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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帷红姣-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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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自己生活习惯的侍女,这世间到底怎么了,曾经的温情转瞬陌路生死相逼,而形同水火的,反倒成了救命之恩,形影相随!

“好好休息!”卫王虽知欢萦遭逢巨变,情绪难抑,却因着局外人的身份无法做更多劝解而惆怅告辞,“等你平静一些,又或许想与瑞桐说话了,瑞桐再来看你!”

他刻意称自己为瑞桐,而不是本王,是因为欢萦一直都喜欢那么称他,三个人中他最年长,元灿喜欢“三哥,三哥”的,跟着他屁颠屁颠到处转,欢萦却从来不叫他哥,而是一口一声冲他们“瑞桐,傻灿”的嚷嚷,那个时候,是多么温柔似水的时光,没有身份没有年龄之别,没有尊卑地位之隔,有的,只是三个孩子最单纯最心无芥蒂的友谊。

“为什么要救我!”卫王转身的时候,欢萦忽然开口,语气冷淡之极,倒好像他做了一件错事似的。

为什么要救?还用问吗,他卓瑞桐对她的感情是一分也不比元灿少啊,可父皇偏偏和欢萦的父亲太史令长孙谊商定,将欢萦许给了元灿,令他痛不可支前景一片灰暗,至今,这痛都仍是他心中的伤口,撕裂了又愈合,愈合了再撕裂。

可他不能说,甚至连长孙谊也不能提,因为直到现在,欢萦大概都不知道长孙家所遭受的灭门之灾,她现时身子这么弱,受的打击已够多的了,他不想再雪上加霜,幸好卫郡离京城千里之遥,信息不畅,有些事,能瞒过一日是一日吧。

“天下将乱,外戚之祸已引人神共愤,剪除厉氏党羽是迟早的事儿,我不愿再看到谁受厉氏荼毒!”

多么冠冕的词儿,得亏他居然可以说的面不改色,换做从前,他一定没有勇气正视她的双眸,可如今,他淡定的转身,淡定的含笑,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吗?

多么冠冕的词儿,欢萦同样暗叹,吴王起兵之后,各方势力不是驻足观望势态发展,就是纷纷响应,甚至连朝廷剿叛的地方军队亦有哗变,以自己对卓瑞桐的了解,他会安安份份的偏居北国而不采取任何行动吗?

只怕他肯救自己,定另有所图哩!

“我是一个已死之人,若所料不错的话,萦妃病逝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天下,京城爹娘闻讯,虽有悲痛,但只当我是命薄无福,总归未违君臣君妾纲常,可你将我救至卫郡,实在比死更加难过,苟活于世,却不得再以真面示人,哪怕思念爹娘,亦永不得相见相认,此生还有何意?”她言语苦涩,却并未有半点伤戚,她的伤她的泪,早随着萦妃而死,现在活着的,不过是一具躯壳。

“傻瓜,只是暂时的呀!”他忍不住爱怜地斥责,脱口而出了一个许多年都没能叫出口的称谓,“相信我,一切都只是暂时,等厉党剪除,我肯定,你还会如从前一样在京城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堂堂正正的站在阳光下!”

欢萦身子一颤,傻瓜?是了,她想起来,从前的卓瑞桐确实特别喜欢这么开她的玩笑,尤其是她被齐先生罚抄书的时候,不知为何她喜欢读书素有过目不忘之能,偏偏一手字写得不堪入目,七歪八扭,两位皇家公子哥呢,背书背不过她,却拿苦练出来的一笔好字赢得先生的赞赏,先生一边赏一边自然就是罚她抄书啰,抄来抄去,她到底也没法在那种消磨时光的笔笔画画中耐下性子来。

卓瑞桐笑她傻瓜,总引得欢萦怒目相向,反唇相讥二位皇子缺脑,意指二人背书的功夫不怎么样,不过自从閠启九年,先皇拉着她的手,又指着卓元灿对她笑说,“以后就当我元灿儿的妃子怎样?”从那以后,卓瑞桐便再也没如此随意的调侃她傻瓜了,当着外人的面,卓瑞桐总是恭顺的称她长孙小姐,长孙姑娘,仅就两人单独相处时,也不过喊欢萦而已。

一石激起千层浪,温婉而亲切的笑侃似乎又唤起了某种美好的眷恋,为什么,能如此随意自然至情至性者,是瑞桐,而非元灿呢?

第三章  执弈乱世

“怎么样,她的处境主上都跟她讲明了么?”聂空独自面对着一盘棋,自攻自守,头也不抬地问道,好像他才是真正的主子,来人不过是他的随从下属。

卓瑞桐没有立即回答,更未对聂空的态度以为意,彼此相处了这么久,与其说聂空是他卫王的幕僚,不如说更是他卫王的兄弟,卓瑞桐踱近桌旁,在另一侧的凳子上坐了,看着桌面上的棋,忽而淡淡道,“总是这么一个人下来下去,不觉得闷嘛!”

聂空在棋盘中落下一枚黑子,顺带瞥了一眼卓瑞桐,“在下常有劝主上多研磨一下棋道,主上却无心静坐,有什么办法呢?在下只有一个人自赢自输了。”

卓瑞桐哂笑,“别装蒜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我当然知道!”聂空拈起一枚白子,在棋盘上犹疑着盘旋着,迟迟未能落子,“所以才问主上是否与萦贵妃坦诚道白了,可在下亦估计,主上并未明言。”

卓瑞桐长叹,“我怎么能忍心呢,遭逢如此巨变,就是你我这样的男人也受不了,何况一介弱女子?”

“其实得不得到萦贵妃的支持都无所谓!”聂空终于没能落下那枚白子,他放下空悬的胳膊将棋子于指缝中翻来转去,“吴王起兵的节骨眼上,京城名士只要是稍微不满外戚擅权的,几乎均遭到厉氏的清洗,但民意不可违,倒施逆行只会激起更多反厉的呼声,此刻若将萦妃死于非命的真相传扬出去,无疑将是一记重击,足可让天下人看清那女人的蛇蝎心肠。问题在于,萦妃为主上所救,被我们藏于卫宫,那她就并未死于非命,一旦被人获知,我们所放出去的消息的可信度就会遭到质责,所以在下希望萦妃能予以配合最好,只要她自己死不肯承认是萦妃,便是被人发现也拿她没办法,当然,她若不愿,我们就只好退而求其次,要严格保证卫宫的人不会走漏消息,还有就是绝不可让萦妃离开卫宫,至少,在天下形势尚未分明之前,萦妃还在世的秘密就不能泄露!”

“中原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我哪里还舍得放她回去?”卓瑞桐连声叹息,“只是,你应该了解我,聂空,利用别人的灭门之痛生死之痛来作文章,非本王所愿,虽然厉氏的所作所为令人唾弃,可我们偏居一隅只敢以非正道的手段挑动乱势,是不是也属宵小行径为人不齿?”

“卫郡地偏,但自古以来都是抵御北戎的防线,除非主上想让蛮夷长驱直入中原,否则岂可轻易动兵?再者吴王打着反外戚的旗号,不过是为自己的叛乱找了个堂皇的理由,其真正居心,主上恐怕比在下更明白,既然两方都不是善类,我们又何必正面冲突搅合其中,只有挑动乱势,乱中取道,方是唯一可行之法,道理其实主上何尝不明白,不过是因为太过关切一个人,而有所迷失踌躇罢了!”聂空毫不客气地点了卓瑞桐的痛处,内心着实不愿他的卫王为情所袢,事关卫郡的存亡与发展,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怎可耽于儿女情长?

卓瑞桐沉默片刻,“萦妃去世的消息朝廷到现在都秘而不发,街头巷尾老百姓皆在猜测,厉氏一党斩了长孙满门后,会怎样对付萦妃,此刻若由我们主动出击,抢先放出萦妃被害的传闻是最为合适不过的时机,聂空,你且去办就是,至于萦妃方面,容后几天,我会慢慢委婉的探询她的想法。”

“主上能如此决断最好!”聂空不再犹豫,迅速地落下那枚白子,且笑道,“主上请看,此棋一落,是否黑白双方的形势已有所改变?”

小瓷用温水湿了帕子,细心地给欢萦拭脸拭手,又端来一杯漱口茶,搁在桌边,“姑娘,我知你是醒了,懒得理人而已,稍微漱漱嘴,勉强吃点东西好么?我家主上说了,好几天没进食的人,会完全丧失进食的欲望,得强迫着自己一点点调整过来,千万不可恹恹昏沉下去。”

欢萦没有动,她的确是早已清醒,然而远离家乡虽死而复生,清醒之后又能做什么?她只想躺着,永远这样躺下去,无人打扰。

小瓷见状,忽而在床前跪下,“姑娘,小瓷知道姑娘讨厌我,可小瓷一直都是卫王的人,为了卫王小瓷甘愿留在厉太后身边做眼线,后来又被遣去服侍甄后,小瓷知道太后多疑甄后娇纵,欲想取得她们的信赖,只能顺着她们的心思去做一些不齿之事,包括为难姑娘陷害姑娘,小瓷如今并未想姑娘就此原谅于我,只是姑娘刚刚在生死间走了一遭,更应痛惜自己才是,若因置气而损了身子,不仅枉费了卫王的一片苦心,除了令亲者痛仇者快,根本于事无济啊!”

欢萦的眼皮一跳,小瓷说的没错,她自以为绝难逢生,偏偏只是在阴曹地府转了一圈又回来了,既然回来,又何必去为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再伤情?绝望而死,那更是可笑,在她差点香消玉损的那一刻,他可曾为她痛惜过一丝一毫,君心已驰,便是自己再死上个千百次,也不过徒然博人耻笑罢了。

欢萦挣扎着半撑起身,小瓷忙上前帮忙将枕头垫高了,又扶欢萦斜靠于床头,转手递上漱口茶,“姑娘请!”

“自我醒来,你就一直开口闭口的叫我姑娘”,欢萦泯了一口茶水,幽香袅袅,苦涩的唇齿顿觉清爽无比,精神也为之一振。

就着小瓷端至近前的盂盆吐了,欢萦这方继续道,“好歹我还是萦妃,便是死过一遭,也早不是什么姑娘,嫁与他人妇,不论时日久长,终也是残黄败叶,从此后,你还是称我夫人罢!”

“是,夫人……”小瓷神色转黯,“可是据小瓷所知,皇上与夫人并未……”

“闭嘴!”欢萦厉声打断小瓷,并呵斥道,“我与皇上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嚼舌根子,以后也再也不要跟我提什么皇上不皇上的了!”

“小瓷明白了!”小瓷微微屈膝施礼道,“那请夫人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端早点!”

退出寝阁,小瓷转向流觞宫后面曲廊,萦妃的态度实属意料之中,但萦妃坚持让自己称她为夫人,着实有些别扭,不知道卫王听见这个称谓会作何感想,岂不是一声声往卫王心上戳针么。

常言都说喜欢一个人会变得特别敏感,包括对方对其他人的态度,尽管卫王嘴上从未吐露过一字,然而卫王的关切与焦急早就被小瓷看在了眼里,落在了心里,不知从哪一年开始,她的卫王甚至比她自己的生命还重,只可惜,在皇宫中熬了七年回到卫郡,她仍是只能远远相望静静相守,为他的痛而痛,为他的忧而忧。

尝了一口小瓷端来的白粥,欢萦放下勺子,“太腻了!”她淡淡的推开盘盏,“用心虽然良苦,用鸡鸭鹅兔等汤汁小火慢熬,但我现在实吃不下这么腻的东西,你退下去罢!”

“可主上说小姐……哦,不,说夫人需要营养,不吃粥夫人还想吃点什么呢?”

欢萦叹了口气,“就是简简单单的白粥就好,弄这些繁复的,反倒无法下咽!”

“是,那小瓷去吩咐厨房重做!”小瓷无奈,再次退出了流觞宫。

欢萦等小瓷出门,便摸索着趿鞋下床,她先前早瞥见妆台上的铜镜,出于女子的本性,又或许是劫后余生的感慨,无端的急不可待,就是想看一看自己现在到底都成什么样子了。

一阵头晕目眩两眼发黑,身子的确是虚得太厉害,欢萦扶住床栏,缓缓挪动,任虚汗爬满额际,究竟昏死了几天她算不出来,可从京城到卫郡千里之遥,少说也得六七日方可抵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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