!”
“哦,那那些旧账怎么就带回到了二爷的竹园呢?岂不早就破了例?”
“那个二爷并没有带回竹园,”张管家慌忙辩解。
沈苾芃冷哼一声:“那二爷把旧账带到了哪里?”
张管家发现自己给绕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