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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放心。”陈宏忙躬身行礼。
“郁夏,你也多保重,”润春握着郁夏的手,“小姐全托付给你了。”
“放心吧!”郁夏含着泪笑道。
“还有……”润春突然欲言又止,轻轻凑到了她耳边,“平安是个很好的人,郁夏你莫要再让他等了。”
郁夏脸色一愣,随即脸颊涌起一抹似烟似雾的红晕点了点头,这丫头……
沈筠带着已经大腹便便的如烟走了过来,看着这个倔强的五妹一路走到今天这一步。他顿时百感交集。也不知道为何,这一趟虽说是替五妹去涿州忙乎海商那边的事务,可是为何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的怪异。
“大哥,嫂子,”沈苾芃看着他们二人。将一包之前做好的小孩子衣物捧到了云烟手中。
“大哥此去涿州路途遥远,嫂子眼看着就要生养了,多照顾着些,”沈苾芃唯一内疚的就是让云烟一个马上要临盆的人在路上颠簸。可是她实在是没法子,若是让他们留在京城,必定会受牵连,现如今去了涿州。一旦京城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也不会受自己的什么牵连。到时候还能从海上去附近的荒岛躲避些时日,待风平浪静了再行回来。
这是沈苾芃所能想象得最万全的法子,不过若是明面儿上同大哥讲出来,他定会不同意。只能这么骗着他一刻是一刻。
“大哥,赵老爷子那边我已经谈妥。涿州那边的码头少说也需要三五载,拜托大哥了!”
“五妹你放心,这件事大哥一定替你办成了,只是……”他担忧的看着沈苾芃,“你真的没什么事瞒着我吗?”
沈苾芃心头一跳。大哥莫非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大哥说笑了,小妹怎么敢欺瞒大哥?小妹再怎么也是一介女流,很多事情做起来不方便得很,大哥不要想多了。”
“你万事警醒着些,若是受人欺负……”
沈苾芃打断了他的话,带着些许娇憨笑道:“现如今我是靖安侯府的当家主母,他们自是给我几分面子的,大哥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快走吧!莫误了时辰!”
沈筠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边的云烟嗔怪着笑道:“这丫头鬼机灵的很,她现如今不欺负别人也是那些人烧高香了的。”
“还是嫂嫂了解我,那么,”沈苾芃将眼泪咽了回去,“大哥,嫂嫂就此别过!”
“五妹珍重!”沈筠和云霞将她用力的抱了抱,转身上了马车。
待一切准备好,赵老先生冲她抱拳告别:“君夫人珍重!”
“有劳赵老爷子了!”
沈苾芃看着越来越远的车队渐渐消失在荒原中,顿时一种突如其来的孤独和厌倦之情袭来,她不禁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一匹枣红色骏马突然飞奔而至,平安从马背上几乎滚了下来,吓了郁夏一跳。
“少夫人!”平安冲郁夏歉意地点了点头,忙冲沈苾芃道,“侯爷不行了!少夫人请马上回府!”
生离与死别总是如此相伴相携而来,沈苾芃赶到了静园的时候,院子里一片萧杀,每一个人都是惶恐不安,像是要被即将遗弃的孩子。
“少夫人,您可回来了,”宋妈妈忙将她外面的披风脱了,看着她身上的一袭素色锦袍点了点头,还好不用换素净衣服了。
暖阁中厚重的窗帘拉了上来,不透一丝缝隙,屋子里到处是死亡的*气息。沈苾芃微微皱了皱眉头,走到了靖安侯的床榻边,犹豫了一下跪在了安惠夫人身后,君謇的旁边。
靖安侯的眼眸瞪的大大的,看到沈苾芃的脸后略有一丝生机重新微弱的被唤醒了过来。他颤抖着手伸向了身边两个跪在地上的儿子,一样的高大健硕,一样的文韬武略,一样的年轻俊美。
与生养后代来说,靖安侯绝对应该感到自豪,他养出了整个京城最优秀的两个儿子,但这也是他最失败的地方。同样的优秀便会带来争锋,这是他一向就明白的道理,可是作为父亲他做的很失败也很无奈。
君謇穿着一袭银色衣袍。君骞也收起了一贯的跳脱,稳重的玄色,衬托着冷峻的面庞更令人生寒。
“謇儿,”老侯爷已经吐字不清楚了。紧紧攥着君謇的手。
“父亲,”君謇泣不成声。
“骞儿,”老侯爷的另一只手缓缓伸向了小儿子,君骞始终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是眼睛中的漆黑神色如千年古玉般沉静冰冷,他将手主动伸进了老侯爷的手中。
“你们……你们两个……”他咬着牙嘴巴无力的张合着,却说不出话来,突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两个儿子的手掌紧紧合在了一起。
君謇和君骞彼此略有些尴尬,看着行将逝去的父亲还是别扭将两只同样被剑柄磨得粗粝的手掌握在了一起。但是那两颗心却是再也不能靠近半分,他们彼此憎恶的岁月实在是太久长了。
靖安侯的眼神掠过了安惠夫人。安惠夫人的眸子里第一次显出了本来的颜色,充满了期盼和渴望。只可惜侯爷的眼神掠过了她直接投向了沈苾芃,冲沈苾芃无力的招了招手。
沈苾芃觉得心头被一把刀狠狠搅动着,有些疼,这一瞬间看着仇人即将要离去竟然没有一丝畅快的感觉。
君謇突然压低声音:“芃儿。求你了,最后一次。”
沈苾芃脸色一暗,没有选择逃避而是缓缓跪行到了靖安侯的身边,君骞眼眸中掠过一丝疼惜别过了脸看着厚重的纱幔。
看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靖安侯爷那一瞬间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那条清澈见底的溪水边,那个狄水部落的美丽女子。蹲在溪边洗衣服。巴掌大的雪白俏脸转过来,灵动的眼眸笑成了弯月,声音甜美带着狄水部落特有的温浓。
“你是谁?从哪里来?”
“清儿……”靖安侯抬起来的手始终不能触摸到沈苾芃明净的脸颊,猛然间滑落了下来,犹如尘埃落定。
“父亲!!!”君謇凄厉的声音刺破了正午最耀眼的光芒。
君骞呆呆的看着,凤眸间闪烁着倔强的不肯掉落下来的泪光。安惠夫人一个劲儿的苦笑。清儿!清儿!他最后的梦想和荣光都留给了那个异族女子!
靖安侯薨!靖安侯薨!!!
沈苾芃觉得整个人有些麻木,兴许是忙碌所致,这一次安惠夫人没有静修,没有装病,没有无病呻吟。而是真的傻了!呆呆坐在映心阁的东暖阁不说话,只是苦笑着。
连日来靖安侯府吊唁的人络绎不绝,人们难免同刚刚灭族的宣平侯府暗暗作了对照,还是靖安侯府会做事儿。一个儿子跟了九殿下,一个儿子跟了三殿下,不管哪一样整座侯府是决计不会吃亏的。
沈苾芃天天在丽明轩候着,世子爷身边的平安也被派了过来,升为总管事的赵管家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安排人去给君家散在各地的子侄报丧,安排人给靖安侯爷净身易服。宋妈妈安排布置灵堂,组织丫鬟婆子们缝制孝衣,给府里头的人们换上。
君骞安置了最好的棺椁,棺椁内壁嵌着整片儿的千年寒玉,保护尸身不腐。
第二天。皇上下旨,赐靖安侯匾“益笃忠贞”,追封一品公爵位。世子君謇即刻承袭侯爵,丁忧期满后举行册封仪式,金册记名,御赐金宝。二公子君骞晋封兵部侍郎,丁忧期满即刻赴职。
两兄弟跪在地上叩头谢恩,沈苾芃却分明从君骞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疏忽而过。她眨了眨眼睛,君骞的脸上又恢复到了之前的随意模样。
第244章 震惊
司天台监正定下了下葬的时间在七七结束次日,靖安侯府这几日忙着准备丧服,丧灯,仪仗用品,准备仪仗迎接和下葬事宜。
出殡这天,沈苾芃一袭白衫,衬托着脸色如玉,她眉眼间的轻愁像是一缕烟气飘忽着有些出尘。
欧阳云阔看着她跟在了君家兄弟身边跪在了靖安侯府门口的灵棚中,如烟似雾,一如那每一次的注目。他发现在自己总是在寻找她和目送她的路口上徘徊,但这一次他要真的将她抓在怀里,捧在掌心好好呵护。
“门主!”那个络腮胡子的凶狠男子躬身行礼。
“祭品都送过去了吗?”
“送过去了。”
“出城的车马这几天要随时随地准备好,不可耽搁。”
“是,门主!”
靖安侯的仪仗足足排出了三四里地,王孙贵族,朝廷高官的祭棚也排出了三四里地。每经过十字路口,便专门有扬纸钱的将一叠碗口大小的白色冥币抛向了空中,像一条飞窜而上的白练。
六十四杠上搁着老侯爷巨大的漆棺,六十四个杠夫由打香尺的指挥着缓缓前行。仪仗队最前面的有开道锣开道,其后有开路王,打道鬼,金童玉女等纸活和松狮子,亭盖,松骆驼等松木活儿。官享大乐和清音锣鼓紧排其后,僧道各一班人马念经诵佛,孝子孝孙行在棺后,女眷随在棺后的送殡青轿里。
安惠夫人已经哭昏了过去,她此生最爱的男子终于走了,可是她好恨,好恨。
沈苾芃掀开帘角看着外面的荒原,唇角惨然一笑:“这样大的阵势,靖安侯一定不喜欢,这本不是他想要的。”
突然想起了娘亲,沈苾芃的指结攥得发白,娘亲。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仇人的下场,终其一生不得求,死得好可怜。
丧葬仪式结束,靖安侯府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平静。好似那个一手缔造靖安侯府这座庞大帝国的奠基人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唯一令沈苾芃感到不适的一件事情便是君骞竟然病倒了,而且病的不轻,甚至惊动了宫中的太医。三殿下命徐太医在靖安侯府中一直守着,这期间靖安侯府倒也短期内出现了诡异的热闹。先是三殿下探访,紧接着是九殿下过问,君謇身为继任侯爷不得不的带着沈苾芃这位侯爷夫人迎来送往颇为疲惫。
君謇也不知道这个弟弟是真心因为丧父之痛身体骤然间病成这个样子,还是有其他的阴谋。
望月堂内染着袅袅的香气,将紫铜香炉遮挡的不像样子,沈苾芃陪坐在一边,揉着眉心。君骞这一趟倒是折腾人了些。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怎么了?
那几天她同世子爷单独去探望,两兄弟之间也没什么可说的,沈苾芃偷偷看过去君骞脸色灰暗软软横卧在榻上倒真有那么一点儿孱弱的味道。只是他一向硬朗的形象已经深深植入沈苾芃的内心,对于他这样的形容,她非但没有生出同情反而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他病了几天了?”君謇无奈地叹了口气。本想将他赶出府去,这倒好,病了,强行赶到西城那出简陋的宅子也行不通的。
沈苾芃放下了揉着眉心的手回禀道:“已经有五天光景了。”
君謇的眉头深锁突然问道:“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沈苾芃不由的一阵讶异,已经有多长时间他没有这样出口询问她关于家族宫中的琐事了?抿了抿唇:“妾身不知。”
君骞眼角一暗,她终究不是和自己一条心了的,罢了。都是情字当头忒捉弄人的很。
沈苾芃看了一眼君謇的脸色,方知自己刚才的话有点儿太冷硬了些随即道:“二爷非寻常人所能比,他所想所做的很多次都令人无法猜测。父亲对他从小疼爱有加,想必他是真的伤心到极处,加上这几日操劳过度病倒了吧?”
君謇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能因为伤心而病倒?芃儿!你太低估了他,他可是古往今来数一数二的心硬之人。”
沈苾芃暗道你不也是这样的人吗?面子上却什么也没说。垂下了头。
君謇最怕的便是不知道这个弟弟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他与宫中的九殿下和欧阳云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