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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神在哪里?”兰子开玩笑地问。
“天父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属于另一个世界。祂没有形体、颜色或味道,更碰触不到。祂并非我们的对象,而且并不存在。神超越人的认知,也超越了一切。我们的内心将神的本质视为一种灵光。你也必须倾听你内心的声音……”
兰子毫不留情地打断老修女这段自顾自的宗教性说明,“够了。那些泛神论你说再多也是没有用。如果没有更具体的说明,那我们要回去了。这样下去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没关系。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切记我所说的,千万不能相信污秽者们的谎言和虚假的声音。绝不能听信诱惑,它们会从你心里的缝隙钻入,用甜美的耳语来怂恿你,引导你走向堕落。”
“真谢谢你的忠告,我非常感激。对了,在感激之余,我想请问一下,为什么我必须去法国,而不是去德国呢?难道你们的敌人不在德国,是在法国吗?”
老修女稍稍犹豫了一下,“你去了就知道。我现在不能告诉你详细内容。就像我一直重复的:神会指引我们走向正确方向的。”
“你是叫我不要管那起发生在德国的事件吗?”
“还没有准备好。”冥福尼看似痛苦地低声道,“对你,或对我们来说都是。”
“我们好像一直在兜圈子耶。”兰子展现出不耐烦的表情,叹了一口气。
“那只是因为你没有得到正确的认知。”
“所谓的认知就是弄清楚事物的本质,在那之前必须先获得适当的知识才行。现在,我却觉得好像是你们在妨碍。”
然而,冥福尼却好像在思考别的事,她低着头,唐突地低声说:“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我们希望你把你手上的某样东西交给我们。你一定要把那个受诅咒的东西送到我们这儿。愈快愈好。那个东西可能会成为这世界的灾祸。”
“我手上的东西?”兰子和我不约而同地露出讶异的表情。
“你们有一尊在耶路撒冷挖掘出来的恶魔石像吧?你必须把它交给我们。”
我在心里大吃一惊,感到一阵微微的恐惧。他们竟然连这种事都知道?
兰子似乎也吓了一跳,于是小声地说:“什么恶魔石像?”
老修女将她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往前倾,愤恨地说:“你装傻也没用。我知道那东西在你们手上。你一定要把它送来这里。这样一来,我们的同伴才能好好处理。你们也知道,我们教会里有一些有能力又懂得仪式的驱魔师。他们会对那尊恶魔石像做出适当处置……”
兰子显得慌张,开始摸着自己耳边的头发和发饰,“你说的是别西卜恶魔像吗?”
冥福尼沉默地点点头。
“如果我拒绝呢?”
“愚蠢。这对你来说完全无益啊,那东西可是会带来可怕的灾祸。”
“可是,那是我朋友的遗物。”
“把它忘了吧。要是继续把那东西留在身边,连你也会感染到恶魔的气息。”
“那只是一尊小小的石像,不是吗?你真的认为它被诅咒了,或是具有什么超自然力量吗?这只不过是迷信!”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但是,我们不允许那丑陋的东西存在于这个世上。”
“那你们会怎么做?”
“先驱魔,然后再销毁它。”
“你们想要从我手上抢过去吗?”
“不……”老修女压低声音,“没必要使用暴力。因为等时候到了,就算你有千百个不愿意,也会主动把它送过来。”
她们两人之间又是一片沉默。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还有,去法国的事我也会考虑。”兰子突然将音调缓和,向对方表示妥协。
“喔,这样吗?那就谢谢你了。”或许是对兰子的妥协感到惊讶,冥福尼高兴得提高了声量。
我搞不清楚兰子为何会被她说服。而兰子的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如果我决定去法国,何时出发比较好?”
“愈快愈好,随时都可以。在你下定决心的瞬间,就是做出正确的判断。那也是神的旨意。”
“可是办理护照也需要一点时间吧?”
“法国大使馆的人听闻过你们,所以手续应该很快就能办好。”
没想到连大使馆都有他们的手下,我再次体验到这个团体的力量有多么强大,但是仔细想想,天主教可是法国国教。贝尼迪克天主教派的人的确潜伏于各个角落。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吗?”兰子确认道,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也跟着站起身。
“对,就是这些。我们的谈话非常有意义,我觉得很高兴。”
“彼此、彼此。”
“你们可以离开了。接待你们的人已经在走廊上等候。”冥福尼举起纤细的手,指着出口的方向。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不,今世我们大概不会再见面了……”
“那真是遗憾。”兰子向老修女鞠了躬,便催促我走向门口。修女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就好比蜡像一样动也不动。在蜡烛的火光中,她的身影被留在不断摇曳的黑暗里。
如同冥福尼所说,刚才带我们来这里的年轻修女,已在走廊上等待,“我送你们到玄关。”
我们安静地跟在年轻修女的后面来到一楼。建筑物里还是一样一片寂静,只听见我们的脚步声。
走出建筑物后,刚才的凉意瞬间消失殆尽,暮夏炎热的空气将我们包围。湿黏的汗水不断渗出,我赶紧拿出手帕。
迈开步伐,我问兰子:“怎么了,兰子?你要接受他们的提议吗?”
“也没有啦。”兰子直视着前方,“还没决定,算是还在观望中吧。”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你去法国呢?”
“这倒可以调查一下。立刻联络九段记者,说不定他那边也有一些和德国失踪事件有关的事情呢!”
“咦?跟德国的事件有关?”
“应该有吧。”兰子把双手盘在胸前,“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反而可以这样推测:说不定贝尼迪克教派不希望我们去调查那件事,所以才想用别的诱饵吸引我们。”
“这么说来,那起失踪事件难道是那边的天主教教会干的好事?”由于太过于惊讶,我这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
“这点并不清楚,但也是可能之一。所有的可能性,我们都必须考虑。从事侦探这份工作,必须排除先入为主的观念。”
“是呀。”我坦率地点点头。
兰子停下脚步,转向我,“总之可以确定的是,现在一定有什么非同小可的东西开始蠢蠢欲动。说不定我们也是当中的齿轮之一。可是,一旦启动后,大概就无法让它停下来了。”
“非同小可的东西?你是指命运之类的吗?”我感受到一股无法言喻的寒气,小声地问。
兰子再度迈开脚步,接着,她用有如自言自语般的细微声音回答:“没错。所以,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我们要仔细观察接下来周遭所发生的事情。一直以来也都是这样,既然事态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事件也会自己找上我。而相对地,我只需要看清事实,最后再解决它就好。”
第三章 预兆与疑惑
1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任何关于德国集体失踪事件的消息。另外,造访东洋耶稣会后,我们原本担心法国是否也发生了什么事件、意外或犯罪,但也都没有任何相关的讯息传来。
那一天,我们从青山回到家后,兰子便仔细地再次重新检查自己的剪报册。接着,又打电话给九段记者,然而却都徒劳无功。兰子在找的当然是可能在法国发生——抑或是正在发生——的事件。也可能是一起让社会大众——或是即将知道的我们——感到震惊的重大事件。再不然,就是一宗威胁东洋耶稣会的宗教事件。
就像日本一样,法国每天也都会发生各种事件,诸如意外、自杀、谋杀、恐吓、诱拐、示威游行、恐怖攻击……但是我们在寻找的却是一般常识无法判断的奇妙命案、诡异犯罪,或是不可思议事件;虽然这些用词可能不太恰当,不过我们要找的并不是平凡事件。
我们只发现一件可能和法国天主教教会有关的线索。那就是一个名为“蒙塞古叙事诗教团”的新兴宗教的事件。
该教团是基督教宗派之一,凭着特殊教义,信众人数持续增加。他们在邀人入教或募捐时的态度十分强硬,因此不断惹出麻烦,最后,该教团的教主因诈欺罪、诱拐罪及骚动罪,被提起告诉。由于警察势力的介入,再加上教主早已潜逃,因此该教团在实质上已经几乎濒临瓦解。
这起事件对法国的贝尼迪克天主教派而言,并没有构成直接的威胁,所以也不可能成为东洋耶稣会的心头罣碍。是故,我们不但无法得知冥福尼为何那么担心;对于她究竟想告诉兰子什么事情,更是毫无头绪。
在那之后,我们定期与九段记者联系。虽然他已经竭尽所能,但由于那是发生在国外,因此搜集资料似乎非常困难。而这段期间,兰子则接触一些其他案件,一如往常地过着忙碌的生活。其中包括发生在青森县的“巨大野兽出没事件”、栃木县的“僧侣连续杀人事件”、广岛县的“钟乳洞夜光怪虫事件”等震惊社会的大事。
当然,兰子和我从没有忘记那则新闻报道,以及东洋耶稣会的问题。然而,我们却只能静观其变,期待事态能够有某种形式的进展。
这样不上不下的状态持续了一个多月后,我们终于向前迈进了一小步。某天夜里,九段记者拨了一通电话过来,告诉我们欧洲那边传来一些新资料,要我们到《多摩日报》一趟。因此,翌日——十月二十日,星期二——傍晚,兰子与我便前往位于八王子市的报社。
“我们到公司外面去喝杯咖啡吧,接待室实在太煞风景了。”
抱着资料的九段记者带我们来到附近一间装潢具现代感、气氛恬静的咖啡店,店里客人并不多。
喝了一口巴西咖啡后,兰子迫不及待地问:“所以,那起事件的消息是……”
“让你们等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对方终于主动联络我们了。由于透过通讯社询问德国,根本没用,所以我就写信给一位到欧洲采访的摄影记者朋友,请他帮忙调查。现在终于收到他的回音了。”
“真是麻烦你了。”兰子礼貌地点点头,向他道谢。
“不会。我本身也对这起事件很感兴趣。”
“那现在我们知道些什么呢?”
兰子倾身向前,同时九段记者也将他手中的文件摊在桌上,“只知道与德国集体失踪事件相关的事情。法国方面,我也请通讯社的朋友帮我确认。在德国事件发生后,法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外电报道。要是扣掉政治、战争和时尚类的新闻,法国可说是一个稳定又无聊的国家。”
“那么,德国传来的消息又是什么呢?”
“那个啊……”九段记者的口吻突然变得热切,“我们发现了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喔!简单地说,那起失踪事件的经过就像之前报纸上登的那样,并没有什么可以再补充的。报上说德国观光旅游招待的公司是老牌的费斯特制药,该公司为了纪念创立一百周年,赠送给爱用者的礼物。企划的名称叫做‘德国观光名胜与中世纪古城之旅’”
“这么说来的话,这在德国应该是件大事吧?那间公司一定也慌了手脚吧!”兰子抱着期待地说。
但九段记者投来一个意有所指的眼神,摇了摇头,“不。那并没有成为轰动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