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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钰着一身樱桃红锦衣,缀满了大团怒放的暗色芍药花纹,梳着斜坠下来的流云髻,别着一朵素馨花。唇红齿白的娇美中带着病态和脆弱。其实这样的穿着打扮很不适合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她空洞洞的眼神从君骞身上一丝一缕抽了出来,停在了自己的虚无中。随即苍白的脸扭向了沈苾芃这边,唇角焉的一下子绽放出一种可怕的冷酷笑容,连地狱的鬼魅见了估计都要颤抖。
派出去狩猎的人基本都回来了除了君謇和九殿下带的那一队人,靖安侯爷脸上掠过一丝惊慌,但是碍着身边延庆帝的脸面,不敢稍有异动。否则早就派人出去寻找了,一个孱弱的世子加上一个只知道琴棋书画的风流殿下,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可能同狩猎这样的事情搭边儿啊!
虽然这里是皇家围场,有专人看管不会跑进来那些极其凶猛的恶兽,但是穆兰围场毗邻后面的雪峰,每年都会有恶兽闯入围场伤人的事例。
沈苾芃有些坐不住了,缓缓站了起来,理了理鬓发同郁夏耳边交代了几句,她决定私自令平安带着几个靖安侯府的家丁去看一看。
“沈妹妹且坐,”素锦看出了她的慌张,将她轻轻拉坐在身边,此时换好衣服的君骞迈着大步走到了靖安侯府这边的座位上。安惠夫人慈爱的将一杯解渴的花茶递了过去,安阳郡主嬉笑着夸赞二哥英武。
沈苾芃看着这一幕心头更是慌乱几分,君謇莫非遭遇了不测?
素锦紧紧握着她的手:“沈妹妹你且坐着,我去服侍二爷,世子爷一定会没事的,我一会儿想法子恳求二爷带人去找便罢。现在皇上那里没发话,你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出头。”
沈苾芃许是关心则乱,听到素锦如此一说顿时明白过来,忙低声道谢折回头吩咐郁夏稍安勿躁。
素锦在君骞面前极尽一个侍妾的本分,端茶送水不忘记却也没忘记了答应沈苾芃的话,瞅了一个时机悄悄说道:“沈妹妹担心世子爷的安危,二爷要不要派人出去寻找一下。”
君骞回过头看了一眼心急如焚的沈苾芃,脸色一顿缓缓转过身来:“素锦,尽好你自己的本分,其余的一概事务都不是你该问的。”
“是,妾身唐突了,”素锦惶恐着脸,退在君骞的身后。
这一幕被沈苾芃看得真真切切,不禁苦笑,君骞此时说不定巴望着君謇出什么事吧?自己这么傻,竟然想到去求他?
她此时已不能再等待,借口头晕要歇一会儿,率先离开了彩棚。彩棚后面是几处凉亭山水,倒也是一个避暑的好地方。
郁夏看着沈苾芃脸色煞白,忙擒着一柄画扇帮她扇着风:“小姐,怎么了?是不是中暑了?哪里不舒服?我让润春取酸梅汤了,小姐在这凉亭暂缓缓。”
沈苾芃有些心不在焉,摆了摆手:“你且下去,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郁夏知道她此刻没看到世子爷回来,定是心中烦闷,可是这皇家围场那么大,岂能是一时半活儿赶回来的?但是世子爷同九殿下也走的时间太长了一些。只是不知道当今圣上怎么也不着急派出侍卫找人?
“小姐,皇上他……”
“嘘!噤声!”沈苾芃捂着她的唇,“这里是皇家重地,不要胡说,你且回去帮我盯着那边的情形,我在这里歇一会儿。”
“是,”郁夏缓缓离开。
沈苾芃坐在了凉亭里的木椅上,头微微靠在雕梁画栋的红木柱子上,心理面却已经转过了无数心思。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向为人低调的君謇怎么会出这样的风头?莫非是怡妃让她带给君謇的口信起了作用?但是那个口信究竟是什么意思?当初她只以为九殿下要君謇在穆兰围场中显山露水,她仅仅当做这是一个显示君謇文采的建议。谁知道竟然是真枪真刀的狩猎?
还有皇上明明知道这两人都是文弱书生,为什么还要允许他们参与到狩猎中去。关键是皇上以武立国,加上如今乱世之秋,想必也要尽可能多的培养自己的武将。但是九殿下和君謇到如今还是没有回来,他许是碍着天家的颜面不愿马上去救。毕竟那会被人误认为是护短的表现,也会令人更加轻看了九殿下。若是皇上都不去找寻九殿下,靖安侯爷自是也不好意思派人找君謇了。
沈苾芃站了起来,在凉亭中来回踱着步,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
她猛地想起了怡妃娘娘,对了,求助于她或许还有些办法。怡妃虽然嘴头上快人快语爽朗至极,但是毕竟在宫中能混到这个地步也是很有些胆识和手段的。
当下也不便多想,只要能派出人找回失踪这么长时间的君謇便好。她听闻怡妃娘娘今日身子不舒服抱着十五殿下在殿内修养,此处倒是离嫔妃住的锦宸宫不远,虽然胡乱闯锦宸宫的罪名可不小,但是她实在没有办法了。
沈苾芃从凉亭中急急走了出来,沿着一排微微泛着绿意的花树折向锦宸宫,却在羊肠小道上差点儿撞上了一个人。
她只顾着垂头赶路没想到直直撞了上了去,那人伸出手将她扶住。沈苾芃退后了一步避开,抬起头刚要致歉却发现了君骞那对幽深的凤眸注视了过来。
第122章 新秀
“姨少奶奶是要去锦宸宫吗?”君骞负手而立,看到沈苾芃后那一瞬间的欣喜沉淀消散的无影无踪。
沈苾芃有些意外,他刚刚还不是在彩棚那边吃茶吗?怎么现如今却跑到这里来?随后掩饰道:“真是凑巧,妾身的绿绮古琴放在了怡妃娘娘那里,一会儿兴许用得上,少不得要取过来。”
君骞缓缓挪开身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姨少奶奶的雅乐闻之令人心动,能一饱耳福是在下的荣幸。”
“谢二爷夸赞!”沈苾芃轻轻避过他的身体,这该死的羊肠小径也太窄了些,她不得不贴着他的身子走过去。
沈苾芃身上那股淡雅的梅香扑面而来,君骞微闭了眸子,他的心跳有些快。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将她忘记,没想到这压抑着的思念,这近在咫尺的刻骨相思更是折磨人。
“姨少奶奶请留步,”君骞终究还是转过身子。
“二爷有何吩咐?”沈苾芃停下了脚步也不回头。
“若是这样贸然请求怡妃娘娘出面求情找回大哥,反而令圣上不喜,后宫不干政事是一种惯例。怡妃娘娘倒是有自己的脱身之处,你一个小妾这样做的后果怕是承担不起。”
沈苾芃的身体一颤,缓缓折过身子:“我不管我的身份是什么,我只知道一点他是我的夫君,我需要用生命来守护的夫君。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我便也不会安心下去,承不承担的了不是我考虑的,我只考虑他现下能不能平安归来。”
这一番话犹如尖利的毒刺一根根插进了君骞的心脏,他只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窒息,心底深处的疼痛让他的脸色白了几分。他极力克制着自己喷之欲出的情感,他这样掏心挖肺的待她,这样一份掏心挖肺在她的心目中难道连一分的重量也没有吗?这个残忍如毒蛇的女人!
沈苾芃也不理会君骞脸上的青红不定,刚要转身只觉得胳膊一紧,被君骞拽着手臂不得不转过身来。
“二爷请自重!!”沈苾芃甩开了君骞的手。左右看了看,不知为何此时的君骞眼神真的很可怕,像是一匹饿极了的头狼。让她不禁想起了杏花庵后山的山坡上,那头被阿九打死的野狼。那眸子同此时的君骞一样泛着妖红。
“该死,我去救他!我去救他回来行也不行?”君骞咬着牙。
沈苾芃心头一惊:“不劳烦二爷!妾身自有定夺!”
她刚一转身,突然被一双蛮横的胳膊强行揽进一个冰冷的怀抱。
“二爷?!!”沈苾芃怒目而视,这个混蛋太放肆了。
君骞低着头看着她惊恐愤怒充满了厌恶神情的小脸,不管了,他已经疯了,疯的彻彻底底。他的唇刚要落下去。只听得小径上传来润春急促的喊声。
“小姐。小姐,世子爷回来了!世子爷回来了!”
君骞的手臂松了下去,沈苾芃猛地推开他,忙迎着润春跑过去。那欢快惊喜的身影离着他越来越远。
彩棚前面的空地上早已经是人声沸腾了,即便是端坐在龙座上的延庆帝竟然也站了起来,一边的靖安侯爷惊诧莫名。
十几个侍从此时抬着一个木头笼子,里面的一只近两米的黑熊不停的咆哮着,关着熊的笼子前放着鹿,锦鸡等猎物还有一只近一米多长的海东青。那海东青早已经毙命,而且是双眼被一支箭羽洞穿,这样的箭法在整个大燕朝都是很少见的。
九殿下着一身鹦哥绿暗纹绫衫,前胸沾染的血迹并没有减去他半分的清爽洒脱。另一边的君謇身着暗枣色骑射装。两臂及胸前都绣着银色竹叶纹络,腕间的血迹,滴血的弓箭非但没有冲淡他的儒雅反而在阳光映照下折射出无与伦比的光华。君謇清雅绝美的容貌和着这淡淡的血腥,竟然让他整个人显得妖冶起来。
“父皇,孩儿回来的迟了。还请父王责罚!”九殿下协同君謇齐齐跪在了延庆帝的面前。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延庆帝声音虽然威严,但是看到了那被活捉的熊和被射穿眼睛的海东青,心里早已经按耐不住的激动。
“父皇息怒,儿臣心想过些日子便是父皇的寿辰,听说穆兰围场依靠的雪山上有难得一见的雪灵芝,随即也参加了这一次狩猎。儿臣心想若是能借着打猎的机会去雪山上将那雪灵芝采下来送给父王做寿礼便是天大美事了,”九殿下看了一眼君謇,“谁知采了雪灵芝之后,竟然碰上了前所未见的海东青同黑熊的争夺,这两只畜生为了争夺一只野羊,斗得不分彼此。彼时道路险峻,两只畜生占去了大半边路,世子爷不得已用弓箭将海东青射死。”
啊!!场地内一阵惊呼,此时缓缓折回来的君骞刚刚听闻这样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脸色剧变,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一贯孱弱的哥哥。
安惠夫人更是惊慌失措,身体明显震颤了一下。
“那黑熊此时狂性大发,不得已君謇带着十几个侍卫将他生擒,因为做这关黑熊的笼子颇费了一番时间,所以回来的迟了些,儿臣请父皇重重责罚。”
延庆帝看他一片赤子之心,又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二人,身上虽然没有受什么大的伤,但是血迹斑斑也分外触目惊心。心头一动,难得这个孩子有如此仁爱之心,孝顺之意。突然几步走下了高台,轻轻扶起了九殿下。
“下一回可不要如此莽撞了!”
九殿下眼眸中染出一抹水意,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了莹然的雪灵芝,呈到了延庆帝的面前。
“儿臣祝父皇万寿无疆。”
啪的一声!延庆帝突然将那雪灵芝扫落在地上,雪灵芝这种仙草不能和土壤接触否则就会失去了本有的光泽,变得灰暗不堪。也就失去了它该有延年益寿的效力,只是没想到延庆帝突然将它打落在地。
他弯腰扶起了君謇,威严的目光中夹杂着一星半点的光华。一边的靖安侯早已经垂手而立,却是吓的半句话也不敢说出口,难不成是自己的儿子帮九殿下出了这么一个危险的法子?
延庆帝突然整了整君謇有些凌乱的衣襟:“朕不能……”他显得有些触动,吸了口气,“朕不能因为一朵小小的雪灵芝就损失你这样的一个可造之材,这是朕的过错啊!”
君謇神情一激。震惊中带着极深的感佩,猛地跪了下去:“臣惶恐,臣……”
“起来吧,”延庆帝回过头看着靖安侯爷,“少轩你又给朕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