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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骞怨恨的盯着欧阳云阔早已经失去了神采的眼眸,终于抬起了饮血剑直接指向了他的心脏:“别以为我不会在她的面前下手!”
欧阳云阔突然苦笑着看着君骞,君骞的剑法大有增益,他刺向自己的每一剑都巧妙至极。虽然看似伤口不深,但是却让他的筋络很准确的被挑断。
他耷拉着软塌塌的胳膊,没有丝毫反抗的愿望,挺着自己的胸口:“君骞!这里!对准了!”
君骞心头升腾起一股厌恶,这个世界只有在这个人面前他会感到一丝无奈,本来对他的憎恶极深。谁知道临到头,自己要杀他的那一剑却始终刺不下来,他不知道杀了欧阳云阔后。自己该怎么面对沈苾芃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
“欧阳云阔不要逼我!”君骞的凤眸越来越嗜血,犹如地狱中的魔鬼。
欧阳云阔向前走了几步,眼神却再也不看君骞,而是落到了沈苾芃清丽的脸上。
“芃儿。清雪……无尘……,石中火,梦中人……昔日陶陶乐取天真。世事浑浊,一剪香梅,不如归去……不如归去……不如归……”欧阳云阔只觉得心头突地一沉,五脏六腑痛的厉害,一口气提不上来,嗓子眼里只觉得一口灼热猛地喷了出去。
噗!欧阳云阔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湿润了沈苾芃纯白色的袍角,他软软跪在了地上。眼眸中滚动着的没有泪水。只有看破红尘的哀伤。
“你找死……”君骞终于忍无可忍,他怎么可以玷污她的衣裳。
饮血剑赤色剑芒斩了下来,却在欧阳云阔的头顶上被一柄青龙剑挡住,君骞只觉得一道雄浑的力道逼了过来,他的腕间一痛差点儿握不住手中的剑。
君骞心头一跳。却发现一个身穿灰袍头发花白的老者动作凌厉的拖起了瘫在地上的欧阳云阔窜了出去。
“单浔!!”这一下变故令君骞防不胜防,这就是那个名动江湖的暗门前门主单浔单老爷子!果然剑法高明,若不是他救人心切,自己倒是很难抵挡他的攻势。
眼看着单浔带着脸如死灰的欧阳云阔掠过一丈地的光景,君骞沉声喝道:“放箭!!”
此时靖安侯府的大门也已经被暗门的人打开,十几个高手冲了进来迎接。本来这些人在江湖中都已经成名日久,可是再怎么样也是要对抗朝中三殿下派来的羽林军。所谓寡不敌众便是这样一个道理。
一阵箭雨接着一阵向暗门的高手们倾覆了下来,不留一个死角。君骞命人将沈苾芃的身体从棺椁中抱走藏好,一面冷冷看着院子里那些已经有些手忙脚乱的暗门门人。
君骞将一切都算计好了,就是没算计到单浔老爷子会亲自救人,他此次从衡阳带出来许多奇技淫巧。不多时暗门的人甩出来一种罕见的暗器,将整个靖安侯府的院子填充了浓浓的黑色烟雾。闻起来带着些许刺鼻。君骞忙敛息屏气,这当儿待那烟雾渐渐散去,院子里哪里还有单浔等人的身影?
只有几具暗门门人的尸体散落在灵棚前,倒真的让这一切看起来有些许鬼气,君骞的眼眸越发冷了几分。还是让欧阳云阔跑了。但是他心头却是有些庆幸,这一下子倒也能向三殿下那里交差了。
经过此番动作,欧阳云阔定会元气大伤,暗门也晓得朝廷的厉害,不会太狂妄。不过,最最关键的是他有朝一日面对芃儿是否会因为没有杀死欧阳云阔而显得轻松一些?
京城外的一片树林中,欧阳云阔虽然被单浔老爷子救活了,却是意志消沉,呆呆的看着自己手臂上包扎好伤口的白色绸缎。一边的云霞嘤嘤哭泣着。
单浔一脸怒气,他虽然面相苍老但是眼眸中却带着江湖枭雄般的烁利风姿,此时指着欧阳云阔大怒:“阔儿!不就是一个女子吗?你何苦如此?!!!”
欧阳云阔突然缓缓拜倒在了单浔老爷子面前:“义父,孩儿不孝,孩儿……孩儿……”
“你呀……”单浔生怕他再说出什么将门主之位退还给自己的混账话来,语气渐渐柔和了不少,“为父知道你对那沈姑娘情深意重,可是人死如灯灭……”
“义父,”欧阳云阔的伤痛早已经刻在了骨子里,浸入了灵魂中,“义父……孩儿想要静一静……静一静……”他缓缓站了起来,跌跌撞撞也不坐轿子,也不骑马,也不去换干净衣服,好像什么都没有意义了。缓缓向前走去,没有方向,没有目标。
“御魔跟着他!”单浔冲一边的大胡子叹了口气吩咐道。
第252章 藏娇
琼林苑中的宫灯散着昏黄的光芒,平滑的青石板光可鉴人,明黄的纱幔沉沉落下,纱幔后传来了似有若无的痛苦低语。
延庆帝躺在纱幔中,深陷进去的眼眶已经无神,皇后跪在他的龙榻边,紧握着延庆帝的手。
“姵儿,”延庆帝的手抽了出来缓缓伸至皇后的脸庞,“你……好狠……”
皇后脸色一阵惊慌,却又强装镇静:“皇上,臣妾也是没办法啊!这宫中妾身身居后位却也有名无实,人人都羡慕我母仪天下,谁能知晓我也仅仅是一个替身而已。真正享受着那荣宠的却是那个梅清!”
“住口!!!”延庆帝龙颜大怒,却只能虚弱的喘了口气。
皇后明艳的脸看起来有点儿怪异冷笑道:“可惜了,堂堂一代君王竟然奈何不了一个女子,将她囚禁在后宫之中却不能给她名分,得了她的人却得不到她的心……”
“毒妇!住口!!”延庆帝猛地咳嗽了起来,呕出一口血来。
“那狄水部落的痴情汉子倒也有恒心,竟然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先是打伤了靖安侯,又将梅清从皇上眼皮子底下带走……”
延庆帝颤巍巍地爬起半个身子来,大口喘着气:“你……住口……”他拿起了一只绣着金线的龙枕狠狠砸向了皇后,却被皇后轻巧的避过。
她抬起了眸子带着愤恨还有满腔的怨言:“臣妾好恨,凭什么我就是她梅清的影子?凭什么她万千宠爱于一身而我却只是一个给皇上装门面的戏子?天可怜见那个狄水来的痴人将她带出了宫去,却又落在了三殿下手里。皇上您没想到吧?皇上您竟然想着要拿狄水部落全族的性命来要挟梅清,可是你哪里想到三殿下却真的命君骞将狄水部落灭了族?”
延庆帝的手哆嗦着,颓丧的瘫倒在了龙榻上。
皇后的眼睛明亮带着几许恶毒:“梅清一定恨毒了你!”
“她在哪儿?”延庆帝陡然失去了生机。
“她就在这琼林苑!”皇后冷冷笑道,“同原配的那个夫君被关在了一起,此时说不定已经被折磨致死……”
“你们如此大逆不道会遭天谴的!”延庆帝气的直打哆嗦。
“天道?”皇后冷哼了一声,“不知道皇上您的种种所作所为算不算违背了天道?”
“我要见她……”延庆帝几乎要抓狂了,梅清竟然就在琼林苑。他所喜欢的,所迷恋的,所苦苦追寻的竟然就在这琼林苑中,和他在同一个地方。
皇后缓缓站了起来:“皇上。臣妾今夜只是来送行的,对不住皇上,为了臣妾和正君公主能有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臣妾不能不这么做了!”
“我要见她……”延庆帝固执的像个孩子。
一阵寂寥的脚步声传来,走在空旷的寝殿中,每一步都有巨大的回声落下。
“父皇!”三殿下慕容旭冷冷看着在榻上濒临绝望的延庆帝。
“孽畜!!”延庆帝眼睛里要喷出火来,“你们把梅清藏在哪里了?”
“父皇不愧是痴情种子,”三殿下笑的有些冷,“可是父皇江山与美人不能兼得,您实在是看不透啊!”
“她在哪里?我要见她!”延庆帝的咆哮很无力。刚才皇后的那一碗汤药让他浑身的力气抽剥干净,想他英武一世竟然是要死在自己皇后和爱子手中。
三殿下缓缓逼近了几步,全然没有君臣礼法可言:“父皇为什么要喜欢老九那个孱弱的臭小子?为什么?”
延庆帝看着他突然绽放出一抹笑容:“为什么?呵呵呵……你永远也比不上你的弟弟……”
“是吗?”三殿下眼眸中划过一丝冷冽,“那好……我证明给你看!”
他突然拿起地上的那个枕头逼到了延庆帝身边缓缓道:“你不是想见那个梅清吗?我送你一程……这样你们就能很快见面了……”
延庆帝惊恐地瞪着自己的儿子,不。他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儿子。
明黄的纱幔剧烈的抖动起来,三殿下手中的枕头狠狠按着延庆帝的口鼻,一边的皇后尖叫了起来,却被随后跟进来的宦官用绳子勒住了脖子。
明黄纱帐恢复到了水一样的平静,皇后也倒在了青石地面上,脸上闪现过不可思议的神情,嘴角渗出了血水。
三殿下蹲在了皇后的身边脸上露出一丝狰狞:“你还真以为我会放过你?你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寝殿外面的窗棂边。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呆呆的看着寝殿里的一切,眼眸中因为看到了令人实在太过恐惧的东西而显得空洞异常。她拼命的压抑着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喊出来,几乎连心跳也忘记了。
三殿下将延庆帝缓缓放平整了,理了理他的衣角,又命人将皇后拖了出去。随即扶着龙榻失声痛哭:“父皇!父皇您怎么就去了呢?让儿臣如何活下去啊!!!父皇!!”
徐公公看着四周再无可收拾的痕迹,缓缓退了出去,带着万分哀痛的音调冲守在外面的文武百官高声道:“皇上驾崩了!!”
皇上驾崩了!皇上驾崩了!……
与此同时,宫中的湖心小筑骤然起了大火,将九殿下连同湖心小筑一并烧的干净。
沈苾芃绝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次的梦境竟然如此离奇。她于延庆三十五年十二月初九亡故,却在三殿下新登基的隆兴朝醒来。
她觉得头昏脑涨,浑身软弱无力到了极点,入眼便是一方清雅素色绣着梅纹的纱帐。一看便是江宁织造的贡品,雨过天晴色,蝉翼般薄厚,朦胧如烟。
“芃儿,”一个嘶哑的声音传来,沈苾芃缓缓转过头来却对上了君骞那双早已经憔悴不堪的脸。他似乎很困顿疲倦,好似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一样,以往神采飞扬的凤眸中布满了血丝,眼睛带着红肿。
但是看到沈苾芃醒来后。却裂开嘴笑着好似要哭出来一样,他猛地将沈苾芃抱在怀里。
“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君骞不停地重复着,他的语言显得苍白无力,只会说这一句。
“侯爷!要不要给夫人喝药?”一边灵巧的小丫头怯怯的提醒。
“快!快拿过来!!”君骞许是高兴的有些昏了头。竟然将这件头等大事给忘记了。服了七日断魂丸对身体极是有害的,若不适时调理恐会伤了身子。
易州产的紫砂壶药罐,通身乌紫,罐面上以草书雕刻着韦庄词,龙飞凤舞,甚是精妙。侍女也全然是陌生的,不像是靖安侯府里出来的丫头。
君骞将沈苾芃缓缓扶了起来小心翼翼靠在迎枕上,又亲自接过青玉碗,拿着小银勺子舀了一勺汤药,凑到嘴边轻轻吹了吹。他的手有些哆嗦。看在一边的小丫头眼里都点儿惧怕。这个人究竟从哪里来的力量在坚持着啊?
整整七天,若是沈苾芃再不醒来,侯爷说不定会真的累死了。哪见过一个人不眠不休七天?茶饭不思,饥渴了也是匆匆用些果子清茶充饥,紧紧握着帐子中这个美丽女子的手。不敢入睡。也不敢清醒过来,每天昏天暗地,默默祈祷却又神情紧张。几乎不像一个正常的人,那样痛彻心扉的折磨,让伺候在一边的小丫鬟们都觉得实在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