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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胸前背着装了毛瑟枪或其他手枪的枪袋。你故意把西装的扣子全部扣起来,就是为了要藏住枪,对不对?你胸前口袋那里隆起,所以里面一定放着你的警察记事本。”
黑胡男子大吃一惊,瞬时将视线落向自己的胸前,愤恨地把视线转向兰子,“你这家伙!”
“我有说错吗?”兰子再度微笑。
然而,他却没有再回应。
“席拉哈院长,兰子有说错吗?”筱原摄影记者问医院的负责人。
席拉哈院长干咳了几声,重拾他的威严,“一……一点也没错,筱原先生。他就是有名的鲁登多夫主任。他对住在本院的提欧多尔·雷瑟做了很多调查。”
兰子用左手食指绕着耳边的鬈发,露出微笑,“主任应该也已调查过我们吧?我想我们的自我介绍应该到此结束了。”
他咬牙切齿,喉咙发出低语,“你这个什么女名侦探,轻浮的法国人会拍你马屁,但这里可是德国!一般人——尤其是外国人——是绝对不可能插手犯罪调查的,你听懂了吗?我再说一次,你们现在立刻离开这间医院!”
“如果我说不要呢?”兰子以消遣对方为乐。
“那我就会以妨碍公务的罪名逮捕你们。”
“但是,我们只是和病患雷瑟见个面而已,为何要被冠上这种罪名呢?”
“提欧多尔·雷瑟是警方的重要证人。怎么可以随便让他与不相干的人碰面呢?”
“主任,站着不方便说话,我们还是坐下来谈好了。”兰子突然话锋一转,并礼貌地鞠躬。
“没有必要!”鲁登多夫主任怒吼,“反正我跟你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我们可不是不相干的人喔!”兰子从容地说。
“你说什么?”
接着,兰子迅速地用眼神打了一个暗号。如同我们事先套好的,修培亚老先生开口说:“主任,让我来说明吧。其实,雷瑟很有可能是我的外甥。”
“你说什么?”
“他很可能是我妹妹的孩子。说来真丢脸,我妹妹生下一个私生子后,就把他送给别人扶养了。如果雷瑟真的是我外甥,我想帮助他,不论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我妹妹在大战结束后,就因病去世了。根据我的调查,我知道雷瑟的养父母也已去世,他在这世上已孑然一身。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我或许就是他唯一的亲人!
“因此,我才委托这位小姐帮我查出这件事的真相。兰子小姐在日本是非常有名的侦探。她虽然年纪轻轻,可是却拥有过人的才干。我想她一定能帮你们查出杀害雷瑟他们的凶手的真面目。”——当然,这是我们为了造访这间精神病院而想出来的借口之一。
鲁登多夫主任眯起眼睛,透过单边眼镜,满腹狐疑地望着修培亚老先生,“你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你和那名年轻人的关系吗?
修培亚老先生两手一摊,露出悲伤的表情,“很可惜,什么都没有。有很多文件都在战争中被烧掉。唯一剩下的,就只有我记得我妹妹的身影。”
“哼,开什么玩笑!”鲁登多夫主任低声说,“谁会因那种随便的谎话上当!”
兰子说:“无论如何,我们想要协助你们调查。反正你们再这样调查下去,也只是像在五里雾中。我们从报纸上看得出来,先前你们进行的追查工作,似乎也都徒劳无功。”
兰子的这一席话激怒了鲁登多夫主任。他涨红着脸,怒斥道:“别开玩笑了!区区的报社记者懂什么!那些全是乱写!我们的调查工作进行得很顺利。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们这些专业人士就可以了!”
“你的意思是,因为我是业余侦探,所以我没办法?”兰子以嘲讽的语气问。我知道她是故意挑衅。
“没错。那还用说。”
“那么,就请你帮我考个试吧。”
“考什么试?”
“考验我身为侦探的能力呀。关于这起事件,我们所掌握的只有报纸上的报道,以及雷瑟所口述的奇妙故事而已。我想,德国警方应该有向全体失踪者的亲属和工作同仁打探过消息,也针对企划旅游的费斯特制药进行一些调查,因此搜集到许多资讯吧!但是,我却完全没有这些重要的线索。换句话说,情况对我非常不利。”
“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拐弯抹角!”
“那么,我就直说了。波昂警方对这起事件中的调查已经触礁了。而我,可以说出你们之所以无法解决的理由。”
“可恶!你想要耍德国警察吗?”鲁登多夫主任脸上的血管扩张,气愤得握紧拳头。
兰子一派轻松地耸耸肩,“不。怎么会?我一始不就说了,我只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罢了。”
鲁登多夫主任紧紧地盯着兰子不放,眼珠仿佛快要掉下来。而兰子却是带着微笑,与对方形成强烈的对比。
筱原摄影记者热心地插嘴,“对呀,鲁登多夫主任。相信你也看过法国的报道吧?就像修培亚先生刚才所说的,兰子小姐真的是一位天才侦探。要是她能加入调查行动,对德国警方而言,绝对是有益无害的。你不要再坚持无谓的自尊了。”
“胡扯!我绝不允许有人来妨碍警察工作!”
“这并不是妨碍。”兰子像是母亲在对小孩说教一样,“我们是在帮你们的忙。而且,这正是我们来到德国的目的。你可能忘记了,在大战中,日本和德国可是同盟伙伴。那次虽然是不佳的结盟,但这次我们却可以组成一个受世人夸赞的同盟呀!”
令人惊讶的是,鲁登多夫主任的眼神竟然变得柔和了,同时,所散发的敌对气息也消失了。他双手交叉,带着偷笑的表情,缓慢地说:“好吧。这样吧,二阶堂小姐。你就说说看你的意见。你对这起集体失踪事件,有什么想法?”
兰子满意地点点头,“至少我认为并非意外。还有,我也不相信报道所说的,搞错旅行团这件事,那一定是骗人的。参加那个旅行团而遇害的人们,应该犯人刻意设计,特别被挑选出来的。”
“也就是说,费斯特制药公关部所发出的声明是骗人的?”
“很有可能是骗人的。”
鲁登多夫主任沉默了一阵子。在这段时间,他一个接着一个,轮流看着我们,最后对院长下达命令,“席拉哈院长,站着不方便说话,干脆大家一起坐在沙发上,好好谈一谈吧。不好意思,能不能请人送个咖啡或什么的来?”
“我、我知道了。没问题。我对与自己的病患有关的事情,也非常感兴趣。”席拉哈院长点点头,透过对讲机叫来一名年轻女性。
我们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桌子的一端坐着鲁登多夫主任、席拉哈院长和筱原摄影记者,另一端则是兰子、我以及修培亚老先生。
鲁登多夫主任大剌剌地靠在椅背上,细细品尝刚送来的热咖啡,他似乎正打着什么主意,所以谨慎仔细地观察着我们。由于没有人先开口说话,使得寂静的房内弥漫着尴尬的气氛。暖炉上的时钟尽责地走着,告诉我们就快要下午五点了。
“那么,你就说说看你的见解吧!二阶堂小姐。”过了一会儿,鲁登多夫主任语带厌恶地说。
兰子静静地将白色咖啡杯放回桌上。接着,把胸前的鬈发往后拨一下,“鲁登多夫主任,你们警方应该已针对医院所制作的雷瑟的口述记录,慎重地调查过了吧?你们也各方讨论、推理过发生在银狼城的连续杀人事件,到底是不是真的。而所有的线索,最后都指向同一个结论。我可以指出你们所推论出来的答案是什么,因为我知道你们认为谁是犯人。”
鲁登多夫主任脸色发青,以一副准备吵架的态度回道:“好,很好,你就说说看,我们认为谁是杀人凶手?”
兰子用她漆黑的眼眸直视着他,清楚地说:“就是银狼城的女佣——汉妮·修蓓尔!”
3
针对这起事件,我相信兰子应该已经想出几个假设。只是我完全不清楚,她到底进展到什么程度。因为她从不泄漏她的想法,也不让人知道她已经找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即便如此,她突然指名道姓地指出可能的凶手,仍然让我们很惊讶。
“真是令人惊讶啊!”最先开口的是修培亚老先生。
我哑然地望着兰子的侧脸,她黑色的眼睛充满自信,在窗户射进来的夕阳下正美丽地闪耀着。
“你是说,你看过雷瑟那份乱七八糟的口述记录后,就找到解答了?”筱原摄影记者神经质地摸着眼镜问。
鲁登多夫主任动也不动。他充满血丝的眼睛紧盯着兰子不放。兰子转向筱原摄影记者,点点头说:“当然。”
“可是,那座古城里的恐怖事件,怎么看也不像会在现实生活中发生。”
“哪里不像呢?”兰子带着天真烂漫的笑容反问。
“全部。这整起事件都充满超过人类智慧的怪异现象。如果雷瑟的口述记录是真的,就表示在银狼城这座古城里,发生了一件连续杀人案。那一件一件凶残可怕的命案,全都既复杂又离奇。不但从不曾见过凶手的身影,甚至连被害者的尸体也都被丢弃在密室里。这简直就像魔术一样。
“城里仿佛躲着一个忽隐忽现,不知道是人狼还是吸血鬼的怪物,甚至最后竟然连雷瑟本身都变成人狼。你真的相信这个故事吗?如果我相信它,就违背了我的理性。”
“那么,你对这个故事的看法呢?”
“那是疯子的疯话。我觉得雷瑟已经精神失常了。他因为身边发生了骇人的凶杀案,所以才会发疯。再不然……”
“再不然,就是染上了毒瘾吧?”兰子接着筱原摄影记者的话说,“那是由于吸食过多鸦片或LSD(译注:Lysergic acid diethylamide,一种强烈迷幻药,俗称‘摇脚丸’),而产生幻想。雷瑟的记录里提到,他从一位吉普赛老婆婆那里拿到一种药物;他在城里的那段期间,也经常服用。”
“没错。”筱原摄影记者用手背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吸食过多的毐品,再加上面对凶杀案的恐惧,使他变成了废人。因此,他的叙述才会这么支离破碎。”
兰子露出严肃的表情,“不,筱原先生。他说的故事一点都不支离破碎。不仅如此,我认为这个故事从头到尾都很有逻辑,相当有一贯性。”
“怎么可能?你真的相信那个莫名其妙的故事?”
“是的。简单说,就是这样没错。”
“兰子,我非常惊讶。你竟然光凭那份口述记录就抓出真凶?”修培亚老先生语带保留地问。
然而,兰子却露出略带歉意的神色,“不,很遗憾,我并没有全盘了解。老实说,光凭那份口述记录,线索还是不够的。重建谜题所需的碎片还没有齐全。因此,我才想要见雷瑟,当面问他一些细节。另外,我也想知道波昂警方到目前为止的调查结果。”
“你究竟推理到什么程度了?”
“我只知道波昂警方从那份口述记录导出的结论而已。如果只针对这一点,我可是很有自信的喔!”
“等等,兰子,不好意思,可是我实在无法相信那个叫做汉妮的女佣,就是真凶。”筱原摄影记者说。
“为什么?”
“你先听我说。你不是认为,雷瑟所说的故事是真的吗?”
“是啊。”
“那这样不是很矛盾吗?那个女佣在事件当中也死了!”
“你是指在地下室发现的尸体吗?”兰子说,而筱原摄影记者则连忙拿出记事本来确认。
根据雷瑟那份不可思议的口述记录,在银狼城中,除了他以外,总共有十二名牺牲者。为了保险起见,我将